第21章

雲川嘴角噙著笑：“小鳳凰，我也不信天命。”

褚雲汐回過頭看向雲川，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

只有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是輕柔的羽毛落在她耳邊：“如果實在沒有地方去的話，我的廟可以借你躲一躲。”

褚雲汐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只是默默應下一句“好”。

……

褚雲汐沒有想到會在死海魔窟再次見到墨白。

甚至她手裏還提著一盞從人間拿回來的花燈，裏面的燭火被褚雲汐用業火替代。

暗黃色的燭火將墨白有些蒼白的臉色照亮。

她心神顫動，快步走上前，卻又生生在他半步的距離停下：“你來做什麽？”

墨白唇色發白，聲音虛弱無力：“我去浮生島給你尋了一件軟金甲。”

“若是不日降下天雷或者有人想要傷害你，有這軟金甲護著你不至於受傷。”

褚雲汐沒有接過墨白手裏的軟金甲，墨白的衣擺上有幾處燒壞，手背上有幾處磨破的傷痕。

他很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候，神界的戰神將軍為什麽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他這副樣子來到死海魔窟，是還想賭一賭她的心軟嗎？

褚雲汐冷下臉，一言不發，將他扶到殿內軟榻上坐下。

褚雲汐將手搭在墨白手腕處，他甚至有些疲倦地微微合上了眼。

墨白體內真氣紊亂，甚至有好幾處嚴重的內傷：“一件軟金甲而已，你怎麽會傷成這樣。”

“浮生島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兇獸聚集之地！你去那幹什麽！就為這一件軟金甲！我不想承你的情，你回去吧！”

墨白將軟金甲放在褚雲汐手邊：“這是我欠下的，鮫綃衣我也去找了，南海鮫人們不肯給我，說幾千年只得了那一匹上等鮫紗，被你拿了去。”

“浮生島的軟金甲也是同樣的效果，只是被兇獸鎮守，我同那些兇獸戰了一天一夜，才將這軟金甲拿回來。”

“這既能護住你的神體，也能助你修煉。”

墨白不間斷地說了一長段話，最後聲音減弱，需要停頓很久。

褚雲汐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示。

墨白壓抑地咳嗽著，聲音一震一震地，像是在挑戰著褚雲汐僅剩的一絲冷靜。

“墨白，你究竟想幹什麽？”

“你從來不曾虧欠我什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可我因為救你丟失的一縷精魄，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不是你這一件軟金甲可以抹去的。”

褚雲汐將一件大氅扔在墨白手邊：“這是你曾經留下的東西，你可以在我這魔窟療傷。”

“傷勢好了之後就自行離開吧。”

褚雲汐動作流暢，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哪怕連一秒鐘的停滯或者是猶豫都沒有。

墨白沒有辦法再繼續騙自己，褚雲汐仍舊對他有情。

一時間，兩人關系好像互換了。

墨白後知後覺地明白，原來褚雲汐曾經是這樣的感受。

被人刻意忽視，守著那一層禮教的日覆一日的愧疚和愛戀原來是這種滋味。

墨白只覺得心裏酸澀，喉間像是被一大團棉花塞住，聲音有些沙啞：“雲汐，我對不起你。”

“我妄為師尊，卻傷你最深，我曾說過要護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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