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離陌眉宇微蹙，久久都未能回神。

樂瑤站在一旁，看著他忽然醒來，不明白他發生了何事。

直到天明，離陌都再未休息。

他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九重天外，西天靈山。

靈山腳下，都是祈願之人。

樂瑤跟著他，望向看不到邊際的靈山，還有那無上階梯，有些恍惚。

她還記得上次來這裏，是千年前。

司法天神突然來到這裏，靈山腳下的生靈們一一跪拜下來。

離陌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望向那無上的天梯，就見一個小妖踉蹌著磕頭。

“求佛祖讓我成為凡人，我想和夫君白頭偕老。”

在靈山天梯之上，不論人、仙、妖，都會失去所有的法力。

想要到達雷音寺祈福，需要一叩一拜，跪完萬級臺階。

離陌就聽到周圍傳來議論之聲。

“這狐妖也是癡情，為了和一個人界男子在一起，甘願做個凡人。”

“都說只羨鴛鴦不羨仙，我還記得千年前，有一位仙子為了心上人身體康覆，跪拜了十遍萬級階梯。到了雷音寺後，說是願意以命換命，換取心上人身體康健！”

千年前……

正是離陌受傷之時。5

離陌不自覺看了過去，問那說話的小妖：“你說的仙子是何人？”

“司火仙子樂瑤。”

那小妖篤定的回答道。

他至今還記得那抹固執的戎裝身影。

樂瑤站在不遠處，也想起了那時的場景，她對佛祖許願。

“佛祖，只要離陌安然無恙，小仙願以命換命。”

樂瑤想到此處，又看向自己接近透明的身體。

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千年後，真丟了性命。

她的目光又落向離陌。

離陌深若寒潭的眼底，都是嘲諷。

“這就是她和懷萱的不同，懷萱會把本君身上的冥蛇之毒轉移到自己的體內，而她只會求神拜佛，做無用功。”

下界小妖並不知司法天神就是當初樂瑤的心上人。

他聽著離陌的話，有些不解。

“天神自是不用求神拜佛，可我等下界小妖小仙，在無能為力之時，只能祈求佛祖保佑。”

“這是我們最後的一絲希望……”

離陌聽罷，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

他又看向這邊的生靈，開口：“若你們見到樂瑤仙子，告知她，本君不日便會成婚，讓她速回天界。”

話落，離陌消失原地。

樂瑤本以為他會回天界，卻不曾想他來到了凡間。

長安，司火仙子廟宇，香火鼎盛。

來上香的人們絡繹不絕。小）葡）萄

“跪謝仙子賜下麟兒。”

一個半百的老婦，淚眼婆娑道。

離陌微微蹙眉，他一眼便看出這老婦沒有子嗣緣分。

“地仙。”他喚道。

不多時，地仙出現，看到他來慌忙跪拜：“參見司法天神。”

“這老婦命中無子，為何會有孩兒？”離陌問。

地仙聞言，急忙回答：“這老婦人虔誠，孩子是樂瑤仙子所賜。”

離陌聽罷，似乎是終於抓住了樂瑤的把柄，鳳眸微瞇，嘲諷道：“她倒是會做順水人情，可知這是違背天規！”

地仙連忙解釋：“天神莫要怪罪，這老婦人實在是淒慘，她的上半輩子三個兒子隨軍出征，皆慘死在了戰場上，樂瑤仙子看她實在可憐，於是棄了五百年的修為，替她改命。”

五百年的修為……

離陌記得，樂瑤如今不過也才三千多歲……

她竟然為了一個凡人，舍去五百年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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