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許若星大腦空白一瞬，反應過來後用盡了力氣將張謹言推開。

張謹言依舊拉著她不肯放手，掙紮間，包中的病歷單和機票忽然掉了出來。

空氣瞬間凝固。

剛剛還慍怒的男人瞬間變了臉，他沈著臉迅速撿起它們，手止不住的顫抖：“這是……怎麽回事？”

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心臟處出現的尖銳慌亂，唇瓣都失了顏色。

許若星沒空去註意這些細節，腦海又鈍痛，一陣一陣，針紮一般。

她勉強撐著，疲憊開口：“你不是問我為什麽不嫉妒嗎？如你所見，我要死了，一個馬上要死的人還嫉妒什麽。”

張謹言猛地擡眼，眼底滿是固執：“不可能！”

早在許若星昏迷進醫院時他就特意查過，她只是有些低血糖。

目光落在那張機票上，他的瞳孔覆上暗色：“你騙我……你為了離開我，都情願咒自己嗎？！”

和他根本說不通。

機票沒了，她還可以再買，許若星轉身就要上車。

見她這個態度，就好像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一般，張謹言再次拉住人，甚至忘記了自己有多麽用力。

許若星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也因為這一下，她剛剛一直強壓的難受再也控制不住。

張謹言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控，不住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若星，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我不許你離開……”1

他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許若星終是抗拒不過疼痛，暈了過去。

……

昏沈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再度醒來時，許若星依舊滿身疲憊，但還是發現了她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看著頭頂上的水晶吊燈，她楞了一瞬神，便聽見了耳邊張謹言溫柔的聲音：“你醒了？”

許若星轉頭，看見他明明滿目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這裏是我名下的一棟別墅，沒人知道這裏。”

“若星，這下你就不能離開我了。”

許若星瞳孔驟縮。

他……想變相的囚禁自己！

不等她的回答，張謹言又從一旁端起了一碗粥，輕聲道：“這是給你補身體的燕窩粥……”

“啪！”

碗被打翻在地。

張謹言僵了瞬，擡頭便對上了許若星憤怒的視線：“張謹言，你是不是瘋了？”

像是被她的目光刺痛，張謹言臉色變了又變，將她拉進了懷中緊緊抱住：“別這樣看著我，我受不了……我不過是犯了一次錯，就這麽不可原諒嗎？”

“我媽用性命逼我，我不得不留下那個孩子，你知道的，我只愛你……”

男人聲音顫抖，滿是卑微顫抖。

許若星卻只是將他推開，冷聲打斷：“那你敢用我的生命發誓，你從沒有對蘇心語動過心嗎？”

張謹言的祈求戛然而止，室內忽然安靜。

一秒，兩秒，十秒……

長久的寂靜。

張謹言的每一秒沈默，都像尖刺紮進許若星的心。

他不敢，他動過心。

他是愛她，但不只愛她。

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分清，這一世的張謹言，不是那個跪求神佛，替她討來生的張謹言。

許若星徹底冷了下來：“張謹言，我們一起長大，你知道我眼裏容不得沙子，我們的緣分盡了。”

“別再強求，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張謹言緊抿著唇，眼眶逐漸泛紅：“如果我偏要強求呢？”

許若星攥緊了手：“不要讓我恨你。”

張謹言卻忽地笑了，低啞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幾分病態的偏執：“那你恨吧……恨，也好過漠視。”

“若星，既然你不做我名正言順的太太，那你就永遠留在這裏，做獨屬於我的金絲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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