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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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江黎安很意外，木成電線桿的淩墨川不知道跟梁叔叔聊了些什麽，兩人竟然頗為投機的樣子，相談甚歡。
殊不知兩人一面互防被對方揭老底，一面談論鬼屋事件該向誰追責。表面上聊得風生水起，其樂融融，實則暗流湧動。
起身告辭的時候，梁州承假模假式地熱情邀請淩墨川閑暇時間常來坐坐。
江黎安不禁對淩墨川刮目相看，猶疑地問: “難道你憑借棋藝征服了梁叔叔，你們倆切磋出感情了”
淩墨川笑而不語。
就憑我是他的上司，這理由很充分了。
回程的路上江黎安想搭乘公交車，能多陪她呆一會兒，淩墨川自然沒什麽意見。只是正趕上下午小學生放學，公車略有些擁擠，上車的時候只剩後排角落裏有一個空餘的位置。
車輛起步，平衡力差的江黎安站不穩，淩墨川伸長手臂攬著她，等她落座，自己拉著手拉環站在她身側。
很微小的動作，江黎安卻感受到被細心照顧，而認識淩墨川以來，她似乎常常會有這種感受。
雖然他三不五時搞一些沙雕操作，嘴笨又木訥，但……
“淩墨川，你在看什麽!”江黎安心裏誇讚他的形容詞還沒挑揀出來，一轉眸順著他直勾勾的視線看過去，前排雙人座位的兩個小情侶，正在旁若無人的激吻。
而淩墨川這個狗男人目不轉睛地認真俯視兩人的動作，一本正經的神情像是在做某種學術研究。
報站提示音響起，江黎安相鄰座位的小哥提前起身去車門準備下車，她趕緊一把將淩墨川拉過來坐下。
前排情侶的熱情還在如火如荼地蔓延，淩墨川被江黎安吼了一下，乖乖地收回視線，雙手搭在膝蓋上身姿筆挺地坐直。
頓了片刻，淩墨川不由自主地眼神飄忽到江黎安身上。
那灼灼的視線帶著某種具象的熱度，江黎安覺得自己像被放在鐵板上炙烤的一尾魚，她吞了吞口水，佯怒地側眸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地吼他， “幹什麽!”
淩墨川眼尾耷拉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默默地搖了搖頭。
那對小情侶約莫是高中生模樣，女孩穿著校服外套，牛仔熱褲收到腿根。那男孩一只手順著她裸。露在外的腿，越摸越往上。
江黎安就坐在兩人正後方，視線簡直無處安放，向前看一切盡收眼底，向左轉就對上淩墨川漆黑發亮的眸子，她索性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車輛靠站，江黎安在繁忙忙的人。流裏，看到被懷裏白色毛絨熊擋住大半個身子的小女孩，尾隨著上車的人，排在末尾慢吞吞地爬上車。
她穿著秋季校服，金屬扣子工工整整地扣著，針織的及膝長襪厚度明顯。在熱浪襲人的初秋，她跟仍然穿著短袖薄衫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前排互相探索對方身體的小情侶險些錯過站，在司機關上門後狼狽高喊下車，小女孩順勢過來坐下，將懷裏的白熊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裏側的座位，儼然愛不釋手的模樣。
江黎安收回倚在窗邊的手臂，坐直起來，不動聲色地碰了碰身側的淩墨川。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看向前排一派乖巧的小女孩。
她不疾不徐地從卡通小背包裏拿出來一本書，白嫩的小手翻到書簽那一頁，然而正當江黎安以為她會開始看圖冊的時候，小女孩的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把書合上了。
緊接著，她的右手再次翻開到夾著書簽的那一頁，下一秒，左手用力地合上。
打開，合上，如此往覆。
江黎安抿了抿唇，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朋友，你的書要弄壞了。”
小女孩翻書的動作一頓，緩慢地轉過頭，黑嗔嗔的瞳孔沒有焦距地看著她，血色淺淡的唇微微勾起， “姐姐，我的左手不聽話。”
她黑眼珠幾乎占據了眼球的三分之二，卷密的長睫洋娃娃一般，唇瓣一開一闔，稚嫩的童音甜美而空靈，帶著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江黎安溫柔地笑了笑， “是嗎姐姐來幫你一把。”
話音未落，她陡然出手按在她左側肩胛骨上，五指成爪猛地一收，隱藏在小女孩身體裏的惡靈猝不及防被人擒住，發出淒厲的驚叫。
然而，江黎安定睛一看，那惡靈竟長著一張跟小女孩一模一樣的臉!
“怎麽會這樣!”
她這才發現，惡靈竟然跟小女孩的三魂七魄融為一體，她貿然出手，使得小女孩魂魄離體，瞬間暈倒過去。
江黎安連忙收手。
昏過去的小女孩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江黎安只好懊惱地報案。
*
警方很快聯系到了小女孩的家人，然而，醒過來的小女孩一口咬定江黎安是壞人。
江黎安真是百口莫辯。
警察也覺得奇怪，畢竟哪有犯罪分子幫忙報警，主動送上門來，還堅持等到孩子家人來才肯離開的。
至於小女孩的父母，這對年輕夫妻的態度就更奇怪了，不但絲毫不懷疑被指控的江黎安圖謀不軌，還忙不疊地鞠躬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小孩子頑皮不懂事，總愛瞎胡鬧，您千萬別介意。”
小女孩的爸爸胸前還掛著工作牌，江黎安隨意地一眼撇過，卻發現他是東木的高管，要說江陵這圈子也確實是小。而且看樣子也是匆匆趕來，千恩萬謝又一臉愧疚地連連道歉，估計類似事件已經不止發生一起了。
江黎安試探地問: “這位先生，您女兒出現這種異常情況有多久了”
小女孩的爸爸明顯楞了一下，倒是他太太訕笑了一聲， “是我們平時工作太忙疏於管教，太抱歉了，家裏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恕我直言，您女兒被惡靈纏身，應該盡快作法驅除才是。”江黎安友善提醒道， “或許你現在不信，但將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聯系我。”
她從包裏取出紙筆，寫下聯系方式遞過去，見對方眉頭緊蹙，江黎安淺笑道: “但願你不會把它扔掉。”
耽誤了許久，回到錦都禦景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淩墨川送江黎安到樓下，夜風吹起她米色的紗裙，橘色的路燈將她精致的巴掌臉映照出一層柔光，她踩在花壇邊的石臺上，伸展雙臂維持著平衡。
“……我猜那對父母一定會打電話給我的，到時候要小小的敲詐他們一筆!”江黎安搖搖欲墜地沿著石臺向前走， “家裏有兩只巨能吃的家夥，這樣下去早晚被吃垮，我得想辦法奴役他倆給我打工掙錢!”
她算盤打得叮當響，淩墨川放慢腳步走在她身側，心裏醋意蔓延，嘴上卻說: “我來養你們吧，我不介意你帶著兩個拖油瓶的。”
江黎安噎了一下，不留神兒崴了一腳，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往花圃裏栽過去。
眼疾手快的淩墨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回一帶，江黎安順著那強大的力道反向往淩墨川懷裏栽去。
不偏不倚地，兩人的面部快要貼在一起，江黎安驚慌地扶著淩墨川寬闊結實的肩膀，踮著腳尖半傾著身，堪堪穩住身形。
距離很近，呼吸很近，鼻尖幾乎相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上突然多出來細小的絨毛，在鼻息間輕輕拂動，似有若無地蹭在一起，帶著些微的癢意。
怔楞片刻，江黎安陡然回過神來，正要扶著他站起身，唇上倏然一涼。
柔軟的觸感，帶著木質香氣，輕到仿佛蜻蜓點水的吻，在空氣片刻的凝滯後，試探地緩慢進展。
淩墨川微微啟唇，含住那時常縈繞在腦海裏的，花瓣一樣誘人的唇。
江黎安腦子嗡地一下!
停頓了一秒鐘，她驟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不敢置信地瞪圓了明澈的眸子，猛地一把推開他。
“你幹嘛!”
被推了一把卻巋然不動的淩墨川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然而這無疑是火上澆油，本就怒火中燒的江黎安仿佛被挑釁一般，瞬間被引燃了，戟指怒目地吼道: “你故意的!”
被指控的淩墨川眼神飄忽一下了， “不是……是意外……”
“意什麽外，你突然撅嘴幹什麽!”
本來明明沒碰到的，他偏偏往前湊，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黎安氣得七竅生煙，又羞又惱地捶了一下他胸口， “你賠我初吻!”
淩墨川老實巴交地站在原地不動，緊緊地抿著薄唇，乍一看是遺憾又肅穆的表情，然而終於抑制不住笑意，唇角勾了又勾。
最後實在忍不住胸腔震動。
一腔怒意的江黎安被他絲毫不知悔過的態度驚到了，圓眼睛瞪著他: “你還笑你還好意思笑”
淩墨川輕咳了一聲，終於恢覆了表情管理，收斂了難以抑制的笑意，偷眼看了看她的臉色，垂眸低聲道: “我錯了。”
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 “下回還敢。”
江黎安: “……”
*
白衍竹在黃澄的幫助下，回了趟妖界，逃課許久的他被校紀檢滿世界追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江黎晚跟公司請假回老家，原本熱鬧的家裏如今只剩下江黎安跟黃澄兩個。
客廳裏，黃澄盯賊一樣審視著江黎安。
“看我幹嘛”江黎安不明就裏地疊著沙發上的小毛毯，順手抽了一下他的背， “懶死了，叫你收拾房間你動都不動一下。”
黃澄倏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往下一拽，江黎安措手不及險些跌進他懷裏，幸而一手撐住了沙發背。
“你發什麽瘋，快松手!”
“你看”，黃澄手指虛虛指著她唇角， “你口紅蹭出來了。”
江黎安: “……”
她一記白眼翻出天際，一把拍開他沾著薯片碎屑的爪子，沒好氣地將他推下沙發， “起開，別礙我事。”
黃澄動了動靈敏的鼻子，嗅她身上的氣味，眼神怪異地轉了轉， “你一整天都跟淩墨川呆在一起啊”
提起淩墨川，江黎安面上略有些不自在，鼓了鼓嘴巴，敷衍地應了一聲， “對啊。”
黃澄沈默了半晌，幽幽道: “所以，你們倆出去大吃大喝，留我一個人在家裏吃泡面!!!”
江黎安聞言一巴掌拍在他亂蓬蓬的黃毛上， “你就知足吧，過兩天就把你趕出去搬磚掙錢，要不然早晚被你吃窮!”
“餵，我是保家仙啊!你見過誰家裏請來神佛還嫌東嫌西的!”黃澄不滿地嗷嗷大叫。
江黎安微微一笑，一把抽出來他手裏的薯片包裝袋， “抗議無效，現在，立刻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零食袋打包好，出去倒垃圾。”
黃澄不服氣地怒目圓睜，然而觸及到江黎安似笑非笑的眸光，一秒慫下來，喪喪地彎腰拾撿著包裝袋， “收就收，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小女人一般計較!”
監工江黎安抱著手機盤腿坐在沙發上打王者，本來辭職後應該很清閑才對，然而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事讓她連打盤游戲的閑暇心思都沒有，手都生疏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黃澄怨力加持的緣故，她匹配到的隊友真是史無前例的巨坑。本來興沖沖的登錄，馬上氣得想摔手機。
一開始蹲在商店一動不動，買完裝備專註打野不殺人，摸一下塔算她輸，眼看著要輸了，竟然還蹲在野區。
段位刷刷掉的她氣得想罵人，但理智扼制住了她，於是冷靜地點了舉報。
第二天一覺醒來，傳聞在面壁思過的她爹生無可戀地坐在她床頭， “你這個不孝之徒，竟然舉報我!”
江黎安: “那個坑貨是你”
江浩明: “你懂什麽，我信佛不殺人。”
江黎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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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兩人一面互防被對方揭老底，一面談論鬼屋事件該向誰追責。表面上聊得風生水起，其樂融融，實則暗流湧動。
起身告辭的時候，梁州承假模假式地熱情邀請淩墨川閑暇時間常來坐坐。
江黎安不禁對淩墨川刮目相看，猶疑地問: “難道你憑借棋藝征服了梁叔叔，你們倆切磋出感情了”
淩墨川笑而不語。
就憑我是他的上司，這理由很充分了。
回程的路上江黎安想搭乘公交車，能多陪她呆一會兒，淩墨川自然沒什麽意見。只是正趕上下午小學生放學，公車略有些擁擠，上車的時候只剩後排角落裏有一個空餘的位置。
車輛起步，平衡力差的江黎安站不穩，淩墨川伸長手臂攬著她，等她落座，自己拉著手拉環站在她身側。
很微小的動作，江黎安卻感受到被細心照顧，而認識淩墨川以來，她似乎常常會有這種感受。
雖然他三不五時搞一些沙雕操作，嘴笨又木訥，但……
“淩墨川，你在看什麽!”江黎安心裏誇讚他的形容詞還沒挑揀出來，一轉眸順著他直勾勾的視線看過去，前排雙人座位的兩個小情侶，正在旁若無人的激吻。
而淩墨川這個狗男人目不轉睛地認真俯視兩人的動作，一本正經的神情像是在做某種學術研究。
報站提示音響起，江黎安相鄰座位的小哥提前起身去車門準備下車，她趕緊一把將淩墨川拉過來坐下。
前排情侶的熱情還在如火如荼地蔓延，淩墨川被江黎安吼了一下，乖乖地收回視線，雙手搭在膝蓋上身姿筆挺地坐直。
頓了片刻，淩墨川不由自主地眼神飄忽到江黎安身上。
那灼灼的視線帶著某種具象的熱度，江黎安覺得自己像被放在鐵板上炙烤的一尾魚，她吞了吞口水，佯怒地側眸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地吼他， “幹什麽!”
淩墨川眼尾耷拉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默默地搖了搖頭。
那對小情侶約莫是高中生模樣，女孩穿著校服外套，牛仔熱褲收到腿根。那男孩一只手順著她裸。露在外的腿，越摸越往上。
江黎安就坐在兩人正後方，視線簡直無處安放，向前看一切盡收眼底，向左轉就對上淩墨川漆黑發亮的眸子，她索性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車輛靠站，江黎安在繁忙忙的人。流裏，看到被懷裏白色毛絨熊擋住大半個身子的小女孩，尾隨著上車的人，排在末尾慢吞吞地爬上車。
她穿著秋季校服，金屬扣子工工整整地扣著，針織的及膝長襪厚度明顯。在熱浪襲人的初秋，她跟仍然穿著短袖薄衫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前排互相探索對方身體的小情侶險些錯過站，在司機關上門後狼狽高喊下車，小女孩順勢過來坐下，將懷裏的白熊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裏側的座位，儼然愛不釋手的模樣。
江黎安收回倚在窗邊的手臂，坐直起來，不動聲色地碰了碰身側的淩墨川。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看向前排一派乖巧的小女孩。
她不疾不徐地從卡通小背包裏拿出來一本書，白嫩的小手翻到書簽那一頁，然而正當江黎安以為她會開始看圖冊的時候，小女孩的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把書合上了。
緊接著，她的右手再次翻開到夾著書簽的那一頁，下一秒，左手用力地合上。
打開，合上，如此往覆。
江黎安抿了抿唇，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朋友，你的書要弄壞了。”
小女孩翻書的動作一頓，緩慢地轉過頭，黑嗔嗔的瞳孔沒有焦距地看著她，血色淺淡的唇微微勾起， “姐姐，我的左手不聽話。”
她黑眼珠幾乎占據了眼球的三分之二，卷密的長睫洋娃娃一般，唇瓣一開一闔，稚嫩的童音甜美而空靈，帶著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江黎安溫柔地笑了笑， “是嗎姐姐來幫你一把。”
話音未落，她陡然出手按在她左側肩胛骨上，五指成爪猛地一收，隱藏在小女孩身體裏的惡靈猝不及防被人擒住，發出淒厲的驚叫。
然而，江黎安定睛一看，那惡靈竟長著一張跟小女孩一模一樣的臉!
“怎麽會這樣!”
她這才發現，惡靈竟然跟小女孩的三魂七魄融為一體，她貿然出手，使得小女孩魂魄離體，瞬間暈倒過去。
江黎安連忙收手。
昏過去的小女孩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江黎安只好懊惱地報案。
*
警方很快聯系到了小女孩的家人，然而，醒過來的小女孩一口咬定江黎安是壞人。
江黎安真是百口莫辯。
警察也覺得奇怪，畢竟哪有犯罪分子幫忙報警，主動送上門來，還堅持等到孩子家人來才肯離開的。
至於小女孩的父母，這對年輕夫妻的態度就更奇怪了，不但絲毫不懷疑被指控的江黎安圖謀不軌，還忙不疊地鞠躬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小孩子頑皮不懂事，總愛瞎胡鬧，您千萬別介意。”
小女孩的爸爸胸前還掛著工作牌，江黎安隨意地一眼撇過，卻發現他是東木的高管，要說江陵這圈子也確實是小。而且看樣子也是匆匆趕來，千恩萬謝又一臉愧疚地連連道歉，估計類似事件已經不止發生一起了。
江黎安試探地問: “這位先生，您女兒出現這種異常情況有多久了”
小女孩的爸爸明顯楞了一下，倒是他太太訕笑了一聲， “是我們平時工作太忙疏於管教，太抱歉了，家裏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恕我直言，您女兒被惡靈纏身，應該盡快作法驅除才是。”江黎安友善提醒道， “或許你現在不信，但將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聯系我。”
她從包裏取出紙筆，寫下聯系方式遞過去，見對方眉頭緊蹙，江黎安淺笑道: “但願你不會把它扔掉。”
耽誤了許久，回到錦都禦景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淩墨川送江黎安到樓下，夜風吹起她米色的紗裙，橘色的路燈將她精致的巴掌臉映照出一層柔光，她踩在花壇邊的石臺上，伸展雙臂維持著平衡。
“……我猜那對父母一定會打電話給我的，到時候要小小的敲詐他們一筆!”江黎安搖搖欲墜地沿著石臺向前走， “家裏有兩只巨能吃的家夥，這樣下去早晚被吃垮，我得想辦法奴役他倆給我打工掙錢!”
她算盤打得叮當響，淩墨川放慢腳步走在她身側，心裏醋意蔓延，嘴上卻說: “我來養你們吧，我不介意你帶著兩個拖油瓶的。”
江黎安噎了一下，不留神兒崴了一腳，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往花圃裏栽過去。
眼疾手快的淩墨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回一帶，江黎安順著那強大的力道反向往淩墨川懷裏栽去。
不偏不倚地，兩人的面部快要貼在一起，江黎安驚慌地扶著淩墨川寬闊結實的肩膀，踮著腳尖半傾著身，堪堪穩住身形。
距離很近，呼吸很近，鼻尖幾乎相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上突然多出來細小的絨毛，在鼻息間輕輕拂動，似有若無地蹭在一起，帶著些微的癢意。
怔楞片刻，江黎安陡然回過神來，正要扶著他站起身，唇上倏然一涼。
柔軟的觸感，帶著木質香氣，輕到仿佛蜻蜓點水的吻，在空氣片刻的凝滯後，試探地緩慢進展。
淩墨川微微啟唇，含住那時常縈繞在腦海裏的，花瓣一樣誘人的唇。
江黎安腦子嗡地一下!
停頓了一秒鐘，她驟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不敢置信地瞪圓了明澈的眸子，猛地一把推開他。
“你幹嘛!”
被推了一把卻巋然不動的淩墨川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然而這無疑是火上澆油，本就怒火中燒的江黎安仿佛被挑釁一般，瞬間被引燃了，戟指怒目地吼道: “你故意的!”
被指控的淩墨川眼神飄忽一下了， “不是……是意外……”
“意什麽外，你突然撅嘴幹什麽!”
本來明明沒碰到的，他偏偏往前湊，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黎安氣得七竅生煙，又羞又惱地捶了一下他胸口， “你賠我初吻!”
淩墨川老實巴交地站在原地不動，緊緊地抿著薄唇，乍一看是遺憾又肅穆的表情，然而終於抑制不住笑意，唇角勾了又勾。
最後實在忍不住胸腔震動。
一腔怒意的江黎安被他絲毫不知悔過的態度驚到了，圓眼睛瞪著他: “你還笑你還好意思笑”
淩墨川輕咳了一聲，終於恢覆了表情管理，收斂了難以抑制的笑意，偷眼看了看她的臉色，垂眸低聲道: “我錯了。”
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 “下回還敢。”
江黎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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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竹在黃澄的幫助下，回了趟妖界，逃課許久的他被校紀檢滿世界追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江黎晚跟公司請假回老家，原本熱鬧的家裏如今只剩下江黎安跟黃澄兩個。
客廳裏，黃澄盯賊一樣審視著江黎安。
“看我幹嘛”江黎安不明就裏地疊著沙發上的小毛毯，順手抽了一下他的背， “懶死了，叫你收拾房間你動都不動一下。”
黃澄倏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往下一拽，江黎安措手不及險些跌進他懷裏，幸而一手撐住了沙發背。
“你發什麽瘋，快松手!”
“你看”，黃澄手指虛虛指著她唇角， “你口紅蹭出來了。”
江黎安: “……”
她一記白眼翻出天際，一把拍開他沾著薯片碎屑的爪子，沒好氣地將他推下沙發， “起開，別礙我事。”
黃澄動了動靈敏的鼻子，嗅她身上的氣味，眼神怪異地轉了轉， “你一整天都跟淩墨川呆在一起啊”
提起淩墨川，江黎安面上略有些不自在，鼓了鼓嘴巴，敷衍地應了一聲， “對啊。”
黃澄沈默了半晌，幽幽道: “所以，你們倆出去大吃大喝，留我一個人在家裏吃泡面!!!”
江黎安聞言一巴掌拍在他亂蓬蓬的黃毛上， “你就知足吧，過兩天就把你趕出去搬磚掙錢，要不然早晚被你吃窮!”
“餵，我是保家仙啊!你見過誰家裏請來神佛還嫌東嫌西的!”黃澄不滿地嗷嗷大叫。
江黎安微微一笑，一把抽出來他手裏的薯片包裝袋， “抗議無效，現在，立刻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零食袋打包好，出去倒垃圾。”
黃澄不服氣地怒目圓睜，然而觸及到江黎安似笑非笑的眸光，一秒慫下來，喪喪地彎腰拾撿著包裝袋， “收就收，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小女人一般計較!”
監工江黎安抱著手機盤腿坐在沙發上打王者，本來辭職後應該很清閑才對，然而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事讓她連打盤游戲的閑暇心思都沒有，手都生疏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黃澄怨力加持的緣故，她匹配到的隊友真是史無前例的巨坑。本來興沖沖的登錄，馬上氣得想摔手機。
一開始蹲在商店一動不動，買完裝備專註打野不殺人，摸一下塔算她輸，眼看著要輸了，竟然還蹲在野區。
段位刷刷掉的她氣得想罵人，但理智扼制住了她，於是冷靜地點了舉報。
第二天一覺醒來，傳聞在面壁思過的她爹生無可戀地坐在她床頭， “你這個不孝之徒，竟然舉報我!”
江黎安: “那個坑貨是你”
江浩明: “你懂什麽，我信佛不殺人。”
江黎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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