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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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半面落地窗震碎，江黎晚和白衍竹自然也被驚動了。
最先沖進來的江黎晚看著像是被入室打劫過的一地狼藉，以及一只躺在碎玻璃上，死得透透的猛禽，震驚地咽了口唾沫。
“表姐，你沒事吧？”
江黎安緩慢地搖了搖頭，眼神木然。
一只龍貓從門縫裏悄摸摸探進來半個腦袋，黑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轉了轉，正對上碧眼玄貓漫不經心地蔑視。
白衍竹不由心臟一縮，菊花一緊，正準備不著痕跡地收回邁進來的右爪，卻聽江黎晚倏然驚呼道：“勾魂鳥！死的是勾魂鳥！”
經江黎晚一提醒，江黎安這才隱約想起來。
那天在沃天商場門口，遇見的就是這只鳥。通體漆黑的羽毛，石黃色的利爪和一米餘長的翅展使得它看起來十分危險。
就是這只鳥三番兩次的出現，趁她神思恍惚或困在夢境中之時，喊她的名字！
“原來是這東西在搞鬼！”
江黎安一把掀開蠶絲被，套上拖鞋蹲下來近距離觀察這只充滿陰邪之氣的大鳥，“我九歲那年患過一種疑似呼吸暫停綜合癥的怪病，但做了腦電圖、肺功能等各種檢查，卻沒發現異常，不過後來莫名其妙不藥而愈了。”
“最近我突然又犯了這怪病，就在剛才，我感覺自己差點窒息而死了！”
江黎安回憶起那種痛苦，心有餘悸地按著胸口，“真是萬幸有……”
她一回頭，“咦，小黑貓呢？”
四下看了看，剛才還喵喵叫的小家夥一轉眼沒了影子。
“恐怕不簡單哦。”江黎晚與她對視一眼，含糊不清又彼此心知肚明地感嘆道。
倏地，什麽東西撞開門板，嗖地一下躥到江黎安眼前。
卻是剛才還做賊一般藏頭露尾的白衍竹。
他漆黑的小眼珠緊緊盯著地板上那只勾魂鳥的屍體，像是發現什麽絕世寶藏一般，兩眼放光。
白衍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忽地右腳一擡，啾地一下將死鳥踢飛。
那只慘得不能再慘的鳥叭的一聲，撞在青灰色的白枝蔓壁紙上，黑紅濃稠的血瞬間毀掉半面壁紙。
江黎安磨了磨牙，“白、衍、竹！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再搞破壞的話，我就把你丟出去！”
“我想確定下它死沒死。”
他破天荒地沒頂嘴，滴流圓的眼珠充滿希冀地看著江黎安，“你看，他死都死了，內丹不能浪費吧，我沒有破壞妖界法則，這是緣法兒，這是我的道！”
“你想幹嘛？”江黎安和江黎晚異口同聲道。
狂喜的白衍竹沒答話，蹭的一下躥到死鳥跟前，肉乎乎的小白爪子一揚，短短的趾甲驟然變成三寸長，看起來異常鋒利的尖端閃著寒光，猛地狠狠劃下去。
噗呲一聲，死鳥胸前血肉被剖開，白衍竹右爪緩緩伸進它的胸膛裏，一顆渾圓珠子在他鮮血淋漓的白爪上泛著淡金色的隱隱光華。
江黎安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妖丹？
白衍竹兩只前爪無比虔誠地捧著它，小心翼翼地道：“我吃了？”
沒等誰回答，他急切地啊嗚一口將內丹吞下。
兩個普通人類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驚恐地眼睜睜看著一只成年兔子大小的龍貓，隱在團團白霧裏的身形不斷拔高，進化成人的輪廓，密厚的毛迅速褪去，一張眉眼清秀的幹凈臉龐漸漸顯露出來！
他身姿挺拔，仍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學校制服，然而身高卻驟然躥到高她一頭，目測差不多接近一米八了。
江黎安一只手虛掩著嘴，緩步靠近這個轉眼間從軟萌小學生驟變為少年模樣的家夥，怔了半晌才驚呼一聲：“天吶，太不可思議了！”
湊近看，初見時他臉上的白絨毛已完全褪去了，柔軟的煙灰色短發略長了些，幾縷掩住半邊眉眼，活脫脫動漫美少年啊！
“這是什麽神仙養成游戲哇~~~”江黎安忍不住揉了一把白衍竹蓬松的短發，母愛瘋狂泛濫。
話音未落，她右手下突然支起來一塊軟乎乎的東西，狐疑地一擡手，一只灰色的圓耳朵倏地一下豎起來。
江黎安：“……”
白衍竹一手抓住一邊耳朵，狂喜的表情變得懊惱，“怎麽會這樣？”
“嗯……很萌很可愛啊。”江黎安彎了彎眼眸，問身後的江黎晚，“晚晚你覺得呢？晚晚？”
江黎晚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
床底下深深顫栗的鬼戰戰兢兢地斂住氣息，驚恐地閉著眼等了許久，那令人恐懼的玄貓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他從前是天師，懂得不少奇技淫巧，捉鬼無數的他自然也懂得怎樣才能不被發覺。
用神識謹慎地探了探外面的氣息，那只貓走了，危險警報解除，他徹底松了一口氣。
正要悄無聲息地回到儲物間裏，一轉身，卻乍然對上一雙冒著幽幽綠光的眼睛！
地府。厥陰地宮。
淩墨川陰沈著臉看著匍匐在腳下痛哭求饒的鬼，聲音異常的平靜，“說，藏在她房間裏到底想幹什麽？”
男鬼連連磕頭，“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想害她，我是要保護她啊！”
“保護她？”淩墨川眼尾斜飛的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很快會知道自己浪費了一次多麽寶貴的機會。”
青石磚上乍然祭出一道火陣，將驚恐萬狀的男鬼圈在其中，那冒著藍焰的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蹭的一下從圈上燃到他腳邊，剎那間順著他的腿騰起數丈，猛烈地炙烤著他的靈體！
男鬼撕心裂肺地慘叫，求生的欲望讓他瀕死前大喊：“我今時今日淪落至此皆是因當年一念之差，不忍看她小小年紀夭折，偷用禁術為她逆天改命！我怎麽可能害她？！”
火舌鉆入他的口腔，被焚燒的腐爛嘴角呲呲冒煙，在臟腑被燒化的前一秒，烈焰倏地消退。僥幸不滅的男鬼躺在肅穆的大殿上，茍延殘喘。
恐那動一動手指便能輕易教他灰飛煙滅的鬼王反悔，男鬼繼續道：“我是正一派弟子，道號三濯，受江姑娘姑婆江琦所托，為她改換命數，卻因此遭到天譴暴斃而亡，成了傘下鬼，需修滿百年功德才能轉世投胎，我又豈會害人呢？”
淩墨川聞言冷嗤了一聲，“就憑你也敢妄動她的命數！”
不過到底暫且放他一馬。
*
江黎安收拾好行李箱準備出門，然而小黑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到現在也沒個影子。
昨夜雲淡風輕虐殺一只險些勾走她魂魄的邪鳥，經此一役，江黎安當然不會再將他當做普通的貓，卻也不懼怕他的悍戾。
同白衍竹一樣，於她而言雖是異類，卻不會傷害她。
反倒是沒有他陪在身邊，心裏略有些惴惴不安，唯恐回鄉下撞見些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不過好在除了小黑貓，家裏還有一只沒進化完全的龍貓。
江黎安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抓著睡眼惺忪的白衍竹，歡快地準備出門。
卻在電梯裏遇見了上次那位同樓層的年輕女孩。
她是來搬家的，家具電器一類已經搬得差不多了，還剩些有紀念性意義的小物件舍不得丟，壯著膽子回來拿走。
“你好些了麽？”江黎安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慰問道。畢竟，那把傘是她招來的，卻害她受到了驚嚇，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天。
女孩見到江黎安條件反射雙腿直抖，牙齒打顫地極小聲反問道：“這裏安……安全嗎？”
江黎安失笑，“很安全，什麽都沒有。吶，還有個年輕力壯地男孩子保駕護航哦。”
被戳了一下手臂的白衍竹虛虛睜了下眼，頭上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他半張臉。他微微揚起下巴，瞥了一眼那戰戰兢兢話都說不利索的女孩，嗓音含糊地嗯了一聲。
女孩狠狠地松了口氣，聲音自在了些，試探地問：“你還打算繼續住下去啊？”
“沒辦法啊。”江黎安很清楚，即便她搬到天涯海角，該來的還是會來。她飛快地眨了眨眼，“我很窮的，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能住在錦都禦景的哪有什麽窮人，女孩不由胡亂猜測她是不是什麽捉鬼天師一類的，尋常女孩子怎麽可能明知道這棟樓有鬼，還住得不亦樂乎呢。
不過聽說這類人通常很神秘，她還是不要多問了，但結交一下總沒壞處的，說不定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當然，最好沒有，永遠都不要有！
分別前女孩給了江黎安一張名片，“我叫景暖，有時間約飯呀，嗯……希望下一次是安全的見面。”
景暖捧著紙箱走了兩步，又倏地回頭，“另外，一起吃飯的時候可以帶上你弟弟嘛？”
江黎安：“？？？”
怎麽陡然生出一種兒子長大了，不動聲色就能撩到妹子的感覺？
被淩厲眸光審視的白衍竹莫名其妙地正了正帽檐，有些心虛地擡手摸了摸帽頂，“看我幹嘛？耳朵有露餡嗎？”
江黎安緩慢地搖頭，不著邊際地冒出來一句：“你，不準早戀，懂？”
白衍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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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落地窗震碎，江黎晚和白衍竹自然也被驚動了。
最先沖進來的江黎晚看著像是被入室打劫過的一地狼藉，以及一只躺在碎玻璃上，死得透透的猛禽，震驚地咽了口唾沫。
“表姐，你沒事吧？”
江黎安緩慢地搖了搖頭，眼神木然。
一只龍貓從門縫裏悄摸摸探進來半個腦袋，黑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轉了轉，正對上碧眼玄貓漫不經心地蔑視。
白衍竹不由心臟一縮，菊花一緊，正準備不著痕跡地收回邁進來的右爪，卻聽江黎晚倏然驚呼道：“勾魂鳥！死的是勾魂鳥！”
經江黎晚一提醒，江黎安這才隱約想起來。
那天在沃天商場門口，遇見的就是這只鳥。通體漆黑的羽毛，石黃色的利爪和一米餘長的翅展使得它看起來十分危險。
就是這只鳥三番兩次的出現，趁她神思恍惚或困在夢境中之時，喊她的名字！
“原來是這東西在搞鬼！”
江黎安一把掀開蠶絲被，套上拖鞋蹲下來近距離觀察這只充滿陰邪之氣的大鳥，“我九歲那年患過一種疑似呼吸暫停綜合癥的怪病，但做了腦電圖、肺功能等各種檢查，卻沒發現異常，不過後來莫名其妙不藥而愈了。”
“最近我突然又犯了這怪病，就在剛才，我感覺自己差點窒息而死了！”
江黎安回憶起那種痛苦，心有餘悸地按著胸口，“真是萬幸有……”
她一回頭，“咦，小黑貓呢？”
四下看了看，剛才還喵喵叫的小家夥一轉眼沒了影子。
“恐怕不簡單哦。”江黎晚與她對視一眼，含糊不清又彼此心知肚明地感嘆道。
倏地，什麽東西撞開門板，嗖地一下躥到江黎安眼前。
卻是剛才還做賊一般藏頭露尾的白衍竹。
他漆黑的小眼珠緊緊盯著地板上那只勾魂鳥的屍體，像是發現什麽絕世寶藏一般，兩眼放光。
白衍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忽地右腳一擡，啾地一下將死鳥踢飛。
那只慘得不能再慘的鳥叭的一聲，撞在青灰色的白枝蔓壁紙上，黑紅濃稠的血瞬間毀掉半面壁紙。
江黎安磨了磨牙，“白、衍、竹！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再搞破壞的話，我就把你丟出去！”
“我想確定下它死沒死。”
他破天荒地沒頂嘴，滴流圓的眼珠充滿希冀地看著江黎安，“你看，他死都死了，內丹不能浪費吧，我沒有破壞妖界法則，這是緣法兒，這是我的道！”
“你想幹嘛？”江黎安和江黎晚異口同聲道。
狂喜的白衍竹沒答話，蹭的一下躥到死鳥跟前，肉乎乎的小白爪子一揚，短短的趾甲驟然變成三寸長，看起來異常鋒利的尖端閃著寒光，猛地狠狠劃下去。
噗呲一聲，死鳥胸前血肉被剖開，白衍竹右爪緩緩伸進它的胸膛裏，一顆渾圓珠子在他鮮血淋漓的白爪上泛著淡金色的隱隱光華。
江黎安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妖丹？
白衍竹兩只前爪無比虔誠地捧著它，小心翼翼地道：“我吃了？”
沒等誰回答，他急切地啊嗚一口將內丹吞下。
兩個普通人類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驚恐地眼睜睜看著一只成年兔子大小的龍貓，隱在團團白霧裏的身形不斷拔高，進化成人的輪廓，密厚的毛迅速褪去，一張眉眼清秀的幹凈臉龐漸漸顯露出來！
他身姿挺拔，仍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學校制服，然而身高卻驟然躥到高她一頭，目測差不多接近一米八了。
江黎安一只手虛掩著嘴，緩步靠近這個轉眼間從軟萌小學生驟變為少年模樣的家夥，怔了半晌才驚呼一聲：“天吶，太不可思議了！”
湊近看，初見時他臉上的白絨毛已完全褪去了，柔軟的煙灰色短發略長了些，幾縷掩住半邊眉眼，活脫脫動漫美少年啊！
“這是什麽神仙養成游戲哇~~~”江黎安忍不住揉了一把白衍竹蓬松的短發，母愛瘋狂泛濫。
話音未落，她右手下突然支起來一塊軟乎乎的東西，狐疑地一擡手，一只灰色的圓耳朵倏地一下豎起來。
江黎安：“……”
白衍竹一手抓住一邊耳朵，狂喜的表情變得懊惱，“怎麽會這樣？”
“嗯……很萌很可愛啊。”江黎安彎了彎眼眸，問身後的江黎晚，“晚晚你覺得呢？晚晚？”
江黎晚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
床底下深深顫栗的鬼戰戰兢兢地斂住氣息，驚恐地閉著眼等了許久，那令人恐懼的玄貓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他從前是天師，懂得不少奇技淫巧，捉鬼無數的他自然也懂得怎樣才能不被發覺。
用神識謹慎地探了探外面的氣息，那只貓走了，危險警報解除，他徹底松了一口氣。
正要悄無聲息地回到儲物間裏，一轉身，卻乍然對上一雙冒著幽幽綠光的眼睛！
地府。厥陰地宮。
淩墨川陰沈著臉看著匍匐在腳下痛哭求饒的鬼，聲音異常的平靜，“說，藏在她房間裏到底想幹什麽？”
男鬼連連磕頭，“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想害她，我是要保護她啊！”
“保護她？”淩墨川眼尾斜飛的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很快會知道自己浪費了一次多麽寶貴的機會。”
青石磚上乍然祭出一道火陣，將驚恐萬狀的男鬼圈在其中，那冒著藍焰的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蹭的一下從圈上燃到他腳邊，剎那間順著他的腿騰起數丈，猛烈地炙烤著他的靈體！
男鬼撕心裂肺地慘叫，求生的欲望讓他瀕死前大喊：“我今時今日淪落至此皆是因當年一念之差，不忍看她小小年紀夭折，偷用禁術為她逆天改命！我怎麽可能害她？！”
火舌鉆入他的口腔，被焚燒的腐爛嘴角呲呲冒煙，在臟腑被燒化的前一秒，烈焰倏地消退。僥幸不滅的男鬼躺在肅穆的大殿上，茍延殘喘。
恐那動一動手指便能輕易教他灰飛煙滅的鬼王反悔，男鬼繼續道：“我是正一派弟子，道號三濯，受江姑娘姑婆江琦所托，為她改換命數，卻因此遭到天譴暴斃而亡，成了傘下鬼，需修滿百年功德才能轉世投胎，我又豈會害人呢？”
淩墨川聞言冷嗤了一聲，“就憑你也敢妄動她的命數！”
不過到底暫且放他一馬。
*
江黎安收拾好行李箱準備出門，然而小黑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到現在也沒個影子。
昨夜雲淡風輕虐殺一只險些勾走她魂魄的邪鳥，經此一役，江黎安當然不會再將他當做普通的貓，卻也不懼怕他的悍戾。
同白衍竹一樣，於她而言雖是異類，卻不會傷害她。
反倒是沒有他陪在身邊，心裏略有些惴惴不安，唯恐回鄉下撞見些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不過好在除了小黑貓，家裏還有一只沒進化完全的龍貓。
江黎安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抓著睡眼惺忪的白衍竹，歡快地準備出門。
卻在電梯裏遇見了上次那位同樓層的年輕女孩。
她是來搬家的，家具電器一類已經搬得差不多了，還剩些有紀念性意義的小物件舍不得丟，壯著膽子回來拿走。
“你好些了麽？”江黎安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慰問道。畢竟，那把傘是她招來的，卻害她受到了驚嚇，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天。
女孩見到江黎安條件反射雙腿直抖，牙齒打顫地極小聲反問道：“這裏安……安全嗎？”
江黎安失笑，“很安全，什麽都沒有。吶，還有個年輕力壯地男孩子保駕護航哦。”
被戳了一下手臂的白衍竹虛虛睜了下眼，頭上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他半張臉。他微微揚起下巴，瞥了一眼那戰戰兢兢話都說不利索的女孩，嗓音含糊地嗯了一聲。
女孩狠狠地松了口氣，聲音自在了些，試探地問：“你還打算繼續住下去啊？”
“沒辦法啊。”江黎安很清楚，即便她搬到天涯海角，該來的還是會來。她飛快地眨了眨眼，“我很窮的，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能住在錦都禦景的哪有什麽窮人，女孩不由胡亂猜測她是不是什麽捉鬼天師一類的，尋常女孩子怎麽可能明知道這棟樓有鬼，還住得不亦樂乎呢。
不過聽說這類人通常很神秘，她還是不要多問了，但結交一下總沒壞處的，說不定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當然，最好沒有，永遠都不要有！
分別前女孩給了江黎安一張名片，“我叫景暖，有時間約飯呀，嗯……希望下一次是安全的見面。”
景暖捧著紙箱走了兩步，又倏地回頭，“另外，一起吃飯的時候可以帶上你弟弟嘛？”
江黎安：“？？？”
怎麽陡然生出一種兒子長大了，不動聲色就能撩到妹子的感覺？
被淩厲眸光審視的白衍竹莫名其妙地正了正帽檐，有些心虛地擡手摸了摸帽頂，“看我幹嘛？耳朵有露餡嗎？”
江黎安緩慢地搖頭，不著邊際地冒出來一句：“你，不準早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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