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一百七十二章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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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去屋空
木沙回來，先給家裏打個電話，告訴木母過年不回家，已經在外面找到工作的事情。
“那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這是木母最後的話，她掛電話總是那麽幹脆。
邊月接到男友的電話，回宿舍拿了點東西，也走了。
張元元一早就去坐車了，王瑾更是老早就和老鄉一起訂了機票。
木沙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宿舍，打開QQ，找到宋平，給他發了一條消息：給我發一張照片唄。
消息發出去，木沙把手機丟在床上，站起來，在宿舍裏走了幾圈，走到床邊時就把手機拿起來，看看對方回覆了沒有。
沒有回覆。失望加懷疑，正想刪除自己一時的心血來潮，落個眼不見為凈時，宋平回覆了。
這時，劉遠推門進來。
木沙把宋平發來的照片給她看。
“網友，還行吧？”
“就那樣吧。”劉遠隨意瞟了一眼，頓了頓，說道:“木沙，你就那麽急著找男朋友嗎？”語氣裏有不解，有憐憫，還有那麽一點不屑。
一句話，讓木沙陷入沈默。
男朋友，我真的是在找男朋友嗎？而且已經給舍友留下了迫不及待的印象？
木沙收回手機，看著消息裏模糊的照片，宋平的笑憨憨的，有些幼稚，有些土氣。初看時確有一些小驚喜，現在，變成了百無聊賴。
翻翻上面的聊天記錄，那些白底黑字，讀來也是“就那樣吧”。
男朋友，她們所以為的男朋友，也許自己一輩子再不會有了。
可為什麽會有這些事情呢？大學真的和高中不同，莫非，這最大的不同竟是對男性的態度上？
木沙把手機扔回床上，仰面躺下。自己這是怎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又不醜，這次考得還那麽好，用得著去社會上找人嗎？”
木沙苦笑。社會人？自己早就是社會人了。學校倒像個烏龜殼似的。可這個殼子沒錢要怎麽躲下去？
這樣的問題無從解答。木沙只得轉移話題:“她們都走了，你什麽時候走啊？”
“晚上的火車票。跟老鄉一起走。”
老鄉？放寒假的消息傳出之時，陳小康就在QQ上問她什麽時候回去，要不要一起訂票。老鄉、校友，這些關系在逃避型人格看來，就是不可親近。
“哦。”
“我們都走了，可能整個樓都走了，你一個人在宿舍會不會害怕啊？”
“我？害怕？開什麽玩笑？”
“整個樓都空了呢，要是我，我肯定不會留下來。就是不害怕也無聊死了。”
“我還要上班呢，白天都不在宿舍裏，能無聊到哪裏去？晚上回來不是八點就是十點，洗洗睡就得了。不行就聊QQ、看看書，還能把我一個大活人悶死？”
“那倒也是哈。你喜歡看小說，我倒是想起來，我朋友有一些。要不要我幫你借兩本打發時間。”
“那最好不過了。”
正聊著，書主人就來了，問劉遠收拾得怎樣了。
書主人木沙見過，女生不算很漂亮，但特別愛笑，據木沙所知，她是劉遠在這個學校最好的朋友了。
“把你的書借兩本給我朋友看看唄。”
“可以啊。我這就去拿。”答應得十二分爽快。
去了又來，一本《韓寒作品集》，一本《安妮寶貝作品集》交到木沙手裏。“都借出去了，我搜了搜，就剩這兩本了。錯別字有點多，將就著看吧。”
木沙接過書，道了謝。
“不用跟她客氣。”劉遠搶道。
“就是說嘛，這點小事。據我所知，某個人從來不會道謝的。”
“你是在說我嘛，啊啊？”劉遠伸手去撓她的咯吱窩，兩個人鬧起來。女生避開，止住笑道：“你收拾好了嗎？跟我出去給我妹妹挑個禮物唄。”
“什麽禮物？怎麽這時候才想起來”
“我本來不打算買的，身上也沒多少錢了。可她給我打電話，一口一個姐姐的，那小聲音……唉，走吧，隨便買點就行，小孩子家家的，有點東西捧手裏就好。”
兩人拉著手出去了。
木沙看著她們離開，走去關上門。坐回床上翻開手上的書，密密麻麻的小字，兩本都是六百來頁。夠看了。
她翻到看過的《三重門》，視線在三兩行字上來回盤桓，怎麽也看不進去。只得起身，出了門。
在外面晃到天黑，其間收到陳老師的電話，問她是不是不回去，學校要登記。
木沙依言答了。掛了電話，認清了所在的位置，拐個彎，繞到另一條路上。
“我回宿舍，看你不在，我先走了。要好好的。”劉遠的短信。
像個信號，木沙知道自己該回宿舍了。
現在，真的是人走屋空了。木沙走到陽臺，沒有了校園廣播，沒有了宿舍燈火，沒有了不知為何而起的尖叫吵鬧，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
洗洗睡吧，木沙對自己說，明天就要上班了。
早上洗漱，看見陽臺上放著一個水桶，昨晚天黑，竟沒註意。探頭一看，裏面是劉遠的衣服。這家夥，臟衣服就這麽擺著？一擺倆月，就不怕發黴
給她洗掉？不太合適吧，天知道裏面有沒有內衣。
木沙趕緊打消伸手翻一翻的念頭，起碼現在不行，還要趕著上班呢。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收拾妥當出門，宿管阿姨看見，驚訝地問她：“你沒回家啊？”
“是的，我不回去了。在校門口的餐館裏打工。”
“那你晚上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好給你留門。這樓裏好像除了你都走光了。”
“早的話八點半就能回來，晚的話得十點半，最晚不超過十一點吧。麻煩阿姨了。”
“哪兒的話，沒什麽麻煩的。孩子懂事，知道自己掙錢，給家裏減輕負擔，挺好。去吧。有什麽事就跟我說，我就住這小屋裏。”
“誒，謝謝啊。”木沙應著，向坡下走去。
看了一下時間，從宿舍到店裏，走路五分鐘。
店堂經理是已經見過的，刨去後廚，前廳裏就一個收銀，三個女服務生，一個男服務生。其中一個還是她們學校的大四學生，名叫孫玉，不過不在學校住，和另一個女生住在校外的出租房裏。
大家都很年輕，很熱情，很容易相處，別人待她也很好，一天順利下來，木沙就算掌握了基本的工作內容。
早上去了先吃早餐，饅頭就粥。然後刮臺、掃地、拖地、擺放碗盞。客人上來後，就是點菜、上菜、收拾桌面，下午四點吃午飯，晚上八點吃晚飯，下班前要清洗玻璃杯、盛花生漿的玻璃瓶、刷地墊。
夥食也還好，葷素搭配，雖然不好意思挑著好的吃，也不比學校食堂差。
雖然第一天由於生疏有些笨手笨腳，但難得的，做事的自信沒被打擊。木沙也很自覺，中午不休，晚上值班，把所有該做的事摸了一遍。
晚上，獨自走在回校的路上，昏暗中有風吹來，讓人感覺神清氣爽，舒適得想哼出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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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這是木母最後的話，她掛電話總是那麽幹脆。
邊月接到男友的電話，回宿舍拿了點東西，也走了。
張元元一早就去坐車了，王瑾更是老早就和老鄉一起訂了機票。
木沙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宿舍，打開QQ，找到宋平，給他發了一條消息：給我發一張照片唄。
消息發出去，木沙把手機丟在床上，站起來，在宿舍裏走了幾圈，走到床邊時就把手機拿起來，看看對方回覆了沒有。
沒有回覆。失望加懷疑，正想刪除自己一時的心血來潮，落個眼不見為凈時，宋平回覆了。
這時，劉遠推門進來。
木沙把宋平發來的照片給她看。
“網友，還行吧？”
“就那樣吧。”劉遠隨意瞟了一眼，頓了頓，說道:“木沙，你就那麽急著找男朋友嗎？”語氣裏有不解，有憐憫，還有那麽一點不屑。
一句話，讓木沙陷入沈默。
男朋友，我真的是在找男朋友嗎？而且已經給舍友留下了迫不及待的印象？
木沙收回手機，看著消息裏模糊的照片，宋平的笑憨憨的，有些幼稚，有些土氣。初看時確有一些小驚喜，現在，變成了百無聊賴。
翻翻上面的聊天記錄，那些白底黑字，讀來也是“就那樣吧”。
男朋友，她們所以為的男朋友，也許自己一輩子再不會有了。
可為什麽會有這些事情呢？大學真的和高中不同，莫非，這最大的不同竟是對男性的態度上？
木沙把手機扔回床上，仰面躺下。自己這是怎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又不醜，這次考得還那麽好，用得著去社會上找人嗎？”
木沙苦笑。社會人？自己早就是社會人了。學校倒像個烏龜殼似的。可這個殼子沒錢要怎麽躲下去？
這樣的問題無從解答。木沙只得轉移話題:“她們都走了，你什麽時候走啊？”
“晚上的火車票。跟老鄉一起走。”
老鄉？放寒假的消息傳出之時，陳小康就在QQ上問她什麽時候回去，要不要一起訂票。老鄉、校友，這些關系在逃避型人格看來，就是不可親近。
“哦。”
“我們都走了，可能整個樓都走了，你一個人在宿舍會不會害怕啊？”
“我？害怕？開什麽玩笑？”
“整個樓都空了呢，要是我，我肯定不會留下來。就是不害怕也無聊死了。”
“我還要上班呢，白天都不在宿舍裏，能無聊到哪裏去？晚上回來不是八點就是十點，洗洗睡就得了。不行就聊QQ、看看書，還能把我一個大活人悶死？”
“那倒也是哈。你喜歡看小說，我倒是想起來，我朋友有一些。要不要我幫你借兩本打發時間。”
“那最好不過了。”
正聊著，書主人就來了，問劉遠收拾得怎樣了。
書主人木沙見過，女生不算很漂亮，但特別愛笑，據木沙所知，她是劉遠在這個學校最好的朋友了。
“把你的書借兩本給我朋友看看唄。”
“可以啊。我這就去拿。”答應得十二分爽快。
去了又來，一本《韓寒作品集》，一本《安妮寶貝作品集》交到木沙手裏。“都借出去了，我搜了搜，就剩這兩本了。錯別字有點多，將就著看吧。”
木沙接過書，道了謝。
“不用跟她客氣。”劉遠搶道。
“就是說嘛，這點小事。據我所知，某個人從來不會道謝的。”
“你是在說我嘛，啊啊？”劉遠伸手去撓她的咯吱窩，兩個人鬧起來。女生避開，止住笑道：“你收拾好了嗎？跟我出去給我妹妹挑個禮物唄。”
“什麽禮物？怎麽這時候才想起來”
“我本來不打算買的，身上也沒多少錢了。可她給我打電話，一口一個姐姐的，那小聲音……唉，走吧，隨便買點就行，小孩子家家的，有點東西捧手裏就好。”
兩人拉著手出去了。
木沙看著她們離開，走去關上門。坐回床上翻開手上的書，密密麻麻的小字，兩本都是六百來頁。夠看了。
她翻到看過的《三重門》，視線在三兩行字上來回盤桓，怎麽也看不進去。只得起身，出了門。
在外面晃到天黑，其間收到陳老師的電話，問她是不是不回去，學校要登記。
木沙依言答了。掛了電話，認清了所在的位置，拐個彎，繞到另一條路上。
“我回宿舍，看你不在，我先走了。要好好的。”劉遠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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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真的是人走屋空了。木沙走到陽臺，沒有了校園廣播，沒有了宿舍燈火，沒有了不知為何而起的尖叫吵鬧，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
洗洗睡吧，木沙對自己說，明天就要上班了。
早上洗漱，看見陽臺上放著一個水桶，昨晚天黑，竟沒註意。探頭一看，裏面是劉遠的衣服。這家夥，臟衣服就這麽擺著？一擺倆月，就不怕發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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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沙趕緊打消伸手翻一翻的念頭，起碼現在不行，還要趕著上班呢。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收拾妥當出門，宿管阿姨看見，驚訝地問她：“你沒回家啊？”
“是的，我不回去了。在校門口的餐館裏打工。”
“那你晚上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好給你留門。這樓裏好像除了你都走光了。”
“早的話八點半就能回來，晚的話得十點半，最晚不超過十一點吧。麻煩阿姨了。”
“哪兒的話，沒什麽麻煩的。孩子懂事，知道自己掙錢，給家裏減輕負擔，挺好。去吧。有什麽事就跟我說，我就住這小屋裏。”
“誒，謝謝啊。”木沙應著，向坡下走去。
看了一下時間，從宿舍到店裏，走路五分鐘。
店堂經理是已經見過的，刨去後廚，前廳裏就一個收銀，三個女服務生，一個男服務生。其中一個還是她們學校的大四學生，名叫孫玉，不過不在學校住，和另一個女生住在校外的出租房裏。
大家都很年輕，很熱情，很容易相處，別人待她也很好，一天順利下來，木沙就算掌握了基本的工作內容。
早上去了先吃早餐，饅頭就粥。然後刮臺、掃地、拖地、擺放碗盞。客人上來後，就是點菜、上菜、收拾桌面，下午四點吃午飯，晚上八點吃晚飯，下班前要清洗玻璃杯、盛花生漿的玻璃瓶、刷地墊。
夥食也還好，葷素搭配，雖然不好意思挑著好的吃，也不比學校食堂差。
雖然第一天由於生疏有些笨手笨腳，但難得的，做事的自信沒被打擊。木沙也很自覺，中午不休，晚上值班，把所有該做的事摸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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