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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陸沈又動殺心,草屋閑人急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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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陸沈又動殺心,草屋閑人急現身

高希言慌忙抱住高陸塵的手,試圖用力拿開,但縱使他兩手全都用上,使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挪動分毫。忽地,高希言手裏的黑色棋子掉落一地。

高陸塵松開手,垂眼看了看那些棋子,臉色鐵青,道:“看來是在院子裏太久,整個人都呆了!好友臨死還有心情擺弄棋子!呵呵,真想快點見到元潛,讓他看看,我以他的期待養出來的兒子竟是個呆子,跟我兒子簡直雲泥之別!”說到自己的兒子他臉上的肉突然如迷失方向一般,看起來甚是猙獰。只見他微微低頭,忽然仰天長嘯,又低頭瞪住高希言,道:“快說!下面該往哪兒走?”

高陸塵又笑又怒的樣子讓高希言更害怕了,此時自己的衣領被高陸塵狠狠抓起,這也是高希言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控。

此時念白因身體太痛,難過地倒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

高希言一邊流淚一邊求饒,道:“請您找大夫醫治他吧,求您了!”

高陸塵道:“你若不說,他死路一條!想不想讓他活,全憑你!”

高希言嗚嗚咽咽著搖了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是睡著的,醒來時就看見你們了。”

高陸塵更緊地攥了攥高希言的衣領,湊近他的臉,兇狠道:“發現你們時,你們便在草地上躺著,誰知道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的,誰又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麽秘密門路?別跟我耍心眼!你知道我的耐心不多!”

高希言百口莫辯,低垂下頭,冷冷地道:“既然你不信,那我說再多也沒用。不就是一死,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想過。若他死了,我便跟他一起死。你若真想控制人,不是毀掉他在意的,一直留有念想才願意活下去!”

高陸塵聽了這幾句,眼球震動,猶如一刀砍在心上,松開高希言的衣領,站直身子,俯視高希言,道:“是了,你說的沒錯。你在拿捏人的方法上,比你哥哥強。”

高希言繼續聽著,想要知道高雲逸到底怎麽樣了。

高陸塵像自言自語一般,道:“當初該給王明禮留一口氣,也能吊著雲逸那口氣,也……”還沒說完,高陸塵看了看四周跟隨的官兵和出家人都盯著他們這邊,眼色又狠戾起來,道:“廢話少說!若是找到元潛和那幅畫軸,還有什麽做不成的?你應該也想再次見到哥哥吧?只要告訴我入口在哪兒,你哥哥便能回來了,還像以前一樣護著你。快說!”

高希言擡頭看著他,眼神誠懇祈求道:“我只記得當時從懸崖跳下去的,若你信得過我,我願意再跳一次。”

高陸塵氣得脖子和臉通紅,攥緊拳頭,無處發洩。道:“既如此,那就只能用我的法子了,你也不要怪我狠心。”說著,高希言便已經被他單手舉起,跳躍到馬上,將他放在馬背上,趕馬飛速向前,奔著山壁沖去。

所有人見狀都不覺觸目驚心,盯著飛馳而去的馬。

只見那馬距離峭壁越來越近時,高陸塵翻身下馬,又伸腳狠狠踹了馬兒一腳,本想停下來的馬,因為這下腳力,根本停不下來,驚恐地沖了上去。

三個道士和幾個僧人大師紛紛動用法術,卻因為都有傷在身,救人的速度總是差了一步。

就在眾人紛紛閉眼,不敢直視之時,那峭壁上突然如潑墨般變成黑乎乎一片,轉而有黑白色霧氣散開,那馬和高希言猶如碰上了一團棉花,彈了一下又慢慢彈了回來,安然無恙停在原地。

高希言仿徨地緩緩睜開眼睛,本來已做好赴死的準備的他,看見氤氳的水墨,便已知是草屋閑人救了自己。

眾人見情景逆轉,興奮不已,像逃入深山的土匪一般齊刷刷沖過來。

崔思齊也駕馬車帶念白而來,不給出家人們丁點兒救回念白的機會。

眾人在高陸塵身邊停住,擡眼註視著那峭壁上的石頭,正如稀釋輕薄的墨水一般向下點點滴滴,又見一個如世外高人一般,穿著清爽,全身卻絲毫沒有裝飾的中年男人走出,心中的激動更是溢於言表,嘴角都高高揚起,合不攏嘴,只盼著近在咫尺的神仙寶物也能輪得上自己。

高陸塵瞇起眼睛看著草屋閑人,似有疑問道:“吳衡?你?為何你……”

草屋閑人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拿著畫軸,道:“多年不見,虧你還記得我。你想問,為何在這裏的不是元潛?因為元潛從始至終都不曾騙你,這畫軸根本沒在他那裏。”

高陸塵又問道:“他竟然給你,憑什麽?我跟他關系如此之好,他竟然不願意給我,還故意隱瞞我!”

草屋閑人道:“因為你太偏執!當年我慢慢看出你心術不正,是我勸說元潛不要與你事事托出。沒想到,他終究太過善良,對你沒有絲毫芥蒂,可你竟真的為了一己私欲,對元潛全家痛下殺手!”

高陸塵冷冷地道:“別說的這麽高尚!若你們心中無貪念、無偏執,又怎會非議他人,貶低與定性!還斷送了別人向善的機會!”

草屋閑人笑了笑道:“這裏還有修行人,你說這話不怕被恥笑?人心若正,守得本性,又豈是他人只言片語能更改的?心有雜塵,何願世濁?你名字中本有‘塵’一字,人生半百,卻未曾親近塵俗分毫,想必還如十八年前一般,總拿這個字怨恨父母之賜,以博心軟之人同情吧?”

高陸塵眼眶一緊,刻意揚了揚頭,道:“多年過去,早已今非昔比!你若有眼,便能看出我如今的地位。”說著還向身後稍稍轉了轉身子,“高某雖不才,卻也早已不是如塵埃般被隨意踐踏的小子,這個‘塵’字,如今已然被視為謙虛之詞,長我君子修養。你們講究什麽‘和光同塵’的出世之流,不過是避世的懦夫,故作清流罷了!若真有濟世的本事,又怎會真的放棄高位華貴?”

草屋閑人風輕雲淡,看向道長和高僧們,道:“若如此,不如今日就以‘術’論‘法’,切磋一二?”

高陸塵道:“你沒看出來嗎?這些人早已是我的手下敗將,方才竟不能阻攔我與這馬的□□之力,還有何可比較?再比試也不過是自取其辱,都是多年的老相識,給你們留點顏面也是我做人的體面!”

草屋閑人淡然一笑,道:“不如這樣,不勞煩幾位道長和高僧,某人只借他們那幾個小弟子,動用我的筆墨與你……身後的大妖,以及那位假道士一戰,如何?”

道長和高僧們身後的弟子突然被點名,心上一陣打鼓,生怕技藝不足,拖了後腿。

蕭木站在人群裏,喊了一聲:“邪不勝正!怕什麽?”瞬間周圍的幾個同齡的小弟子們也精神抖擻起來,個個穩住心神,準備好以身正法。

另一邊,崔思齊聽自己又被叫做假道士,吹胡子瞪眼,心裏暗狠狠算計著,一會兒定要毫不手軟地教訓他們以解心頭之恨。

高陸塵故作姿態,道:“我不過是想要進去一看,你何必在門前攔客,又要出手趕客呢?總是打打殺殺豈不賞了和氣?但既然要比試,總要下個註才能認真,你也不想傳出去被人說像三歲小孩過家家一般玩笑吧?”

草屋閑人十分自信道:“若是我們輸了,非但不阻攔你們進入這畫卷,就連我手上的畫軸也一並送上。”

高陸塵知道難免一戰,便笑了笑。轉頭對身後的柳不諱和崔思齊一陣商議,吩咐江湖人士與官兵守著一眾修行師傅,不許他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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