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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逗留在桃園,又見下棋大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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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逗留在桃園,又見下棋大妖面

念白和高希言聽聲音便知道是柳去非,忙蹲下沖裏面看了看,確定是柳去非,站起身告訴請客的村民和大漢們,道:“這人我們認識,不知道他怎麽得罪了幾位,能不能先把他放開再說話?”

那幾個大漢看著村長點頭示意,也不多問,便爽快地笑著蹲下解開竹籠的鎖,道:“不是我們心懷惡意,實在是這位小哥剛一見到我們就要念經,原是誤會一場了。”

柳去非從竹籠裏鉆出來,隨手拍打幾下身上的塵土,一臉不悅道:“你們是妖,對你們念經那是為你們凈化身心,有的妖想求還求不來呢!”

念白一把抓住柳去非,生怕幾個長毛的大漢生氣,面露難色。沒想到他們竟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在意。

柳去非見狀也搞得一頭霧水,像是一拳重擊砸在了棉花上,自己才是醜態百出的那個。便轉過身去看向念白,才發現他旁邊站著的清醒的高希言,轉而驚喜問道:“你醒了?太好了!這裏不會真的是什麽世外桃源吧?”高希言連連點頭。柳去非不敢相信地看看他,又看向高希言身旁的村長,問道:“這裏是不是有什麽高人?是不是有神仙?”

念白又一把扯住柳去非的衣袖,拽到自己身邊,示意他安靜點兒。

村長招呼大家一起坐下,那幾個大漢也被村長邀著留下喝酒,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聊著各自的見聞,不知不覺竟已經日落西山。只見那些人見日落將要沈入地面,便提議洗漱準備睡覺。

高希言三人甚是疑惑。

念白先開口問道:“這麽早就睡了?”

村長的家人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是要順天而行嗎小道長?”便笑著繼續收拾碗筷,又把他們三人領進旁邊的茅草房裏,準備好被褥,示意他們住下,安排妥當,見夕陽所剩無幾,便匆匆告別。

三人並無睡意,但也只好入鄉隨俗。各自洗漱停當,又鋪好床鋪,並排躺在一張通鋪上。

房間裏的光線漸漸消失,三人閉上眼睛試著入睡,在黑暗中摸索讓全身都沈浸的入口,努力半天卻也沒有一個順利睡著。三個人表面平靜,卻都各懷心事。還是念白忍不住率先開口,詢問柳去非分開之後的經歷。

柳去非刻意用雲淡風輕的口氣講述了如何在懸崖上被眾人逼迫,又是如何跟柳不諱劃清界限。一通話之後,還自顧自地嘲笑兩聲。

高希言和念白心裏甚是為柳去非難過,卻不知如何安慰。

柳去非被他們二人的沈默搞得有些難為情,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麽,父子決裂的橋段也不少,我也不是第一人,只是沒想到會被自己遇見罷了,是我修為不夠,不如我父親那般放得下。”

高希言道:“我不想回青州,可若是不回去,或許會有更多人因此受累,尤其是我哥。”

念白道:“你父親也會像他父親那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高希言陷入沈默,睜著眼睛在黑夜中,卻比閉上眼睛看到的夜還要黑。

柳去非問念白道:“若是你師父也這樣對你,你當如何?”

念白想了想,道:“或許我不會意外吧,因為他平時對我就挺……挺覆雜的。有時候讓我覺得我不是他親徒弟,他對誰都差不多,只是偶爾會覺得他好像對我更嚴厲,有氣就往我身上撒,不開心了就來挑我毛病或者體罰我。”

柳去非笑了笑,又突然惆悵,道:“是我們的執念都太深了。一旦放下,萬般圓融。哎?是不是年紀大了就能放下了?你看你師傅也那麽老了,我父親也年過半百了,都是土埋半截的人……”

念白急忙打斷他道:“呸呸呸,我師傅還很年輕呢,他老人家就算日後羽化,那也是要往天上去,埋什麽埋!”

柳去非笑笑問道:“你師傅多大了?那三個道長胡子都那麽長,至少得留個二三十年吧?”

念白小聲嘀咕道:“我不知道他們多大,他們沒說,也就沒問。”

柳去非聽後只覺得自己話多,喃喃自語道:“是了,看來是我修為不夠,總是拿這些無聊的事評價人。”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聽見公雞的打鳴聲,念白像個彈簧一般,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下床之後甩動胳膊和腿,只覺得全身舒暢,之前的傷也完全好了。他扭頭看高希言不在,以為他又因為半夜下棋,此時睡在什麽奇怪的地方了,又拍了拍還在熟睡的柳去非,便奪門而出。

剛走到門前,見高希言坐在門旁的石凳上,整個人一下子放松了下來,走上前去,坐在旁邊,問道:“這回怎麽沒補覺?我還擔心你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方,正要去找你呢。”

高希言面帶憂傷,看著手裏的黑色棋子,道:“他已經好幾天沒來找我了。”

念白也甚是奇怪,道:“從何日開始的?之前那麽多年是每日都來嗎?”

高希言點點頭,道:“十年了,每日都來,從無缺席。”

念白只覺得不妙,卻也百思不得其解。見柳去非從房門裏邁出來,站在院子裏活動筋骨,自言自語道:“要不要問問他?或許他也能知道一二?”

柳去非伸了個懶腰,剛好也看向這邊,好奇問道:“怎麽了?有什麽想請教的?”

高希言便一五一十告訴了柳去非,柳去非聽後眉頭緊皺,在院子裏繞來繞去好久,直到雞聲漸歇才停下來,向高希言走近一些,道:“只可能是壞事。”

念白問:“怎麽講?”

柳去非道:“聽你們的描述,這妖只有妖氣出現,而現在突然不出現了,說明妖氣已經跟妖身會合。”

念白道:“這不是好事嗎?氣體合一,形神俱在,就可以如普通的妖一樣活著了。”

柳去非搖了搖頭,道:“若是憑他自己的力量便能合一,他為何飄了十年?”念白和高希言一臉困惑,急不可待地等他繼續,“定是之前有人把他的身體藏起來了,令他形神分離,只要守住他的身體,便可在需要之時操控於股掌之間。”

高希言不知道怎麽提問,看向念白。

念白會意,問柳去非道:“你的意思是,形神分離後,妖力也下降,所以更好控制。現在需要用到它了,便讓形神合一?可是,既然是因為沒有辦法控制才選擇了形神分離,現在為何不怕了呢?”

柳去非微微嘆了口氣,道:“要麽有了更強的法術得以控制,要麽……那妖已經被馴化了。”

念白也跟著嘆氣,他深知被馴化的妖何其可憐,不僅改變了原有心性,甚至喪失了身份。

兩人齊齊看向高希言,只見高希言頭低低的,面前的地面上仿佛有淚滴。

忽地一道光從地面升起,三人眼前頃刻之間大亮。又聽見旁邊茅屋開門和腳步聲,回頭看去,村長和家人陸續走出茅屋,在院子裏忙活起來,砍柴燒水,舂米洗菜,看起來都精力充沛,毫無疲態。

村長轉過來看見了他們,笑著喊道:“你們不該起這麽早的,等太陽升起來了再起身更好。”

念白和柳去非笑呵呵感謝村長的教導。

柳去非拍了拍高希言,安慰道:“現在還不確定呢,或許改日他又來了呢。我師傅總說:‘心念向善,萬事便會向善。’你要多往好處想。”不等高希言回答,又拍了拍念白,道:“咱們既然得了人家的布施,不做點工也說不過去。”然後對念白挑了挑眉,見念白表情突變,連忙接上話堵嘴,道:“你不是在道觀日日如此嗎?功夫可不能荒廢了,快去!”

念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推出去兩丈遠,他也不計較,順著那力道向村長家跑去。邊跑邊回頭看著高希言道:“今日就能讓你嘗嘗我做的餅子了!”

高希言擦了擦眼淚,擡起頭來,看著陽光照在地面上的光影,眼睛又一酸,努力好久才忍住。他看著念白跟村長一家忙碌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從石凳上起身,跟著柳去非也去幫忙準備早飯。

人的四肢活動起來,心緒便能安靜下來。高希言只會一些打雜的事情,剛忙活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遠處地動山搖的巨響,嚇得手裏的水盆掉落在地上。

念白手裏的鐵鏟也落進鍋裏,柳去非手裏的菜葉被兩手抻得細碎,兩人迅速聞聲向遠處張望,生怕官兵和江湖人士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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