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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兼程回青州,高雲逸被三番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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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兼程回青州,高雲逸被三番試探

高希言又見大黑牛開口,看看他,笑了笑。隊伍裏總要有一個心態好的人帶頭,剩下的事就不難辦了。

妖群裏一開始的疑心也因為他的自告奮勇變了方向,議論起來:“我這修為多年不能精進,或許聽聽旁的門道就能找到門道了。”

“我活了太久了,最近也是有些乏了,新出來的小妖也不像以往單純,甚是混亂,不如躲個清凈。”

也有不願意的妖反駁道:“去哪裏躲清凈不行?非要入玄門,自來玄妖對立,他們能善待咱們?不折磨死就不錯了!”

“一個個老妖怪,仗著自己活得久便居高臨下指指點點,再說了,單純有什麽好,跟人類學幾個算計本事有什麽不好?”

兩方的議論都很激烈,稍稍停頓一會兒,便見又有幾個大妖紛紛舉手。

一些打定主意的妖也在這時跑掉了。

念白示意想好的妖站在一起。只見他起手執劍沖著地面畫了幅八卦圖,接著擡手撚起口訣,只見大妖腳下一陣風起,恰好把他們圍成一圈。最後念白擡起木劍向上一指,那些妖便同時消失在眼前。

剩下幾個妖還在猶豫,念白看了看,道:“你們若是沒想通,暫時就不要去了,萬事只有心想事成,不想便不能輕易成的。”說完,示意剩下的妖四處散去。

妖眨眼功夫都已走光,突然帶發僧人發出一聲尖叫,道:“哎呀!有件大事兒給忘了!”

高希言和念白被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他。

只聽他頹喪著臉,道:“忘了讓他們生個火,幫忙把衣服烤幹了再走。”

念白摸了摸高希言的衣服早就已經幹了。自己的衣服雖然還沒全幹,但也只是表面,不礙事兒。又從地上拿起濕濕的包裹,擰了擰。不言不語,拉著高希言向街市走去。

帶發僧人看了看他們兩個的背影,撇了撇嘴,甚覺無趣,也懶得再說話,只是在他們身後保持兩步路的距離跟著。

話說兩頭,經過四天三夜晝夜兼程趕路之後,高雲逸和王明禮已經入了青州地界,此時夜幕剛落,月上枝頭,他們停馬在通往高府的路口。

兩人坐在馬上,甚是疲憊。王明禮看了看高雲逸,高雲逸如刀刻般的側臉在月光下更顯銳利。緊皺著的眉頭就像被濃稠的夜色粘住了一樣,在額頭和鼻子上方突出一塊。

王明禮問道:“要不,明天再回去?今晚先去城裏的客棧住一晚?”

高雲逸被這麽一問,心裏有些遲疑,可依然不敢掉轉馬頭往回走。過了好一會兒,深深地嘆了口氣道:“躲得這一晚又能怎麽樣呢?他只要想找,總會找到,不差這一晚。倒不如回去試著拖延下時間,讓希言在外面多快樂幾日。”高雲逸輕輕催了催馬,馬蹄剛向前邁了一步。

王明禮趕著馬快走兩步攔在前面,絲毫不掩擔憂和心疼的神色,道:“有什麽事我跟你一起分擔,輕松點兒。”

高雲逸看了他一眼,擠出一個笑容,道:“你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明明沒那麽輕松,卻還硬裝。”說完,嘴角又垂了下去,催馬向前。

王明禮也趕馬跟著,這段胡同他們走了多次,這次是最慢卻又覺得還是太快的一次。月光灑在兩個人的肩上,身後留下兩條長長的陰影。

到了高府門前,門衛幫他們開門,牽過馬。王管家每日伺候完高陸沈晚飯後都會等在門前,聽見馬蹄聲已經從門裏迎出來,見只有他們兩個,心上咯噔一下,不覺得慌了起來。擡頭問道:“小公子呢?”

高雲逸叫了聲:“王伯”,拍了拍王明禮,便徑自走進了府門。

王管家拉住王明禮,問道:“怎麽回事?沒找到還是?”

王明禮叫了聲:“爹”,故作輕松地回答道:“對,沒找到,我先跟著去回稟,一會兒說啊。”

王管家使勁拽住了王明禮的胳膊,把他往回拉了一把,一臉嚴肅問道:“你可別騙我,我知道你們關系要好,也知道大公子的想法,可是……可是這個家做主的不是大公子啊,你別……”王管家越說越害怕,眼看著就要流下淚來。

王明禮心裏也直打鼓,敷衍地拿開王管家的手,笑著道:“我知道,知道,你都說了很多遍了,你放心吧啊,如果老爺不滿意,我明天再去找啊。”說完邁開大長腿,幾步便進了院子,留下王管家一個站在門口發愁。

王管家擡頭看看月亮,搖搖頭道:“男子大了最是要講什麽忠義的,這些哪有性命要緊,唉……”但他在高府一日,便不能把這話放在嘴邊,兩手合十在胸前念了幾聲“阿彌陀佛”也匆忙進了院子,追上前去。

院子裏兩步一個侍衛和仆人,華燈閃爍,卻又顯得沒什麽人味兒。王管家惆悵地進了院子,剛走近書房,就看見高雲逸和王明禮從書房出來,他們二人都沒有看見夜黑走到近前的王管家,直直的從反方向走回高雲逸房間。

看著二人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王管家心想:“這麽快就出來了,看來老爺還沒有問責。”稍微松了口氣,又想到:“不可能,老爺最是不信任人的,此時不問必然有更狠辣的問法。不好,不好!”腦裏左右琢磨一陣,又在書房門前聽了聽動靜,可惜什麽都沒聽見,只好繞過院子回了自己房間。

王明禮此時已經跟著剛邁進高雲逸房間,謹慎地把門關緊,兩人在內室的床榻下方坐下。

高雲逸有些生氣,皺著眉頭道:“你不該說一直跟我在一起,這樣你會很危險!你如果有什麽閃失……”

不等高雲逸說完,王明禮握了握他僵硬的肩膀,道:“我只知道你擔心,可如果我說跟你分頭行動,那我們兩人豈不是都很危險?”

高雲逸聽了更是生氣,呼出一個“你?”卻不知道該怎樣責怪他。只見他慢慢把頭低垂下去,無力道:“你知道希言這麽多年不與下人說話,甚至對視都很少,就是因為太多人因為他丟了性命,父親對人的懲罰不是在肉身,是在心上,這更痛。至少我是他的兒子,他不會拿我怎樣,可你,你們……”

王明禮沈吟一會兒,道:“原來是這樣,我一直以為是他不合群。不過我跟他們可不一樣,我雖然在你家住,我爹是你家的管家,我也從小算是你家的下人,但我現在可是有官職在身,老爺要懲罰我,可是要有說法的,哪那麽容易啊?”

見高雲逸依舊沈默生悶氣,又繼續安慰道:“我看你跟希言就是這麽多年被嚇怕了,但是你們現在長大了,你也馬上就要做將軍了,以後也是大人物,說不定還能高老爺幾級……你若一直覺得自己不如他,那以後定是要一敗塗地,一定不能自己嚇自己!”

王明禮又擡手捏了捏高雲逸的肩膀,只見他頭垂得更低了,不發一語卻連連嘆氣。

過了半晌,高雲逸終於開口,沮喪道:“我不敢賭,因為不信他。自小我就知道他是個可怕的人,雖然不知道他能狠心到什麽程度,但是……”

王明禮看高雲逸微微抖動的肩膀,把手挪到高雲逸另一側肩上,用胳膊攬住他的脖子,聲音堅定而溫柔,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你就好好保護希言。”

高雲逸把頭慢慢擡起來,直直地躺在坐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房頂,全身沒有力氣再說話,就這樣睜著眼睛到了後半夜才累到睡著。

次日醒來,王明禮已經不在房內,剛一開門就被門口等候的小廝通知高陸塵要他一起去吃早飯。高雲逸只好答應了,快速洗漱完畢,整理了衣冠便趕過去。

剛一進門就看見高陸塵坐在方形餐桌的上位,王管家站在下方伺候著。

高雲逸進門行禮問安,高陸塵招呼他坐在自己對面。兩人相對而坐,只覺一個小小的方桌,看起來近在咫尺卻如隔山隔海。

高雲逸拿起桌上的筷子,恰巧聽見高陸塵清了清嗓子,以為他要說話,高雲逸趕緊把筷子放下,安靜等著。

高陸塵淡淡地道:“近來天越來越幹了,嗓子早晚不舒服,吃吧。”

高雲逸點點頭,又拿起筷子。擡頭看了看桌上的菜,全都是平日裏他愛吃的,他剛收手夾了一塊眼前的小火煨豆腐,還沒送到嘴邊,就聽高陸塵問道:“這幾日在外面遇見什麽事了嗎?”

高雲逸忙把豆腐放在臉前的小碗裏,放下筷子恭敬回答道:“也沒什麽,就是在詢問路人和村民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很忙,大概是因為現在天暖和了,又要開田耕作了。”

高陸塵“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吃。

高陸塵又道:“又有新鮮的菜可以吃了,不知道希言在外面有沒有餓著。”

高雲逸夾起碗裏的豆腐塊,還沒送進嘴裏,聽到高陸塵提到高希言,手裏的豆腐塊順著滑回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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