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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兄弟露虛偽,希言覺察被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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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兄弟露虛偽,希言覺察被跟蹤

念白大喊一聲,隨即一手拉著高希言的胳膊,高希言毫無準備,只能一搖一晃被他拎著,離開地面後一動不敢動。

念白輕輕松松騰空跳了幾步,輕盈地落在王小川背後,讓高希言站穩,向前走到孫公子面前,道:“這位公子,不知道我這朋友做了什麽,冒犯了公子?若有冒犯,我為他向您求個情,姑且饒了他吧!”

孫公子看對面站著的兩個人,一個清秀端正,身材高大,又有不俗的功夫;一個輕盈俊秀,仙氣飄飄,雖弱不禁風,一身長袍甚是不菲。

孫公子頓時換了副嘴臉,松了松眉頭,一臉和氣道:“原來是兩位公子的朋友,在下不過剛剛想請這位……朋友幫個忙,只是後來這位……有反悔之意,讓我們白白費了口舌,又惹了一肚子氣,稍微有些憤懣。不知兩位公子家住何處?以往我走東串西倒從未見過。”

念白快人快語,道:“哦,我們是從山東來的,要往南邊去,路過這裏稍作休息。”

孫公子挑了挑眉頭,道:“原來是路過啊,既然巧遇,作為東道主,我們也理應帶二位好好逛一逛,領略一下河兩岸的風光,咱們也可以交個朋友。”

念白淺淺行了個禮,笑著道:“謝過公子好意,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勞煩了,若是從南方回來再次經過,定會相邀。哦,對了,剛剛略微聽到你們說要吃早點,這是我們剛剛在街市上買的包子,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吧,全當賠禮道歉了。”

孫公子看了看念白手裏的包子,皮笑肉不笑,道:“人生在世,吃喝玩樂皆是品味,但若毫不講究,豈不跟豬羊一般。我們家下人都不吃這種沒有名號的東西,二位公子也不要失了身份。想來這是買給你這……朋友的吧,還是他吃更妥當。”

念白聽了這話,不想與之爭辯,淡淡地道:“我們剛剛吃的就是這個,味道很不錯。既然公子們看不上,那就不打擾了,先行一步。”

念白正要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王小川,孫公子的一只腳卻先一步,踩在王小川肩上,明顯冷漠道:“公子先別著急。剛剛說了這幾句,我看公子多少有些婦人之仁,不如由我來幫你們教訓教訓家仆,一是省了以後你們傷了和氣,二是也免得丟了咱們的身份,第三嘛,為了給船上那位出口氣,不然你們麻煩就大了。”

王小川被踩的肩膀往下一沈,撅著屁股伏在地上,半張臉重重地埋進草裏,變了形。

念白著急伸手去攔孫公子,卻猝不及防地被孫公子一拳打過來,連連後退了兩步。

船上的齊公子樂呵呵捧場,聲音略尖銳地大聲喊道:“這位小兄弟,你大概不知孫公子的武藝,在整個徐州境內說他第二,第一就沒人敢認!你看他這會子生了氣,還是讓你家小廝受累跑個腿,這事兒就算了了,否則,你們能全須全尾地回家都夠嗆!快別墨跡了,讓那小廝跑一趟,銀子照付,你們不吃虧!”

念白也向船上的齊公子喊道:“既然兩位公子只不過想吃早點,不如由我代勞吧,我腿腳更快,免得你們餓太久,公子覺得如何?”

孫公子回頭對著齊公子,詢問道:“既是這樣,不如就讓這小哥跑一趟,也省得姑娘們等太久,我看銀子也不必付了,齊兄覺得可好?”

齊公子當即臉色一沈,生氣道:“不可!我們剛剛是跟他在談生意,既然已經談妥了,就應當他親力親為,哪有讓人代勞之說?”

念白有些生氣,還沒等他爭辯,只聽王小川一陣喊叫。孫公子踩在王小川肩膀的腳用力一蹬,直把王小川踹翻在地,又惡狠狠地踩住王小川的胳膊。

念白見狀,一腳飛蹬出去,把孫公子踹得向後踉蹌幾步,腳在嫩草上一滑,身子向後倒過去。只見他從腰間抽出劍,又速插進地裏,支撐著身體,整個動作非常迅速,只不過眨眼工夫。

高希言剛要去扶王小川,只見孫公子身子站穩後,又迅速從地裏拔出劍,揚起一團泥土,面目漲紅,快步沖了過來,猛地踩著王小川的後背跳躍騰空,用劍指著念白,迅速靠近。

念白後退一步,出拳打在他手肘上,又在孫公子落地之前,伸腳踹在他兩膝蓋上,兩手又拉著他的兩只胳膊後退一步,齊公子重重摔在地上,全身趴在草上,四肢癱軟。

齊公子見狀,在船上喊道:“孫兄,徐州第一的地位你可要守住啊!這小子看起來也不比你魁梧,你千萬不能輸啊!”

孫公子臉上又羞又怒,掙紮著站起來,拔出劍,指了指念白,道:“我看你也用劍,不如就比試比試。”

念白回頭看了看高希言,示意他站遠一點。

高希言上前扶起王小川,爬到河岸上。王小川忙拉住高希言的衣角,小聲道:“公子,都是我的錯,咱們不要再爭了,這裏是城鎮,若是遇上官兵就麻煩了。”

高希言思忖片刻,道:“凡事總要有個說法,即便是落難之人也不該一味忍讓,遇事前要戒慎恐懼,遇事時要持中守正,事過後要懂得慎獨。此時不該擔憂太多,以免禍害擴大。”

王小川聽得迷迷糊糊,見高希言和念白都臨危不懼,也只好聽從。

不等念白拔出劍,孫公子已經兩三步並作一步,近在咫尺。

念白不慌不忙,左手抽出木劍,先是步步後退接招,然後一個轉身,向身後快速滑了兩步,向孫公子道:“一點小事,何必大動幹戈?不如我們就此停手,買早點的事再做商量?”

孫公子毫不理會,依舊呼喊而來。孫公子的劍距離念白的胸口只有半步距離,孫公子眼神中似有擔憂,只見念白不再後退,反而向劍鋒迎了過來。孫公子大吃一驚,晃了分寸。只見他寶劍一偏,身子歪歪斜斜,倒進河裏。

念白反應快速,一個大跨步邁過去,伸手要去抓孫公子,只見孫公子就像被什麽東西勾走,以反常理的速度墜入河裏,並在空中畫出一個小小的半圓。不一會兒,又見他整個身子都沈進水裏,忽地又出水騰空,沈沈浮浮,跟早上王小川同樣的情形。

齊公子在船上見狀,尖叫道:“孫兄,孫兄,你可有事?孫兄,要不要我去找人來幫忙?”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只口哨猛吹幾下,只聽一陣刺耳聲音劃破晴空。

孫公子在水裏掙紮,試圖立直身體,卻發現越是用力就越沈得厲害。

三人都猜到是黎明時遇見的垂釣老翁,王小川嚇得身子不自覺抖了起來,一只胳膊低垂著,把身體卷起來坐在地上。

高希言對念白道:“你試試朝岸邊砍幾下,或許有絲線在操縱。”

念白當即揮動木劍在水邊空砍幾下,只見孫公子停在了河對岸。

齊公子站在船上還在觀望,念白起身先跳到船上,單腳一蹬便到了孫公子身邊,撚起一個口訣,俯身把他拉起,又跳回船上。

孫公子在船上吐了幾口水,趴在船板上,氣喘籲籲。

齊公子悄悄後退半步,甚是關切地探著頭問道:“孫兄!你剛剛怎麽的?看起來甚是奇怪!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個郎中?”

孫公子一陣虛弱,無法開口,只是擺擺手。

齊公子向念白一陣手舞足蹈,示意他帶孫公子下船去。

念白匪夷所思,正要開口詢問,孫公子又被一個力量從船板上拉上半空,投進河裏。

念白急忙跳到岸上,揮起木劍,來來回回滑了幾步。片刻,孫公子就被扔回了岸邊。這次沒有喝太多水,孫公子癱坐在地上,低頭狠狠地咳嗽幾下。

只聽齊公子的尖銳聲音傳來:“孫兄,幫手再兩條街就到,等我先給家裏交代一下,立馬折返回來幫你,一定幫你挽回顏面!你等著!也讓那三個等著!誰都不許走!”聲音越來越遠,遠遠地只看見他兩手快速揮動,命令趕緊行船。

齊公子乘船遠去,聲音消失在半空。

孫公子用力翻了個身,頭發和衣服還在滴水,狼狽地看著天空。冷笑道:“遇到難事跑的比賊都快,找我出力的時候稱兄道弟,呵呵,真是可笑。”

念白湊近,伸手問道:“要我扶你起來嗎?”

孫公子輕輕搖了搖頭,無力地看著念白,道:“與其費力起身,不如就地躺著,不只能攢點兒力氣,也可體會背後有依靠的感覺。”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王小川也不再發抖,癱靠在樹旁,看著躺在地上的孫公子,不覺感同身受,突然站起來,走到孫公子身邊躺下。

孫公子閉上眼睛,眼角似有眼淚落下。

念白和高希言坐在草地上,只安靜等著、陪著,不多時,路上的嘈雜聲漸漸變大,也有好奇看過來的路人,卻始終沒有人過來問一句。

孫公子站了起來,撿起被念白撈上來的劍,對著念白,兩手握拳,道:“在下孫仲韋,感謝小哥搭手相救。”

念白作揖道:“我叫念白,是嶗山上的道士。”

孫公子點頭道:“原來是在山上修行的小道長,你這功夫當真難得。山東大漢多,筋骨強壯,力氣也大,雖然相隔不遠,今天也見識到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又看向高希言,道:“這位公子的身材卻不像山東人。”

高希言只是看著他,沒有搭話。

孫公子幹笑兩聲,轉身拍了拍剛剛坐起來的王小川,道:“對不住了,是我太計較,傷到你了,我帶你去看郎中吧!”

王小川擠出一絲笑,略帶尷尬道:“不用,這點小傷慢慢就好了,現在已經不覺得疼了,不必掛懷。只是……”王小川沈思了片刻,還是決定不說了,搖了搖頭,笑著道:“公子還是去吃飯吧,這麽久了一定餓了吧?”

念白想起還有早上買的包子,剛剛一時著急被他丟到了斜坡上,忙走下去找了找,拿到手裏已經涼了,道:“剛剛吃還行,此刻已經涼透了,不如我再幫你們買點兒?”

孫公子擺擺手道:“若沒有剛剛那一場,我還可以請你們吃一頓,只是現下實在難受,沒有胃口。方才聽說你們從山東來,要去南方?”

念白點頭。

孫公子又問道:“方才的……你們可知是什麽在作祟?”

念白看了看高希言,沈默了一會兒。王小川見孫公子有些失落,開口道:“可能是妖。”說完,看著高希言。

高希言點點頭,道:“想必是他。”

孫公子略微吃驚,緩了緩神,淡淡笑了聲,拍拍屁股,道:“我也該回去了,對了,那齊公子走時說叫了人,這麽久也不見個人影,估計不會有人來了,說不定躲在什麽地方看我笑話呢!”說完,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們三人雖然身份不同,但有肝膽相照的義氣,甚是可貴。有朋友結伴遠走他鄉,實在令人羨慕……出門在外,一切小心!”揮了揮手,步伐沈重地向鬧市走去。

念白轉頭問高希言:“那老翁在哪兒?”

高希言搖頭,道:“不知道,但或許還沒走。”

話音剛落,只見水裏湧起一圈圈波紋,向河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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