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End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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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e End 10
《諾埃爾·蓋勒格打破了對新戀情的沈默，並聲稱“年輕的我會嫉妒得要命”》
「諾埃爾·蓋勒格終於打破了對新戀情的沈默。這位前綠洲樂隊的主腦再一次墜入了名為喬琳·阿普爾比的愛河，過去六個月內，他們不止一次被看到在倫敦相會。他們嘗試行事隱秘，但喬琳仍然被看到在諾埃爾的高飛鳥樂隊演出現場支持他。
諾埃爾在同朋友馬特·摩根的播客中透露她在有空時會去支持他演出，他對此感到非常興奮。“大家都喜歡她——我是說誰會不喜歡她呢？你見過她了，她是不是很酷？”“是的，她真的非常酷，還非常友善。”
作為曾經被稱為“世界上最酷的女孩”，喬琳阿普爾比曾在90年代登上各大時尚封面，並始終被時尚史專家看作新性感時代的標志取代了過度消瘦的病態美，並且持續為雅詩蘭黛擔任了11年代言人。但在她超模生涯的巔峰期，她的生活重心仍然不是她的時尚事業，而是她成功的文學事業。作為著名作家約瑟夫·D·阿普爾比的女兒，她從首部暢銷書小說《綺夢秘史》開始，成功走上了她的普利策獎得主之路，並逐漸涉足電影領域，成為有望觸摸到奧斯卡小金人的編劇和導演之一。
這位前紐約大學終身教授在90年代遇到因不羈的搖滾生涯而臭名昭著的綠洲吉他手時，還是一位正在劍橋大學訪問的博士生。他們的關系被擺在聚光燈下後一度變成了“最不可能成真的情侶”的代名詞，吸引了無數目光。
但暴風般的浪漫終究是短暫的，他們在約會一年多後分手。盡管偶有傳聞說他們曾經想過覆合，但是粉絲們的希望落空了，他們都各自開始了新的感情關系。喬琳同前任長期伴侶擁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諾埃爾同前妻有兩個兒子。
自從諾埃爾的離婚消息傳出後，就不時有消息指出這對90年代的舊愛似乎又一次恢覆了往來。喬琳正在倫敦為一部網飛資助的驚悚電影工作，她被看到跟瑪麗·麥卡特尼、斯黛拉·麥卡特尼和戴蒙·亞邦等朋友聚會。但沒有媒體從任何一位當事人代表處得到任何評論。
如今諾埃爾終於在播客中打破了沈默，談論了他並非全新的戀情。他明顯為他的第二次機會神魂顛倒：“她一直都很棒，但我們曾經處在與現在非常不同的位置，這讓事情變得很艱難。可現在，哇哦，相信我，年輕時的我會嫉妒得要命！”
他說：“我知道我正在挑戰超出我等級的比賽，即使在我們更年輕時也是這樣，但如果你能讓一個女孩笑，你就知道這仍然有超出勝利本身的獎勵。”
他還說：“我是說，你必須堅持你自己的方式，要麽你像你自己，然後她喜歡你本身的樣子，要麽你就得在餘生中都得裝出那個她喜歡的樣子。”
摩根在播客中詢問他應該是哪種，他炫耀道：“我們都喜歡彼此本來的樣子，為我們本來的樣子感到滿意。現在我們的生活絕對都更好了，我現在喜歡做飯、戒酒和跟她一起跑步的日子。但沒人會看到我穿健身服！我的房子裏有一個健身房。”
他還強調：“她是半個意大利人，所以她有很多食物領域的看法，我開始學會如何使用那些聰明的廚房app了。我們在巴黎的時候花了很多時間去逛家具店和跳蚤市場，在那兒買到了我新家的手工玻璃壁燈，漂亮極了。她的品味是一流的！當然還有她說法語時的樣子，我喜歡那個，巴黎對我們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
他同樣揭秘了他和喬琳是如何恢覆聯系的：“在我搬離我原來的房子後，我收養了一只新的貓，它不怎麽習慣待在家裏，總是出去然後回來。它跑去了喬琳的新家，然後我才知道她搬回倫敦了。我們的新家都在同一個街區。她一直相信這只貓總是跑到她那裏是有原因的，我們只是還沒搞清楚為什麽。不管怎麽說，有的時候他們兩的關系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是該嫉妒誰。”
他還提到了他正在撰寫的新專輯：“我希望它能同時具有一些不同的特質，原聲的，旋律性的，再加上一點流行搖滾，我正在努力做出除了《Definitely Maybe》之外最完美的專輯。我正處在制作一張完美專輯的時刻，離婚，同她覆合，心碎和重新墜入愛河，所有這些情緒都是你作為藝術家必須立刻抓住的東西。而且我確實需要一些東西來讓她再一次印象深刻。”
他補充說：“人人都知道，我的女士，她明顯接受過非常多的高等教育，超級聰明。她告訴過我有研究認為存在一種音樂麻痹現象，人們在28歲前會停止發現新的音樂。她告訴我她認為這個具體年齡可能是個文化構建的產物，也就是說不同國家和文化背景下的人會在不同的年齡達到他們收聽音樂的巔峰，然後停止發現新的音樂。英國的數字是24歲。”
“而她之所以告訴我這個，是因為她希望如果我的新風格沒有讓她印象深刻，那一定是她在28歲就停止發現新音樂了。可事實證明，她喜歡它們！她覺得我的新音樂冒險很棒，認為我是個非常有勇氣的天才！”
“同為創作者，我們都知道在我們離開特定年齡後，我們會改變創作的方式和思維，我們只會做出對我們來說那個時期更好的作品，即使其他人有不同的看法也是如此。”
“而且她的音樂英雄是凱特·布什。我告訴過你的，她有一種知性的瘋狂品味。這是有道理的！我是說，瞧，她跟我攪合在一起，兩次！”
喬琳還從未公開談論過她對這段關系的看法。這也是她一直以來處理私人關系的常規風格，她同樣很少公開談起她曾經的伴侶。即使人們普遍懷疑《過往人生》一書是她的半自傳性作品，她也從未承認或否認過裏面的夫妻關系是否來自她的現實生活。但她周圍的消息源表示，她現在的生活非常快樂。
她的孩子們似乎也對媽媽的新生活表示滿意。她的兒子在個人社交賬號中分享了他正在聽的高飛鳥樂隊歌單，而她的女兒也上傳了喬琳90年代同諾埃爾一起出席活動時的照片，並配文“如此動人”！
綠洲的粉絲們無疑也對這段曾相識的新關系感到興奮。諾埃爾曾經將樂隊分手比作離婚，並在采訪中反問提出綠洲回歸問題的主持人“你會跟你的前任一起度假嗎？”現在，苦苦期盼的粉絲們認為他們得到了一個積極的答案，綠洲重聚也許將會實現。
————————
如今喬琳和諾埃爾的日常生活已經基本上形成了新的規律。她每天都保證自己有五個小時寫作，兩個小時健身和自我修覆，其餘的時間就留給朋友、家人和寵物。她的新劇本已經接近完工，正在跟制片人一起修改裏面的細節。
而諾埃爾在巡演期結束後大概有差不多五個月的假期，他現在已經住進新家，每天11點到5點在錄音室工作，6點以後跟喬琳一起吃晚飯，之後跟她一起看紀錄片或者玩棋盤游戲。
有的時候喬琳會督促他跟她一起練習彈鋼琴，這是他一直想學會的一種樂器，可他每次都犯懶，一坐到鋼琴旁邊就忘記了自己上次許下的願望。喬琳覺得他懶惰的樣子很可愛，總是壞心眼地把他趕到鋼琴旁，看著他一臉苦色地抱怨他不該把這事兒告訴她。
有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參加派對或者某些公開活動，但都會在太晚前回家。他大部分時候在喬琳家過夜，已經在她房間裏有個抽屜專門放他的內衣，衣帽間裏也掛了十幾件他新添的衣服。但最近她開始在他的房子過夜，主要是為了給他的新家增加一些人氣。
在他們重新在一起的這6個月裏，一切都完美得不像真的，喬琳和諾埃爾甚至都沒意識到他們現在仍然像過去那樣一拍即合，並且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甚至更能包容彼此的不同了。
他們討論過要在什麽時候把喬琳介紹給他的孩子們。與喬琳的孩子都已經算得上成年人不同，諾埃爾的孩子們還只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他們必須得小心地處理青春期的覆雜性。諾埃爾和前妻的關系也仍然非常尷尬，這都讓喬琳和諾埃爾放緩了腳步。
不過，諾埃爾已經在跟兒子們聊起他的新生活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在網上看到他有了新女友這件事，倒不如他親自告訴他們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孩子們已經看夠了原先父母吵架的樣子，對爸爸生活裏的新變動接受得還算不錯。
大約四個月後，在薩拉的同意下，在一個普通的晚上，喬琳和孩子們一起吃了一頓晚餐，飯後他們一起玩了一會兒游戲。諾埃爾能看得出來，他們喜歡她。她和他都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不是彼此孩子的新父母，而是新朋友，就這個描述而言，沒有幾個孩子能抵抗她的魅力。
喬琳和諾埃爾都安心地松了口氣，他們都希望彼此最關心的人能夠接受他們的新關系，目前看來，一切都進展得很不錯，他們正在真正意義上回到對方的生活裏。
諾埃爾很快就又提出帶著喬琳回曼徹斯特，他媽媽如今仍然住在那裏的老房子裏，只不過現在很多時候都住在愛爾蘭，最近剛剛從愛爾蘭回來。
“她打電話跟我說她打算在這裏待一周，跟老朋友們見見面，然後去找利亞姆，他們想去度假。我覺得既然我要回去看看她，為什麽你不一起來呢？”
喬琳聞言有點驚訝地看向諾埃爾，他正在吃飯後的薄荷巧克力冰激淩。
“呃，謝謝你邀請我，可是……我不知道。”
“為什麽？”他放下了甜品勺。
她有點尷尬地蹙著眉回答：“你媽媽會想見到我嗎？”
“為什麽不呢？”他笑了起來，“你上次去時候的照片還藏在她的相簿裏。她喜歡你，只是很遺憾我們之間的事在那個時候沒能成功而已。”
喬琳的眼睛亮了起來。因為前任跟他媽媽關系不好，所以她跟前任母親的關系一直很疏遠。相較之下，諾埃爾媽媽佩吉給她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溫暖的，她向來無法拒絕這些身上帶著溫暖氣息的女性長輩。“她提到我了嗎？”
“是的，她也想見你。但如果你覺得……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同意，她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諾埃爾想起了媽媽在電話裏的那聲感慨。她說：“諾埃爾，看起來你們是命中註定的，上帝對我們每個人都有所安排。”他對這些宗教上的話感到厭煩，可他也不由得潛意識希望媽媽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對的。
喬琳點了下頭說：“好的，我也很想再次見到她。”
於是，就這麽說定了，他們在一個周五的早晨一起登上了飛往曼徹斯特的飛機。落地後他們又坐車前往目的地伯納奇。
喬琳還記得她上次來曼徹斯特的時候，天氣也像今天一樣下著雨。那時候的她年輕又不安，不知道一個天主教母親會如何看待她跟諾埃爾的關系，但她最終在他溫馨的童年之家裏擁有了一段愉快的回憶。時光飛逝，她再一次坐上了駛向那裏的車，跟同一個男人，為同一件事，甚至處境都有些類似。只不過這一次她不再不安，反而有了閱歷帶來的從容。
“諾埃爾，”她笑著扭頭看向身旁的他，“你會不會覺得這一切又好像在重覆過去的事了？”
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手，答道：“相似但不同。這一次，我們不會在中途停下。”
他不是在談論去往伯納奇的旅途，喬琳知道這一點。她輕笑著點了下頭，湊過去給了他一個頰吻。
他們抵達伯納奇時，諾埃爾有點頭疼地發現他媽媽家的大門正敞開著。
“沒事吧？”喬琳有點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應該沒什麽事，但這個老太太，”他嘆了口氣，“誰會在伯納奇把自家前門敞開著？我媽媽！”
喬琳笑著聳聳肩，對外來者來說伯納奇是個需要小心行事的地方，可對佩吉來說這只是她生活的地方而已。她可能認識周圍所有的老鄰居。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曼徹斯特南部的犯罪率很高，但是伯納奇還好，”他聳聳肩，“來吧，她要麽是在後花園忙，要麽就是在為我們煮茶了。”
諾埃爾的判斷完全是正確的，佩吉不僅正在後花園澆水，而且已經燒好了水，就等著泡茶了。她還烤了配茶吃的蘋果蛋糕，正在烤箱裏溫著。
“Love，”她一見面就給了喬琳一個熱乎乎的擁抱，“瞧瞧你，你幾乎一點都沒變。真的很高興見到你！你爸爸怎麽樣？”
喬琳笑瞇瞇地點點頭：“我真的很高興再見到你！我爸爸很好，脾氣仍然很古怪，但很健康。現在連雪茄都不抽了。”
諾埃爾在一旁笑著倒好了茶，打斷了她們的寒暄：“媽媽，來吧，至少讓她坐下。”
“對，來吧，love，坐下喝點茶。我還記得你喜歡我做的蘋果蛋糕，嘗嘗它是不是跟過去一樣？”
喬琳笑著道謝，坐了下來。諾埃爾直接幫她泡好了茶，然後又給她切了塊蛋糕。這時佩吉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來了一本相冊，從中翻出了一張舊照片。
“瞧，”她舉著那張照片，“諾埃爾已經老了，但喬看上去就像是昨天照的。”
“媽媽，”諾埃爾不滿地挑眉抗議，“我不老！看看我的頭發，沒有人老了以後還能有這麽濃密的頭發！”
喬琳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知道自己還是有了不少變化的，現在她去看照片裏的自己，只覺得那時她的臉上甚至還有稚氣。
照片上的她和諾埃爾也坐在同一張餐桌旁，吃著同樣是佩吉做的蘋果蛋糕，他們一同看向鏡頭，笑得很開心。
“看看你們，”佩吉笑著感慨道，“似乎一切都變了，又什麽都沒變。命運確實有它自己的行事方式，不是嗎？現在，你們回到了彼此身邊。”
喬琳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諾埃爾，他正微笑著註視她，見她看了過來，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啊，他們回到了彼此身邊。
***
回到倫敦後，喬琳和諾埃爾的生活又恢覆了常態。他們打算在聖誕期間回紐約，好陪著今年沒有孫子們陪伴的約瑟夫過節。盡管諾埃爾不喜歡聖誕，但是他不介意配合喬琳的舉動好讓她開心。
“我在想我們可以先陪爸爸在紐約過節，然後我們飛去大溪地。爸爸可以跟我們一起，如果他想的話……盡管我覺得他不想……你在幹什麽？”喬琳擡起頭來驚訝地看著正努力跟豆子搏鬥的諾埃爾。
他費力把它騙到了貓包裏，在艱難地拉上拉鏈後直起腰，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需要帶它去醫生那裏做檢查。哦，對了，我喜歡那個大溪地計劃。只是我們兩個人嗎？”
“我可以問問孩子們，但我覺得你更喜歡我們兩個。豆子已經到了體檢的時候了嗎？”
“是啊。每次都得這樣。它不喜歡去診所，”他走到她身旁給了她一個吻，“你可以問問孩子們，但我確實更喜歡我們兩個人的私人度假。”
“沒有貓貓喜歡去診所。這次去大溪地就我們兩個人好了。”她回吻了他一下，走到了貓包旁，蹲了下來。“豆子，沒關系的，我保證我們很快就回來，好嗎？”
豆子還在大聲地叫，聽起來就像是在罵他們兩。
喬琳搖了搖頭，看著諾埃爾說：“我跟你一起去。它會生你氣的。我們兩個人一起，它就搞不清楚該生誰的氣了。”
“顯然仍然是生我的氣，”諾埃爾笑著聳了下肩，“不過我喜歡你陪著我去。”
他們一起去了診所。果不其然，豆子把醫生的辦公桌清理了個遍，好在最後所有人合力把它引誘到了檢查臺上，讓它在罐頭的誘惑下被醫生檢查了個遍。
醫生說：“它現在很健康，我們今天可以給它註射一針用來加強疫苗效果的貓三聯疫苗。它可以預防貓病毒性鼻氣管炎、杯狀病毒和貓瘟。”
諾埃爾當然點頭同意了，於是豆子就被抓著挨了一針。
在豆子的叫罵聲裏，醫生淡定地指示護士在系統裏更新它芯片裏的信息：“最近寵物芯片數據庫公司更新了系統，貓芯片的編號現在可以鏈接更多信息了，我們需要確認一下裏面錄入的舊信息是否正確。”
諾埃爾點點頭：“可以。”
“豆子的緊急聯系人住址是倫道夫大街——”
諾埃爾皺起眉頭，打斷了她：“什麽？不，我不住在倫道夫大街。事實上，我——等一下，我能看一下嗎？”
喬琳也好奇地走了過去，她倒是真的住在倫道夫大街。
諾埃爾看著屏幕上登記的地址驚訝地挑了下眉，他看向喬琳說：“喬，這是不是——”
“是的，”她驚訝地笑了起來，“這是我的住址！這不可能！豆子被你收養的時候我甚至還在紐約呢！”
護士驚訝地翻了翻數據庫，隨即回身從紙質檔案裏找出了豆子的病例。“哦，我懂了，”她笑著指了一下上面的一條備註，“這是豆子最初的寄養人的住址，一位麗奧納女士作為豆子的臨時寄養人，安置了它4個月。蓋勒格先生，你是從流浪動物庇護所收養它的，對吧？當初他們一定是沒在數據庫裏更新信息。”
“我只是選中了它，我的助理出面去領養的，”諾埃爾笑了起來，看著喬琳說，“天吶，難怪它不停地跑到你那裏去！你是對的，這確實是有原因的！”
“阿加莎·麗奧納，她是我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但我從未見過她，我的房產經紀人處理了一切，”喬琳也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天吶，這也太神奇了！”
她彎腰看著貓包裏的豆子，柔聲說：“甜心，你真是個小天使！天吶……”
諾埃爾笑得更開心了，他就知道這一定是宇宙的意志，否則得有多大的巧合才能喬琳買下那棟讓他收養的貓戀戀不忘的房子？
護士笑著問：“蓋勒格先生，你想要更新一下聯系人信息嗎？”
“不，只要電話是正確的就行了，”他笑著聳了一下肩，“坦白說，這個住址也沒什麽問題，大部分時候我確實都在那兒。豆子也是。”
一直到他們回到諾埃爾家裏，喬琳和諾埃爾都還覺得這件事很神奇。
豆子剛從貓包裏放出來，就立刻跑到了房間裏貓爬架上的最高處，警惕地打量著這兩個剛剛抓它去恐怖房間的主人。而他們也望著它，覺得命運這一次突然格外友善。
“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喬琳看著諾埃爾，低聲問道。
“為什麽？”他好奇地挑了下眉。
“我突然覺得我像是一部浪漫小說的主角，你知道的，就像是那種男孩和女孩的小說，”她溫柔地看著他，“他們註定要遇到彼此。”
他微笑了起來，輕聲說：“但我猜他們有了一個好原因相遇。一只貓。這確實是該死的浪漫小說。”
她輕笑出聲，把他拉進了懷裏。
“我仍然像年輕時那樣愛你，”他摟著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說，“充滿熱情地，就像永遠不會停下那樣愛你。我猜這也是浪漫小說的一部分？”
她把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上，柔聲回答：“是的，而且女孩會以同樣的熱情回報你，就像是她從沒改變過。”
“你確實從沒改變過，”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你只是更好了。更成熟，更有智慧，更有閱歷，更從容，更自在……只是更好。”
“你也沒變，”她笑著揚起臉看他，“總是擅長說些甜蜜的詞語。”
他擡手輕撫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柔聲回答：“那是因為我的心從沒改變過。我一直都很習慣於堅持我自己擅長的東西，就像是我擅長欣賞你。”
她感受著他粗糲的指繭輕柔地滑過她臉頰的感覺，閉上了眼，輕笑著說：“我不知道其他的，但你確實還像是曾經那樣厚臉皮。”
“是嗎？”他笑著低頭吻上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他已經盯著它很久了，久到他無法再忍耐下去。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刷過他的皮膚，她的熱度迅速染遍了他的全身，讓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溫度應該是什麽樣，就好像他只是某種為了她而燃燒的火焰，如此熱烈，如此不知疲倦。
她的手指同他的頭發糾纏在一起，她下意識地拽了一下它們，讓他感覺到了疼痛的同時又忍不住渴望它，他喜歡她為他失控的時刻。
這只不過是一個吻。他們吻過彼此很多遍，很多年前如此，現今也如此。
可這確實是一個吻，一個他永遠不會拒絕，永遠渴望的吻。她的吻。
等他們不得不放開彼此時，喬琳無法拒絕欣賞他被染紅了臉頰，可她不知道她臉上的玫瑰色也早就成了他眼裏的美味。
“豆子正在看著我們，”她羞澀地指出，“它的智商接近5歲左右的小孩，所以……它在某種程度上懂得……”
諾埃爾聞言笑著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咬了一下。在她驚訝的目光裏，他聳了一下肩，毫無歉意地說：“抱歉，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
她臉紅得更厲害了。
他們牽著彼此的手，十指交叉，去了遠離貓咪視線的臥室。
“我有件東西想給你看。”他說。
“什麽？”她坐在了床上，看著他走到了隱藏式保險櫃旁，背朝著她彎腰輸入了密碼。她忍不住盯著他的屁股看，他仍然有個很翹的屁股。還有他的腰，非常瘦，對她來說很有吸引力。
就在她的思想開始跑偏時，他回過身來，手裏拿著一個首飾方盒。
“打開看看。”他輕聲說。
她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意思打開了它，裏面是一條非常漂亮的黃鉆項鏈，但不知道為什麽，喬琳覺得那顆作為吊墜中心的方形黃鉆有點眼熟。
“它真的很美！這是？”她輕聲問。
“你還記得那枚我怎麽都送不出去的戒指嗎？嗯，”他笑著聳了下肩，“這就是它。我讓珠寶商幫我把它上面的鉆石拆了下來，重新做了這個。既然你從來都不想要戒指，項鏈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諾利，”喬琳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不需要送我任何東西……”
“不，我想要這麽做，”他溫柔地看著她，“我想要你擁有它。我知道你不喜歡婚姻這個概念，你一直沒準備好。坦白說我也沒什麽信心了，我是說，看看我，我都五十歲了，離婚兩次，兩個孩子，似乎沒什麽理由再結婚了。我們討論過這件事，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你想順其自然。我知道。但這只是條項鏈，它很配你漂亮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
她看著他，呆呆地說：“這麽多年你一直留著它……”
“不能完全這麽說，坦白說，我不太想看到它，但又不想真的賣掉它……所以我把它放進了銀行。好在它確實是我的婚前財產……不管怎麽說，讓我給你戴上，好嗎？”
他笑著看到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幫她戴上了那條項鏈。
“就像我想象中一樣適合你，”他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你真美。”
“謝謝你，”她緊緊地抱住了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我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這太過分了。你讓我完全……我不知道。”
他笑了起來，她感覺到了他的胸膛正隨著他的笑聲震動。
“你愛我嗎，小貓？”
“當然，我愛你。你都不需要問我。”
“是嗎？我總覺得我對你說的‘我愛你’不夠多。”
“不，是我對你說的‘我愛你’不夠多。我有的時候會想把留到重要的時刻，可你總是讓我輕而易舉地就把它說出來了。”
他們順其自然地躺倒在了床上，面朝彼此。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是嗎？我喜歡你那些自發的‘我愛你’，太自然了。我不擅長說‘我愛你’，我把這歸咎於我的北方文化背景，或者只是因為我是愛爾蘭人，但不知道為什麽，你總是讓我忍不住說出‘我愛你’。”
“當你認真的時候，”她擡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這三個字是有魔力的。它會讓你毫無防備。”
“是的，我始終相信這世上什麽地方有愛，就像是魔法般的奇跡。我始終在找它，然後，”他微笑著同她對視，“我找到了你。”
“是的，你找到我了，”她輕聲說，“我也找到你了。”
“有的時候我會做那些夢……”
“什麽夢？”
“我走在無窮無盡的走廊上，兩側都是門，每扇門背後都是一個選擇，每個選擇都會指向不同的人生道路。我只是不停地走啊走，那條長廊就像是永無盡頭，我很疲倦，又渴又累，黑暗又孤獨……我想要找到走出去的方法。”
“然後呢？你打開其中一扇門了嗎？”
“我打開了其中一扇，偷偷瞄了一眼背後的世界——在那裏，你從未回到倫敦。你幸福地生活著，只是偶爾會想起年輕時的遺憾。你聽說了我離婚的事，然後你嘆了口氣，繼續過著你的生活。你從沒回頭過。那讓我非常非常難過，可我又不禁為你感到開心，至少你過得很好……”
“噓——”她把手指壓到了他的嘴唇上，“那只是夢，那從未發生過，我就在這兒。”
他撅起嘴親吻了一下她的手指，點點頭繼續說：“我知道……但我還是會繼續夢到那條長廊。我又打開了另一扇門。”
“這次是好的夢嗎？”
“太好了。你決定在畢業後回到倫敦，我們搬到了一起住，我們很快樂。有的時候我們會吵架，你會一個人跑到你的舊房子裏，但我從來不讓你在那裏過夜，也從來不讓你真的生氣到第二天。我們一直在一起，直到我們的第三個孩子都成年了。她奇怪我們為什麽從不結婚，我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所以我們去市政廳登記結婚，生活跟以前一樣沒什麽改變，我們仍然是那對心滿意足的夫婦。”
“我喜歡這個夢，可那樣我就不會有我的孩子們了，你也不會有你的……我永遠都不會拿我的孩子們做交換。”
“是的，我也是，所以它只是一個夢。”
“它可能確實發生過，你知道的，也許那個世界裏的我更有勇氣……”
“不，小貓，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知道的，我們生活不是能玩第二次的游戲，但命運已經給了我第二次機會。盡管我不知道我們的終點會是哪裏，但無論如何，我們會一起去那兒。”
“是的，”她微笑著吻了他，“我們會一起去那兒，這就夠了。”
他們十指相扣，緊緊地相擁，知道這一次他們再也不會分離了。
他們會一起抵達最終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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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埃爾·蓋勒格打破了對新戀情的沈默，並聲稱“年輕的我會嫉妒得要命”》
「諾埃爾·蓋勒格終於打破了對新戀情的沈默。這位前綠洲樂隊的主腦再一次墜入了名為喬琳·阿普爾比的愛河，過去六個月內，他們不止一次被看到在倫敦相會。他們嘗試行事隱秘，但喬琳仍然被看到在諾埃爾的高飛鳥樂隊演出現場支持他。
諾埃爾在同朋友馬特·摩根的播客中透露她在有空時會去支持他演出，他對此感到非常興奮。“大家都喜歡她——我是說誰會不喜歡她呢？你見過她了，她是不是很酷？”“是的，她真的非常酷，還非常友善。”
作為曾經被稱為“世界上最酷的女孩”，喬琳阿普爾比曾在90年代登上各大時尚封面，並始終被時尚史專家看作新性感時代的標志取代了過度消瘦的病態美，並且持續為雅詩蘭黛擔任了11年代言人。但在她超模生涯的巔峰期，她的生活重心仍然不是她的時尚事業，而是她成功的文學事業。作為著名作家約瑟夫·D·阿普爾比的女兒，她從首部暢銷書小說《綺夢秘史》開始，成功走上了她的普利策獎得主之路，並逐漸涉足電影領域，成為有望觸摸到奧斯卡小金人的編劇和導演之一。
這位前紐約大學終身教授在90年代遇到因不羈的搖滾生涯而臭名昭著的綠洲吉他手時，還是一位正在劍橋大學訪問的博士生。他們的關系被擺在聚光燈下後一度變成了“最不可能成真的情侶”的代名詞，吸引了無數目光。
但暴風般的浪漫終究是短暫的，他們在約會一年多後分手。盡管偶有傳聞說他們曾經想過覆合，但是粉絲們的希望落空了，他們都各自開始了新的感情關系。喬琳同前任長期伴侶擁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諾埃爾同前妻有兩個兒子。
自從諾埃爾的離婚消息傳出後，就不時有消息指出這對90年代的舊愛似乎又一次恢覆了往來。喬琳正在倫敦為一部網飛資助的驚悚電影工作，她被看到跟瑪麗·麥卡特尼、斯黛拉·麥卡特尼和戴蒙·亞邦等朋友聚會。但沒有媒體從任何一位當事人代表處得到任何評論。
如今諾埃爾終於在播客中打破了沈默，談論了他並非全新的戀情。他明顯為他的第二次機會神魂顛倒：“她一直都很棒，但我們曾經處在與現在非常不同的位置，這讓事情變得很艱難。可現在，哇哦，相信我，年輕時的我會嫉妒得要命！”
他說：“我知道我正在挑戰超出我等級的比賽，即使在我們更年輕時也是這樣，但如果你能讓一個女孩笑，你就知道這仍然有超出勝利本身的獎勵。”
他還說：“我是說，你必須堅持你自己的方式，要麽你像你自己，然後她喜歡你本身的樣子，要麽你就得在餘生中都得裝出那個她喜歡的樣子。”
摩根在播客中詢問他應該是哪種，他炫耀道：“我們都喜歡彼此本來的樣子，為我們本來的樣子感到滿意。現在我們的生活絕對都更好了，我現在喜歡做飯、戒酒和跟她一起跑步的日子。但沒人會看到我穿健身服！我的房子裏有一個健身房。”
他還強調：“她是半個意大利人，所以她有很多食物領域的看法，我開始學會如何使用那些聰明的廚房app了。我們在巴黎的時候花了很多時間去逛家具店和跳蚤市場，在那兒買到了我新家的手工玻璃壁燈，漂亮極了。她的品味是一流的！當然還有她說法語時的樣子，我喜歡那個，巴黎對我們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
他同樣揭秘了他和喬琳是如何恢覆聯系的：“在我搬離我原來的房子後，我收養了一只新的貓，它不怎麽習慣待在家裏，總是出去然後回來。它跑去了喬琳的新家，然後我才知道她搬回倫敦了。我們的新家都在同一個街區。她一直相信這只貓總是跑到她那裏是有原因的，我們只是還沒搞清楚為什麽。不管怎麽說，有的時候他們兩的關系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是該嫉妒誰。”
他還提到了他正在撰寫的新專輯：“我希望它能同時具有一些不同的特質，原聲的，旋律性的，再加上一點流行搖滾，我正在努力做出除了《Definitely Maybe》之外最完美的專輯。我正處在制作一張完美專輯的時刻，離婚，同她覆合，心碎和重新墜入愛河，所有這些情緒都是你作為藝術家必須立刻抓住的東西。而且我確實需要一些東西來讓她再一次印象深刻。”
他補充說：“人人都知道，我的女士，她明顯接受過非常多的高等教育，超級聰明。她告訴過我有研究認為存在一種音樂麻痹現象，人們在28歲前會停止發現新的音樂。她告訴我她認為這個具體年齡可能是個文化構建的產物，也就是說不同國家和文化背景下的人會在不同的年齡達到他們收聽音樂的巔峰，然後停止發現新的音樂。英國的數字是24歲。”
“而她之所以告訴我這個，是因為她希望如果我的新風格沒有讓她印象深刻，那一定是她在28歲就停止發現新音樂了。可事實證明，她喜歡它們！她覺得我的新音樂冒險很棒，認為我是個非常有勇氣的天才！”
“同為創作者，我們都知道在我們離開特定年齡後，我們會改變創作的方式和思維，我們只會做出對我們來說那個時期更好的作品，即使其他人有不同的看法也是如此。”
“而且她的音樂英雄是凱特·布什。我告訴過你的，她有一種知性的瘋狂品味。這是有道理的！我是說，瞧，她跟我攪合在一起，兩次！”
喬琳還從未公開談論過她對這段關系的看法。這也是她一直以來處理私人關系的常規風格，她同樣很少公開談起她曾經的伴侶。即使人們普遍懷疑《過往人生》一書是她的半自傳性作品，她也從未承認或否認過裏面的夫妻關系是否來自她的現實生活。但她周圍的消息源表示，她現在的生活非常快樂。
她的孩子們似乎也對媽媽的新生活表示滿意。她的兒子在個人社交賬號中分享了他正在聽的高飛鳥樂隊歌單，而她的女兒也上傳了喬琳90年代同諾埃爾一起出席活動時的照片，並配文“如此動人”！
綠洲的粉絲們無疑也對這段曾相識的新關系感到興奮。諾埃爾曾經將樂隊分手比作離婚，並在采訪中反問提出綠洲回歸問題的主持人“你會跟你的前任一起度假嗎？”現在，苦苦期盼的粉絲們認為他們得到了一個積極的答案，綠洲重聚也許將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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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喬琳和諾埃爾的日常生活已經基本上形成了新的規律。她每天都保證自己有五個小時寫作，兩個小時健身和自我修覆，其餘的時間就留給朋友、家人和寵物。她的新劇本已經接近完工，正在跟制片人一起修改裏面的細節。
而諾埃爾在巡演期結束後大概有差不多五個月的假期，他現在已經住進新家，每天11點到5點在錄音室工作，6點以後跟喬琳一起吃晚飯，之後跟她一起看紀錄片或者玩棋盤游戲。
有的時候喬琳會督促他跟她一起練習彈鋼琴，這是他一直想學會的一種樂器，可他每次都犯懶，一坐到鋼琴旁邊就忘記了自己上次許下的願望。喬琳覺得他懶惰的樣子很可愛，總是壞心眼地把他趕到鋼琴旁，看著他一臉苦色地抱怨他不該把這事兒告訴她。
有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參加派對或者某些公開活動，但都會在太晚前回家。他大部分時候在喬琳家過夜，已經在她房間裏有個抽屜專門放他的內衣，衣帽間裏也掛了十幾件他新添的衣服。但最近她開始在他的房子過夜，主要是為了給他的新家增加一些人氣。
在他們重新在一起的這6個月裏，一切都完美得不像真的，喬琳和諾埃爾甚至都沒意識到他們現在仍然像過去那樣一拍即合，並且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甚至更能包容彼此的不同了。
他們討論過要在什麽時候把喬琳介紹給他的孩子們。與喬琳的孩子都已經算得上成年人不同，諾埃爾的孩子們還只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他們必須得小心地處理青春期的覆雜性。諾埃爾和前妻的關系也仍然非常尷尬，這都讓喬琳和諾埃爾放緩了腳步。
不過，諾埃爾已經在跟兒子們聊起他的新生活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在網上看到他有了新女友這件事，倒不如他親自告訴他們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孩子們已經看夠了原先父母吵架的樣子，對爸爸生活裏的新變動接受得還算不錯。
大約四個月後，在薩拉的同意下，在一個普通的晚上，喬琳和孩子們一起吃了一頓晚餐，飯後他們一起玩了一會兒游戲。諾埃爾能看得出來，他們喜歡她。她和他都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不是彼此孩子的新父母，而是新朋友，就這個描述而言，沒有幾個孩子能抵抗她的魅力。
喬琳和諾埃爾都安心地松了口氣，他們都希望彼此最關心的人能夠接受他們的新關系，目前看來，一切都進展得很不錯，他們正在真正意義上回到對方的生活裏。
諾埃爾很快就又提出帶著喬琳回曼徹斯特，他媽媽如今仍然住在那裏的老房子裏，只不過現在很多時候都住在愛爾蘭，最近剛剛從愛爾蘭回來。
“她打電話跟我說她打算在這裏待一周，跟老朋友們見見面，然後去找利亞姆，他們想去度假。我覺得既然我要回去看看她，為什麽你不一起來呢？”
喬琳聞言有點驚訝地看向諾埃爾，他正在吃飯後的薄荷巧克力冰激淩。
“呃，謝謝你邀請我，可是……我不知道。”
“為什麽？”他放下了甜品勺。
她有點尷尬地蹙著眉回答：“你媽媽會想見到我嗎？”
“為什麽不呢？”他笑了起來，“你上次去時候的照片還藏在她的相簿裏。她喜歡你，只是很遺憾我們之間的事在那個時候沒能成功而已。”
喬琳的眼睛亮了起來。因為前任跟他媽媽關系不好，所以她跟前任母親的關系一直很疏遠。相較之下，諾埃爾媽媽佩吉給她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溫暖的，她向來無法拒絕這些身上帶著溫暖氣息的女性長輩。“她提到我了嗎？”
“是的，她也想見你。但如果你覺得……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同意，她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諾埃爾想起了媽媽在電話裏的那聲感慨。她說：“諾埃爾，看起來你們是命中註定的，上帝對我們每個人都有所安排。”他對這些宗教上的話感到厭煩，可他也不由得潛意識希望媽媽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對的。
喬琳點了下頭說：“好的，我也很想再次見到她。”
於是，就這麽說定了，他們在一個周五的早晨一起登上了飛往曼徹斯特的飛機。落地後他們又坐車前往目的地伯納奇。
喬琳還記得她上次來曼徹斯特的時候，天氣也像今天一樣下著雨。那時候的她年輕又不安，不知道一個天主教母親會如何看待她跟諾埃爾的關系，但她最終在他溫馨的童年之家裏擁有了一段愉快的回憶。時光飛逝，她再一次坐上了駛向那裏的車，跟同一個男人，為同一件事，甚至處境都有些類似。只不過這一次她不再不安，反而有了閱歷帶來的從容。
“諾埃爾，”她笑著扭頭看向身旁的他，“你會不會覺得這一切又好像在重覆過去的事了？”
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手，答道：“相似但不同。這一次，我們不會在中途停下。”
他不是在談論去往伯納奇的旅途，喬琳知道這一點。她輕笑著點了下頭，湊過去給了他一個頰吻。
他們抵達伯納奇時，諾埃爾有點頭疼地發現他媽媽家的大門正敞開著。
“沒事吧？”喬琳有點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應該沒什麽事，但這個老太太，”他嘆了口氣，“誰會在伯納奇把自家前門敞開著？我媽媽！”
喬琳笑著聳聳肩，對外來者來說伯納奇是個需要小心行事的地方，可對佩吉來說這只是她生活的地方而已。她可能認識周圍所有的老鄰居。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曼徹斯特南部的犯罪率很高，但是伯納奇還好，”他聳聳肩，“來吧，她要麽是在後花園忙，要麽就是在為我們煮茶了。”
諾埃爾的判斷完全是正確的，佩吉不僅正在後花園澆水，而且已經燒好了水，就等著泡茶了。她還烤了配茶吃的蘋果蛋糕，正在烤箱裏溫著。
“Love，”她一見面就給了喬琳一個熱乎乎的擁抱，“瞧瞧你，你幾乎一點都沒變。真的很高興見到你！你爸爸怎麽樣？”
喬琳笑瞇瞇地點點頭：“我真的很高興再見到你！我爸爸很好，脾氣仍然很古怪，但很健康。現在連雪茄都不抽了。”
諾埃爾在一旁笑著倒好了茶，打斷了她們的寒暄：“媽媽，來吧，至少讓她坐下。”
“對，來吧，love，坐下喝點茶。我還記得你喜歡我做的蘋果蛋糕，嘗嘗它是不是跟過去一樣？”
喬琳笑著道謝，坐了下來。諾埃爾直接幫她泡好了茶，然後又給她切了塊蛋糕。這時佩吉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來了一本相冊，從中翻出了一張舊照片。
“瞧，”她舉著那張照片，“諾埃爾已經老了，但喬看上去就像是昨天照的。”
“媽媽，”諾埃爾不滿地挑眉抗議，“我不老！看看我的頭發，沒有人老了以後還能有這麽濃密的頭發！”
喬琳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知道自己還是有了不少變化的，現在她去看照片裏的自己，只覺得那時她的臉上甚至還有稚氣。
照片上的她和諾埃爾也坐在同一張餐桌旁，吃著同樣是佩吉做的蘋果蛋糕，他們一同看向鏡頭，笑得很開心。
“看看你們，”佩吉笑著感慨道，“似乎一切都變了，又什麽都沒變。命運確實有它自己的行事方式，不是嗎？現在，你們回到了彼此身邊。”
喬琳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諾埃爾，他正微笑著註視她，見她看了過來，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啊，他們回到了彼此身邊。
***
回到倫敦後，喬琳和諾埃爾的生活又恢覆了常態。他們打算在聖誕期間回紐約，好陪著今年沒有孫子們陪伴的約瑟夫過節。盡管諾埃爾不喜歡聖誕，但是他不介意配合喬琳的舉動好讓她開心。
“我在想我們可以先陪爸爸在紐約過節，然後我們飛去大溪地。爸爸可以跟我們一起，如果他想的話……盡管我覺得他不想……你在幹什麽？”喬琳擡起頭來驚訝地看著正努力跟豆子搏鬥的諾埃爾。
他費力把它騙到了貓包裏，在艱難地拉上拉鏈後直起腰，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需要帶它去醫生那裏做檢查。哦，對了，我喜歡那個大溪地計劃。只是我們兩個人嗎？”
“我可以問問孩子們，但我覺得你更喜歡我們兩個。豆子已經到了體檢的時候了嗎？”
“是啊。每次都得這樣。它不喜歡去診所，”他走到她身旁給了她一個吻，“你可以問問孩子們，但我確實更喜歡我們兩個人的私人度假。”
“沒有貓貓喜歡去診所。這次去大溪地就我們兩個人好了。”她回吻了他一下，走到了貓包旁，蹲了下來。“豆子，沒關系的，我保證我們很快就回來，好嗎？”
豆子還在大聲地叫，聽起來就像是在罵他們兩。
喬琳搖了搖頭，看著諾埃爾說：“我跟你一起去。它會生你氣的。我們兩個人一起，它就搞不清楚該生誰的氣了。”
“顯然仍然是生我的氣，”諾埃爾笑著聳了下肩，“不過我喜歡你陪著我去。”
他們一起去了診所。果不其然，豆子把醫生的辦公桌清理了個遍，好在最後所有人合力把它引誘到了檢查臺上，讓它在罐頭的誘惑下被醫生檢查了個遍。
醫生說：“它現在很健康，我們今天可以給它註射一針用來加強疫苗效果的貓三聯疫苗。它可以預防貓病毒性鼻氣管炎、杯狀病毒和貓瘟。”
諾埃爾當然點頭同意了，於是豆子就被抓著挨了一針。
在豆子的叫罵聲裏，醫生淡定地指示護士在系統裏更新它芯片裏的信息：“最近寵物芯片數據庫公司更新了系統，貓芯片的編號現在可以鏈接更多信息了，我們需要確認一下裏面錄入的舊信息是否正確。”
諾埃爾點點頭：“可以。”
“豆子的緊急聯系人住址是倫道夫大街——”
諾埃爾皺起眉頭，打斷了她：“什麽？不，我不住在倫道夫大街。事實上，我——等一下，我能看一下嗎？”
喬琳也好奇地走了過去，她倒是真的住在倫道夫大街。
諾埃爾看著屏幕上登記的地址驚訝地挑了下眉，他看向喬琳說：“喬，這是不是——”
“是的，”她驚訝地笑了起來，“這是我的住址！這不可能！豆子被你收養的時候我甚至還在紐約呢！”
護士驚訝地翻了翻數據庫，隨即回身從紙質檔案裏找出了豆子的病例。“哦，我懂了，”她笑著指了一下上面的一條備註，“這是豆子最初的寄養人的住址，一位麗奧納女士作為豆子的臨時寄養人，安置了它4個月。蓋勒格先生，你是從流浪動物庇護所收養它的，對吧？當初他們一定是沒在數據庫裏更新信息。”
“我只是選中了它，我的助理出面去領養的，”諾埃爾笑了起來，看著喬琳說，“天吶，難怪它不停地跑到你那裏去！你是對的，這確實是有原因的！”
“阿加莎·麗奧納，她是我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但我從未見過她，我的房產經紀人處理了一切，”喬琳也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天吶，這也太神奇了！”
她彎腰看著貓包裏的豆子，柔聲說：“甜心，你真是個小天使！天吶……”
諾埃爾笑得更開心了，他就知道這一定是宇宙的意志，否則得有多大的巧合才能喬琳買下那棟讓他收養的貓戀戀不忘的房子？
護士笑著問：“蓋勒格先生，你想要更新一下聯系人信息嗎？”
“不，只要電話是正確的就行了，”他笑著聳了一下肩，“坦白說，這個住址也沒什麽問題，大部分時候我確實都在那兒。豆子也是。”
一直到他們回到諾埃爾家裏，喬琳和諾埃爾都還覺得這件事很神奇。
豆子剛從貓包裏放出來，就立刻跑到了房間裏貓爬架上的最高處，警惕地打量著這兩個剛剛抓它去恐怖房間的主人。而他們也望著它，覺得命運這一次突然格外友善。
“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喬琳看著諾埃爾，低聲問道。
“為什麽？”他好奇地挑了下眉。
“我突然覺得我像是一部浪漫小說的主角，你知道的，就像是那種男孩和女孩的小說，”她溫柔地看著他，“他們註定要遇到彼此。”
他微笑了起來，輕聲說：“但我猜他們有了一個好原因相遇。一只貓。這確實是該死的浪漫小說。”
她輕笑出聲，把他拉進了懷裏。
“我仍然像年輕時那樣愛你，”他摟著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說，“充滿熱情地，就像永遠不會停下那樣愛你。我猜這也是浪漫小說的一部分？”
她把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上，柔聲回答：“是的，而且女孩會以同樣的熱情回報你，就像是她從沒改變過。”
“你確實從沒改變過，”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你只是更好了。更成熟，更有智慧，更有閱歷，更從容，更自在……只是更好。”
“你也沒變，”她笑著揚起臉看他，“總是擅長說些甜蜜的詞語。”
他擡手輕撫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柔聲回答：“那是因為我的心從沒改變過。我一直都很習慣於堅持我自己擅長的東西，就像是我擅長欣賞你。”
她感受著他粗糲的指繭輕柔地滑過她臉頰的感覺，閉上了眼，輕笑著說：“我不知道其他的，但你確實還像是曾經那樣厚臉皮。”
“是嗎？”他笑著低頭吻上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他已經盯著它很久了，久到他無法再忍耐下去。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刷過他的皮膚，她的熱度迅速染遍了他的全身，讓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溫度應該是什麽樣，就好像他只是某種為了她而燃燒的火焰，如此熱烈，如此不知疲倦。
她的手指同他的頭發糾纏在一起，她下意識地拽了一下它們，讓他感覺到了疼痛的同時又忍不住渴望它，他喜歡她為他失控的時刻。
這只不過是一個吻。他們吻過彼此很多遍，很多年前如此，現今也如此。
可這確實是一個吻，一個他永遠不會拒絕，永遠渴望的吻。她的吻。
等他們不得不放開彼此時，喬琳無法拒絕欣賞他被染紅了臉頰，可她不知道她臉上的玫瑰色也早就成了他眼裏的美味。
“豆子正在看著我們，”她羞澀地指出，“它的智商接近5歲左右的小孩，所以……它在某種程度上懂得……”
諾埃爾聞言笑著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咬了一下。在她驚訝的目光裏，他聳了一下肩，毫無歉意地說：“抱歉，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
她臉紅得更厲害了。
他們牽著彼此的手，十指交叉，去了遠離貓咪視線的臥室。
“我有件東西想給你看。”他說。
“什麽？”她坐在了床上，看著他走到了隱藏式保險櫃旁，背朝著她彎腰輸入了密碼。她忍不住盯著他的屁股看，他仍然有個很翹的屁股。還有他的腰，非常瘦，對她來說很有吸引力。
就在她的思想開始跑偏時，他回過身來，手裏拿著一個首飾方盒。
“打開看看。”他輕聲說。
她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意思打開了它，裏面是一條非常漂亮的黃鉆項鏈，但不知道為什麽，喬琳覺得那顆作為吊墜中心的方形黃鉆有點眼熟。
“它真的很美！這是？”她輕聲問。
“你還記得那枚我怎麽都送不出去的戒指嗎？嗯，”他笑著聳了下肩，“這就是它。我讓珠寶商幫我把它上面的鉆石拆了下來，重新做了這個。既然你從來都不想要戒指，項鏈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諾利，”喬琳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不需要送我任何東西……”
“不，我想要這麽做，”他溫柔地看著她，“我想要你擁有它。我知道你不喜歡婚姻這個概念，你一直沒準備好。坦白說我也沒什麽信心了，我是說，看看我，我都五十歲了，離婚兩次，兩個孩子，似乎沒什麽理由再結婚了。我們討論過這件事，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你想順其自然。我知道。但這只是條項鏈，它很配你漂亮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
她看著他，呆呆地說：“這麽多年你一直留著它……”
“不能完全這麽說，坦白說，我不太想看到它，但又不想真的賣掉它……所以我把它放進了銀行。好在它確實是我的婚前財產……不管怎麽說，讓我給你戴上，好嗎？”
他笑著看到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幫她戴上了那條項鏈。
“就像我想象中一樣適合你，”他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你真美。”
“謝謝你，”她緊緊地抱住了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我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這太過分了。你讓我完全……我不知道。”
他笑了起來，她感覺到了他的胸膛正隨著他的笑聲震動。
“你愛我嗎，小貓？”
“當然，我愛你。你都不需要問我。”
“是嗎？我總覺得我對你說的‘我愛你’不夠多。”
“不，是我對你說的‘我愛你’不夠多。我有的時候會想把留到重要的時刻，可你總是讓我輕而易舉地就把它說出來了。”
他們順其自然地躺倒在了床上，面朝彼此。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是嗎？我喜歡你那些自發的‘我愛你’，太自然了。我不擅長說‘我愛你’，我把這歸咎於我的北方文化背景，或者只是因為我是愛爾蘭人，但不知道為什麽，你總是讓我忍不住說出‘我愛你’。”
“當你認真的時候，”她擡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這三個字是有魔力的。它會讓你毫無防備。”
“是的，我始終相信這世上什麽地方有愛，就像是魔法般的奇跡。我始終在找它，然後，”他微笑著同她對視，“我找到了你。”
“是的，你找到我了，”她輕聲說，“我也找到你了。”
“有的時候我會做那些夢……”
“什麽夢？”
“我走在無窮無盡的走廊上，兩側都是門，每扇門背後都是一個選擇，每個選擇都會指向不同的人生道路。我只是不停地走啊走，那條長廊就像是永無盡頭，我很疲倦，又渴又累，黑暗又孤獨……我想要找到走出去的方法。”
“然後呢？你打開其中一扇門了嗎？”
“我打開了其中一扇，偷偷瞄了一眼背後的世界——在那裏，你從未回到倫敦。你幸福地生活著，只是偶爾會想起年輕時的遺憾。你聽說了我離婚的事，然後你嘆了口氣，繼續過著你的生活。你從沒回頭過。那讓我非常非常難過，可我又不禁為你感到開心，至少你過得很好……”
“噓——”她把手指壓到了他的嘴唇上，“那只是夢，那從未發生過，我就在這兒。”
他撅起嘴親吻了一下她的手指，點點頭繼續說：“我知道……但我還是會繼續夢到那條長廊。我又打開了另一扇門。”
“這次是好的夢嗎？”
“太好了。你決定在畢業後回到倫敦，我們搬到了一起住，我們很快樂。有的時候我們會吵架，你會一個人跑到你的舊房子裏，但我從來不讓你在那裏過夜，也從來不讓你真的生氣到第二天。我們一直在一起，直到我們的第三個孩子都成年了。她奇怪我們為什麽從不結婚，我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所以我們去市政廳登記結婚，生活跟以前一樣沒什麽改變，我們仍然是那對心滿意足的夫婦。”
“我喜歡這個夢，可那樣我就不會有我的孩子們了，你也不會有你的……我永遠都不會拿我的孩子們做交換。”
“是的，我也是，所以它只是一個夢。”
“它可能確實發生過，你知道的，也許那個世界裏的我更有勇氣……”
“不，小貓，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知道的，我們生活不是能玩第二次的游戲，但命運已經給了我第二次機會。盡管我不知道我們的終點會是哪裏，但無論如何，我們會一起去那兒。”
“是的，”她微笑著吻了他，“我們會一起去那兒，這就夠了。”
他們十指相扣，緊緊地相擁，知道這一次他們再也不會分離了。
他們會一起抵達最終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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