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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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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帶著林源趕回去和沈國安回合,這回一切順利,除了路上遇見了幾個小毛賊出來擋道之外,沒有什麽其他的變故。

沈國安見到林源的時候也忍不住吃驚,沒想到姑父居然成了這個樣子,這不能說話的毛病,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回到邊城之後一定要找一個好大夫看看,還有這幅皮包骨頭的樣子,回去之後得好好地給他調理調理身體。

林源終於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也許是高興過度,半路上還發燒了,這些年他在蠻夷之地不是沒有生過病,但是每一次他都挺過去了,因為還有家人在等著他,他不能辜負了他們的等待,每一次都艱難的活了下來。這好不容易見到了家人,身上的那股子堅持忽然就松懈了,也就病倒了。

好在有隨行的軍醫,雖然醫術不怎麽樣,但是治個發燒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林源在馬車裏一邊吃藥一邊趕路,三天之後才大好。

來來回回花了四個月的功夫,眨眼間,天氣已經涼的駭人了,明明走的時候還是夏末,這會子已經冬天了,早上的時候地面上的草都結了一層冰霜,夜晚更是寒冷,好在他們來的時候早就算到了時間問題,早就備好了棉衣,可就算是這樣,也抵不過那刺骨的寒風,一行人只能不停的趕路,甚至跑起來讓自己暖和。

回來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雪。林定山回來的時候提前讓人送了信,回來的這天,天空下著小雪,飄飄的,伴隨著冷風,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顧千明和顧千月兩人去城門口迎接他們,因為天冷,顧千月就讓春霞將小天佑裹得厚厚的緊緊地抱出來,和他們一起等林定山回來。

遠遠地就看見一隊人馬朝這邊趕來,越來越近,四個月了,顧千月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林山了,一直擔心著他,他終於回來了。

林定山遠遠的就看見了月娘的身影,幾個月不見,很是想她,下了馬,直接飛奔到顧千月身邊,將顧千月抱了個滿懷。

“林山,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好想你!爹找回來了嗎?”顧千月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也很想你!想的我晚上都睡不著覺。爹找回來了,只是……”林山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等回去在和你細說,這太冷了!”林定山說完看了旁邊被丫鬟抱在懷裏沖著他笑嘻嘻的傻兒子,不舍得走開了。

重新走到隊伍後方,到了一輛馬車邊停了下來,掀開馬車的簾子,將裏面的林源扶著下了馬車。

林源擡眸望著盡在咫尺的城池,兩眼湧上熱淚,多麽熟悉的感覺,這麽多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啊呀……啊……回……回來……惹……”林源頗為激動。

經過四個月的相處,一路上,林源和林定山相處的很愉快,從來沒有體驗過父子之情的兩人很快便適應了,互相照顧著,父子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好。

“爹,回來了!這是我娘子月娘,這是你孫子名叫林天佑!”林定山將林源帶過來,讓他認一認家裏人。

“爹!”顧千月禮貌的叫了聲,將小天佑抱過來給林源看看,隨即站在林山身邊。

已經九個月的小天佑已

經開始咿咿呀呀學話了,被林源抱在懷裏一點也不怕生,還沖他傻笑。

林源也跟著笑,這個小孫子真是太討人喜歡了,他抱著都舍不得放手,一直把他抱回家。

身後的大軍交給沈國安來處理,他則陪著顧千月先回去了。

回到家裏,顧千月早就命人準備好熱湯熱飯沒有熱水,讓父子兩人洗洗吃了頓熱乎飯。

見此時林源精神頭還不錯,而且又問起了他娘的事,林山知道這必須得告訴他,瞞是瞞不住的,便將自己母親早年得病死了的消息告訴林源了。

林源頓時聲淚俱下,哭的要多傷心有多傷心,他在關外苦支撐了那麽多年,為的就是見親人一面,可是現在他最想見的女人已經死了,他感覺這麽多年的堅持都白費了。

林定山見狀,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道,“爹,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娘已經走了很多年了。娘雖然不在了,可是我們還在,你現在有兒子,有孫子,以後的生活還有很多的路要走。而且娘的墳就在前溪村,你的老家,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娘嗎?”

林源從嗓子裏擠出了幾個字,“啊……呀……回……去……看……”

林定山接著又安慰了他一番,讓小天佑陪在他身邊分散他的註意力。

“爹,我先去給你找大夫,給你調理調理身子,順便看看能不能讓你重新說話。”

他便讓人去找這城裏最有名的大夫,過來給他家看看這個病癥,看看能不能治好。

很快大夫就來了,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身體健康背著一個藥箱,給林源仔細診斷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

林源的身體還算硬朗,就是長時間的營養不良,慢慢的調養會好起來的,至於不能說話,那是得的失語癥,暫時不能說話而已。應該是長時間生活在外族,沒有人和他說話才漸漸形成了這種狀況。

也不難治,經常有人陪他說話,他都聽一聽多說一說,時間長了,自然就能恢覆到以前的樣子了。

得出這樣的結果,林定山才放心,讓大夫給他留下了調理的方子,才放人離去。

林源在邊城住了幾日,才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簡直就像天堂一樣,許是受了那麽多年的苦,一朝吃飯吃得好,睡覺睡得香,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幾歲。雖然現在的他頭發已經半白了,常年做活的手也皸裂了,渾身上下到處是留下的傷痕印記。

林定山曾經有空問他他是為何失蹤的,可是他現在說不了話,沒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等到以後他恢覆了,再告訴他

原本林山打算等他一回來,他們一家就回前溪村的,可是現在林源的情況還不大好,這外面的天還冷,顧千月和小天佑身子弱,不適合遠行。

林定山便決定等到年後開春了再回去。現在林源身體還不太好,先在邊城調養一陣子再說吧。

事情辦妥了,沈國安沒事幹,便帶著兩千精兵回京城了,這件事情他還要回去好好和父親稟告一番,至於林源現在的狀態,也不能去見沈石溪了,和林定山呆在一塊最好了。

送了沈國安離開,林定山便和顧千月生活在將軍府裏。顧千明的副將,之前還以為鎮遠將軍林定山來邊城是要找自家將軍辦事呢。沒想到居然是自家將軍的妹夫,自家將軍和元帥府牽上聯系,以後的仕途會更遠的,他只要好好跟著自家將軍,以後肯定也能立下一番功業的。

林源經常和小天佑在一起,小天佑正是學話的時候,林源也在嘗試著練習說話,爺孫兩人整天膩在一起咿咿呀呀的,時間長了,林源的病情到有了起色。

身體被調理的很好,說話也能簡簡單單的說出幾個完整的詞了,有時還能說出幾個簡單的句子。

林定山和月娘看著這場景很開心,事情在一點點的變好,就等著開春,他們一家人就回家。

眨眼間,已經要過年了,在這邊城,過年別有一番韻味,邊關的人比起內陸的的人要豪放不少,接頭上到處都是人,不畏寒冷,鞭炮聲不絕於耳。

顧千月在家裏和丫鬟們一起包餃子,林山和林源帶著小天佑,顧千明帶著顧司越,去院子裏放鞭炮,小孩子咿咿呀呀的想要這個那個,逗的一群人笑哈哈的。

這除夕這天晚上,林源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雖然還有些磕磕絆絆的,但是和一般人交流起來已經沒問題了。

林源抱著小天佑,和林山找了一出僻靜的地方,有些滄桑的聲音開口道,“定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今天晚上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林定山面色有點凝固,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當年,我在一場戰役中受了埋伏,本來我覺得會像以前一樣打了勝仗就回家,可是那一次我回不去了。我受了傷,兄弟們也死的死殘的殘。”

說著,林源的目光有些深遠,眼眶有些發紅,接著道,“當年,那場戰役中凡是還活著的都被抓去當了蠻族人的壯丁,所有的人扣上手銬腳鐐,人連著人,誰都別想逃出去。當時我受了重傷,根本就沒有辦法逃出去,等到了西北蠻族,就更難逃出去了。”

“他們讓我們做活,不做活就會挨打,我記掛著當時懷了你的你娘,只能硬撐下去,只希望等著有一天你外公能派人來救我!我周圍的那些人,凡是撐不下去的都已經死了,撐下來的也活不了多久,之後活活被累死的。二十多年下來,當時一千多人,就剩下了我們四個。”

“我也曾經想要放棄過,可是一想到你娘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去,我就硬逼著自己堅持下去,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這幾年,兩國戰事結束,他們那些人對待我們這些俘虜兵好些了,看官的也沒有那麽嚴了,我這兩年正找機會逃跑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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