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儒對於蘇小北這樣的嘲諷，雖然心裏頭有些生氣，但還是選擇了不在意蘇小北的話。

“爹爹，我們坐吧！”蘇小北拉過蘇相儒一起坐了下來。

蘇相儒還從來沒見過蘇小北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的樣子，蘇小北的改變，在蘇相儒看來，絕對不是什麽天大的好事。

“王妃今日突然來相府裏，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跟我說？”

除了這個理由，蘇相儒也想不到其他更多的理由了。

蘇小北淺淺一笑，輕輕點了點頭，與蘇相儒說道：“我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不過就是最近知道了一些真相，我也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要來告訴你，好讓你知道，你養了那麽多年的女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相儒一聽蘇小北把話說的這麽嚴重，心裏也開始有些慌張了。蘇小北來相府裏，可以說是一點兒預兆都沒有。他不知道，蘇小北要說的話，到底是關於誰的事情。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還得你親自跑來跟我說？”蘇相儒的心裏，這個時候也是一頭霧水。

蘇小北的臉上，透著一絲冷笑，看了蘇相儒一眼，說道：“爹爹有五個女兒，大姐姐走的早，剩下的四個，在你眼裏，好像只有二姐是你的寶貝女兒。可是，爹爹你有沒有看清楚，二姐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蘇相儒對於蘇小北，向來都是沒有什麽信任可言的，可是這一回蘇小北的話，讓蘇相儒頭一次看到了蘇小北這般認真的模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和傾城之間有不少過節，可是你們到底是姐妹，即便是你在看她不痛快，你也不能說這樣的話，來懷疑她的為人。”蘇相儒也知道蘇傾城的身上，不只有優點，也有缺點。

可是，在蘇相儒這裏，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的幾個女兒之間，互相鬥得你死我活的。特別是在蘇小北出嫁以後，這種趨勢就越演越烈。

蘇相儒倒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看在眼裏，不願意把話說透了而已。

“爹爹，你對二姐就真的那麽自信嗎？她是你的女兒，你相信她，我也是你的女兒，你為何就不相信我呢？”

蘇相儒就算是給蘇小北一個面子，總算是點了點頭，你輕松的樣子問道：“好，那我相信你，你就跟我說說，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如果你是想說你二姐的壞話，那我看就不必了。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懂。”

“我懂也好，不懂也罷，都不是你教我的。我只是知道了一個事情，一個對二姐十分不利的事實，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家醜不可外揚。可是，你是我的父親，我與你說，應該不算是外揚吧！”

蘇小北看著蘇相儒的臉上，已經漸漸開始有些期待自己的話了，這才開始說道：“爹爹可知道大姐姐是怎麽死的嗎？二姐的生母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麽死的，我生母又是怎麽死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蘇相儒一時之間無所適從。對於當年的那些事情，蘇相儒知道的內幕確實不多，在蘇小北的面前，蘇相儒也只能說一句：“相府裏的事情，向來都是夫人在打理的，這些蹕事情，她應該清楚。”

是，丞相夫人對於這些事情是清楚，可卻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這麽些年來，還不是一樣讓蘇傾城給蒙在了鼓裏。

“對於這些問題，我也同樣的疑慮。在我察究真相的時候才發現，這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二姐做的。”蘇小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沒有一絲波瀾，說的時候，語氣也是平淡無奇的。

而蘇相儒也就是在聽到蘇小北的話的時候，先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年的蘇傾城，怎麽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蘇小北口裏的蘇傾城，與蘇相儒所認識的蘇傾城，完全就是兩個人。

“這……這不可能。傾城當年還不到十歲，這些事情，她怎麽可能做得到？她當年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就你方才說的那些事情，哪一個不是殺人的事情？她怎麽會做得出來？是不是你那邊出了什麽差錯，還是有什麽誤會。”

蘇小北就坐在蘇相儒的身邊，看著蘇相儒如此驚訝的樣子，就靜靜的坐在那裏，什麽話也不說。看著蘇相儒臉上的情緒起伏，蘇小北原本以為，自己是會為此而感到痛快的。

可是，當蘇小北看到蘇相儒如此混亂的時候，心裏的滋味兒，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麽好過。

“王妃，你可別因為你和傾城以前的事情去記恨她，又用這種事情來陷她於不義。我知道你們姐妹之間的關系不太好，可是再差，也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吧！我可告訴你，平日裏你們怎麽鬧我都不管，可是你不能對你姐姐這樣。畢竟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你這個時候就壞了她的名聲，叫她以後還如何出嫁。”

蘇相儒說是相信蘇小北這個女兒，可是，說到底，還是在幫蘇傾城說話。

“事實勝於雄辯，倘若沒有證據的話，我也就不會在你面前說這些話了。你說的這些話我都知道，她就是再不濟也是我的姐姐，和我同姓一個蘇，將來我在晉王府裏若是混不下去了，相府裏才是我的後盾，不是嗎？你想過的這些事情，我也想過，我並不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若不是她蘇傾城做的這些事情太過分的話，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這樣說她。”

蘇小北說著話的時候，聲音就開始哽咽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蘇相儒面前的時候，明明自己在心裏勸自己，絕對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軟弱。

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蘇小北還是抑制不住自己感性的一面。

“爹爹，我不知道身為你的女兒，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可是我現在把你們當成我的家人，我以為我們是一家人，你們不會害我。可是，事實是什麽樣子呢？事實就是，我在我親生父親的心裏存在感為零，而我的母親，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而且，殺害我母親的人，還是我的姐姐。雖然二姐她向來對我不好，我也不太喜歡她，可是我心裏清楚，對於她，我要怎麽做，我可以怎麽做。”

蘇相儒看著蘇小北如此聲情並茂的樣子，也情不自禁的讓蘇小北給渲染了。

他想想也是，自己這麽多年來，從來都沒有當蘇小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甚至於，從小到大，就把蘇小北放在她自己的小院兒裏，一養就是十幾年，對她這個女兒的感情，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做為父親，蘇相儒這還是頭一次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蘇小北的肩，算是給蘇小北服了個軟。

“都是我這個身為父親的沒做好，是我對不住你。”

蘇小北能看到蘇相儒對自己稍稍服了個軟，也就知足了。要讓蘇相儒這麽一個男人給自己道歉，著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嘴上說著：“父女一場，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到底你是我父親，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這是我們誰也改變不了的。”

可是，蘇小北的心裏卻是在說，你到現在才知道你自己做錯了，怕是時候有些晚吧！如果不是你在我這裏還有利用的價值，我也是不會在這裏配合著你迎上笑臉的。

“對對對，你說的是，我們都是一家人。所以，你二姐的事情，你還是就這麽算了吧，這件事情我們誰都不要再說，只當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反正都已經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再來計較，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蘇小北聽完了蘇相儒的話以後，小情緒在她的心裏常常火，躁動不安。

如果不是為了後面的事情能夠順利進行，蘇小北怕是早就已經炸了毛了。

“爹爹，難道那麽多條人命，都不如二姐一個人重要嗎？不怕天災就怕人禍，二姐她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她就不該遭到一點點告訴你嗎？”

蘇相儒還是個比較理性的人，他也知道蘇小北的心裏對蘇傾城恨得有多麽的咬牙切齒。只是，現在今天是處置了蘇傾城，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若是蘇傾城的死，能夠換回那麽多條人命的話，蘇相儒也是不會任由蘇傾城這麽去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們現在去追究這些事情有什麽意義呢？若是殺了你二姐，他們全部都能活過來的話，我也情願用傾城這一條命結婚，那麽多條性命。可是，就算是我們現在殺了你二姐，那些死去的人真的活過來了嗎？”

蘇小北不得不做了一個深呼吸，來緩解自己心裏的郁悶：“爹爹，今天二姐和嫡母去了女媧廟裏，不若我們去看看。爹爹也看看，你眼裏最完美的女兒到底是什麽樣子，他的心有多醜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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