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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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停，就這裏，把畫面放大。”
魏文簫讓沈昕暫停，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後就連沈昕都大吃一驚。
“簫哥，這是……”
放大的監控上拍到的人竟然是拎著包從別墅區內走出來的慕小漣，一個荒誕的念頭在魏文簫的心中浮現，雖然他並不相信，可身為警察的謹慎與直覺，回到家後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詢問起慕小漣最近的工作情況來。
“說起來我都還不知道你新找的那份兼職是做什麽的呢，每天打兩份工，會不會太累了？”
正在陽臺晾曬衣服的慕小漣似乎對他的試探毫不知情。
“沒事的文簫哥，我只是去給一位單親媽媽當保姆，幫她接送孩子做做飯啥的，其實也沒有多累。”慕小漣曬完衣服走進屋內，不一會兒手裏又拿著什麽走了出來。
“那小孩子很懂事，今天還給了我糖吃，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糖。”她攤開手掌，掌心裏捧著的不過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糖果。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麻煩著你，我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謝禮，所以，只能特意留了一顆糖帶回來送給你吃。”
或許是她苦澀的人生中從未嘗過這般甜蜜的滋味，也就只有她才會把一顆普通的糖當作這世間最為珍貴的珍寶。
可即便如此，魏文簫還是伸手接過了她的一番心意，糖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可對上慕小漣那笑盈盈的面容，就連他原本並不喜歡的甜膩的味道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了他的心扉。
作為魏文簫，他自然是想相信慕小漣的說辭，可身為警察，他不得不懷疑每一個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嫌疑人。
於是第二天他還是偷偷跟在慕小漣的身後，看著她從飯館交班後便先徑直去了菜場，等買完菜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小學接孩子放學，校門口等著的孩子有很多，隔著人群慕小漣揮了揮手，很快一個小女孩便穿過人群朝她奔來。
那女孩看上去和慕小漣很熟，兩人牽著手走在回去的路上，慕小漣一臉認真地聽著孩子嘰嘰喳喳地分享自己在學校的趣事，魏文簫就這麽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身後，直到那兩人的身影相伴著一同走進別墅區，慕小漣甚至還極為熟絡地和那保安打著招呼，可即將丟失工作的保安看上去興致不高，只是微微地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她。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正常，魏文簫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笑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慕小漣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樣性情溫和又善良的人又怎麽會對他人痛下殺手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誤會的發生，魏文簫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慕小漣的關註實在是太少了，少到甚至連她工作了那麽久的兼職都不知道。
兩人的關系依舊是處於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慕小漣說給她一些時間去改變，但魏文簫想處於另一方的自己至少也得做出一些表態。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契機，雖然慕小漣對其中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但心有愧疚的魏文簫還是在回家時買了一塊小蛋糕帶給她。
原本他是想要買一個漂亮的甜品，但警局太忙了，連著兩起殺人案至今都未找到真兇，民眾人心惶惶，上頭給的壓力也越來越大，警局人員兩班倒，等魏文簫終於能抽出空趕回家，冬日淩晨兩點的道路旁只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開著了。
原以為等他回到家時慕小漣早已睡下，可沒想到當他推開門，屋內的燈還依舊開著，廚房裏傳來沸水燒開的咕嘟聲，他走過去一瞧，竈臺前打著哈欠的慕小漣竟然還在煲湯。
“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呀？”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哈欠打了一半的慕小漣嚇得整個人都瞬間精神了，“這是在煮什麽？你餓到睡不著了？”
“才不是，這是專門給你熬的雞湯。”慕小漣故作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隨後關火從瓦罐中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出來。
“這幾天看你每天都很早出門又很晚才回來，想來應該是為了最近新聞上的那兩起事件忙得不可開交，我知道你想早日破獲案件，但至少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是，要不然還沒等抓住真兇你自己就先累垮了。”
她把碗向前一遞，熬煮得恰到好處的雞湯香味鉆進了魏文簫的鼻子裏，晚上只吃了兩塊餅幹的肚子就直接倒戈抗議了起來。
“是是是，但這話從某個能把自己累到睡著的人嘴裏說出來是不是信服力不夠啊？”魏文簫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便利店買來的小蛋糕，“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在接受我的表白之前不許把自己累垮了。”
如同交換了禮物的兩人捧著對方的心意忍不住笑出了聲，靜謐的夜晚，在白汽籠罩的狹小廚房內，雞湯與奶油混合的氣味，不過是最簡單的東西，卻仿佛是嘗到了世間最美好的味道。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慕小漣真實地表達著自己的快樂，這確實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因為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吃到的蛋糕。
魏文簫看著她的眼睛此刻都彎成了月牙，原來只要一點點的好就能滿足她所有的欲望，可就是這樣一個極為簡單的女孩子，卻是無端地遭受了那麽多的折磨。
“嗯，這也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雞湯。”
溫熱的湯汁淌過胸膛，暖洋洋的溫度仿佛驅散了從屋外帶進來的寒風，他想，慕小漣以前沒有嘗試過的事，以後他會一件一件地帶她去完成。
“啊，外面下雪了呀。”
目光瞥到窗外飄落的晶瑩雪花，慕小漣驚呼一聲，隨後像個興奮的小孩子一樣放下蛋糕就跑去了陽臺。
漫天的雪花下得洋洋灑灑，慕小漣伸手接住這從天墜落的白色星辰，微涼的觸感惹得她一驚，可她沒有縮手，當魏文簫拿著外套出來時，就見陽臺上的女孩笑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開心。
“穿的那麽少還出來玩雪，小心別凍感冒了。”
寬大的厚外套將慕小漣一整個裹在其中，看著她的笑顏，魏文簫的心中莫名湧起一種沖動。於是他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了她，對方身上傳來的微微的香氣，仿佛比剛才的那碗雞湯還能讓人舒緩神經。
這是他們第一次靠得如此相近，可是慕小漣沒有拒絕，也沒有顯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
“以前我被關在小房間裏的時候，每當看到下雪這才知道又是一年過去了。”魏文簫靠在她的肩膀，默默地看著在她手心一點點化開的雪漬，“那時候我想，要是能像雪花一樣隨風而去就好了。”
縱使曇花一現，卻也可以自由地飛上天空，就算化作水滴，卻也可以盡情地擁抱身下的大地。
不像她，被關在這暗無光日的天地，唯有巴掌大的破洞能看到外面小小的一片天空，她就這樣一年一年地期盼，卻也在痛苦中一點一點的絕望。
“好在，現在我終於不用再羨慕雪花了。”
慕小漣仰起頭，任由漫天大雪落在她的臉上，盡情地享受著這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可不知為何，看著在大雪裏展露笑顏的慕小漣，魏文簫總有一種她會隨著雪花離他而去的感覺。
“等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不如就叫她如雪吧。”魏文簫默默地聽著，心臟抽疼的同時又忍不住再度緊了緊抱著她的手，“像雪一樣潔白無暇，如雪一樣自在無憂。”
可聽到他的話，慕小漣的臉色頓時一僵，就連原本欣喜的笑容也瞬間收斂了。魏文簫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問她是不喜歡小孩子嗎。
“不，我當然喜歡。”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剛剛的情緒變化僅僅只是魏文簫的一時錯覺。
“只是，我們都還沒交往呢，你就先開始想孩子的事情了，不知羞。”慕小漣的臉上被緋色染得通紅，她狀似羞澀地用手肘撞了撞魏文簫，隨後扭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這不是才想想而已嘛，我可是還在老老實實地等著你答應我表白的那一天呢。”見慕小漣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魏文簫這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說起來，我的養父母他們也很喜歡小孩子，要不是他們自己不能生育，怕是會在領養我之前就生一堆的小孩子出來。”
聽著他的話，慕小漣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的笑，她仰頭看著在無盡黑夜裏肆意紛飛的漫天飛雪。
“即便是雪，也不一定就是潔白的啊……”
呼嘯的風吞沒了她的聲音，魏文簫沒有聽見，於是便也錯失了觸碰她內心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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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就這裏，把畫面放大。”
魏文簫讓沈昕暫停，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後就連沈昕都大吃一驚。
“簫哥，這是……”
放大的監控上拍到的人竟然是拎著包從別墅區內走出來的慕小漣，一個荒誕的念頭在魏文簫的心中浮現，雖然他並不相信，可身為警察的謹慎與直覺，回到家後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詢問起慕小漣最近的工作情況來。
“說起來我都還不知道你新找的那份兼職是做什麽的呢，每天打兩份工，會不會太累了？”
正在陽臺晾曬衣服的慕小漣似乎對他的試探毫不知情。
“沒事的文簫哥，我只是去給一位單親媽媽當保姆，幫她接送孩子做做飯啥的，其實也沒有多累。”慕小漣曬完衣服走進屋內，不一會兒手裏又拿著什麽走了出來。
“那小孩子很懂事，今天還給了我糖吃，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糖。”她攤開手掌，掌心裏捧著的不過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糖果。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麻煩著你，我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謝禮，所以，只能特意留了一顆糖帶回來送給你吃。”
或許是她苦澀的人生中從未嘗過這般甜蜜的滋味，也就只有她才會把一顆普通的糖當作這世間最為珍貴的珍寶。
可即便如此，魏文簫還是伸手接過了她的一番心意，糖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可對上慕小漣那笑盈盈的面容，就連他原本並不喜歡的甜膩的味道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了他的心扉。
作為魏文簫，他自然是想相信慕小漣的說辭，可身為警察，他不得不懷疑每一個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嫌疑人。
於是第二天他還是偷偷跟在慕小漣的身後，看著她從飯館交班後便先徑直去了菜場，等買完菜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小學接孩子放學，校門口等著的孩子有很多，隔著人群慕小漣揮了揮手，很快一個小女孩便穿過人群朝她奔來。
那女孩看上去和慕小漣很熟，兩人牽著手走在回去的路上，慕小漣一臉認真地聽著孩子嘰嘰喳喳地分享自己在學校的趣事，魏文簫就這麽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身後，直到那兩人的身影相伴著一同走進別墅區，慕小漣甚至還極為熟絡地和那保安打著招呼，可即將丟失工作的保安看上去興致不高，只是微微地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她。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正常，魏文簫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笑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慕小漣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樣性情溫和又善良的人又怎麽會對他人痛下殺手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誤會的發生，魏文簫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慕小漣的關註實在是太少了，少到甚至連她工作了那麽久的兼職都不知道。
兩人的關系依舊是處於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慕小漣說給她一些時間去改變，但魏文簫想處於另一方的自己至少也得做出一些表態。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契機，雖然慕小漣對其中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但心有愧疚的魏文簫還是在回家時買了一塊小蛋糕帶給她。
原本他是想要買一個漂亮的甜品，但警局太忙了，連著兩起殺人案至今都未找到真兇，民眾人心惶惶，上頭給的壓力也越來越大，警局人員兩班倒，等魏文簫終於能抽出空趕回家，冬日淩晨兩點的道路旁只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開著了。
原以為等他回到家時慕小漣早已睡下，可沒想到當他推開門，屋內的燈還依舊開著，廚房裏傳來沸水燒開的咕嘟聲，他走過去一瞧，竈臺前打著哈欠的慕小漣竟然還在煲湯。
“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呀？”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哈欠打了一半的慕小漣嚇得整個人都瞬間精神了，“這是在煮什麽？你餓到睡不著了？”
“才不是，這是專門給你熬的雞湯。”慕小漣故作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隨後關火從瓦罐中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出來。
“這幾天看你每天都很早出門又很晚才回來，想來應該是為了最近新聞上的那兩起事件忙得不可開交，我知道你想早日破獲案件，但至少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是，要不然還沒等抓住真兇你自己就先累垮了。”
她把碗向前一遞，熬煮得恰到好處的雞湯香味鉆進了魏文簫的鼻子裏，晚上只吃了兩塊餅幹的肚子就直接倒戈抗議了起來。
“是是是，但這話從某個能把自己累到睡著的人嘴裏說出來是不是信服力不夠啊？”魏文簫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便利店買來的小蛋糕，“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在接受我的表白之前不許把自己累垮了。”
如同交換了禮物的兩人捧著對方的心意忍不住笑出了聲，靜謐的夜晚，在白汽籠罩的狹小廚房內，雞湯與奶油混合的氣味，不過是最簡單的東西，卻仿佛是嘗到了世間最美好的味道。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慕小漣真實地表達著自己的快樂，這確實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因為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吃到的蛋糕。
魏文簫看著她的眼睛此刻都彎成了月牙，原來只要一點點的好就能滿足她所有的欲望，可就是這樣一個極為簡單的女孩子，卻是無端地遭受了那麽多的折磨。
“嗯，這也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雞湯。”
溫熱的湯汁淌過胸膛，暖洋洋的溫度仿佛驅散了從屋外帶進來的寒風，他想，慕小漣以前沒有嘗試過的事，以後他會一件一件地帶她去完成。
“啊，外面下雪了呀。”
目光瞥到窗外飄落的晶瑩雪花，慕小漣驚呼一聲，隨後像個興奮的小孩子一樣放下蛋糕就跑去了陽臺。
漫天的雪花下得洋洋灑灑，慕小漣伸手接住這從天墜落的白色星辰，微涼的觸感惹得她一驚，可她沒有縮手，當魏文簫拿著外套出來時，就見陽臺上的女孩笑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開心。
“穿的那麽少還出來玩雪，小心別凍感冒了。”
寬大的厚外套將慕小漣一整個裹在其中，看著她的笑顏，魏文簫的心中莫名湧起一種沖動。於是他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了她，對方身上傳來的微微的香氣，仿佛比剛才的那碗雞湯還能讓人舒緩神經。
這是他們第一次靠得如此相近，可是慕小漣沒有拒絕，也沒有顯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
“以前我被關在小房間裏的時候，每當看到下雪這才知道又是一年過去了。”魏文簫靠在她的肩膀，默默地看著在她手心一點點化開的雪漬，“那時候我想，要是能像雪花一樣隨風而去就好了。”
縱使曇花一現，卻也可以自由地飛上天空，就算化作水滴，卻也可以盡情地擁抱身下的大地。
不像她，被關在這暗無光日的天地，唯有巴掌大的破洞能看到外面小小的一片天空，她就這樣一年一年地期盼，卻也在痛苦中一點一點的絕望。
“好在，現在我終於不用再羨慕雪花了。”
慕小漣仰起頭，任由漫天大雪落在她的臉上，盡情地享受著這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可不知為何，看著在大雪裏展露笑顏的慕小漣，魏文簫總有一種她會隨著雪花離他而去的感覺。
“等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不如就叫她如雪吧。”魏文簫默默地聽著，心臟抽疼的同時又忍不住再度緊了緊抱著她的手，“像雪一樣潔白無暇，如雪一樣自在無憂。”
可聽到他的話，慕小漣的臉色頓時一僵，就連原本欣喜的笑容也瞬間收斂了。魏文簫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問她是不喜歡小孩子嗎。
“不，我當然喜歡。”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剛剛的情緒變化僅僅只是魏文簫的一時錯覺。
“只是，我們都還沒交往呢，你就先開始想孩子的事情了，不知羞。”慕小漣的臉上被緋色染得通紅，她狀似羞澀地用手肘撞了撞魏文簫，隨後扭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這不是才想想而已嘛，我可是還在老老實實地等著你答應我表白的那一天呢。”見慕小漣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魏文簫這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說起來，我的養父母他們也很喜歡小孩子，要不是他們自己不能生育，怕是會在領養我之前就生一堆的小孩子出來。”
聽著他的話，慕小漣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的笑，她仰頭看著在無盡黑夜裏肆意紛飛的漫天飛雪。
“即便是雪，也不一定就是潔白的啊……”
呼嘯的風吞沒了她的聲音，魏文簫沒有聽見，於是便也錯失了觸碰她內心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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