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異變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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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異變異形
“艦長, 您靠近港口時有沒有註意到吵嚷的人群？”
商淺指向人群聚集的方位，她講道：“這些確實是不合規的產品要退款。但是運輸人員不同意，他們說這些損失要落到他們頭上, 是在運輸過程中發生的意外，供應商不負責任。”
雲溯長嘆一口氣, 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決定，艦隊一些的普通補給交給普通商戶提供。
“確定是在運輸過程中發生的意外嗎？”雲溯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只能是按照規矩問詢道，思考些可以補救的措施。
“確定，這是當時的質檢報告，沒有任何問題。”
檢測報告交到雲溯手中，經多方檢查後, 確實沒有任何差錯。
商品來源無錯，雲溯再次將註意轉移到運輸司機身上。
“負責貨物運輸的司機們在哪？”
“他們大都在爭吵人群那邊，負責這個項目的總指揮在星艦內, 他在和賀碩鳴指揮爭論賠償的事情。”
瞧著那些完美的檢測報告，雲溯若有所思, 她囑托道商淺：“商淺，你去安撫一下那些司機的情緒, 不要提賠償的事情。還有, 帶他們進入星艦, 統一安置在一間屋內。”
“傑克，”雲溯喚道不遠處的傑克，“你去安排下去, 空出一件住宿艙, 安排那些司機入住。”
“是艦長。”
與商淺的疑惑不同，傑克只負責執行傳達, 不會提出太多疑問。
“艦長，您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將那些司機扣留，並不能解決事情本身。”
“我知道商淺，你去安排吧，其餘的交給我處理。”
“是艦長。”
商淺不再過多詢問，她收好冷冰冰的數據，趕往吵嚷人群處。
“賀先生，我已經向您說明了，這一路上，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都是戰戰兢兢，認認真真運輸的，不可能出現什麽意外，您若不信，完全可以搜查行車記錄，去查路程監控。”
司機總指揮據理力爭，他不能讓自己手下的工人背黑鍋，這個鍋實在太沈重，他們誰都背不起。
“我知道，先生，請您冷靜。檢測確實沒有任何出錯的地方，完整的錄像我已經查完一遍，核實一遍，確實如您所言，您和您的員工，沒有任何錯誤之處。”
賀碩鳴盡力安撫著總指揮的情緒，他承認運輸隊沒有做錯什麽，但最後還是講出現實情況：“但是，馬先生，您負責運輸的物資確實受到了侵害，這一點您不可否認。而且，資源最初的檢測都是合格的，資源確實是在運輸過程中汙染的。”
“按照規定……”賀碩鳴壓低聲音，雖是不忍卻也講出，“這些損失應由您的運輸隊承擔。”
敲門聲打斷馬結布解釋的思緒，賀碩鳴起身應門，看清來者後即刻行禮道：“艦長好。”
“艦長？”馬結布像是聽到了什麽沖鋒號角，他從座位上彈起快速趕到雲溯面前。
他用哭腔描述道：“艦長，您、您明察秋毫，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們的運輸沒有任何錯誤，怎麽發生的汙染，我們也不確定。”
“馬先生，您先不要這樣激動，我清楚您和運輸隊的操作沒有任何錯誤閃失，請您相信我，我是來調查這件事的。”
“好好好，謝謝您艦長，謝謝！謝謝！”
馬結布甚至就要跪下磕幾個頭表示感謝，雲溯攔下他，告訴他並不需要這樣。
“馬先生，我想問您一些問題。”
“您說，您說艦長，您說，我一定言無不知，不不不，是知無不言！”
“馬先生，不用那麽激動。請問，”雲溯備好錄音設備以及紙筆，“您和運輸隊在此次運輸中有沒有察覺到什麽身體的不適？”
“您這麽問問的話，還真有。有一段隧道路線，在隧道出來後，大家的情況都不太對。”
“您能標一下，是哪出隧道嗎？”
雲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地圖，馬結布接過地圖，極為熟練的標下方位。
“好的，謝謝您馬先生。”
“就這些了嗎？”馬結布不可思議地看向雲溯。
兩個疑問，有什麽信息價值嗎？
“對。馬先生，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一會兒會有人帶您去做些檢查。您不用擔心，賠償不會由您的運輸隊出。”
“好的好的，真的謝謝您艦長，您真是個好人！真的謝謝您！”
馬結布眼中急出眼淚，他欣喜若狂，但記住不用賠償，心中沒有為檢查留出充足的空間。
“艦長，已經安排好了。”傑克匆匆趕到，他手持一份檢測報告交給雲溯，“檢測數據在這裏，確實有輻射和濁氣，但不會有生命危險。初步判斷，應該是最近才有的事情。”
“你去聯系莫非爾星的首領，將數據發送給他們，勢必排查最近七天路過巖壁隧道的人，還有，聯系第二艦隊，讓他們組織人員撤退行動。最後，集合先鋒隊。”
“是，艦長！”
傑克開始聯系人員，這次補給間歇，註定忙碌嚴肅。
雲溯來到星艦高處，她看向巖壁隧道的方向，做出最壞的打算。
“異形，該死的東西……”
莫非爾星是最靠近暗之森的人居星球，正因如此，它設防最嚴，在戰爭初期便鏟除了星球上的異形。
但也因最初經驗不足，莫非爾星上留下許多遺留問題。
那場大震便是其中之一。
“不會有新的震災……”雲溯盯著莫非爾星的監測圖，這是地理院轉給雲溯的資料。
“那會有新的異形嗎？”
數據堆積在面前，牽擾雲溯思緒。
無論怎樣，結果都不會是安然無恙。
身為第三艦隊的艦長，她怎麽會不了解異形呢？
遠方大雨傾盆，陸一侍開啟追蹤傘，她同黛比快步沖刺道屋檐下。
植被房門自動開啟，屋內香氣四溢，突如其來的暖氣激得陸一侍一陣顫抖。
“你等等，我去幫你那條毛巾，你擦擦身上……”黛比說著，趕去浴室搜尋毛巾。
“黛比回來啦，沒淋著吧？誒，回家怎麽不和姥爺說話，不吃飯這麽著急去哪？”
一位慈祥老人出現在陸一侍的視野內，老人雖是疑惑，卻也熱情招呼著：“孩子，沒淋壞吧？安東，快端碗熱湯來。”
凱萊沃老人並不反感訪客，他很喜歡有人前來拜訪，這樣他便可以展示自己的那些植物標本收藏。
“謝謝您，我不是很冷。哦，謝謝熱湯。”陸一侍接過安東送來的熱湯。
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就像每次實驗結束後，凱恩大叔都會偷偷送給自己幾顆糖果一樣。
雖然自己後來知道了，那些所謂的糖果不過是些慢性毒藥，凱恩也是研究者之一。
“喏，毛巾給你，擦擦……”黛比送來一條嶄新的毛巾，出來後，她這才回覆自己姥爺的問題：“放心吧姥爺，我沒事的。”
“這位是？”凱萊沃瞇眼問道。
“陸一侍，我的同事。”
“陸一侍？”北極光從餐桌上離開，她來到門口，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那位傳奇新人。
“你就是陸一侍？”眼中躍動著欣喜，那份眼神宛如照妖鏡，逼迫出陸一侍不堪的過往，令她陷入回憶內的瘋狂。
陸一侍有意躲避北極光的眼神。
有關艦員性格的演繹，她很大程度上參考了北極光。
刻意練習多時，自己終於培養出禮貌的姿態，表現出活力、希望。
但是今日見了本尊，一份躍動著欣喜的眼神就足以碾壓自己。
生命力這個東西，是模仿不出來的。
陸一侍放下手中的熱湯，將黛比遞來的毛巾搭在肩上，她一臉誠懇的行禮道：
“北極光前輩您好，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如此陣勢，北極光跟著回了個禮。
一旁的安東戳著黛比問道：“姐，你怎麽不行禮？”
“我不是先鋒隊的，不需要她們那些行禮。”
“OK，懂了。”
“都在哪裏聚著幹什麽，來吃飯啊！”一直守在餐桌上的凱萊丁老人呼喚到。
他同凱萊沃是親兄弟，震後，失去親人的兩兄弟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北極光招呼著陸一侍：“真沒能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哦對了，黛比姐，你是怎麽遇上的一侍姐呀？”
“在娛樂街區碰上的。”黛比回覆道。
“對，我聽說這裏有一棵聖樹特別靈，所以跑來這邊閑逛。正巧碰到了黛比前輩。還有，北極光前輩您不用稱我姐，和您比起來，我算不上什麽。”
聽著這些言論，黛比很難將她同那種瘋狂聯系起，越是這樣越是加重自己的好奇。
陸一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侍姐，不用叫我前輩啦，你年齡比我大，我叫你一聲姐也是應該的。而且，你可剛來就破了副隊的記錄，比我厲害多了！”說完，北極光又問向黛比：
“黛比姐，你說有事要做，是指的什麽呢？”
“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隨便逛了逛。”
黛比並沒有透露泥塑的事情，相同的，陸一侍也選擇為其隱瞞。
隱瞞這個秘密。
幾人來到餐桌上用餐，北極光暫且松了口氣，有了陸一侍，兩位老人的註意終於可以從自己身上離開了。
用餐正高興，光腦卻傳來一條緊急傳訊。
“一侍姐，艦隊發消息了，你快看！”
兩人一同收到歸隊消息。
附件裏面是莫非爾星領主的印章認證。
“看來，真的很急迫……”
陸一侍評價道，她心中生出一份激動。
這個情況，她定要同北極光一起歸隊。
只有自己和北極光，任務難度降到最低。
緊急召喚下，艦員有權調用附近區域最快的交通設施。
飛船按鍵微閃，兩人並排靠近駕駛板，主操作由北極光擔任，陸一侍甘居“二線”輔助駕駛。
“這些能量足夠形成折躍點嗎？”陸一侍問道。
折躍會縮短前進時間，對自己的計劃沒有太大的好處。
“前面有設備輔助，還是可以的。”
北極光放大場景畫面，在右下角圈出設備。
“你看，就在這裏。一侍姐，麻煩你發送一下折躍請求，和輔助設備聯系。”
“好。”
太過彰顯不利任務完成。
還是安心蟄伏，等待時機。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對陸一侍而言，時間綽綽有餘。
從一開始，陸一侍就沒有想過勸降北極光，對她而言，除掉要比勸降容易多了。
她一面發送著請求，一面想著暗殺計劃。
先鋒隊任務大都危險重重，外勤工作總有不可數的不確定性。
那時候，隨便自己出手。
最困難的潛入計劃已經完成，刺殺計劃早就是囊中之物。
輔助設備審核同意，北極光調轉角度，進入理想折躍點。
這個過程，陸一侍是萬不敢使壞的，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一陣閃爍與失重後，飛船在標記的地點出現。
巖壁隧道周圍已經圍滿護衛隊，隊員連同飛船通信，嚴重警告著：“過往飛船，立刻離開！這裏危險！”
“報告，我們是第三艦隊先鋒隊成員，是接到任務快速趕來的！”
北極光解釋道，在通訊傳遞中送出自己的身份信息。
經檢查確認無誤後，護衛隊指揮著飛船落地。
折躍移動要比正常移動快的多。
北極光和陸一侍是恰巧有輔助裝備作陪，可以完成折躍，而艦隊其他人並無此種條件。
不過也好在，大部分的先鋒隊成員並沒有遠離艦隊，他們的活動範圍還是在艦隊附近的。
這是陸一侍第一次，親眼所試帝國的防備措施，機器屏障分為三點覆蓋整座山峰。護衛隊處在警戒狀態，掃描不曾停歇。
導航系統已經將此地歸為“禁止通行”路段，還有不少機器設備落在三公裏外阻止有人靠近。
僅憑武器便可吊打鴿籠的一切。
搞什麽，帝國武器分明可以碾壓切爾鈦（反叛軍）的一切，星王那個老東西到底在做什麽？陸一侍責罵道。
她不懂，這樣大的實力懸差，星王到底在等什麽。
可很快的，她又想到另方面的事情。
鴿籠的情況不能代表整個切爾鈦，以教授的實力，仿制著一切並不麻煩。
“北極光前輩，現在是怎麽樣的情況？”她問向一旁的北極光。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按照規定，我們應該先向隊長匯報自己的行蹤。”
北極光訴說的過程已將信息發送出去，而後她看向陸一侍，講道：“不過別擔心，我們是帝國優秀的戰士，什麽困難都不成問題！”
屏障內走出一支探尋隊，離開防護屏的一剎那，不少人蹲在地上瘋狂嘔吐起。
人群的反應情況不同，一些人眼角出血，全身抽搐。
還有一些狂抓自己的臉，直到血絲出現，鮮血溢出。
這些負面行為北極光再熟悉不過，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人困於濁氣侵擾。
“快阻止他們！”北極光隨機取過一條繩子沖過去，她向護衛隊的醫護人員講道：“是濁氣！是濁氣影響，快把他們分散開！”
濁氣，先鋒隊員們的“老夥計”，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濁氣的危害。
對抗濁氣全靠自身體質，醫護人員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只能是將他們帶離周圍環境，註射些舒緩藥劑減緩身體刺激反應。
“濁氣，既然是濁氣影響，那不就代表著……”
護衛隊員握緊武器，身體從未像現在這樣緊繃過。
在帝國人民心中，濁氣和異形是捆綁共生的關系，有濁氣的地方便會有異形，有異形的地方，絕對會有濁氣。
和平年代下，他們很難親眼見到異形。
如此想來心中還是有些慌亂。
護衛隊員牢記自己的職責，再怎樣的恐懼也不會慌亂。
但那些負責科技防護的研究者不同，異形那些只活在書本中的東西，竟一直潛伏在自己的星球上嗎？
他們調整著數據，調動更多能源註入防護屏內，加大防護力度。
手上的穩定也掩蓋不住他們腿軟的現實，北極光註意到這點，她借過護衛隊隊長的傳訊機冷靜講道：“大家不要慌亂，濁氣不一定是因為有異形在，很可能是異形殘存，像是未能清理幹凈的異形軀體，大家不用擔心，我們先鋒隊會處理好這些！”
“還有，”北極光繼續補充道，“請大家安心，哪怕真的是異形殘存的話，莫非爾星不會再有大震了！那些事情已經解決完善了，不會再發生大震……”
熱浪聲波引過眾人註意，北極光擡頭望去，趕來的正是自己熟悉的先鋒小隊。
熟悉的飛船列隊，熟悉的飛行速度。
“請各位放寬心，”北極光說道，向空中飛船招手示意，“這些就交給我們吧！”
與北極光熟悉的隊列方式不同，自飛船走出的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隊友。
“機、機甲？”北極光後退一步，眼中盡是震撼與羨慕。
“北極光，”姜堰快速靠近，機甲屏障關閉，他露出面部對北極光說道，“這次任務需要機甲輔助，普通的防護服恐怕不行。去飛船上，幫我們看著情況些。還有，陸一侍……”
“是隊長！”
“你先不要激動，艦隊還沒有為你分配配套的機甲，加上你也沒有訓練經驗，為了你的安全，這次任務名單內沒有你。你以前是在站點工作的，那就留在外側，協助護衛隊完成工作，保護好民眾安全！”
“是隊長！”
兩人齊聲回應，目送機甲小隊進入屏障內。
“先鋒隊遇到的情況都是千變萬化的，”北極光看向陸一侍，瞧得出她心中的不甘，“隧道外的工作也很重要，一侍姐，你不用有太大壓力，姜隊沒有瞧不起新人的意思。”
意識到表情失態後，陸一侍很快轉變回和善模樣，她朝北極光暖意地笑著說：“沒事，只要能幫上忙完成任務就好。”
“嗯嗯。加油！”
飛奔至飛船內部，裏面還是自己熟悉的通訊人員。
“北極光，這裏！姜堰隊長特地為你留的位置。”謝朗晴按住耳機介紹著。
“這是……”
顯示屏上是機甲同步畫面，右下角是駕駛人員信息。
“姜叔？”
“光崽，”謝朗晴靠近北極光，按下耳機暫停鍵小聲說道，“你若想聯系駕駛者，記得按下這個通訊鍵。”
“好的，謝謝提醒。”
“還有，耳機……”
“好的。”
耳機在觸碰的一瞬間迅速激活，面前蹦出幾行專屬設計，簡單調試聲音後，北極光按下確認鍵。
“嘀——耳機已連通。”
提示聲過後，耳邊傳來外部環境聲。
水滴、洞風、機甲……
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光崽，怎麽樣，一切還可以嗎？完畢！”
“我在，我在姜隊！”
突如其來的人聲打破方才的沈浸，北極光略帶匆忙按下通訊鍵，又將放才的話重覆一遍：“姜隊，我在！完畢。”
“可以聽清就好，幫我瞧著些周圍的變化。整個隊裏就屬你機敏，好好看著，有什麽不對的畫面記得向我匯報。完畢。”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完畢。”
姜堰安置好爆破裝備，命令後方人員有序撤離。
“呼叫指揮處，機甲小隊已準備完畢，即將開始爆破工作。完畢。”
“指揮處收到，請盡快找到源頭，完畢。”
姜堰按下機甲腕處的引爆按鍵，一陣轟鳴後，通道開啟。
前方不再是電網覆蓋面，為了不驚擾裏面可能存在的生物，隊員們尚無開啟燈光。
夜視模式足夠他們對抗黑暗中危險。
“情況不容樂觀啊，果真如同文件裏描述的那樣……”瓦楓手中的報警器抖動不止。
本想借助這些查明汙染來源，現在的情況下，自己只能被迫關閉報警器，換取耳邊情清靜。
開鑿出的路口已是這種盛況，更不用提暗處內部。
“瓦楓，情況怎麽樣？”
“很差，”瓦楓回答道，她呼叫指揮總部報告情況，“呼叫指揮總部，請求連線艦長，完畢。”
“瓦楓，講。”
“艦長，情況極差，我們選定的通道路口，它的汙染值遠超人類可承受的範圍。”
“您的決策是正確的，艦長。”瓦楓最後補充道。
汙染、濁氣。
傳送而來的數據不會因為距離較遠而降低程度。
“艦長，人員檢查報告出來了。推測是兩天前發生的事情。”傑克調出情報，面板自動標紅分析。
“總部呼叫瓦楓。已將地形圖發送給你們，查明汙染爆發的原因。註意安全，記住，不要沖動行事。裏面的情況，很可能要比我們想的要糟。完畢。”
“放心吧艦長，我們會自己註意的，完畢。”
“傑克，幫我備好飛船還有機甲。”
那些數據顯示，實在讓雲溯難以放下，有些情況，她需要親自處理。
雨，再次追趕上眾人的步伐。
夜雨淅瀝，霓虹侵染。
在此渲染下，清冷的的城邊緣更顯陰涼，不同於燈火達旦的城中心，城邊緣沒有夜景可言。
尤其是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
防雨外衣可以抵擋雨水進攻，卻不能抵禦寒溫侵染。
護衛隊員顫栗著身子守在防護屏外圍，等待著下一次輪班。
夜雨在暗處匯流，它們麇集商討來，一聚而入隧道暗室，腐爛潮濕，這裏終日避光，是腐臭氣息親選的天堂。
隔著機甲，眾人很難分辨其中的味道。
他們僅能通過機甲的判定系統了解氣味詳情，數據顯示，是種刺鼻惡臭。
幾支小隊分行探索，姜堰一隊向著更深處前進。
“唔踩到了什麽東西了……”
十三月擡起右腿，一灘黏稠的綠色膠狀物附著在機甲外層上，看起來正在緩慢的蠕動。
確定那灘膠狀物的的確確是在移動後，他即刻向姜堰匯報道：“姜隊，你看這是什麽東西？”
他指向機甲滑輪底部的綠色膠狀物，心中又泛起一陣惡心。
比蟲豸群還要惡心的存在。
姜堰靠近十三月，小範圍開啟光亮。
光照下，眾人終是看清那灘及膠狀物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什麽東西？”
北極光忍著抵觸放大圖片。
透明的綠色膠狀物攜帶著碎末形態的焦黃體，纏繞在焦黃體周圍的是梭形拇指大小的顆粒。
構造和顏色，引起人類生理上的惡心。
萬百十記錄下膠狀體的樣子，辛巴達確認這灘膠狀物沒有生命特征。
“沒有生命特征是怎麽移動的？”方呂梁覺得判斷有誤，他命辛巴達進行二次檢驗。
“額，可不可以，快一些，我覺得這個東西正在尋找縫隙深入……”十三月信心不滿地催促著，機甲已經開始提醒異物侵入。
“十三月，你試著移動，看看能不能把這灘東西甩下來，小心些。”姜堰說道。
他要為隊員的安全負責。
“好的隊長，我試試……”
關鍵時刻十三月還是能穩住，在他精確的操控下，那灘膠狀物逐漸滑落。
“隊長，呼叫隊長，隊長你可以聽得到嗎？”北極光按下通訊建，她急於聯系姜堰覆述自己的發現。
“可以聽見，北極光，有什麽事情？”
“隊長，請你讓辛巴達著重檢測一下，那些梭形顆粒，它們看起來很奇怪，很可疑，就像是什麽卵。”
後臺觀察給予了北極光更多的資料搜索能力，這些梭形顆粒倒與異形體內的一個組織相似。
用於分裂、繁衍的東西。
“隊長，這些梭形顆粒是活的生命體，不是胚胎也不是什麽卵，是確確實實的生命體。”
“生命體？”姜堰自覺不妙。
這些奇怪的生物沒有什麽趨光性，對光也沒有那麽敏感，姜堰暫時命令道：“各位，開啟燈光照明。”
密室深處的場景終於顯現。
整個存儲房間被幾條奇怪的粗壯枝幹覆蓋，枝幹根部生長有巨大囊腫。
囊腫落地，吸取地面綠色廢水，待它達到一種極度腫脹的姿態後，囊腫表皮開始分泌出綠色膠狀物，其中混合著焦黃粉末，梭形生命體自囊腫頂部綻放，爭先恐後與混合物交融。
醜陋、可怖。
像這樣的囊腫還有很多。
“這是什麽東西？”北極光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現場的震撼。
八只小隊陸陸續續發來探測報告，除了瓦楓的第八小隊，其他七支小隊傳來的影像、圖片資料，一張比一張抽象。
第二小隊的探測路徑也受了阻礙，他們所在區域濁氣影響十分嚴重，初步判斷，那裏是濁氣來源地。
但那處房間除了破損嚴重，滿是裂痕外，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第七小隊發現了生命體嗎？”
指揮艙內雲溯穩步走入，艙門開啟的那一刻，只有北極光一人從座位上躍起行禮。
雲溯有些驚訝，點點頭示意北極光入座。
謝朗晴靠近北極光提醒道：“光崽，這種情況下不用和艦長行禮。”
“嗯。”北極光略帶尷尬點點頭，她縮著身子按下通訊建：“呼叫隊長，艦長從指揮部來到指揮處了，還有就是只有我們小隊發現了生命體。完畢。”
“收到，光崽。”
雲溯走向通訊臺，路過北極光這位“編外人員”時，心中莫名覺得安心。
任務在身，她不敢在北極光身上多方太多註意，陷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艦長，這是八只小隊發來的情報，您看這些圖片和視頻。這場面，最惡心的恐怖游戲也做不出來這種畫面啊。”
“第八小隊沒有觀察到什麽東西嗎？”雲溯問道，又命人打印出那些照片。
“沒有，比較起來，瓦楓隊長那邊是最正常的畫面了，就是一處接待前廳，留有些核廢料……”
“這樣？”
雲溯將那些照片隨機放至桌面，意圖從中找出聯系。
“艦長，好像出什麽事情了……”奧斯克指向畫面，他操縱著按鍵，將八處畫面放在一起對比。
“那些囊腫怎麽開始顫抖起來了？”北極光緊盯囊腫顫抖頻率，似要從中尋出什麽規律。
規律確在其中，或者說是，其中之一。
她只能瞧見姜堰的機甲視角，不像奧斯克那樣，有調動一切畫面的權利。
不同房間中的抽象凸起都在同頻顫抖，甚至連那些墻縫都在緊跟頻率開合著。
“糟了，讓他們趕快撤離，讓外面的護衛隊加強防護屏障！”
說完，雲溯開啟光腦緊急聯系傑克。
“傑克，第二艦隊有沒有完成人員撤離工作？”
“報告艦長，已經完成，這些您不用擔心，左晨丹艦長很重視這些事情。”
雲溯將照片重新排列組合。
那些奇怪的抽象凸起不是單一存在的……
照片相壓擠進，抽象的圖片變得清晰，變得可以分析起。
雲溯後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異形已經與廢棄工廠融為一體……
那些惡心的，難以形容的事物，全是……異形的身體部位！？
恐懼震驚還不能將自己擊垮，雲溯細看照片，尋找異形的腦部。
“瓦楓，可以聽見嗎？”雲溯靠近話筒急切呼喚著。
“可以，艦長您有什麽指令？”
“你們的處境不如想象中安全，小心些，緩慢撤離。”
“收到，艦……”
回覆還未傳遞完畢，信號猛然中斷。
“瓦楓？！”
瓦楓最後的傳來的畫面是一抹陰暗。
奧斯克調出第八小隊隊員的通訊畫面。
“糟了，畫面……”奧斯克掩蓋住慌亂，裝出平靜的模樣呼喚著，“指揮處呼叫第八小隊，第八小隊可以聽清嗎？”
除了第八小隊外，其他七隊皆是安全撤離。
第二小隊有些人出現濁氣侵蝕反應，機甲更是深受影響。
陸一侍站坐在車內靜觀先鋒隊員的情況，她在心中推測著事情的嚴重程度。
時間一份一秒流逝，已經過去五分鐘，第八小隊還是沒有任何信息。
等待無效，雲溯開始組織救援工作。
“這次任務由我親自帶領，你們有誰想要報名？”
雲溯將異變異形的事情講清，大家震撼於異形的多變，心底不免擔憂起隊友的安危。
一只機甲手臂舉起，又有另外一只機甲手臂接上，宛如池中荷花，一瞬開放。
細雨沖刷著每個人的面龐，模糊他們的視線。
高舉的臂膀構成生的希望。
北極光沒有機甲加持，她在隊伍中顯得那樣的渺小。
她也是，隊伍中唯一的人類臂膀。
“諸位，救援行動人數有限，不能太多人湧入……”
信息對比下，雲溯選出五位最佳人選跟隨自己進入。
這之中，還有一位編外人士。
“北極光。”
聽到這聲呼喚後，眾人皆是詫然的模樣。
北極光並不能操控機甲，雖然是A級精神力，但那樣的輻射強度，進去就是送死。
“梭形生命體是你註意到的，很好。”雲溯稱讚道，“你留在指揮室，連通我的機甲畫面，輔助我前進，好嗎？”
“好的，艦長！”回答從未向現在這般肯定過。
稱讚捧起自己的責任感，北極光回到飛船上，在奧斯克的幫助下連通黑鯊號。
“該出發啦老夥計。”雲溯一手落在黑鯊號上，腦海中不免湧出一些回憶。
她將那些回憶化為警戒、力量，帶領著隊員深入那片未知境界。
連通過程，雲溯故意放給北極光更高的權限。
無需自己按下通訊選項，自己講些什麽，周圍發出了什麽聲音，北極光皆可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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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 您靠近港口時有沒有註意到吵嚷的人群？”
商淺指向人群聚集的方位，她講道：“這些確實是不合規的產品要退款。但是運輸人員不同意，他們說這些損失要落到他們頭上, 是在運輸過程中發生的意外，供應商不負責任。”
雲溯長嘆一口氣, 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決定，艦隊一些的普通補給交給普通商戶提供。
“確定是在運輸過程中發生的意外嗎？”雲溯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只能是按照規矩問詢道，思考些可以補救的措施。
“確定，這是當時的質檢報告，沒有任何問題。”
檢測報告交到雲溯手中，經多方檢查後, 確實沒有任何差錯。
商品來源無錯，雲溯再次將註意轉移到運輸司機身上。
“負責貨物運輸的司機們在哪？”
“他們大都在爭吵人群那邊，負責這個項目的總指揮在星艦內, 他在和賀碩鳴指揮爭論賠償的事情。”
瞧著那些完美的檢測報告，雲溯若有所思, 她囑托道商淺：“商淺，你去安撫一下那些司機的情緒, 不要提賠償的事情。還有, 帶他們進入星艦, 統一安置在一間屋內。”
“傑克，”雲溯喚道不遠處的傑克，“你去安排下去, 空出一件住宿艙, 安排那些司機入住。”
“是艦長。”
與商淺的疑惑不同，傑克只負責執行傳達, 不會提出太多疑問。
“艦長，您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將那些司機扣留，並不能解決事情本身。”
“我知道商淺，你去安排吧，其餘的交給我處理。”
“是艦長。”
商淺不再過多詢問，她收好冷冰冰的數據，趕往吵嚷人群處。
“賀先生，我已經向您說明了，這一路上，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都是戰戰兢兢，認認真真運輸的，不可能出現什麽意外，您若不信，完全可以搜查行車記錄，去查路程監控。”
司機總指揮據理力爭，他不能讓自己手下的工人背黑鍋，這個鍋實在太沈重，他們誰都背不起。
“我知道，先生，請您冷靜。檢測確實沒有任何出錯的地方，完整的錄像我已經查完一遍，核實一遍，確實如您所言，您和您的員工，沒有任何錯誤之處。”
賀碩鳴盡力安撫著總指揮的情緒，他承認運輸隊沒有做錯什麽，但最後還是講出現實情況：“但是，馬先生，您負責運輸的物資確實受到了侵害，這一點您不可否認。而且，資源最初的檢測都是合格的，資源確實是在運輸過程中汙染的。”
“按照規定……”賀碩鳴壓低聲音，雖是不忍卻也講出，“這些損失應由您的運輸隊承擔。”
敲門聲打斷馬結布解釋的思緒，賀碩鳴起身應門，看清來者後即刻行禮道：“艦長好。”
“艦長？”馬結布像是聽到了什麽沖鋒號角，他從座位上彈起快速趕到雲溯面前。
他用哭腔描述道：“艦長，您、您明察秋毫，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們的運輸沒有任何錯誤，怎麽發生的汙染，我們也不確定。”
“馬先生，您先不要這樣激動，我清楚您和運輸隊的操作沒有任何錯誤閃失，請您相信我，我是來調查這件事的。”
“好好好，謝謝您艦長，謝謝！謝謝！”
馬結布甚至就要跪下磕幾個頭表示感謝，雲溯攔下他，告訴他並不需要這樣。
“馬先生，我想問您一些問題。”
“您說，您說艦長，您說，我一定言無不知，不不不，是知無不言！”
“馬先生，不用那麽激動。請問，”雲溯備好錄音設備以及紙筆，“您和運輸隊在此次運輸中有沒有察覺到什麽身體的不適？”
“您這麽問問的話，還真有。有一段隧道路線，在隧道出來後，大家的情況都不太對。”
“您能標一下，是哪出隧道嗎？”
雲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地圖，馬結布接過地圖，極為熟練的標下方位。
“好的，謝謝您馬先生。”
“就這些了嗎？”馬結布不可思議地看向雲溯。
兩個疑問，有什麽信息價值嗎？
“對。馬先生，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一會兒會有人帶您去做些檢查。您不用擔心，賠償不會由您的運輸隊出。”
“好的好的，真的謝謝您艦長，您真是個好人！真的謝謝您！”
馬結布眼中急出眼淚，他欣喜若狂，但記住不用賠償，心中沒有為檢查留出充足的空間。
“艦長，已經安排好了。”傑克匆匆趕到，他手持一份檢測報告交給雲溯，“檢測數據在這裏，確實有輻射和濁氣，但不會有生命危險。初步判斷，應該是最近才有的事情。”
“你去聯系莫非爾星的首領，將數據發送給他們，勢必排查最近七天路過巖壁隧道的人，還有，聯系第二艦隊，讓他們組織人員撤退行動。最後，集合先鋒隊。”
“是，艦長！”
傑克開始聯系人員，這次補給間歇，註定忙碌嚴肅。
雲溯來到星艦高處，她看向巖壁隧道的方向，做出最壞的打算。
“異形，該死的東西……”
莫非爾星是最靠近暗之森的人居星球，正因如此，它設防最嚴，在戰爭初期便鏟除了星球上的異形。
但也因最初經驗不足，莫非爾星上留下許多遺留問題。
那場大震便是其中之一。
“不會有新的震災……”雲溯盯著莫非爾星的監測圖，這是地理院轉給雲溯的資料。
“那會有新的異形嗎？”
數據堆積在面前，牽擾雲溯思緒。
無論怎樣，結果都不會是安然無恙。
身為第三艦隊的艦長，她怎麽會不了解異形呢？
遠方大雨傾盆，陸一侍開啟追蹤傘，她同黛比快步沖刺道屋檐下。
植被房門自動開啟，屋內香氣四溢，突如其來的暖氣激得陸一侍一陣顫抖。
“你等等，我去幫你那條毛巾，你擦擦身上……”黛比說著，趕去浴室搜尋毛巾。
“黛比回來啦，沒淋著吧？誒，回家怎麽不和姥爺說話，不吃飯這麽著急去哪？”
一位慈祥老人出現在陸一侍的視野內，老人雖是疑惑，卻也熱情招呼著：“孩子，沒淋壞吧？安東，快端碗熱湯來。”
凱萊沃老人並不反感訪客，他很喜歡有人前來拜訪，這樣他便可以展示自己的那些植物標本收藏。
“謝謝您，我不是很冷。哦，謝謝熱湯。”陸一侍接過安東送來的熱湯。
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就像每次實驗結束後，凱恩大叔都會偷偷送給自己幾顆糖果一樣。
雖然自己後來知道了，那些所謂的糖果不過是些慢性毒藥，凱恩也是研究者之一。
“喏，毛巾給你，擦擦……”黛比送來一條嶄新的毛巾，出來後，她這才回覆自己姥爺的問題：“放心吧姥爺，我沒事的。”
“這位是？”凱萊沃瞇眼問道。
“陸一侍，我的同事。”
“陸一侍？”北極光從餐桌上離開，她來到門口，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那位傳奇新人。
“你就是陸一侍？”眼中躍動著欣喜，那份眼神宛如照妖鏡，逼迫出陸一侍不堪的過往，令她陷入回憶內的瘋狂。
陸一侍有意躲避北極光的眼神。
有關艦員性格的演繹，她很大程度上參考了北極光。
刻意練習多時，自己終於培養出禮貌的姿態，表現出活力、希望。
但是今日見了本尊，一份躍動著欣喜的眼神就足以碾壓自己。
生命力這個東西，是模仿不出來的。
陸一侍放下手中的熱湯，將黛比遞來的毛巾搭在肩上，她一臉誠懇的行禮道：
“北極光前輩您好，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如此陣勢，北極光跟著回了個禮。
一旁的安東戳著黛比問道：“姐，你怎麽不行禮？”
“我不是先鋒隊的，不需要她們那些行禮。”
“OK，懂了。”
“都在哪裏聚著幹什麽，來吃飯啊！”一直守在餐桌上的凱萊丁老人呼喚到。
他同凱萊沃是親兄弟，震後，失去親人的兩兄弟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北極光招呼著陸一侍：“真沒能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哦對了，黛比姐，你是怎麽遇上的一侍姐呀？”
“在娛樂街區碰上的。”黛比回覆道。
“對，我聽說這裏有一棵聖樹特別靈，所以跑來這邊閑逛。正巧碰到了黛比前輩。還有，北極光前輩您不用稱我姐，和您比起來，我算不上什麽。”
聽著這些言論，黛比很難將她同那種瘋狂聯系起，越是這樣越是加重自己的好奇。
陸一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侍姐，不用叫我前輩啦，你年齡比我大，我叫你一聲姐也是應該的。而且，你可剛來就破了副隊的記錄，比我厲害多了！”說完，北極光又問向黛比：
“黛比姐，你說有事要做，是指的什麽呢？”
“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隨便逛了逛。”
黛比並沒有透露泥塑的事情，相同的，陸一侍也選擇為其隱瞞。
隱瞞這個秘密。
幾人來到餐桌上用餐，北極光暫且松了口氣，有了陸一侍，兩位老人的註意終於可以從自己身上離開了。
用餐正高興，光腦卻傳來一條緊急傳訊。
“一侍姐，艦隊發消息了，你快看！”
兩人一同收到歸隊消息。
附件裏面是莫非爾星領主的印章認證。
“看來，真的很急迫……”
陸一侍評價道，她心中生出一份激動。
這個情況，她定要同北極光一起歸隊。
只有自己和北極光，任務難度降到最低。
緊急召喚下，艦員有權調用附近區域最快的交通設施。
飛船按鍵微閃，兩人並排靠近駕駛板，主操作由北極光擔任，陸一侍甘居“二線”輔助駕駛。
“這些能量足夠形成折躍點嗎？”陸一侍問道。
折躍會縮短前進時間，對自己的計劃沒有太大的好處。
“前面有設備輔助，還是可以的。”
北極光放大場景畫面，在右下角圈出設備。
“你看，就在這裏。一侍姐，麻煩你發送一下折躍請求，和輔助設備聯系。”
“好。”
太過彰顯不利任務完成。
還是安心蟄伏，等待時機。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對陸一侍而言，時間綽綽有餘。
從一開始，陸一侍就沒有想過勸降北極光，對她而言，除掉要比勸降容易多了。
她一面發送著請求，一面想著暗殺計劃。
先鋒隊任務大都危險重重，外勤工作總有不可數的不確定性。
那時候，隨便自己出手。
最困難的潛入計劃已經完成，刺殺計劃早就是囊中之物。
輔助設備審核同意，北極光調轉角度，進入理想折躍點。
這個過程，陸一侍是萬不敢使壞的，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一陣閃爍與失重後，飛船在標記的地點出現。
巖壁隧道周圍已經圍滿護衛隊，隊員連同飛船通信，嚴重警告著：“過往飛船，立刻離開！這裏危險！”
“報告，我們是第三艦隊先鋒隊成員，是接到任務快速趕來的！”
北極光解釋道，在通訊傳遞中送出自己的身份信息。
經檢查確認無誤後，護衛隊指揮著飛船落地。
折躍移動要比正常移動快的多。
北極光和陸一侍是恰巧有輔助裝備作陪，可以完成折躍，而艦隊其他人並無此種條件。
不過也好在，大部分的先鋒隊成員並沒有遠離艦隊，他們的活動範圍還是在艦隊附近的。
這是陸一侍第一次，親眼所試帝國的防備措施，機器屏障分為三點覆蓋整座山峰。護衛隊處在警戒狀態，掃描不曾停歇。
導航系統已經將此地歸為“禁止通行”路段，還有不少機器設備落在三公裏外阻止有人靠近。
僅憑武器便可吊打鴿籠的一切。
搞什麽，帝國武器分明可以碾壓切爾鈦（反叛軍）的一切，星王那個老東西到底在做什麽？陸一侍責罵道。
她不懂，這樣大的實力懸差，星王到底在等什麽。
可很快的，她又想到另方面的事情。
鴿籠的情況不能代表整個切爾鈦，以教授的實力，仿制著一切並不麻煩。
“北極光前輩，現在是怎麽樣的情況？”她問向一旁的北極光。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按照規定，我們應該先向隊長匯報自己的行蹤。”
北極光訴說的過程已將信息發送出去，而後她看向陸一侍，講道：“不過別擔心，我們是帝國優秀的戰士，什麽困難都不成問題！”
屏障內走出一支探尋隊，離開防護屏的一剎那，不少人蹲在地上瘋狂嘔吐起。
人群的反應情況不同，一些人眼角出血，全身抽搐。
還有一些狂抓自己的臉，直到血絲出現，鮮血溢出。
這些負面行為北極光再熟悉不過，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人困於濁氣侵擾。
“快阻止他們！”北極光隨機取過一條繩子沖過去，她向護衛隊的醫護人員講道：“是濁氣！是濁氣影響，快把他們分散開！”
濁氣，先鋒隊員們的“老夥計”，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濁氣的危害。
對抗濁氣全靠自身體質，醫護人員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只能是將他們帶離周圍環境，註射些舒緩藥劑減緩身體刺激反應。
“濁氣，既然是濁氣影響，那不就代表著……”
護衛隊員握緊武器，身體從未像現在這樣緊繃過。
在帝國人民心中，濁氣和異形是捆綁共生的關系，有濁氣的地方便會有異形，有異形的地方，絕對會有濁氣。
和平年代下，他們很難親眼見到異形。
如此想來心中還是有些慌亂。
護衛隊員牢記自己的職責，再怎樣的恐懼也不會慌亂。
但那些負責科技防護的研究者不同，異形那些只活在書本中的東西，竟一直潛伏在自己的星球上嗎？
他們調整著數據，調動更多能源註入防護屏內，加大防護力度。
手上的穩定也掩蓋不住他們腿軟的現實，北極光註意到這點，她借過護衛隊隊長的傳訊機冷靜講道：“大家不要慌亂，濁氣不一定是因為有異形在，很可能是異形殘存，像是未能清理幹凈的異形軀體，大家不用擔心，我們先鋒隊會處理好這些！”
“還有，”北極光繼續補充道，“請大家安心，哪怕真的是異形殘存的話，莫非爾星不會再有大震了！那些事情已經解決完善了，不會再發生大震……”
熱浪聲波引過眾人註意，北極光擡頭望去，趕來的正是自己熟悉的先鋒小隊。
熟悉的飛船列隊，熟悉的飛行速度。
“請各位放寬心，”北極光說道，向空中飛船招手示意，“這些就交給我們吧！”
與北極光熟悉的隊列方式不同，自飛船走出的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隊友。
“機、機甲？”北極光後退一步，眼中盡是震撼與羨慕。
“北極光，”姜堰快速靠近，機甲屏障關閉，他露出面部對北極光說道，“這次任務需要機甲輔助，普通的防護服恐怕不行。去飛船上，幫我們看著情況些。還有，陸一侍……”
“是隊長！”
“你先不要激動，艦隊還沒有為你分配配套的機甲，加上你也沒有訓練經驗，為了你的安全，這次任務名單內沒有你。你以前是在站點工作的，那就留在外側，協助護衛隊完成工作，保護好民眾安全！”
“是隊長！”
兩人齊聲回應，目送機甲小隊進入屏障內。
“先鋒隊遇到的情況都是千變萬化的，”北極光看向陸一侍，瞧得出她心中的不甘，“隧道外的工作也很重要，一侍姐，你不用有太大壓力，姜隊沒有瞧不起新人的意思。”
意識到表情失態後，陸一侍很快轉變回和善模樣，她朝北極光暖意地笑著說：“沒事，只要能幫上忙完成任務就好。”
“嗯嗯。加油！”
飛奔至飛船內部，裏面還是自己熟悉的通訊人員。
“北極光，這裏！姜堰隊長特地為你留的位置。”謝朗晴按住耳機介紹著。
“這是……”
顯示屏上是機甲同步畫面，右下角是駕駛人員信息。
“姜叔？”
“光崽，”謝朗晴靠近北極光，按下耳機暫停鍵小聲說道，“你若想聯系駕駛者，記得按下這個通訊鍵。”
“好的，謝謝提醒。”
“還有，耳機……”
“好的。”
耳機在觸碰的一瞬間迅速激活，面前蹦出幾行專屬設計，簡單調試聲音後，北極光按下確認鍵。
“嘀——耳機已連通。”
提示聲過後，耳邊傳來外部環境聲。
水滴、洞風、機甲……
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光崽，怎麽樣，一切還可以嗎？完畢！”
“我在，我在姜隊！”
突如其來的人聲打破方才的沈浸，北極光略帶匆忙按下通訊鍵，又將放才的話重覆一遍：“姜隊，我在！完畢。”
“可以聽清就好，幫我瞧著些周圍的變化。整個隊裏就屬你機敏，好好看著，有什麽不對的畫面記得向我匯報。完畢。”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完畢。”
姜堰安置好爆破裝備，命令後方人員有序撤離。
“呼叫指揮處，機甲小隊已準備完畢，即將開始爆破工作。完畢。”
“指揮處收到，請盡快找到源頭，完畢。”
姜堰按下機甲腕處的引爆按鍵，一陣轟鳴後，通道開啟。
前方不再是電網覆蓋面，為了不驚擾裏面可能存在的生物，隊員們尚無開啟燈光。
夜視模式足夠他們對抗黑暗中危險。
“情況不容樂觀啊，果真如同文件裏描述的那樣……”瓦楓手中的報警器抖動不止。
本想借助這些查明汙染來源，現在的情況下，自己只能被迫關閉報警器，換取耳邊情清靜。
開鑿出的路口已是這種盛況，更不用提暗處內部。
“瓦楓，情況怎麽樣？”
“很差，”瓦楓回答道，她呼叫指揮總部報告情況，“呼叫指揮總部，請求連線艦長，完畢。”
“瓦楓，講。”
“艦長，情況極差，我們選定的通道路口，它的汙染值遠超人類可承受的範圍。”
“您的決策是正確的，艦長。”瓦楓最後補充道。
汙染、濁氣。
傳送而來的數據不會因為距離較遠而降低程度。
“艦長，人員檢查報告出來了。推測是兩天前發生的事情。”傑克調出情報，面板自動標紅分析。
“總部呼叫瓦楓。已將地形圖發送給你們，查明汙染爆發的原因。註意安全，記住，不要沖動行事。裏面的情況，很可能要比我們想的要糟。完畢。”
“放心吧艦長，我們會自己註意的，完畢。”
“傑克，幫我備好飛船還有機甲。”
那些數據顯示，實在讓雲溯難以放下，有些情況，她需要親自處理。
雨，再次追趕上眾人的步伐。
夜雨淅瀝，霓虹侵染。
在此渲染下，清冷的的城邊緣更顯陰涼，不同於燈火達旦的城中心，城邊緣沒有夜景可言。
尤其是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
防雨外衣可以抵擋雨水進攻，卻不能抵禦寒溫侵染。
護衛隊員顫栗著身子守在防護屏外圍，等待著下一次輪班。
夜雨在暗處匯流，它們麇集商討來，一聚而入隧道暗室，腐爛潮濕，這裏終日避光，是腐臭氣息親選的天堂。
隔著機甲，眾人很難分辨其中的味道。
他們僅能通過機甲的判定系統了解氣味詳情，數據顯示，是種刺鼻惡臭。
幾支小隊分行探索，姜堰一隊向著更深處前進。
“唔踩到了什麽東西了……”
十三月擡起右腿，一灘黏稠的綠色膠狀物附著在機甲外層上，看起來正在緩慢的蠕動。
確定那灘膠狀物的的確確是在移動後，他即刻向姜堰匯報道：“姜隊，你看這是什麽東西？”
他指向機甲滑輪底部的綠色膠狀物，心中又泛起一陣惡心。
比蟲豸群還要惡心的存在。
姜堰靠近十三月，小範圍開啟光亮。
光照下，眾人終是看清那灘及膠狀物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什麽東西？”
北極光忍著抵觸放大圖片。
透明的綠色膠狀物攜帶著碎末形態的焦黃體，纏繞在焦黃體周圍的是梭形拇指大小的顆粒。
構造和顏色，引起人類生理上的惡心。
萬百十記錄下膠狀體的樣子，辛巴達確認這灘膠狀物沒有生命特征。
“沒有生命特征是怎麽移動的？”方呂梁覺得判斷有誤，他命辛巴達進行二次檢驗。
“額，可不可以，快一些，我覺得這個東西正在尋找縫隙深入……”十三月信心不滿地催促著，機甲已經開始提醒異物侵入。
“十三月，你試著移動，看看能不能把這灘東西甩下來，小心些。”姜堰說道。
他要為隊員的安全負責。
“好的隊長，我試試……”
關鍵時刻十三月還是能穩住，在他精確的操控下，那灘膠狀物逐漸滑落。
“隊長，呼叫隊長，隊長你可以聽得到嗎？”北極光按下通訊建，她急於聯系姜堰覆述自己的發現。
“可以聽見，北極光，有什麽事情？”
“隊長，請你讓辛巴達著重檢測一下，那些梭形顆粒，它們看起來很奇怪，很可疑，就像是什麽卵。”
後臺觀察給予了北極光更多的資料搜索能力，這些梭形顆粒倒與異形體內的一個組織相似。
用於分裂、繁衍的東西。
“隊長，這些梭形顆粒是活的生命體，不是胚胎也不是什麽卵，是確確實實的生命體。”
“生命體？”姜堰自覺不妙。
這些奇怪的生物沒有什麽趨光性，對光也沒有那麽敏感，姜堰暫時命令道：“各位，開啟燈光照明。”
密室深處的場景終於顯現。
整個存儲房間被幾條奇怪的粗壯枝幹覆蓋，枝幹根部生長有巨大囊腫。
囊腫落地，吸取地面綠色廢水，待它達到一種極度腫脹的姿態後，囊腫表皮開始分泌出綠色膠狀物，其中混合著焦黃粉末，梭形生命體自囊腫頂部綻放，爭先恐後與混合物交融。
醜陋、可怖。
像這樣的囊腫還有很多。
“這是什麽東西？”北極光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現場的震撼。
八只小隊陸陸續續發來探測報告，除了瓦楓的第八小隊，其他七支小隊傳來的影像、圖片資料，一張比一張抽象。
第二小隊的探測路徑也受了阻礙，他們所在區域濁氣影響十分嚴重，初步判斷，那裏是濁氣來源地。
但那處房間除了破損嚴重，滿是裂痕外，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第七小隊發現了生命體嗎？”
指揮艙內雲溯穩步走入，艙門開啟的那一刻，只有北極光一人從座位上躍起行禮。
雲溯有些驚訝，點點頭示意北極光入座。
謝朗晴靠近北極光提醒道：“光崽，這種情況下不用和艦長行禮。”
“嗯。”北極光略帶尷尬點點頭，她縮著身子按下通訊建：“呼叫隊長，艦長從指揮部來到指揮處了，還有就是只有我們小隊發現了生命體。完畢。”
“收到，光崽。”
雲溯走向通訊臺，路過北極光這位“編外人員”時，心中莫名覺得安心。
任務在身，她不敢在北極光身上多方太多註意，陷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艦長，這是八只小隊發來的情報，您看這些圖片和視頻。這場面，最惡心的恐怖游戲也做不出來這種畫面啊。”
“第八小隊沒有觀察到什麽東西嗎？”雲溯問道，又命人打印出那些照片。
“沒有，比較起來，瓦楓隊長那邊是最正常的畫面了，就是一處接待前廳，留有些核廢料……”
“這樣？”
雲溯將那些照片隨機放至桌面，意圖從中找出聯系。
“艦長，好像出什麽事情了……”奧斯克指向畫面，他操縱著按鍵，將八處畫面放在一起對比。
“那些囊腫怎麽開始顫抖起來了？”北極光緊盯囊腫顫抖頻率，似要從中尋出什麽規律。
規律確在其中，或者說是，其中之一。
她只能瞧見姜堰的機甲視角，不像奧斯克那樣，有調動一切畫面的權利。
不同房間中的抽象凸起都在同頻顫抖，甚至連那些墻縫都在緊跟頻率開合著。
“糟了，讓他們趕快撤離，讓外面的護衛隊加強防護屏障！”
說完，雲溯開啟光腦緊急聯系傑克。
“傑克，第二艦隊有沒有完成人員撤離工作？”
“報告艦長，已經完成，這些您不用擔心，左晨丹艦長很重視這些事情。”
雲溯將照片重新排列組合。
那些奇怪的抽象凸起不是單一存在的……
照片相壓擠進，抽象的圖片變得清晰，變得可以分析起。
雲溯後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異形已經與廢棄工廠融為一體……
那些惡心的，難以形容的事物，全是……異形的身體部位！？
恐懼震驚還不能將自己擊垮，雲溯細看照片，尋找異形的腦部。
“瓦楓，可以聽見嗎？”雲溯靠近話筒急切呼喚著。
“可以，艦長您有什麽指令？”
“你們的處境不如想象中安全，小心些，緩慢撤離。”
“收到，艦……”
回覆還未傳遞完畢，信號猛然中斷。
“瓦楓？！”
瓦楓最後的傳來的畫面是一抹陰暗。
奧斯克調出第八小隊隊員的通訊畫面。
“糟了，畫面……”奧斯克掩蓋住慌亂，裝出平靜的模樣呼喚著，“指揮處呼叫第八小隊，第八小隊可以聽清嗎？”
除了第八小隊外，其他七隊皆是安全撤離。
第二小隊有些人出現濁氣侵蝕反應，機甲更是深受影響。
陸一侍站坐在車內靜觀先鋒隊員的情況，她在心中推測著事情的嚴重程度。
時間一份一秒流逝，已經過去五分鐘，第八小隊還是沒有任何信息。
等待無效，雲溯開始組織救援工作。
“這次任務由我親自帶領，你們有誰想要報名？”
雲溯將異變異形的事情講清，大家震撼於異形的多變，心底不免擔憂起隊友的安危。
一只機甲手臂舉起，又有另外一只機甲手臂接上，宛如池中荷花，一瞬開放。
細雨沖刷著每個人的面龐，模糊他們的視線。
高舉的臂膀構成生的希望。
北極光沒有機甲加持，她在隊伍中顯得那樣的渺小。
她也是，隊伍中唯一的人類臂膀。
“諸位，救援行動人數有限，不能太多人湧入……”
信息對比下，雲溯選出五位最佳人選跟隨自己進入。
這之中，還有一位編外人士。
“北極光。”
聽到這聲呼喚後，眾人皆是詫然的模樣。
北極光並不能操控機甲，雖然是A級精神力，但那樣的輻射強度，進去就是送死。
“梭形生命體是你註意到的，很好。”雲溯稱讚道，“你留在指揮室，連通我的機甲畫面，輔助我前進，好嗎？”
“好的，艦長！”回答從未向現在這般肯定過。
稱讚捧起自己的責任感，北極光回到飛船上，在奧斯克的幫助下連通黑鯊號。
“該出發啦老夥計。”雲溯一手落在黑鯊號上，腦海中不免湧出一些回憶。
她將那些回憶化為警戒、力量，帶領著隊員深入那片未知境界。
連通過程，雲溯故意放給北極光更高的權限。
無需自己按下通訊選項，自己講些什麽，周圍發出了什麽聲音，北極光皆可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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