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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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夢境
艦隊拉起一級戒備, 停泊艙做好撤離工作，現場僅留專業應急人員。
接通返航的艙門開啟防護源艙，應急人員備好消毒工具, 穿好防護衣，他們幾人正密切交流著探討對策。
“距飛船停泊還有八分鐘, 隊員轉移所需時間太久，風險較大。傑克, 安排下去，準備八臺生命維持艙，五分鐘內運到！”
“是艦長！”
艦隊人員充足，外加有機械體幫助，運輸問題不在話下。
“姜堰, 姜堰，艦隊呼叫姜堰，你那邊還能聽見嗎？姜堰, 收到請回覆！”
飛船內，自北極光暈倒後, 又有不少隊員有了反應，集中表現為咳嗽、呼吸困難, 有些勉強支撐身體站立。
姜堰身為隊長, 行動經驗要比一般人豐富, 在北極光湧出鼻血時，他已經命令眾隊員戴好隔離面罩，阻斷空氣傳播途徑。
可惜, 防護已晚, 又有許多隊員倒下。
“艦長，呼叫艦長, 現在的情況很覆雜，隊裏還有人倒下，沒有您的指令我不敢冒然采取行動。完畢！”
“姜堰，開啟隔離面罩的掃描功能，搜尋空氣中的可以成分。”雲溯難以忽視倒地的北極光，臉色慘白的她，並未露出痛苦掙紮的神色，身體微弱的起伏作證她還存活於世。
憂思為慍怒開啟方便大門，無的放矢的寒冰等來目標，它們侵入大門內部，肆意攪亂心臟。
“註意自身防護。侵染傷員，”雲溯喉嚨一緊，心臟不自然狂跳，腺體隱隱作祟，妄想分散寒冰侵染的痛苦，“先不要碰侵染的傷員，等歸艦後交由專業人員處理。”
“是艦長！”姜堰接收命令，隔離面罩的掃描也出了結果，他驚呼道：“艦長，是孢子！”
“孢子，所以……”
雲溯倒吸一口涼氣，障已經放棄本體寄生，通過孢子延續自己的生命。
所以，TY879衛星上的生命體，都已經變為了障的寄生軀殼……
死寂的荒星，竟是這種下場。
TY879衛星內，全是行屍走肉的存在，異形也好，蟲豸群也罷……
它們蟄伏隱藏，等候新的宿主降臨。
雲溯不願細想下去，屏幕前的姜堰呼喊道：“對，這一切都解釋通了，當時光崽是直面寄生蟲的，寄生蟲死後身上的絨毛自動脫落，起先我們也沒太在意，還有有風，光崽回車後還在整理頭發，還有後來的咳嗽，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姜堰，你先不要激動，註意穩定情緒。”雲溯講道，心裏卻比姜堰還要亂。
“艦長，首都星發來了資料，寄生獸障會侵占人體的記憶神經系統，宿主則會進入一種擬造夢境。如果沒有外界幹預，外加宿主的意志不堅定的話。宿主極有可能在沈睡中步入死亡。逝去的軀體會變為寄生蟲的溫床，孕育孵化新的孢子……”
“解決方案是什麽？”雲溯打斷道。
“首都星說，宿主還是會有感知能力，可以在宿主身旁提及他們心中的珍視之物，或是最渴望的欲望，家人、愛人、朋友、財富、榮譽……什麽都可以，只要能讓宿主明白，他們面對的只是幻象！”
“去聯系隊員的心靈指導師，將通訊與生命維持艙連接，務必快些！”
距飛船返航還有三分鐘，艦隊已經做好完全準備。
停泊艙完成人員撤離，單留機器協助。
“交接準備完成，艦長請您過目！”
在機器的平穩運輸下，隊員已被安全轉移至生命維持艙，透明框上立體顯示著隊員的身體情況。
姜堰則是被單獨拉去隔離檢查，確定沒有寄生感染後才放出，不過活動範圍依舊受限。
不知不覺下，“喜”提隔離觀察室一間。
姜堰前期有機甲保護，在最初傳染時並未與北極光共處一室，萬幸未被寄生蟲感染。
“姜隊長，如果身體有任何不適，請立刻聯系我，可以直接按響身上的緊急按鈕。您放心，觀察室內的機器也會有自己的判斷，您的處境是安全的。”醫生講道。
比起自身的處境，姜堰更在乎自己隊員的安全情況。
他隔著觀察窗急切開口道：“醫生，我的那些隊員怎麽樣了？”
“您放心姜隊長，我的同伴會照顧好您的隊員的，他們都是意志堅定的戰士，絕對是寄生蟲碰到的最棘手的情況！”
有了醫生的保障，姜堰提著心這才放松下，盡管如此，他在觀察室內依舊是坐立難安。
姜堰回憶著戰鬥發生的事情，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下令，沒有讓北極光打頭，而是利用自身的機甲清除障，那這一切是否會有所改變。
最起碼，北極光不會是最先倒下的那位。
抑或自己能第一時間發現北極光的異常，從第一聲咳嗽開始，那事情也不一定會糟糕至如此地步。
悔恨總是帶著不甘。
——停泊艙——
出於安全起見出，艦隊指揮高層並不希望雲溯深入停泊艙，他們一致認為那是不安全的事情。
“艦長，停泊艙哪交由專業人士處理就好了，出於安全考慮，您最好還是不要親自趕往停泊艙，畫面轉播都是實時的。”
“我知道，只是……”
雲溯心中清楚艦員的意思，可她就是忍不住，落目皆是北極光。
“有了什麽情況，通知我一聲。”
“是艦長，您這是要去……”
“別擔心，我不會踏入停泊艙。”
只是在停泊艙外的通道等候，在離她近些。
就像那一次一樣，哭泣時，靜候在她身旁。
不必言語多辭，兩顆跳動的心臟，總會回應對方的存在。
停泊艙外，寄生蟲三字成了最好的警戒線。
停泊艙附近的通道迎來最低人流。
不過按著規定，停泊艙外還是留有人員把守。
“艦長，您怎麽來了？”
“不用擔心我，也不必註意我。”雲溯隨意開口，她開啟光腦，時刻關註停泊艙內的情況。
生命維持艙內的各種數據一一傳至雲溯的光腦。
“艦長，有好消息了！救護人員已經找到清除障的方法，”傑克聯通雲溯，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只要宿主意識足夠堅定，能識別夢境便可！而且，艦隊一向重視艦員尤其是先鋒隊員的心理健康，根據各位心靈指導師的報告分析，不出半個小時，這場危機便可結束！”
“還有艦長，等停泊艙內有人成功清醒，且除障成功後，您便可以進去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傑克。”
半個小時內……
雲溯下意識望向右上角的時間，她在心中推算著每位隊員清醒的時間。
根據心靈指導師的報告分析，北極光應是第一位醒來。
上次童年創傷已經成功解決，如此樂觀向上的北極光，絕不會什麽意外。
不過雲溯也不敢百分百的確定，北極光是最早的宿主，其中應該還會有些變數。
心中多出的一份情動搖了她對冷冰冰數據的堅信。
有股聲音告訴自己，北極光的處境並不安全。
十二分鐘後，停泊艙終於迎來第一位清醒者，醫護人員開始除障工作。
很快，與生命維持艙接通的小罐布滿了“半壁”小蟲。
“等等，我在哪？”方呂梁自生命維持艙內坐起，警惕望向四周。
眉間多的是恐懼與憤懣。
“方呂梁先生，請您先冷靜，您現在已經安全了，夢境已經結束！”醫護人員一遍遍重覆著，但方呂梁並不領會，他一把推開醫護人員，時刻會進入暴走狀態。
醫護人員不可能是先鋒隊的對手。
“艦長，裏面的情況還不確定，您等等……”
“相信我，沒事的。”雲溯象征性地戴好防護面罩，踏入雙層防護下的停泊艙。
“方呂梁，住手！”
雲溯接下方呂梁襲來的拳頭，護住節節後退的醫護人員。
“艦長？”方呂梁有些困惑，他的大腦在飛速思考，這究竟是不是夢境。
“沒事吧，”雲溯扶起倒地的醫護人員，她指向收好的小瓶，“那就是創造夢境的寄生蟲障，你的記憶中沒有這東西，障也不會仿生出有關自己的幻象，方呂梁，這是現實。”
“現實，也就是說我閨女沒有，”緊繃的神經安全松懈下，方呂梁鼻子一酸，淚水染紅雙眼，“艦長，謝謝您！還有抱歉，我剛剛有些激動……”
醫護人員擺擺手沒說什麽，他們商量著，下次再有人員蘇醒絕對不能第一時間開啟生命維持艙。
雲溯開啟光腦，繼續關註數值的變化。
起初北極光的情況並不樂觀，經黛比的提議，醫務人員特地多次重覆北極光家人的信息，尤其是她的妹妹北極星。
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心率、血壓等甚至出現進一步的下滑現象。
醫護人員也很納悶這種槍口，北極光疼愛自己的妹妹，這是整個艦隊都知道的事情！
幸是現在北極光的情況得到緩解，醫護人員推測，信息傳播或許有延遲。
北極光是第一位寄生的，情況要比別人嚴重些。
黛比同樣在關註著數據，她不懂，為何有關北極星的事情會惡化北極光的情況。
直到後來北極光的情況得以緩解，她懸著的心才放下。
可思緒還在漫游，身為心靈指導師的她也可以看見停泊艙內的畫面。
“艦長進入後光崽的情況才有所緩和，尤其是艦長開口講話後……”
黛比搖搖頭，勸自己一切都是巧合。
絕對是巧合。
她觀測著數據，期待著北極光的蘇醒，逃避著北極光的蘇醒。
“誰！”
“北極光，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畔，北極光擡頭望去，爭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過在此之前，理智告訴她還要確認些事情。
“等，等一下……先等一下……”
她下意識向自己身上摸去，汗漬漬的，正如平日噩夢後的樣子。
“怎麽了？身體還難受嗎？”
雲溯遞來紙巾，北極光半推半就地接下，拭去額頭的細汗。
“再等等，讓我確認一下……”她開口說著，盡量不去瞧雲溯那張精致的臉。
雙目膽怯移過，生怕自己會陷進去，難以自拔。
“好。”雲溯見她打開言達，也不再打擾，背過身去靜候。
沒有了註視，北極光顯得輕松些，她開啟言達找到北極星的賬號。
也不管北極星所處的時區是白天還是黑夜，沒有絲毫考慮和猶豫地按下撥通鍵。
許久後，光腦內終於傳來聲音。
“餵，姐……這麽晚了，你有啥事嗎？”
光腦內的聲音有氣無力，聽起來迷迷糊糊。
“星，我問你，”北極光一頓，她不再緊咬下唇，試探性問道，“你，恨我嗎？”
“恨。”
一字回答，心涼至極。
就在北極光準備道歉時，光腦內又傳來略為清醒的聲音。
“恨你吵醒我睡覺，姐，你咋了？”
“沒事。”淚水還是不爭氣滑落，北極光說著，急忙掛斷通話，“就是大冒險，抱歉打擾啦……”
“誒！你怎麽拿我……”
“艦長，”北極光擦去眼淚，慶幸開口，“我差點就陷在裏面走不出了呢。”
雲溯沒有回答，溫柔地笑著，遞過一只手。
“艦長？”
北極光緩緩擡起手，就要去觸碰，就要借著雲溯的力量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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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飛船停泊還有八分鐘, 隊員轉移所需時間太久，風險較大。傑克, 安排下去，準備八臺生命維持艙，五分鐘內運到！”
“是艦長！”
艦隊人員充足，外加有機械體幫助，運輸問題不在話下。
“姜堰, 姜堰，艦隊呼叫姜堰，你那邊還能聽見嗎？姜堰, 收到請回覆！”
飛船內，自北極光暈倒後, 又有不少隊員有了反應，集中表現為咳嗽、呼吸困難, 有些勉強支撐身體站立。
姜堰身為隊長, 行動經驗要比一般人豐富, 在北極光湧出鼻血時，他已經命令眾隊員戴好隔離面罩，阻斷空氣傳播途徑。
可惜, 防護已晚, 又有許多隊員倒下。
“艦長，呼叫艦長, 現在的情況很覆雜，隊裏還有人倒下，沒有您的指令我不敢冒然采取行動。完畢！”
“姜堰，開啟隔離面罩的掃描功能，搜尋空氣中的可以成分。”雲溯難以忽視倒地的北極光，臉色慘白的她，並未露出痛苦掙紮的神色，身體微弱的起伏作證她還存活於世。
憂思為慍怒開啟方便大門，無的放矢的寒冰等來目標，它們侵入大門內部，肆意攪亂心臟。
“註意自身防護。侵染傷員，”雲溯喉嚨一緊，心臟不自然狂跳，腺體隱隱作祟，妄想分散寒冰侵染的痛苦，“先不要碰侵染的傷員，等歸艦後交由專業人員處理。”
“是艦長！”姜堰接收命令，隔離面罩的掃描也出了結果，他驚呼道：“艦長，是孢子！”
“孢子，所以……”
雲溯倒吸一口涼氣，障已經放棄本體寄生，通過孢子延續自己的生命。
所以，TY879衛星上的生命體，都已經變為了障的寄生軀殼……
死寂的荒星，竟是這種下場。
TY879衛星內，全是行屍走肉的存在，異形也好，蟲豸群也罷……
它們蟄伏隱藏，等候新的宿主降臨。
雲溯不願細想下去，屏幕前的姜堰呼喊道：“對，這一切都解釋通了，當時光崽是直面寄生蟲的，寄生蟲死後身上的絨毛自動脫落，起先我們也沒太在意，還有有風，光崽回車後還在整理頭發，還有後來的咳嗽，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姜堰，你先不要激動，註意穩定情緒。”雲溯講道，心裏卻比姜堰還要亂。
“艦長，首都星發來了資料，寄生獸障會侵占人體的記憶神經系統，宿主則會進入一種擬造夢境。如果沒有外界幹預，外加宿主的意志不堅定的話。宿主極有可能在沈睡中步入死亡。逝去的軀體會變為寄生蟲的溫床，孕育孵化新的孢子……”
“解決方案是什麽？”雲溯打斷道。
“首都星說，宿主還是會有感知能力，可以在宿主身旁提及他們心中的珍視之物，或是最渴望的欲望，家人、愛人、朋友、財富、榮譽……什麽都可以，只要能讓宿主明白，他們面對的只是幻象！”
“去聯系隊員的心靈指導師，將通訊與生命維持艙連接，務必快些！”
距飛船返航還有三分鐘，艦隊已經做好完全準備。
停泊艙完成人員撤離，單留機器協助。
“交接準備完成，艦長請您過目！”
在機器的平穩運輸下，隊員已被安全轉移至生命維持艙，透明框上立體顯示著隊員的身體情況。
姜堰則是被單獨拉去隔離檢查，確定沒有寄生感染後才放出，不過活動範圍依舊受限。
不知不覺下，“喜”提隔離觀察室一間。
姜堰前期有機甲保護，在最初傳染時並未與北極光共處一室，萬幸未被寄生蟲感染。
“姜隊長，如果身體有任何不適，請立刻聯系我，可以直接按響身上的緊急按鈕。您放心，觀察室內的機器也會有自己的判斷，您的處境是安全的。”醫生講道。
比起自身的處境，姜堰更在乎自己隊員的安全情況。
他隔著觀察窗急切開口道：“醫生，我的那些隊員怎麽樣了？”
“您放心姜隊長，我的同伴會照顧好您的隊員的，他們都是意志堅定的戰士，絕對是寄生蟲碰到的最棘手的情況！”
有了醫生的保障，姜堰提著心這才放松下，盡管如此，他在觀察室內依舊是坐立難安。
姜堰回憶著戰鬥發生的事情，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下令，沒有讓北極光打頭，而是利用自身的機甲清除障，那這一切是否會有所改變。
最起碼，北極光不會是最先倒下的那位。
抑或自己能第一時間發現北極光的異常，從第一聲咳嗽開始，那事情也不一定會糟糕至如此地步。
悔恨總是帶著不甘。
——停泊艙——
出於安全起見出，艦隊指揮高層並不希望雲溯深入停泊艙，他們一致認為那是不安全的事情。
“艦長，停泊艙哪交由專業人士處理就好了，出於安全考慮，您最好還是不要親自趕往停泊艙，畫面轉播都是實時的。”
“我知道，只是……”
雲溯心中清楚艦員的意思，可她就是忍不住，落目皆是北極光。
“有了什麽情況，通知我一聲。”
“是艦長，您這是要去……”
“別擔心，我不會踏入停泊艙。”
只是在停泊艙外的通道等候，在離她近些。
就像那一次一樣，哭泣時，靜候在她身旁。
不必言語多辭，兩顆跳動的心臟，總會回應對方的存在。
停泊艙外，寄生蟲三字成了最好的警戒線。
停泊艙附近的通道迎來最低人流。
不過按著規定，停泊艙外還是留有人員把守。
“艦長，您怎麽來了？”
“不用擔心我，也不必註意我。”雲溯隨意開口，她開啟光腦，時刻關註停泊艙內的情況。
生命維持艙內的各種數據一一傳至雲溯的光腦。
“艦長，有好消息了！救護人員已經找到清除障的方法，”傑克聯通雲溯，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只要宿主意識足夠堅定，能識別夢境便可！而且，艦隊一向重視艦員尤其是先鋒隊員的心理健康，根據各位心靈指導師的報告分析，不出半個小時，這場危機便可結束！”
“還有艦長，等停泊艙內有人成功清醒，且除障成功後，您便可以進去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傑克。”
半個小時內……
雲溯下意識望向右上角的時間，她在心中推算著每位隊員清醒的時間。
根據心靈指導師的報告分析，北極光應是第一位醒來。
上次童年創傷已經成功解決，如此樂觀向上的北極光，絕不會什麽意外。
不過雲溯也不敢百分百的確定，北極光是最早的宿主，其中應該還會有些變數。
心中多出的一份情動搖了她對冷冰冰數據的堅信。
有股聲音告訴自己，北極光的處境並不安全。
十二分鐘後，停泊艙終於迎來第一位清醒者，醫護人員開始除障工作。
很快，與生命維持艙接通的小罐布滿了“半壁”小蟲。
“等等，我在哪？”方呂梁自生命維持艙內坐起，警惕望向四周。
眉間多的是恐懼與憤懣。
“方呂梁先生，請您先冷靜，您現在已經安全了，夢境已經結束！”醫護人員一遍遍重覆著，但方呂梁並不領會，他一把推開醫護人員，時刻會進入暴走狀態。
醫護人員不可能是先鋒隊的對手。
“艦長，裏面的情況還不確定，您等等……”
“相信我，沒事的。”雲溯象征性地戴好防護面罩，踏入雙層防護下的停泊艙。
“方呂梁，住手！”
雲溯接下方呂梁襲來的拳頭，護住節節後退的醫護人員。
“艦長？”方呂梁有些困惑，他的大腦在飛速思考，這究竟是不是夢境。
“沒事吧，”雲溯扶起倒地的醫護人員，她指向收好的小瓶，“那就是創造夢境的寄生蟲障，你的記憶中沒有這東西，障也不會仿生出有關自己的幻象，方呂梁，這是現實。”
“現實，也就是說我閨女沒有，”緊繃的神經安全松懈下，方呂梁鼻子一酸，淚水染紅雙眼，“艦長，謝謝您！還有抱歉，我剛剛有些激動……”
醫護人員擺擺手沒說什麽，他們商量著，下次再有人員蘇醒絕對不能第一時間開啟生命維持艙。
雲溯開啟光腦，繼續關註數值的變化。
起初北極光的情況並不樂觀，經黛比的提議，醫務人員特地多次重覆北極光家人的信息，尤其是她的妹妹北極星。
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心率、血壓等甚至出現進一步的下滑現象。
醫護人員也很納悶這種槍口，北極光疼愛自己的妹妹，這是整個艦隊都知道的事情！
幸是現在北極光的情況得到緩解，醫護人員推測，信息傳播或許有延遲。
北極光是第一位寄生的，情況要比別人嚴重些。
黛比同樣在關註著數據，她不懂，為何有關北極星的事情會惡化北極光的情況。
直到後來北極光的情況得以緩解，她懸著的心才放下。
可思緒還在漫游，身為心靈指導師的她也可以看見停泊艙內的畫面。
“艦長進入後光崽的情況才有所緩和，尤其是艦長開口講話後……”
黛比搖搖頭，勸自己一切都是巧合。
絕對是巧合。
她觀測著數據，期待著北極光的蘇醒，逃避著北極光的蘇醒。
“誰！”
“北極光，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畔，北極光擡頭望去，爭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過在此之前，理智告訴她還要確認些事情。
“等，等一下……先等一下……”
她下意識向自己身上摸去，汗漬漬的，正如平日噩夢後的樣子。
“怎麽了？身體還難受嗎？”
雲溯遞來紙巾，北極光半推半就地接下，拭去額頭的細汗。
“再等等，讓我確認一下……”她開口說著，盡量不去瞧雲溯那張精致的臉。
雙目膽怯移過，生怕自己會陷進去，難以自拔。
“好。”雲溯見她打開言達，也不再打擾，背過身去靜候。
沒有了註視，北極光顯得輕松些，她開啟言達找到北極星的賬號。
也不管北極星所處的時區是白天還是黑夜，沒有絲毫考慮和猶豫地按下撥通鍵。
許久後，光腦內終於傳來聲音。
“餵，姐……這麽晚了，你有啥事嗎？”
光腦內的聲音有氣無力，聽起來迷迷糊糊。
“星，我問你，”北極光一頓，她不再緊咬下唇，試探性問道，“你，恨我嗎？”
“恨。”
一字回答，心涼至極。
就在北極光準備道歉時，光腦內又傳來略為清醒的聲音。
“恨你吵醒我睡覺，姐，你咋了？”
“沒事。”淚水還是不爭氣滑落，北極光說著，急忙掛斷通話，“就是大冒險，抱歉打擾啦……”
“誒！你怎麽拿我……”
“艦長，”北極光擦去眼淚，慶幸開口，“我差點就陷在裏面走不出了呢。”
雲溯沒有回答，溫柔地笑著，遞過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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