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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只想和離的第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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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只想和離的第四十七天

清空蔚藍, 湖水澄澈,一艘船駛向泰和縣。

這艘船大多是這次秋闈的學子,趕在這個時候回到縣城的,基本是榜上有名。落榜的學子, 半個月前就離開應天府了。

這些新出爐的舉人意氣張揚, 互相恭維。

待看到阮亭後, 那些人又朝著阮亭祝賀,“阮亭,這次秋闈的題目很是覆雜, 咱們泰和縣還沒有出過秋闈的解元, 你是第一個,恭喜恭喜。”

阮亭著一身青衫, 墨眸深邃,清雋沈穩,“ 名次是其次,你們也通過了秋闈, 同喜。”

從秋闈的結果出來後,向他賀喜的人不少,祝賀的話他聽了一籮筐。

幾年的寒窗苦讀, 終於沒有白費功夫,在秋闈中脫穎而出, 阮亭肩上的重擔暫時輕松許多。

名次出來後, 應天府的巡撫大人舉辦了鹿鳴宴, 後面幾天又是一系列的應酬。初時的張揚意氣過去後,阮亭最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甄玉棠。

甄玉棠若是知道他是這次秋闈的解元,會不會彎著眸子誇讚他一句?

唐苒也在這條船上,她的情緒很是沮喪, 榜單上確實有她的名字,但不是在正榜,而是在副榜上。

秋闈正榜錄取六十位學子,副榜有十位學子。

副榜並不意味著成為了舉人,若是連續兩次都在副榜上,可以直接去京城參加會試。

只是,也有許多弊端,文官多是兩榜進士出身,若是兩次都在副榜上,踏入官場不僅會被嘲笑,也不會受重用。

唐苒家境貧寒,這次來應天府參加秋闈,除了她自己這兩年來積攢的幾十兩銀子,剩餘的都是甄玉棠給她支付的費用。

若是再讀三年的書,又需要一大筆銀子,她總不能一直依靠著甄玉棠。

思來想去,唐苒沒急著回去縣城,她把副榜的名額給賣了。

唐苒去到甲板上散心,恰好看到阮亭。

她與甄玉棠乃好姐妹,但唐苒知道避嫌,即便她與阮亭同在府學讀書,又同來應天府赴考,平時很少和阮亭有什麽往來。

不過,這次她把副榜的名額賣出去,還要多謝阮亭。

副榜的名額不能輕易賣出去,要找一個穩妥的、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買主。

唐苒又不認識多少人,阮亭得知這件事情後,他是解元,打聽那些買主的消息並不困難,最後那些買主看在阮亭的面子上,還多給了唐苒幾十兩銀子。

唐苒走過去,“阮亭,能把副榜的名額賣出個好價錢,還要多謝你,等回到泰和縣,我請你和玉棠一起去萬客來吃飯。”

阮亭立在甲板上,眺望著湖面,聞言,轉過身,唇角漾起淺笑,“好。”

唐苒將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符取下,嘆口氣,“我沒有通過秋闈,臨出發前,玉棠給我求了一個平安符,我辜負了她對我的期望。”

阮亭的視線落在那個平安符山,心頭似是撒了一層不知有多少年的陳醋,酸酸澀澀的。

甄玉棠給唐苒求了平安符,卻沒有給他求一個。

甄玉棠是他的未婚妻,可在甄玉棠心裏,他不僅比不上唐苒,估計連韓晚也比不上。

阮亭出聲,“你能平安歸去,便沒有辜負甄小姐對你的期望。這次秋闈競爭激烈,你在副榜的第一名,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只要繼續努力,下一次必定能夠榜上有名。”

唐苒低落的情緒好轉一些,“是,玉棠這麽好,等見了她,她肯定會想法設法安慰我。馬上就到縣城了,我好想玉棠啊!”

阮亭垂下眼眸,他也很想甄玉棠,晚上閉上眼睛,甄玉棠的玉面常常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已有兩個月沒見到甄玉棠,也不知道她閑來無事時會不會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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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樓,韓晚好奇的四處打量,像沒見過世面一樣,激動起來,“玉棠,這裏面的郎君長得好俊啊!”

她擡手指著,“你瞧那一個,一身白衣,溫潤儒雅,啊啊啊啊,我要說不出話來了。”

甄玉棠隨意看了一眼,“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她們二人沒有去樓上的包間,在廳堂角落處找了個位置坐下。

韓晚不好意思笑起來,“ 我自己沒什麽才情,比較喜歡看起來有氣韻的男子。不然我也不會喜歡嚴良,那時候,我覺得嚴良長得可好看了,一顆心撲到他身上,我出去逛個街還想著要給他買衣裳。現在嘛,想起他就惡心,虛偽又油膩,恨不得把他揍個鼻青臉腫。”

“清風樓裏這些小倌倌看著挺清爽雅致的,要是這會兒桌子上有米飯的話,我看著他們,肯定能吃好幾碗飯。”

甄玉棠好笑的看著她,“估計你來不及吃飯,待會兒嘴角就要流下淚水了!”

“嘴角留下淚水?我沒有哭呀!” 韓晚茫然片刻,隨即才反應過來,她臉紅了紅,“你在打趣我,我又不是小色狼,我才不會流口水呢!”

清風樓的小廝端來茶水和糕點,韓晚到處打量,看到某一處時,她眼睛一亮,“玉棠,玉棠,你快看,那個小倌是不是張韶元?”

甄玉棠看過去,仔細辨認幾眼,眸裏流露出一絲意外,“是他。”

“張韶元怎麽變成這樣了?”韓晚一臉驚訝,“臉上抹著脂粉,嘴上還塗了口脂是不是?還依偎到一個大老爺們的懷裏!我沒看錯吧?”

張韶元正在給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倒酒,伺候那個人飲酒。他一張臉擦脂抹粉白的不正常,面上帶著諂媚的討好,看起來與風月之地的女子差不多。

張縣令沒有落馬之前,張韶元在泰和縣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整日手持一把折扇,從不拿正眼看人。

如今,成了一個小倌,只得伺候男人。對於張韶元而言,這種屈辱,比死了都讓他難受。

慘,是真的慘,不過張韶元值得。

甄玉棠笑了笑,“來清風樓的客人有男有女,高瑤不讓他伺候女人,專門讓他接待男客。時間久了,可不就成這個樣子了。”

韓晚繼續盯著張韶元,惡心得打了個顫,“我要是他,找根繩子上吊得了。”

這時,張韶元伺候不得力,把酒盞裏的酒水倒在了女票客身上,那個女票客擰著眉,扇了他一巴掌,又使勁把他推到一邊。

張韶元在清風樓整日餓著肚子,給他送來的膳食只夠讓他活下去,卻填不飽肚子。

女票客一巴掌揮過來,他不由得趔趄倒在地上,半邊臉鼓得高高的。

那個女票客不滿的高喝,“怎麽伺候的?要你有什麽用,給我滾過去。”

張韶元趕緊爬起來,低聲下氣的賠罪。

他捂著臉離開,沒走幾步,餘光看到甄玉棠。

張韶元腳步一頓,狠狠的瞪著甄玉棠,若不是當初招惹了甄玉棠,他何至於淪落到這般境地?

“玉棠,他還敢瞪你。”韓晚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甄玉棠掃了張韶元一眼,朝著大廳裏的小廝招了下手。

等小廝過來後,甄玉棠朱唇輕啟,“ 我瞧著這個小倌規矩不太行。”

那個小廝很有眼色的道:“小姐放心,倘若清風樓的小倌冒犯了客人,會受到責罰。張韶元方才冒犯了小姐,還惹怒了其他客人,少不了十幾鞭子等著他。”

一看到清風樓裏的小廝手裏拿著鞭子,張韶元身子顫抖著,臉色青白,他哪敢再瞪甄玉棠一眼。

韓晚笑起來,“哈哈哈,太解氣了,看樣子張韶元沒少被鞭子打。”

甄玉棠饒有興味的欣賞著張韶元的慘狀,然後收回視線,“若他不做那些惡行,何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看了張韶元後,我感覺我的眼睛都不幹凈了。” 韓晚誇張的多看了幾眼其他的小倌倌。

甄玉棠毫不客氣的戳穿她,“別找借口,你就是個小色鬼。”

韓晚問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看著這些小倌倌,你難道就不動心?”

甄玉棠還未回答,突然一道女聲傳過來,“估計這些小倌倌難入甄小姐的眼。”

甄玉棠循著聲音看過去,來人正是清風樓的東家,她道:“高小姐說笑了。”

高瑤走到甄玉棠身旁,“甄小姐難得來一次清風樓,看起來甄小姐對大廳裏那些小倌沒什麽興趣。前幾日清風樓新來了幾個頭牌,有君子雅致型的,有青澀和煦型的,還有清冷淡漠型,甄小姐可要看一看?”

韓晚腆著臉,“ 我也想看。”

高瑤笑起來,“好。”

她又道:“這幾個頭牌比之阮亭也不差,又會討女兒家的歡心,若我不是這清風樓的東家,也把持不住呢。”

不多時,清風樓的幾個頭牌過來,站成一旁,目光全都註視著甄玉棠,對著她拋媚眼,頗有任她挑選的架勢。

若是能夠伺候這般瑰姿艷逸的姑娘,那是他們占便宜了。

高瑤道:“這是甄小姐,看看你們能不能入甄小姐的眼?”

一人道:“甄小姐,我會彈琴,我給您彈一曲可好?”

另一個接著道:“ 甄小姐,我陪著您說說話吧。”

又有一人不甘示弱,“甄小姐,我會點茶,我給您煮壺茶喝吧?”

甄玉棠擡眸,視線一一掠過,這幾個小倌倌長得還可以,但要說比之阮亭也不差,有些名不副實。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阮亭真是長了一副好皮囊,身姿俊拔,淵渟岳馳,眉宇間蘊著冷峻和矜貴,比他長得還俊逸的,真沒幾個人。

高瑤問道:“甄小姐可有看中的?要不挑一個陪你坐一會兒?”

甄玉棠淡淡笑了笑,“多謝高小姐好意,不過不必了。”

這幾個小倌倌並未入她的眼,身上的脂粉氣太重。

高瑤遺憾的道:“好吧,也是,甄小姐有阮亭這樣的未婚夫,看不上這些人也不奇怪。我還沒來得及向甄小姐道賀,祝賀甄小姐與阮公子定親。”

甄玉棠微微一笑,“多謝。”

高瑤還有事情,“那我就不打擾甄小姐和韓小姐了。”

等高瑤離開後,甄玉棠呷了一口茶,心想韓晚這一會兒怎麽這麽安靜?

她擡頭一看,頗是無語,“晚晚,你的口水要落下來了。”

韓晚回過神,趕緊擦了一下嘴角,“玉棠,你竟然無動於衷?你剛才應該答應的,這樣我也能多看那幾個頭牌一眼。若是那些頭牌是我的未婚夫就好了,想想就覺得幸福。”

“你想什麽呢?你爹頭一個不答應。” 甄玉棠好笑的道:“我們倆未出閣,長時間帶在清風樓不太合適。快到午時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韓晚點點頭,“好吧。”

站起身,朝門口走去,韓晚還在念叨著那些小倌倌,“遇到嚴良這個狗東西,我感覺我都不相信世上的男人了,玉棠,要不然我不成親了,在清風樓找一個小倌倌,怎麽樣?”

甄玉棠柔聲道:“ 這些小倌也未必會真心對你,客人們來這裏享受,小倌們賺取銀子,可謂是各取所需。晚晚,世上確實有嚴良這樣的狗男人,但也有一些值得托付的男子。”

在甄玉棠看來,林知落就是這樣的男子,若非她與林知落是表兄妹,她不願意委屈了林知落,林知落是一個非常適合成親的對象。

“哎,我要是長得像你這麽好看就好了,每天照一下銅鏡能高興一整天,還有阮亭這麽個相貌才華都很出色的未婚夫。” 韓晚羨慕的看著甄玉棠。

甄玉棠輕笑了下,甲之蜜糖,乙之□□。

所有人都覺得阮亭是一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郎君,她能與阮亭成親,不少人,包括韓晚,都羨慕這是一門好親事。

阮亭前途無量,長相更是俊朗,日後還會是首輔大人,他只是不會喜歡她、不會愛她而已。

前一世,她喜歡了阮亭十年,所以哪怕阮亭對她無意,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與阮亭和離的念頭。

可這一世,她對阮亭無意,阮亭對她亦是如此。

他們倆對對方無情又無意,甄玉棠不確定,等成親後,她和阮亭的婚姻能持續多長時間。

不再想阮亭,甄玉棠道:“你別氣餒,你肯定能遇到會陪伴你一輩子的郎君。”

韓晚嘟著嘴,“希望吧。”



許是高瑤和韓晚都提到了阮亭,甄玉棠總有種直覺,覺得阮亭今日會回到泰和縣。

是她多想了嗎?

阮亭應該沒有那麽快回來吧?甄玉棠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

走到清風樓門口,韓晚正和甄玉棠說著什麽,甄玉棠應了一句,下意識擡頭望前面看了一眼。

這時,她腳步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

甄玉棠怔怔的望著前面不遠處的郎君,眸子瞪圓了些,阮亭怎麽在這兒?



要回去阮家,需要經過清風樓,阮亭與同行的學子在路口告別,準備回家。

那個路口恰好正對著清風樓,不可避免的,阮亭的目光落在了清風樓門口。

不料,他還沒走幾步,就在清風樓門口看見了自己的未婚妻。

初時,他還以為自己花了眼,認錯了人。等甄玉棠和韓晚出了清風樓的門,他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認錯人。

阮亭臉色黑了下來,他才離開泰和縣兩個月,甄玉棠竟然去了清風樓。

那裏那麽多會耍些狐媚手段的小倌倌,要是甄玉棠看中了某個小倌,一想到這兒,阮亭就像突然喝了一大口陳醋一樣,一顆心都浸泡在陳醋裏,直冒酸氣。

薄唇抿成一條線,阮亭朝甄玉棠走去。

甄玉棠呆呆的望著阮亭走過來,看來女子的直覺最是準確,她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的,該找個什麽借口應付阮亭呢?

偏偏韓晚這個小蠢鵝這個時候又拆了她的臺,“玉棠,那幾個頭牌我覺得比阮亭差不了多少,人家還想著要給你彈琴,我要是你,我肯定答應。”

韓晚的嗓門不小,甄玉棠真想把自己的臉捂起來,希望阮亭不要聽到這句話。

她輕咳一聲,提醒韓晚不要再說下去。

可惜,韓晚沒接受到她的訊息,“你幹嘛咳嗽呀?那幾個頭牌一過來,目光唰唰唰的全在你身上。等有時間了,咱們再來清風樓。”

韓晚話音剛落下,阮亭就走了過來。

甄玉棠懊悔的拽了下韓晚的袖子,早在一開始她就應該把韓晚的嘴捂上的,這下可好,阮亭肯定全部聽見了。

她低聲道:“你別說了,阮亭回來了。”

“阮亭?” 韓晚一臉懵的轉過頭,一張臉瞬間擰成了包子樣。

甄玉棠硬著頭皮,露出一個得體的笑,主動出聲,“ 你回來啦?”

阮亭神色淡淡,“嗯。”

他註視著甄玉棠,“你們倆怎麽在清風樓?”

甄玉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真誠,“如果說我和韓晚只是偶然路過清風樓,你會相信嗎?”

阮亭冷著一張臉,冰唇吐出幾個字,“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不會。甄玉棠杏眸半垂,再一次懊悔,早知道她不應該在今天跟著韓晚一起來清風樓的。

韓晚鼓起勇氣,解釋道:“阮…阮亭,你別誤會玉棠,是我非要拉著她來清風樓的,我們只是想看一看張韶元的慘狀而已,什麽都沒做。雖然那些頭牌很俊朗,但我們倆絕對沒有看那些頭牌一眼。真的!阮亭,你千萬千萬不要誤會。”

甄玉棠無語的看她一眼,韓晚你可別說了,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

對上甄玉棠的眼神,韓晚歉疚的抿著唇,嗚嗚嗚,玉棠,是我對不起你。

阮亭沒有回答是否相信,他只是道:“快到午時了,你們該回去了。”

“哦,那我先回家了,玉棠,明天我再來找你。” 韓晚待不下去了,撒腿就跑。

臨走前,她又看了甄玉棠一眼,試圖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歉意,她一見到阮亭冷著臉就有些發怵,還是留甄玉棠一個人應付阮亭吧。



等韓晚離開,甄玉棠尷尬的笑了一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阮亭淡漠的回了一句。

看著阮亭的臉都快比鍋底黑了,甄玉棠清清嗓子,“ 我答應與韓晚一起來清風樓,確實是想看一下張韶元的慘狀,這一點沒有騙你。”

冰唇動了動,阮亭道:“那些頭牌是怎麽回事?”

甄玉棠解釋道:“清風樓新來了幾個頭牌,高瑤非要讓我看一眼,我就看了一眼。”

她正色道:“阮亭,我確實去了清風樓,但真的沒有做其他事情。”

甄玉棠從小被嬌寵長大,又是甄家的大小姐,依照阮亭對她的了解,她確實沒有必要撒謊。

但阮亭心裏還是有股淡淡的不舒服,他急著趕回來見到甄玉棠,沒曾想,會在清風樓這樣的場所見到自己的未婚妻。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走吧,我送你回甄府。”

甄玉棠沒有同意,“你趕路這麽辛苦,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趕緊回家歇一歇吧。”

“無妨,我不累。”阮亭擡步朝前走去。

看著阮亭的背影,甄玉棠咬了下唇。

被阮亭撞見她在清風樓,她倒不是害怕阮亭會誤會什麽,只是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她與阮亭已經定親了,阮亭剛從應天府回來,還沒到家,就撞了她從清風樓出來,不太合適。

一路上,氣氛很沈默,阮亭沒有出聲,甄玉棠也沒有說話。

等到了甄府門口,阮亭的目光移到甄玉棠的面上,幾個月不見,甄玉棠依舊杏眼桃腮,海棠映面,明麗動人。

清風樓的那些小倌,見到甄玉棠,怕是眼珠子都要落到甄玉棠身上了。

阮亭收斂著心裏的酸澀和郁悶,“唐苒也回來了,她在副榜第一名,在應天府的那段時間,她一切都好,你可以安心。”

阮亭清楚,甄玉棠關心的不是他,而是唐苒。

甄玉棠一怔,點點頭,“我知道了。”

依照前世的經驗,阮亭是秋闈的解元,但甄玉棠想再確認一下,她剛想開口,詢問阮亭在應天府的情況,只聽阮亭道:“ 那我先回家了。”

甄玉棠“嗯”了一聲,把要說的話咽進肚子裏,道:“趕路辛苦,你回去好好歇息。”

阮亭望著甄玉棠,默了片刻,“好。”

他心裏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多希望甄玉棠可以關心一下他在應天府的情況,可甄玉棠並沒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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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亭離開甄府,甄玉棠回到淡月軒,沒一會兒,一個丫鬟過來,“小姐,大老爺和大夫人讓您去花廳 。”

等去到花廳,徐氏沖她擺手,“玉棠,快來,你知道嗎,阮亭是這次秋闈的解元。”

甄玉棠露出笑,阮亭的名次和前世一樣,她也為阮亭高興。

徐氏又道:“平時跟著阮亭一起去了應天府趕考,他這會兒在說應天府的情況,挺有意思的,你聽一聽。”

平時是甄府的小廝,行事機靈,活龍活現的講著,“ 應天府可真是繁華熱鬧,比蘇州府熱鬧多了,幾層高的酒樓到處都是,來赴考的學子有六千名。開考之前,不少人下註會是哪位學子奪得頭籌。熱門人選是院試的幾位案首,除了咱們姑爺……”

甄玉棠出了下神,得,平時跟著阮亭去了應天府一趟,都叫上姑爺了。

平時繼續道:“ 除了咱們姑爺,其他幾位院試的案首也不容小覷,其中一位案首,三歲時就能背誦出千字文,還有一位案首,十歲時做的詩備受稱讚,還有一位案首,他的老師可是有名的大儒。總而言之,文武雙全、才華橫溢的學子多如牛毛,好幾位案首像是神童一樣。”

“下賭註的時候,投咱們姑爺的人也有,但不多。不過,我堅持投了姑爺,我把全部積蓄投了上去,心想,就算姑爺不是第一名,那也無妨,姑爺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維護的。”

“後來榜單出來,姑爺的名字在第一排第一個,我高興壞了,我就知道,姑爺是最厲害的。托姑爺的福,我投的那些賭註,一下子翻了五番。”

平時一口一個姑爺,甄玉棠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甄遠山還有徐氏等人卻是聽的不亦樂乎。

甄遠山撫著胡子,滿意的道:“好,平時,讓你陪著阮亭一起去赴考,看來你做的不錯,去應天府,你也辛苦了,獎勵你五兩銀子,待會兒你去找管家領銀子去。”

平時躬身道:“多謝老爺,多謝夫人,奴不辛苦,能陪著姑爺去應天府,奴可長了不少見識。”

徐氏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你今天好好歇一天。”

“阮亭還在咱們家學堂讀書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絕非池中之物。秋闈這麽多出色的學子,阮亭依然奪得頭籌,可見我眼光不錯。” 甄遠山對著徐氏道:“你快準備一份厚禮,給阮家送去。”

徐氏道:“你不用說,我也想到了,已經吩咐下人送去了。”

甄遠山又道:“ 玉棠能與阮亭定親,指不定以後還能當官夫人,這下阮亭也回來了,你們倆的親事可以準備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給各位小可愛道歉。我預估我這一章可以寫到成親的,但是我為什麽沒有十只手,還沒寫到成親。

為了給小可愛們道歉,這一章繼續送4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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