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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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他的後宮……會永遠只有聞萱一個人嗎？
這是蕭應決此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或者說, 是他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問題。
蕭應決看著自家的母後，反覆思索，到了最後, 也不能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
在離開章寧宮的路上，蕭應決又反覆開始回想，自己是為何登基一年多，後宮還只有聞萱一個人的。
一開始是因為母後想要他娶松翎，他為了穩住謝家, 說自己一心撲在朝事上, 無心後宮, 所以幹脆誰都沒要。
後來，聞萱入宮後, 大部分則都是因為聞萱了。
他生怕自己後宮再來幾個同聞萱一樣的粘人精, 自己會應付不過來, 所以不想要別人；
也生怕後宮再來幾個同聞萱一樣的粘人精，聞萱會難過, 所以更加不想要別人。
如今，他甚至知道了自己是聞萱的藥, 那他但凡將聞萱的寵愛分一些給別人，便無異於是扼殺聞萱的性命，他又怎舍得做這些事情？
其實眼下這般就很好，蕭應決想。
就他和聞萱兩個人，他也不用擔心後宮爭鬥, 也不用擔心互相殘殺，他們就如同一對尋常的小夫妻, 每日他去上朝，忙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聞萱就好好地負責養病，管好後宮的賬本，他們就這樣各司其職，一直下去，就很好。
至於子嗣什麽的，隨緣便好。
聞萱能有身孕，他們就要個孩子，聞萱不能有身孕，他們就不要孩子了，聞萱看起來還挺喜歡小動物，他給她去買只溫順的小貓小狗，與她做伴，好似也很不錯。
但這般的想法，註定是不會被外人所接受的。
因為他是皇帝。
因為他需要子嗣來綿延江山社稷。
蕭應決嘆了聲氣，難得有一回覺得，這皇位於自己，倒像成了累贅。
不知不覺，他就從章寧宮走到了華疏宮。
眼下這個時辰，聞萱估計還在休息，昨日他折騰得她有些累，不知道她恢覆得怎麽樣。
蕭應決擡頭，盯著華疏宮的牌匾，看了片刻，到底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聞萱很喜歡花花草草，即便是冬日，院子裏也有各種盛開的植物。
窗前擺的是蝴蝶蘭，永遠都是眼前的一抹亮色；墻角那一簇龍游梅，經過風雪的洗禮，枝幹依舊盤根錯節，宛若游龍，綻放的花蕊，是世間最潔白無瑕的純粹，寓意著高雅和頑強。
蕭應決一路走進到聞萱的寢殿，沒有喊人通報。
他想看看聞萱眼下都在做些什麽。
聞萱前腳正送走了陳春棠，片刻前剛喝完藥，有些痛苦難當，正趴在自己的床榻上，看話本子。
這是前幾日盧照月進宮的時候給她帶的，宮外如今最是盛行的話本子。
蕭應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床榻邊上，她也沒註意。
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書籍。
蕭應決於是便就背過手，安靜地站在床榻邊上，垂眸同樣看著自家貴妃的話本子，想要看看她到底看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只見那話本上寫到——
“譚夕顏握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身後，便就是萬丈高的懸崖。
看著秦朝臨站在自己的面前，著急挽留自己的模樣，她終於笑了。
卻是很淒慘的笑。
‘秦朝臨，今生是你對不起我，只願來世，我們死生再不相見！’她決絕道。
‘不，阿顏，是我錯了，阿顏，我求求你，把匕首放下，過來！到我身邊來！阿顏！’
秦朝臨想要上前，但是又怕上前，便會逼得譚夕顏直接跳入身後的懸崖，所以只是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將她給呼喚回來。
譚夕顏最後迎著夕陽，慘淡地笑了笑。
她只當沒聽到秦朝臨的話。
匕首劃破她的喉嚨，伴隨著無數的驚叫，她義無反顧，轉身朝向身後的萬丈懸崖，墜落下去。
如同一只翩飛的蝴蝶。
‘不，阿顏！！！’
在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他淒厲的呼喚。
但都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她閉上了雙眸。
死生不覆相見。
是她留給秦朝臨，最好的報覆。”
蕭應決：“……”
蕭應決：“這算哪門子的報覆？”
聞萱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聽到這麽一聲提問，嚇得立馬捂住了自己的本子，從榻上驚坐了起來。
聞萱驚訝道：“陛下？”
“陛下是何時進來的？”
她同蕭應決面面相覷。
蕭應決繼續背著自己的雙手，笑了笑：“若不是這般，朕倒還真不知道，貴妃平日裏在宮中，看得都是這等東西呢。”
聞萱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話本子給合上了，但她倒也沒有覺得，看這等東西，有多麽丟人。
畢竟更丟人的，她可都經歷過了。
“這話本子可是當下最時興的呢。”她振振有詞地解釋道。
“那合上做什麽？後續呢？”蕭應決問道。
“後續？”聞萱不解。
“是啊，她不是要報覆姓秦的，自己身死，便就算是對他的報覆了？”蕭應決提問道。
“那倒不是。”聞萱立馬又辯解道，“這只是阿顏下凡歷的一世劫罷了，馬上，她便該有第二次的劫要歷了，只有這般，她的結局才能回到天庭，做她的快活神仙呢！”
“竟是這般？”
蕭應決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民間的話本子。
倒是他想得狹隘了。
若只是以身死報覆負心漢，倒實在不算什麽高明的舉動。
聞萱認真地點點頭，道：“若是真要報覆，那自然是要將對方那負心漢千刀萬剮才能痛快的，可是阿顏為了要做快樂的小神仙，便只能這般了。”
“那她最後回到天庭做神仙了？”
“我還沒看完呢。”聞萱道。
蕭應決總算是又笑了笑，捏了捏自家貴妃的臉蛋，似是在懲罰她看這些不正經的話本子。
聞萱挽上蕭應決的手臂，問道：“陛下今日怎麽白日裏便過來了？”
“朕想來看看你，還有錯了？”蕭應決反問道。
聞萱立馬搖了搖頭，他們昨日剛剛行過了房事，聞萱想，大抵他是想來看看她，關心她一番的，倒是的確一點錯也沒有。
思及此處，她便有些嬌憨地搭在t蕭應決的肩上。
蕭應決揉了揉她的腦袋，只是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又想起聞萱適才說過的話。
－—“若是真要報覆，那自然是要將對方那負心漢千刀萬剮才能痛快的。”
蕭應決頓了下。
倒不是他想要自我代入，而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眼下，已經全然將聞萱當做了自己的發妻，那不管他將來是要娶什麽人，都其實算是對聞萱的背叛，算是對聞萱的負心。
這樣的話，他似乎同話本裏的負心漢，也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聞萱當真會對他千刀萬剮嗎？
自然不會。
她估計只會一個人偷偷地難過。
也不知為何，蕭應決覺得，自己對於聞萱的性子，似乎比她自己還要了解一些。
他如今沒有旁的妃子倒還好，聞萱嘴上會說一些爭風吃醋的話，來和他玩，但是一旦真有了旁的妃子，聞萱倒是可能壓根就不想爭寵了。
她不屑於做這等事情。
她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的小性子。
反正都已經走到華疏宮了，蕭應決便就幹脆和聞萱躺在一塊兒，將那話本又繼續看了下去。
他平日忙著看各類史記典籍，奏章奏折，這種民間的話本子，倒是看得極少。
聞萱說的不錯，那故事，當真只是那姓譚的姑娘的一世情劫，在下一世，她又遇到了另一個負心漢，並且又以自己的身死，算是徹底報覆了他。
最後，她終於功德圓滿，回到了天庭，做她的快活小神仙。
聞萱看這話本子，看得入迷，到了最後，也久久難以釋懷，蕭應決看完之後，卻是盯著聞萱，盯得入迷。
若聞萱是這個來歷劫的小神仙，那麽蕭應決想，在他負心的那一刻，她也就會像蝴蝶一樣，轉身就飛走了吧？
沒有一點念想。
他抱緊了聞萱，突然又道：“梵梵……”
“嗯？”
他已經有好幾日未曾這般稱呼過她了，聞萱甫一聽到這個稱呼，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總算是從話本的結局當中回神，饒有興致地看著蕭應決。
蕭應決探過去半張臉，道：“親朕一下。”
聞萱瞬間又笑開了花，毫不猶豫，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她今日還未來得及抹唇油，滿嘴都是方才喝過湯藥的苦澀味。
親完臉頰之後，聞萱趁著蕭應決不備，又趕緊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真苦。
蕭應決有些蹙起了眉心。
聞萱的藥，他從前只看著她喝過，也聞過，但是卻從來都不知道，這藥真正喝起來，居然這般難受。
眼下他不過是被她咬了一下，便就覺得苦澀難當，聞萱喝著這藥，卻一連喝了近十八載。
蕭應決默默地盯著自家貴妃的唇角，須臾，摁住她的腦袋，就這般回吻了上去。
……
蕭應決在華疏宮裏用過了午飯再走，聞萱送走他之後，因為身體還是有些酸痛，不免趴在床上榻上，又打起盹來。
她想再睡個午覺。
但是樂遙鬧鬧哄哄地就跑到了她的華疏宮，拉著她道：“聞萱，快起來快起來，出事情了！”
聞萱只能又困倦地起身，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道：“怎麽了？”
樂遙誇張地站在她的床前，道：“我今日出宮，見到了那個什麽靖安王世子，他和我在同一家酒樓吃酒，你猜我聽到他同一群人坐在一塊兒，說什麽？”
“說什麽？”
聞萱低垂著腦袋，很顯然，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精神也沒有。
樂遙急道：“那個靖安王世子，他竟敢大放厥詞，說要娶你家表姐！已經打算好過幾日上刑部尚書府提親了！”
“什麽？！”
聞萱的瞌睡瞬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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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蕭應決此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或者說, 是他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問題。
蕭應決看著自家的母後，反覆思索，到了最後, 也不能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
在離開章寧宮的路上，蕭應決又反覆開始回想，自己是為何登基一年多，後宮還只有聞萱一個人的。
一開始是因為母後想要他娶松翎，他為了穩住謝家, 說自己一心撲在朝事上, 無心後宮, 所以幹脆誰都沒要。
後來，聞萱入宮後, 大部分則都是因為聞萱了。
他生怕自己後宮再來幾個同聞萱一樣的粘人精, 自己會應付不過來, 所以不想要別人；
也生怕後宮再來幾個同聞萱一樣的粘人精，聞萱會難過, 所以更加不想要別人。
如今，他甚至知道了自己是聞萱的藥, 那他但凡將聞萱的寵愛分一些給別人，便無異於是扼殺聞萱的性命，他又怎舍得做這些事情？
其實眼下這般就很好，蕭應決想。
就他和聞萱兩個人，他也不用擔心後宮爭鬥, 也不用擔心互相殘殺，他們就如同一對尋常的小夫妻, 每日他去上朝，忙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聞萱就好好地負責養病，管好後宮的賬本，他們就這樣各司其職，一直下去，就很好。
至於子嗣什麽的，隨緣便好。
聞萱能有身孕，他們就要個孩子，聞萱不能有身孕，他們就不要孩子了，聞萱看起來還挺喜歡小動物，他給她去買只溫順的小貓小狗，與她做伴，好似也很不錯。
但這般的想法，註定是不會被外人所接受的。
因為他是皇帝。
因為他需要子嗣來綿延江山社稷。
蕭應決嘆了聲氣，難得有一回覺得，這皇位於自己，倒像成了累贅。
不知不覺，他就從章寧宮走到了華疏宮。
眼下這個時辰，聞萱估計還在休息，昨日他折騰得她有些累，不知道她恢覆得怎麽樣。
蕭應決擡頭，盯著華疏宮的牌匾，看了片刻，到底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聞萱很喜歡花花草草，即便是冬日，院子裏也有各種盛開的植物。
窗前擺的是蝴蝶蘭，永遠都是眼前的一抹亮色；墻角那一簇龍游梅，經過風雪的洗禮，枝幹依舊盤根錯節，宛若游龍，綻放的花蕊，是世間最潔白無瑕的純粹，寓意著高雅和頑強。
蕭應決一路走進到聞萱的寢殿，沒有喊人通報。
他想看看聞萱眼下都在做些什麽。
聞萱前腳正送走了陳春棠，片刻前剛喝完藥，有些痛苦難當，正趴在自己的床榻上，看話本子。
這是前幾日盧照月進宮的時候給她帶的，宮外如今最是盛行的話本子。
蕭應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床榻邊上，她也沒註意。
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書籍。
蕭應決於是便就背過手，安靜地站在床榻邊上，垂眸同樣看著自家貴妃的話本子，想要看看她到底看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只見那話本上寫到——
“譚夕顏握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身後，便就是萬丈高的懸崖。
看著秦朝臨站在自己的面前，著急挽留自己的模樣，她終於笑了。
卻是很淒慘的笑。
‘秦朝臨，今生是你對不起我，只願來世，我們死生再不相見！’她決絕道。
‘不，阿顏，是我錯了，阿顏，我求求你，把匕首放下，過來！到我身邊來！阿顏！’
秦朝臨想要上前，但是又怕上前，便會逼得譚夕顏直接跳入身後的懸崖，所以只是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將她給呼喚回來。
譚夕顏最後迎著夕陽，慘淡地笑了笑。
她只當沒聽到秦朝臨的話。
匕首劃破她的喉嚨，伴隨著無數的驚叫，她義無反顧，轉身朝向身後的萬丈懸崖，墜落下去。
如同一只翩飛的蝴蝶。
‘不，阿顏！！！’
在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他淒厲的呼喚。
但都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她閉上了雙眸。
死生不覆相見。
是她留給秦朝臨，最好的報覆。”
蕭應決：“……”
蕭應決：“這算哪門子的報覆？”
聞萱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聽到這麽一聲提問，嚇得立馬捂住了自己的本子，從榻上驚坐了起來。
聞萱驚訝道：“陛下？”
“陛下是何時進來的？”
她同蕭應決面面相覷。
蕭應決繼續背著自己的雙手，笑了笑：“若不是這般，朕倒還真不知道，貴妃平日裏在宮中，看得都是這等東西呢。”
聞萱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話本子給合上了，但她倒也沒有覺得，看這等東西，有多麽丟人。
畢竟更丟人的，她可都經歷過了。
“這話本子可是當下最時興的呢。”她振振有詞地解釋道。
“那合上做什麽？後續呢？”蕭應決問道。
“後續？”聞萱不解。
“是啊，她不是要報覆姓秦的，自己身死，便就算是對他的報覆了？”蕭應決提問道。
“那倒不是。”聞萱立馬又辯解道，“這只是阿顏下凡歷的一世劫罷了，馬上，她便該有第二次的劫要歷了，只有這般，她的結局才能回到天庭，做她的快活神仙呢！”
“竟是這般？”
蕭應決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民間的話本子。
倒是他想得狹隘了。
若只是以身死報覆負心漢，倒實在不算什麽高明的舉動。
聞萱認真地點點頭，道：“若是真要報覆，那自然是要將對方那負心漢千刀萬剮才能痛快的，可是阿顏為了要做快樂的小神仙，便只能這般了。”
“那她最後回到天庭做神仙了？”
“我還沒看完呢。”聞萱道。
蕭應決總算是又笑了笑，捏了捏自家貴妃的臉蛋，似是在懲罰她看這些不正經的話本子。
聞萱挽上蕭應決的手臂，問道：“陛下今日怎麽白日裏便過來了？”
“朕想來看看你，還有錯了？”蕭應決反問道。
聞萱立馬搖了搖頭，他們昨日剛剛行過了房事，聞萱想，大抵他是想來看看她，關心她一番的，倒是的確一點錯也沒有。
思及此處，她便有些嬌憨地搭在t蕭應決的肩上。
蕭應決揉了揉她的腦袋，只是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又想起聞萱適才說過的話。
－—“若是真要報覆，那自然是要將對方那負心漢千刀萬剮才能痛快的。”
蕭應決頓了下。
倒不是他想要自我代入，而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眼下，已經全然將聞萱當做了自己的發妻，那不管他將來是要娶什麽人，都其實算是對聞萱的背叛，算是對聞萱的負心。
這樣的話，他似乎同話本裏的負心漢，也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聞萱當真會對他千刀萬剮嗎？
自然不會。
她估計只會一個人偷偷地難過。
也不知為何，蕭應決覺得，自己對於聞萱的性子，似乎比她自己還要了解一些。
他如今沒有旁的妃子倒還好，聞萱嘴上會說一些爭風吃醋的話，來和他玩，但是一旦真有了旁的妃子，聞萱倒是可能壓根就不想爭寵了。
她不屑於做這等事情。
她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的小性子。
反正都已經走到華疏宮了，蕭應決便就幹脆和聞萱躺在一塊兒，將那話本又繼續看了下去。
他平日忙著看各類史記典籍，奏章奏折，這種民間的話本子，倒是看得極少。
聞萱說的不錯，那故事，當真只是那姓譚的姑娘的一世情劫，在下一世，她又遇到了另一個負心漢，並且又以自己的身死，算是徹底報覆了他。
最後，她終於功德圓滿，回到了天庭，做她的快活小神仙。
聞萱看這話本子，看得入迷，到了最後，也久久難以釋懷，蕭應決看完之後，卻是盯著聞萱，盯得入迷。
若聞萱是這個來歷劫的小神仙，那麽蕭應決想，在他負心的那一刻，她也就會像蝴蝶一樣，轉身就飛走了吧？
沒有一點念想。
他抱緊了聞萱，突然又道：“梵梵……”
“嗯？”
他已經有好幾日未曾這般稱呼過她了，聞萱甫一聽到這個稱呼，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總算是從話本的結局當中回神，饒有興致地看著蕭應決。
蕭應決探過去半張臉，道：“親朕一下。”
聞萱瞬間又笑開了花，毫不猶豫，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她今日還未來得及抹唇油，滿嘴都是方才喝過湯藥的苦澀味。
親完臉頰之後，聞萱趁著蕭應決不備，又趕緊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真苦。
蕭應決有些蹙起了眉心。
聞萱的藥，他從前只看著她喝過，也聞過，但是卻從來都不知道，這藥真正喝起來，居然這般難受。
眼下他不過是被她咬了一下，便就覺得苦澀難當，聞萱喝著這藥，卻一連喝了近十八載。
蕭應決默默地盯著自家貴妃的唇角，須臾，摁住她的腦袋，就這般回吻了上去。
……
蕭應決在華疏宮裏用過了午飯再走，聞萱送走他之後，因為身體還是有些酸痛，不免趴在床上榻上，又打起盹來。
她想再睡個午覺。
但是樂遙鬧鬧哄哄地就跑到了她的華疏宮，拉著她道：“聞萱，快起來快起來，出事情了！”
聞萱只能又困倦地起身，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道：“怎麽了？”
樂遙誇張地站在她的床前，道：“我今日出宮，見到了那個什麽靖安王世子，他和我在同一家酒樓吃酒，你猜我聽到他同一群人坐在一塊兒，說什麽？”
“說什麽？”
聞萱低垂著腦袋，很顯然，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精神也沒有。
樂遙急道：“那個靖安王世子，他竟敢大放厥詞，說要娶你家表姐！已經打算好過幾日上刑部尚書府提親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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