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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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本宮……我……”花皇後的身子劇烈地顫抖。
皇帝這是把所有的罪過都栽到顧玄卿一人的身上了。
一國之君，如此……卑鄙。
她不恥，她不甘！
她的孩子明明就是為大央掃除威脅的英雄，怎麽能……承擔叛國賊的罵名。
好不公平。
讓她這個為人母者，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可、可若是不認……
會連累她的兆行。
她只剩下賀兆行一個兒子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花皇後覺得她一顆心，被人硬生生撕碎。她胸口劇烈起伏，看向賀睿隱，“皇上，您說得是……”
“娘娘？”櫻宛難以置信。
花皇後咬緊牙關，她不敢與櫻宛對視。
花皇後：“臣妾身為大央皇後，自然跟那叛國賊，沒什麽關系。”
“好。”賀睿隱雙目炯炯地盯著花皇後，“朕知道，花家世代忠於皇室，忠於大央，你也是個好樣的。那顧玄卿的屍首……”
花皇後嘴唇蒼白，“任憑皇帝處置。”她頓了頓，才又一字一句，“此等奸佞，即便是千刀萬剮，也……也是活該。”
賀睿隱收回目光，滿意道：“朕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他又看向地上的櫻宛，“你呢？”
他的目光，利刃一般刺向櫻宛心窩。
無聲的威壓在坤寧宮大殿中蔓延。
花皇後臉色更白，她看向櫻宛，艱難開口，“你是本宮的公主，與那叛國賊，也不宜有什麽關系。”
她在提醒櫻宛，千萬不要說錯話，觸怒皇帝。
否則小命不保。
她的兒子已是去了，櫻宛若能活下來，她多少……還有個念想。
畢竟，這是顧玄卿真愛喜愛過的女孩。
櫻宛心裏明白皇帝意思。
無非就是讓她親口說出，她和顧玄卿沒關系，顧玄卿是叛國賊。
不說，或是說得不好，她一個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小奶娘，可能隨時……會死。
她該怕。
她該求生。
可她……說不出來。
玄卿哥哥，她的玄卿哥哥已是……已是去了。
還要背負這般汙名。
櫻宛擡頭，毫不避諱地看向賀睿隱。
賀睿隱被她堪稱無禮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心中升騰起怒氣。
見皇帝面色鐵青，櫻宛是怕的。她自幼被魏大成教得，最怕這些有權有勢的貴人，她知道，他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
現在，和幼時，也沒什麽不同。
她豈能不知道，自己這個公主的封號，就是個笑話？在皇帝面前，什麽都不是。
可櫻宛也發現，自己好像……
也沒那麽怕死。
若能和顧玄卿死在一起，她……也甘願。
想著，櫻宛對上賀睿隱目光，正要開口。
“噗通！”
花皇後直接從鳳座下，跪倒在地。
雙膝重重砸在身下青磚地上。
櫻宛看著都痛。
花皇後膝行向賀睿隱，“皇上，櫻宛是臣妾認的義女。您、您就給臣妾，留個最後的念想吧！”
說著，她光潔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賀睿隱背手不語。
花皇後一下接著一下地磕頭下去。
額上很快見了青紫，眼看便要出血。
賀睿隱：“夠了。一國皇後，鬧成什麽樣子！難看！”
花皇後動作一僵，“求皇上。”
“朕知道了。”他身影一轉，向著殿門外走去，“管好你的嘴，朕留你一條命。”
花皇後的禁足未解。
賀睿隱走後，宮殿大門沈沈關上，隔絕了外面最後一絲光線。
花皇後發髻散亂，跌坐在地。她無神的目光轉向櫻宛，“你都聽見了。”
櫻宛哭著，“娘娘，這不是真的。玄卿哥哥他不會、不會叛國。”
花皇後疲憊不堪，“皇上說是，就是。你往後勿要多言。”
“不、不是！”櫻宛搖著頭，淚水飛濺，“他不會……”
“夠了，夠了……”花皇後疲憊揮手，“趁著宮中還未下鑰，你快走吧。快回家去，什麽都不要說。”說著，她叫柏嬤嬤出來，“你親自送櫻宛出宮，回家。”
“是。”柏嬤嬤揉著紅紅的眼睛，向櫻宛，“公主，請吧。”
不由分說地扶起櫻宛，向門外走去。
“止步！”一聲尖利的叫聲，嚇了三人一跳。
花皇後皺眉，看向發出聲音的小太監。
是個臉生的。
小太監：“聖上口諭：既然公主還惦念著顧玄卿那個叛國賊，她便留在皇後宮中，好好思過！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到底是不放心櫻宛，很怕她出去多說什麽。
花皇後在心中長嘆一聲，她扶著鳳座上的鳳首雕花扶手，吃力起身，“既如此，你便先留下來吧。”
櫻宛動作一滯，“娘娘，我要出宮。”
花皇後搖頭，“這是皇命。”她向櫻宛招手，“本宮累了，先陪本宮回寢殿休息。”
櫻宛只能答應。
寢殿裏。
花皇後屏退從人，她看向櫻宛，搖頭，“你我都知道玄卿那孩子……是怎麽回事。可這事，皇帝忌諱，你還是……服個軟吧。”
她冰涼的手指死死攥住櫻宛，“不然，我連你都保不住。”
櫻宛搖頭，“娘娘，我不信、不信玄卿哥哥他真得……不在了。”
女孩滿臉是淚，聲音卻十分堅定。
花皇後無聲苦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事實，皇上金口玉言的事實。你又能做什麽……”
“我、我要去西域。”
花皇後猛地擡頭，“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去西域想要幹什麽？”她咬牙切齒，“玄卿他要是還活著，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這樣作死！”
櫻宛：“娘娘，我要去把玄卿哥哥，帶回來。”
“你說什麽？”花皇後雙眼猛地瞪大，心口宛若被人狠狠一抓。她苦笑著，“你瘋了。玄卿已經……沒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櫻宛起身，她也緊咬牙關，艱難地逼著自己說出下面的話，“就算是、是屍體，我背也要把他背回來。”
女孩溫熱的小手，抓緊花皇後手腕，“娘娘，我不信玄卿哥哥就這麽沒了，他答應過我要平安歸來。他就一定會回來。”她想起了恩和寺那枚下下簽。
老和尚說，或許，他會歸來。
只是，不如自己所願。
當時聽起來尚覺刺耳的簽文，此時此刻卻成了女孩唯一的希望。
櫻宛：“娘娘，萬一、萬一，他還活著……”
萬一啊，萬分之一的縹緲希望。
可希望，永遠都那樣誘人。
花皇後：“你可知道，你若是走了，就是……欺君。”
“我知道。”
“若玄卿他真的、真的沒了……”
櫻宛決然道：“果真如此，我為他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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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我……”花皇後的身子劇烈地顫抖。
皇帝這是把所有的罪過都栽到顧玄卿一人的身上了。
一國之君，如此……卑鄙。
她不恥，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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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公平。
讓她這個為人母者，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可、可若是不認……
會連累她的兆行。
她只剩下賀兆行一個兒子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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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櫻宛難以置信。
花皇後咬緊牙關，她不敢與櫻宛對視。
花皇後：“臣妾身為大央皇後，自然跟那叛國賊，沒什麽關系。”
“好。”賀睿隱雙目炯炯地盯著花皇後，“朕知道，花家世代忠於皇室，忠於大央，你也是個好樣的。那顧玄卿的屍首……”
花皇後嘴唇蒼白，“任憑皇帝處置。”她頓了頓，才又一字一句，“此等奸佞，即便是千刀萬剮，也……也是活該。”
賀睿隱收回目光，滿意道：“朕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他又看向地上的櫻宛，“你呢？”
他的目光，利刃一般刺向櫻宛心窩。
無聲的威壓在坤寧宮大殿中蔓延。
花皇後臉色更白，她看向櫻宛，艱難開口，“你是本宮的公主，與那叛國賊，也不宜有什麽關系。”
她在提醒櫻宛，千萬不要說錯話，觸怒皇帝。
否則小命不保。
她的兒子已是去了，櫻宛若能活下來，她多少……還有個念想。
畢竟，這是顧玄卿真愛喜愛過的女孩。
櫻宛心裏明白皇帝意思。
無非就是讓她親口說出，她和顧玄卿沒關系，顧玄卿是叛國賊。
不說，或是說得不好，她一個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小奶娘，可能隨時……會死。
她該怕。
她該求生。
可她……說不出來。
玄卿哥哥，她的玄卿哥哥已是……已是去了。
還要背負這般汙名。
櫻宛擡頭，毫不避諱地看向賀睿隱。
賀睿隱被她堪稱無禮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心中升騰起怒氣。
見皇帝面色鐵青，櫻宛是怕的。她自幼被魏大成教得，最怕這些有權有勢的貴人，她知道，他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
現在，和幼時，也沒什麽不同。
她豈能不知道，自己這個公主的封號，就是個笑話？在皇帝面前，什麽都不是。
可櫻宛也發現，自己好像……
也沒那麽怕死。
若能和顧玄卿死在一起，她……也甘願。
想著，櫻宛對上賀睿隱目光，正要開口。
“噗通！”
花皇後直接從鳳座下，跪倒在地。
雙膝重重砸在身下青磚地上。
櫻宛看著都痛。
花皇後膝行向賀睿隱，“皇上，櫻宛是臣妾認的義女。您、您就給臣妾，留個最後的念想吧！”
說著，她光潔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賀睿隱背手不語。
花皇後一下接著一下地磕頭下去。
額上很快見了青紫，眼看便要出血。
賀睿隱：“夠了。一國皇後，鬧成什麽樣子！難看！”
花皇後動作一僵，“求皇上。”
“朕知道了。”他身影一轉，向著殿門外走去，“管好你的嘴，朕留你一條命。”
花皇後的禁足未解。
賀睿隱走後，宮殿大門沈沈關上，隔絕了外面最後一絲光線。
花皇後發髻散亂，跌坐在地。她無神的目光轉向櫻宛，“你都聽見了。”
櫻宛哭著，“娘娘，這不是真的。玄卿哥哥他不會、不會叛國。”
花皇後疲憊不堪，“皇上說是，就是。你往後勿要多言。”
“不、不是！”櫻宛搖著頭，淚水飛濺，“他不會……”
“夠了，夠了……”花皇後疲憊揮手，“趁著宮中還未下鑰，你快走吧。快回家去，什麽都不要說。”說著，她叫柏嬤嬤出來，“你親自送櫻宛出宮，回家。”
“是。”柏嬤嬤揉著紅紅的眼睛，向櫻宛，“公主，請吧。”
不由分說地扶起櫻宛，向門外走去。
“止步！”一聲尖利的叫聲，嚇了三人一跳。
花皇後皺眉，看向發出聲音的小太監。
是個臉生的。
小太監：“聖上口諭：既然公主還惦念著顧玄卿那個叛國賊，她便留在皇後宮中，好好思過！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到底是不放心櫻宛，很怕她出去多說什麽。
花皇後在心中長嘆一聲，她扶著鳳座上的鳳首雕花扶手，吃力起身，“既如此，你便先留下來吧。”
櫻宛動作一滯，“娘娘，我要出宮。”
花皇後搖頭，“這是皇命。”她向櫻宛招手，“本宮累了，先陪本宮回寢殿休息。”
櫻宛只能答應。
寢殿裏。
花皇後屏退從人，她看向櫻宛，搖頭，“你我都知道玄卿那孩子……是怎麽回事。可這事，皇帝忌諱，你還是……服個軟吧。”
她冰涼的手指死死攥住櫻宛，“不然，我連你都保不住。”
櫻宛搖頭，“娘娘，我不信、不信玄卿哥哥他真得……不在了。”
女孩滿臉是淚，聲音卻十分堅定。
花皇後無聲苦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事實，皇上金口玉言的事實。你又能做什麽……”
“我、我要去西域。”
花皇後猛地擡頭，“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去西域想要幹什麽？”她咬牙切齒，“玄卿他要是還活著，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這樣作死！”
櫻宛：“娘娘，我要去把玄卿哥哥，帶回來。”
“你說什麽？”花皇後雙眼猛地瞪大，心口宛若被人狠狠一抓。她苦笑著，“你瘋了。玄卿已經……沒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櫻宛起身，她也緊咬牙關，艱難地逼著自己說出下面的話，“就算是、是屍體，我背也要把他背回來。”
女孩溫熱的小手，抓緊花皇後手腕，“娘娘，我不信玄卿哥哥就這麽沒了，他答應過我要平安歸來。他就一定會回來。”她想起了恩和寺那枚下下簽。
老和尚說，或許，他會歸來。
只是，不如自己所願。
當時聽起來尚覺刺耳的簽文，此時此刻卻成了女孩唯一的希望。
櫻宛：“娘娘，萬一、萬一，他還活著……”
萬一啊，萬分之一的縹緲希望。
可希望，永遠都那樣誘人。
花皇後：“你可知道，你若是走了，就是……欺君。”
“我知道。”
“若玄卿他真的、真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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