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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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不是，從來就不是……騙了你，對不起……”
顧玄卿聲音嘶啞。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力，在不斷流逝。很快，他就不再覺得痛，只剩下了冷，和無力。
可這最後的遺言，他要說完。
“櫻宛，我是花皇後和引章太子的兒子，我……我是早就不該活在這世上之人。當今皇帝奪了父親的皇位，娘為了讓我活下去，給我餵藥，讓我扮成小太監。可、可我真的不是……”
一陣劇烈的咳嗽，顧玄卿又嘔出一口血。
抱著他的衛舒月聽得楞神，甚至沒有幫男人擦拭血跡。
她心頭一陣激動。
果然，她猜對了！顧玄卿真的是皇族！
也不是太監。
這個寶，她押對了！
顧玄卿咳著喘著，艱難地繼續道：“我……我是怕你知道了皇室秘辛，會有危險，才一直瞞著你。櫻宛，我知道你從未嫌棄過我……”
衛舒月眼睛一亮。
聽顧玄卿這意思，那小奶娘，還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個蠢貨！
顧玄卿意識漸漸迷蒙，“櫻宛，對不起……若有來生，我再、再好好保護你……”
男人染血的手，無聲地垂落。
衛舒月一楞。生命的最後一刻，男人想的還是那個小奶娘？
憑什麽？
明明陪他出生入死的人，是她衛舒月。
她不甘心。
“玄卿哥哥！玄卿哥哥！”衛舒月拼命地大喊著，甚至把手指插入男人肩胛上的傷口裏。
“嗯……”劇痛侵襲，顧玄卿強撐著睜開眼睛。
“玄卿哥哥，是我啊！”衛舒月靠近，“是我，舒月！”
“……舒月。”顧玄卿低喚了一聲。他失血太多，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衛舒月不甘道：“玄卿哥哥，我也受傷了，我好痛……你、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顧玄卿：“我……對不起衛老前輩……”
說著，眼簾就要垂下。
眼看著，又要陷入昏迷。
衛舒月心口一陣氣悶。
對他那個小奶娘，就有那麽多要說的話。
對她，就只有一句……對不起她爹？
憑什麽？！
憑什麽這男人所有的好，都給了魏櫻宛？！
好殘忍。
衛舒月低下頭，眸光閃爍。
她纖細的指尖撫上顧玄卿額頭，“玄卿哥哥，你不能死。”她帶著淚笑了，“她還在帝都等著你。可我不一樣，我……願意替你死。”
說著，衛舒月起身，看向孫靖通，“我跟你走，你……想對我怎樣都可以。求你，放過玄卿哥哥。”
說著，她撥開眾人，一步步走回孫靖通身邊。
“舒月，不要做傻事……”顧玄卿伸出一只染血的手。
卻只碰到了衛舒月裙角。
“玄卿哥哥，你……”衛舒月已站到了孫靖通身邊，對著顧玄卿回頭一笑，“你要和……櫻宛姐，好好的。”
她纖細的腰肢被孫靖通一把攔住，臉上還帶著對顧玄卿的眷戀不舍，被男人扯進街邊一棟小樓敞開著的門裏。
門一關。
“啪！”
衛舒月眼神一厲，一記耳光抽上孫靖通臉頰，“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真得傷他！”
她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饒是孫靖通臉皮厚，也被打得泛了紅。
面對衛舒月，孫靖通完全沒了剛才在外面時的狠戾，他陪著笑，“大小姐，只是砍了他幾刀而已，血流得多，看著嚇人，其實沒事的。死不了……再說，我這也是演得真啊。那顧玄卿那麽精明，不做得真一點，他也不信不是？”
“只是砍了幾刀？”衛舒月冷道，“若他出事，我定要你百倍償還。”
孫靖通一點脾氣都沒有，“是是是。大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往門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小姐，那姓顧的太監還在外面呢。”
“不許叫他太監！”衛舒月冷道，“你轉過去，不許偷看。”
孫靖通乖乖轉身。
只聽身後傳來一陣衣料撕扯聲，緊接著就是衛舒月一聲聲的哭叫。
在夜色中，傳得很遠很遠。
屋外，顧玄卿雙目猩紅，他傷痕累累的手掌撐住地面，掙紮著想要起身。
隨著男人動作，傷口撕裂，鮮血沿著袖管在地上積成一個小窪。
顧玄卿身子搖搖晃晃，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西域的風極冷，帶走了男人身上的溫度。
衛舒月的哭叫，更是像刀一般刮著他的耳膜。
顧玄卿恨自己站不起來，恨自己沒用。
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連累了別的女孩。
忍辱負重二十餘年，他活得……像個笑話。
就在顧玄卿覺得這折磨永遠都不會結束時，天亮了。
巡街的守衛發現了小巷中的血人。
他一眼便看出，這人一副大央面孔。守衛後退幾步，尖利的哨聲響起，是他在呼喚衛隊前來。
打手們頃刻間作鳥獸散。
衛舒月撞開緊閉著的房門，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地撲到顧玄卿身邊。
她啞著嗓子，“玄卿哥哥，是皇家衛隊。我們……我們快走！”
他的身份若是被西域皇室發現，他要做的事恐怕永遠都做不成了。
顧玄卿強撐著身體，在衛舒月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躲進小巷。
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聽著幾步之外，衛隊人馬呼嘯而過的聲響。
血還在流著。
“玄卿哥哥……”衛舒月害怕得壓低嗓子叫道。
顧玄卿低頭。
看著衛舒月滿身的狼狽。她漂亮的紅色衣裙早被撕碎了，胸前不雅地露出大片肌膚，上面遍布紅痕。一看就是……歡愛留下的痕跡。
裙子也被撕裂了不止一處，露出滿是青紫的小腿。
還有……
顧玄卿眼睛猛地瞪大。
衛舒月裙子上，一塊刺目的血跡。
“玄卿哥哥，你別看！”衛舒月白細的手指，一下子扯住自己破碎臟汙的裙擺，攥緊，“我……我臟……”
顧玄卿滿目痛色。
這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
男人再也支撐不住，嘔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晃著倒了下去。
千裏之外。
公主府，臥房內。
櫻宛滿臉是淚，從夢中驚醒，“玄卿哥哥！”
睡在房裏陪伴的冬月被櫻宛淒厲的慘叫嚇了一跳，她提著裙子快步跑過來，“公主，別怕！您是做噩夢了！廠公他不在這兒……他不會出事的。”
櫻宛按住胸口，急喘了好半晌，一雙無神的大眼睛才慢慢轉向冬月，“你跟我說實話，玄卿哥哥他到底做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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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卿聲音嘶啞。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力，在不斷流逝。很快，他就不再覺得痛，只剩下了冷，和無力。
可這最後的遺言，他要說完。
“櫻宛，我是花皇後和引章太子的兒子，我……我是早就不該活在這世上之人。當今皇帝奪了父親的皇位，娘為了讓我活下去，給我餵藥，讓我扮成小太監。可、可我真的不是……”
一陣劇烈的咳嗽，顧玄卿又嘔出一口血。
抱著他的衛舒月聽得楞神，甚至沒有幫男人擦拭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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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猜對了！顧玄卿真的是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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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寶，她押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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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蠢貨！
顧玄卿意識漸漸迷蒙，“櫻宛，對不起……若有來生，我再、再好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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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舒月一楞。生命的最後一刻，男人想的還是那個小奶娘？
憑什麽？
明明陪他出生入死的人，是她衛舒月。
她不甘心。
“玄卿哥哥！玄卿哥哥！”衛舒月拼命地大喊著，甚至把手指插入男人肩胛上的傷口裏。
“嗯……”劇痛侵襲，顧玄卿強撐著睜開眼睛。
“玄卿哥哥，是我啊！”衛舒月靠近，“是我，舒月！”
“……舒月。”顧玄卿低喚了一聲。他失血太多，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衛舒月不甘道：“玄卿哥哥，我也受傷了，我好痛……你、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顧玄卿：“我……對不起衛老前輩……”
說著，眼簾就要垂下。
眼看著，又要陷入昏迷。
衛舒月心口一陣氣悶。
對他那個小奶娘，就有那麽多要說的話。
對她，就只有一句……對不起她爹？
憑什麽？！
憑什麽這男人所有的好，都給了魏櫻宛？！
好殘忍。
衛舒月低下頭，眸光閃爍。
她纖細的指尖撫上顧玄卿額頭，“玄卿哥哥，你不能死。”她帶著淚笑了，“她還在帝都等著你。可我不一樣，我……願意替你死。”
說著，衛舒月起身，看向孫靖通，“我跟你走，你……想對我怎樣都可以。求你，放過玄卿哥哥。”
說著，她撥開眾人，一步步走回孫靖通身邊。
“舒月，不要做傻事……”顧玄卿伸出一只染血的手。
卻只碰到了衛舒月裙角。
“玄卿哥哥，你……”衛舒月已站到了孫靖通身邊，對著顧玄卿回頭一笑，“你要和……櫻宛姐，好好的。”
她纖細的腰肢被孫靖通一把攔住，臉上還帶著對顧玄卿的眷戀不舍，被男人扯進街邊一棟小樓敞開著的門裏。
門一關。
“啪！”
衛舒月眼神一厲，一記耳光抽上孫靖通臉頰，“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真得傷他！”
她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饒是孫靖通臉皮厚，也被打得泛了紅。
面對衛舒月，孫靖通完全沒了剛才在外面時的狠戾，他陪著笑，“大小姐，只是砍了他幾刀而已，血流得多，看著嚇人，其實沒事的。死不了……再說，我這也是演得真啊。那顧玄卿那麽精明，不做得真一點，他也不信不是？”
“只是砍了幾刀？”衛舒月冷道，“若他出事，我定要你百倍償還。”
孫靖通一點脾氣都沒有，“是是是。大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往門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小姐，那姓顧的太監還在外面呢。”
“不許叫他太監！”衛舒月冷道，“你轉過去，不許偷看。”
孫靖通乖乖轉身。
只聽身後傳來一陣衣料撕扯聲，緊接著就是衛舒月一聲聲的哭叫。
在夜色中，傳得很遠很遠。
屋外，顧玄卿雙目猩紅，他傷痕累累的手掌撐住地面，掙紮著想要起身。
隨著男人動作，傷口撕裂，鮮血沿著袖管在地上積成一個小窪。
顧玄卿身子搖搖晃晃，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西域的風極冷，帶走了男人身上的溫度。
衛舒月的哭叫，更是像刀一般刮著他的耳膜。
顧玄卿恨自己站不起來，恨自己沒用。
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連累了別的女孩。
忍辱負重二十餘年，他活得……像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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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份若是被西域皇室發現，他要做的事恐怕永遠都做不成了。
顧玄卿強撐著身體，在衛舒月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躲進小巷。
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聽著幾步之外，衛隊人馬呼嘯而過的聲響。
血還在流著。
“玄卿哥哥……”衛舒月害怕得壓低嗓子叫道。
顧玄卿低頭。
看著衛舒月滿身的狼狽。她漂亮的紅色衣裙早被撕碎了，胸前不雅地露出大片肌膚，上面遍布紅痕。一看就是……歡愛留下的痕跡。
裙子也被撕裂了不止一處，露出滿是青紫的小腿。
還有……
顧玄卿眼睛猛地瞪大。
衛舒月裙子上，一塊刺目的血跡。
“玄卿哥哥，你別看！”衛舒月白細的手指，一下子扯住自己破碎臟汙的裙擺，攥緊，“我……我臟……”
顧玄卿滿目痛色。
這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
男人再也支撐不住，嘔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晃著倒了下去。
千裏之外。
公主府，臥房內。
櫻宛滿臉是淚，從夢中驚醒，“玄卿哥哥！”
睡在房裏陪伴的冬月被櫻宛淒厲的慘叫嚇了一跳，她提著裙子快步跑過來，“公主，別怕！您是做噩夢了！廠公他不在這兒……他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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