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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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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你懂什麽?”紅袖有些煩躁,“這叫以退為進。你放心,廠公得了這封信,一定會來。”

男人心浮氣躁的時候,最控制不住自己。

沒準,就能讓櫻宛試出真身。

他最好,不是一個真的太監。不然,花皇後會怎麽樣……紅袖不敢往下想。

第二日一早,綠鬟就懷裏揣著信,出了門。

果然就把顧玄卿請到了公主府中。

另一邊。

櫻宛還什麽都不知道,照常起床、梳妝。

每日上午,本是她要上課的時候。可這一日,紅袖卻借口自己不舒服,缺課了。

能不上課,也挺好。要不日日上都都被這課程內容撩撥得不要不要的。

能躲半日懶,也是好的。

剛尋思著,冬月找過來,在窗外探頭探腦。公主每日上午的課,是除了紅袖姑姑,誰都不許近前的。

櫻宛看見,“怎麽了?”

冬月快步進了屋子,小心翼翼地掩上門,壓低聲音:“是……是您救回來的那個小倌兒……”

提到小倌兒,櫻宛臉一紅,“他、他怎麽了?”

“剛剛吐血了。”冬月小臉煞白,顯然是被嚇的,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吐了這麽多呢!”

櫻宛一驚。

是怕這小倌兒出點什麽事兒,真死在自己家裏。也是,對他有幾分憐憫。

都是命若飄萍的可憐人。

“去請上次那個醫生來,我去看看。”

側院廂房裏。

司宴臥在床上,一張臉上透出青白,唇邊還有未拭去的血跡。看著可憐得不行。

見櫻宛來了,還要掙紮起身,“櫻宛姑娘,我這就去、就去自首……”

“別!”櫻宛見他坐都坐不起來,一副病骨支離的憔悴相,她心裏也不太好受,“你先安心養著,怎麽也要等你的傷好利索了。”

“那還要等多久……”司宴竟是覺得等不得,“我在這府上,怕辱沒了姑娘清譽。咳咳……”

“不用擔心,不會的。”櫻宛勸慰道。

反正她在這帝都,早沒了什麽清譽可維護……

司宴搖頭,“我、我是見不得光的人……”

這話,就有點小倌兒那味兒了。

聽得櫻宛直皺眉,心口一陣微痛,“沒有,你不是。”

兩人正言語拉扯著,那邊冬月帶了何老頭來。

何老頭一看司宴的模樣,眉心跳了跳。少主這又是……有什麽新想法了……

櫻宛、冬月避出門去。

半晌,何老頭才出來。

“大夫,他怎麽樣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吐血?”櫻宛急道。

她自覺,照顧人照顧得不錯呀。

何老頭撚著胡須,“這……病人自幼顛沛流離,身子骨本就羸弱,這次受傷,又心情……對,心情郁結,故而病情有些反覆,也實屬正常。”

說著,舉起袖子掩住臉,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就少主那身子板,羸弱?還心情郁結?

他一個老實人,真的有些說不出口。

櫻宛不覺有異,追問:“那現在應該?”

接下來的話,何老頭自覺更難出口,“只能多陪陪病人,散散心,說說話,興許、興許能好得快些。”

說完,留下新開的方子,一陣風似的跑了。他還有旁的事要去辦。

留下主仆二人面面相覷。

櫻宛定了定神,看向冬月,“只能勞煩你了。”

冬月還沒等答應,屋裏又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櫻宛進屋,便見司宴人已經是掙紮著下了床,正扶著床榻邊沿,咳得直不起身。

看見櫻宛,他蒼白著臉色笑了笑,“我……還是走吧。”

看他那憔悴的模樣,真走出去,怕就要死在路上。

櫻宛一咬牙,“你不用急著走,我答應你,等你好了,也不送你去見官。好不好?”

司宴身子一頓,咬牙低笑道:“倒也……不必。畢竟我早就沒地方可去了,不去見官,又能去哪兒呢?”

“天大地大,哪裏不能去?”櫻宛急道,“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可去,你、你就留在我府上,做個護院?或者,賬房?或者旁的什麽……”

“當真?”

櫻宛直視司宴目光,從他眼中看到了迫切的

渴望。

女孩心口一跳。

司宴這是……想要一份見得光的工作吧?想要和旁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之下。

櫻宛:“當真。所以,你願意留下嗎?”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便多謝櫻宛姑娘了。”

話說完,他撐著床沿,直起身子來。

櫻宛:“你還是上榻休息。”

司宴搖頭:“躺了幾天,渾身都痛。大夫也說我該走走路,散散筋骨。”

何老頭好像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司宴看向櫻宛:“可以嗎?會不會給櫻宛姑娘添什麽麻煩?”

麻煩,倒是不麻煩。

既然答應了給他一份工作,總要走到陽光下。

櫻宛:“沒關系的,你提前熟悉熟悉這府裏,也是好的。”

說著,她為司宴推開了房門。

外面的陽光,照射在積雪上,又射進門來,為女孩白皙的臉頰,勾勒出燦金色的光影,純潔無辜的容顏,配上引人犯罪的身材曲線,美得如夢似幻。

司宴用力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口一陣悸動。

眼前這女孩,本就該是他的。他找了她這麽多年,終於……

可是,急不得。

“多謝姑娘。”司宴含笑,走出門去。

畢竟他是第一次來著公主府,多少還有些不熟悉,櫻宛便和冬月在前面領路,便走,便略略介紹。

櫻宛看著司宴在雪光下挺直的臂膀,心裏想著那何老頭說的,果真有點道理。

這小倌兒果然是到了外面,陽光底下,整個人顯得有生氣了好多。

可到底身上有傷,司宴走走停停的,走得並不快。

到一處抄手游廊拐角處,司宴似是沒了力氣,扶著廊柱微微喘著。

櫻宛:“坐下歇會兒吧。”

“那便……麻煩姑娘了……”男人一掀袍角,坐下來。

他用衣袖擦了擦身旁的座椅,意思是,你也坐。

櫻宛頓了頓。

她是公主,他是小倌兒。她站著,他坐著,好像確實……不太對。

可也不能就這麽坐到男人身邊去。

櫻宛看了看落後她半步的冬月,冬月機靈,連忙趕上前來,扶著櫻宛坐到了司宴對面。

兩人面對面,身子卻離得挺老遠。

司宴剛想說些什麽,便聽到身後一陣輕微的吱嘎聲。

是有人,踏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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