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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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7
祖孫倆的悄悄話持續了將近一刻鐘, 直到許朝今從裏面走出來，回身，輕輕關上病房的門, 臉頰是過分的紅。
蔣城聿站起來, 和她並著肩往外走, 看出她的不自在：“怎麽了？”
許朝今心裏想著爺爺剛才的話, 又被蔣城聿問到，更加緊張。
許朝今擡起手, 用手背給自己降溫, 看著蔣城聿, 欲言又止了幾次，還是開口：“爺爺說……讓我們住在一起。”
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
許朝今沒談過戀愛，人也內向，這句話說出來已經用完她全部的力氣, 低頭，看著醫院的地板，不敢出聲，比第一次上臺演出還要緊張。
蔣城聿聽清了，神情自若：“你什麽想法？”
“我想……”
許朝今揪著自己的衣服，因為羞怯而說不出話。
爺爺的意思是新婚夫妻分居，不利於培養感情, 再者，這樁婚事對於許家來說有些突然，伯父伯母，就連堂姐許夢瑤也頻頻懷疑, 覺得她在搞什麽鬼。
確實是住在一起好些，兩家人都能放心。
但這樣的話, 許朝今講不出口，她把問題又拋給蔣城聿：“蔣叔叔，您覺得呢？”
“已經結了婚，我沒有分居的想法。”
蔣城聿的目光坦然，他行事向來是君子作風。更何況，據蔣城聿的觀察，許朝今和她伯父一家，處得並不算和睦。
許朝今還是羞澀的，但也沒矯情，點了頭，應好。
“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蔣城聿是個執行力很強的男人，拿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發問，“明後兩天你都要上班，十四號怎麽樣，你應該有時間。”
“有的，”許朝今驚訝，“您怎麽知道？”
“你給我發過值班表。”
是哦，許朝今反應過來了，只是沒想到蔣城聿會記得。
兩人決定要住在一起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當晚，蔣城聿就給她發了個PDF文件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的消息。
【婚房，挑你喜歡的。】
“婚房”這個形容讓許朝今臉頰一熱，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什麽。
她點開文件，應該是蔣城聿助理整理的，井井有條的記錄了蔣城聿在京北的房產，詳細介紹了房產所在的位置，還有房子的格局圖片。
別墅、覆式、平層應有盡有，不是在黃金地段就是在別墅區，裝修得也精致，許朝今粗略翻了翻文件，感覺有四十多處。
蔣城聿剛回來京北，怎麽會有這麽多房產。
許朝今的手指在對話框敲敲打打，最後還是沒發出什麽，或許是聊天界面始終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蔣城聿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許朝今有點意外，還是接了起來，問好：“蔣叔叔。”
蔣城聿開門見山，問她：“沒有喜歡的？”
“還沒看完，”許朝今光是劃屏幕都劃得手累，由衷地感嘆，“這房子也太多了。”
更何況蔣城聿之前生活在香港。
“之前陸陸續續買的，權當投資了。”蔣城聿聽出她埋怨的語氣，解釋，“你先挑，若沒有喜歡的，我們再去買。”
“不用不用，”許朝今知道，蔣城聿這話不是開玩笑，“應該有的，我挑好告訴您。”
許朝今正想掛了電話，突然聽到那邊機器啟動的聲音，聽著像是碎紙機，她有些驚訝：“蔣叔叔現在還在公司嗎？”
“是，剛從香港回來，公司有些事情。”
許朝今有些內疚，蔣城聿有自己的事業和公司，白天因為她的私事，浪費了他許多時間。
她沈默的功夫，蔣城聿又開口：“和你沒關系，不用多想，早點休息。”
“好的，”許朝今握著電話，沒有再反駁，“蔣叔叔您也是，早些休息。”
許朝今掛了電話，又將PDF文件打開看了看，反覆比對以後，最終選了處京北市中心的平層，叫錦都花園，離樂團和博越的京北分公司都不算遠，距離合適。
她再發過去消息時，蔣城聿回得很快。
【好，我叫人先去那邊收拾下，十四號見。】
許朝今回：【十四號見。】
……
十三號演出結束，許朝今和成溪一起坐在休息室，好友間沒什麽秘密，自然是成溪問什麽，許朝今就回答什麽。
“蔣總這麽體貼呢，”成溪摸著下巴，“見家長，領證，買五金一鉆，現在又要住一起，你們這和真結婚也不差什麽了。”
“對了，歲歲，”成溪想起來差什麽了，朝她擠眉弄眼，“你們是分開住，還是住一個房間？”
許朝今聽懂她的暗示，一下子紅了臉：“應該……是住兩個房間吧。”
她還真沒有和蔣城聿討論過這個問題。
成溪老神在在：“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的，你要真把蔣總拿下了，可以叫高齡之花下凡塵了，老厲害了。”
許朝今想都不敢想，她唯一能回報給蔣城聿的，就是做好他太太，幫他在蔣奶奶那裏遮掩過去。
這樣想著，許朝今下班路過宜家時，進去買了好幾個大的紙箱子，想著搬家時能更方便一點。
她東西不多，因著許致□□意忙，趙惠蘭的心思又全在許夢瑤身上，這麽多年來，對許朝今只能說是外人挑不出錯，但也僅限如此了。
等到十四號，蔣城聿再來時，許致康夫婦依舊是笑臉相迎，連帶著對許朝今的態度都好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那種輕慢。
蔣城聿對許致康總有淡淡的敷衍，甚至算不上蔑視，像是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費什麽情緒。
許致康的熱絡在他那裏完全行不通，蔣城聿沒回答，只是看向許朝今，詢問：“需要我上去幫忙嗎？”
許朝今想說不用，但看著許致康對他喋喋不休的打擾，莞爾一笑：“好，謝謝你。”
等兩人上樓，許致康和趙惠蘭的聲音才漸漸聽不見了。
許朝今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倒數第二間，她站定，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收拾東西，不免有些亂，您別見怪。”
“不會。”
推開門，許朝今房間的全貌便展露出來，房間不大不小，約莫有五十平米，許朝今已經將不常用的東西都收納到了紙箱裏，房間顯得尤為空曠。
但還是有著許朝今生活的痕跡，床單被罩上繡著可愛的小刺猬圖案，架子上放著樂譜，書桌上反扣著許朝今還沒讀完的樂理書。
蔣城聿幾乎能勾勒出她的生活軌跡，天真而富有情/趣，她內心世界自有一片充盈。
蔣城聿不動聲色地看向許朝今放在書桌內側的相框畫，淺藍紫色的色調。
許朝今也註意到了，解釋：“是海棠幹花做的相框畫。”
還是那株海棠花，在那個夜晚唯一寧靜的存在，許朝今不忍心看花枯萎，就學著小紅書上制作幹花相框畫的方法做成相框畫。
仔細想想，收到這株海棠之後，她確實遇到一些好運。
起碼她成功退婚了，不是嗎。
蔣城聿還是沒什麽反應，說話間有風吹過來，許朝今架子上的樂譜不小心掉出來，碰到地板的時候有輕微的響動。
許朝今本能地想要彎下腰去撿。
蔣城聿先她一步，骨節分明的手拾起來樂譜，遞給許朝今。
“謝謝。”
蔣城聿沒答沒關系，而是低頭看了眼樂譜，看向許朝今，確認：“《G大調小提琴奏鳴曲》？”
“是。”
許朝今把樂譜放回原位，夾好，有點驚訝。
這是樂譜的中間頁，紙上也沒有曲名，蔣城聿瞥一眼就能認出來，起碼是了解的。
好奇心促使著許朝今發問：“蔣叔叔怎麽認出來的？”
蔣城聿為她解惑：“我學過一段時間鋼琴。”
他頓了頓，想起來什麽，繼續。
“我當時有個老師，尤其喜歡講樂理知識，每次他講的時候我都希望他可以去電視上。”
能當蔣城聿的老師，想必技藝高超。
談及許朝今熟悉的領域，她放松許多，問：“是講的特別好的嗎？”
蔣城聿表情沒什麽變化：“不是，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關掉電視。”
一板一眼的認真，有點獨屬於蔣城聿的冷幽默，許朝今彎唇笑起來，和蔣城聿的視線對上，避開，有些不自然：“我先收拾東西。”
許朝今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沒多長時間就收拾好，叫來了家裏的傭人幫忙，幫忙送到錦江花園的地址。
她才下樓，和許致康夫婦告別。
“歲歲，”趙惠蘭留下兩滴淚，不舍地抓著許朝今的手，“伯父伯母還真是舍不得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都結婚了。”
許朝今擡眸，看著趙惠蘭的眼淚，差點有些動容，想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感情即使有些少，也算是真的。
“只是你既然結了婚，”趙惠蘭伸手抹了幾下眼淚，看了眼蔣城聿，說話的語速也快起來了，“就好好聽蔣總的話，不要任性，做好蔣總的妻子，凡事也多想想兩家的合作和項目，也就不枉我們養育你一場。”
許朝今抿唇，剛才的想法化成泡影。
她最終還是沒搭話，和蔣城聿走出別墅，坐上車時，又最後看了眼許家的別墅，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現在卻是別人的家了。
……
錦都花園的房子比許朝今想象中更大，她當時只顧著看距離遠近，其他信息都沒註意。
一梯一戶，出了電梯就是業主的私人區域，將近三百平的大平層，落地窗外是人工湖的景色，淡綠色的湖水裏能看見幾只天鵝游過。
只是室內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黑白灰色調，高級有質感，但卻一點生活的氣息都沒有。
蔣城聿也是第一次來這處房產，掃視了眼，對許朝今說話：“管家明天到，今天先將就一下。”
“蔣叔叔，”許朝今看了眼房間門，不得不提這個問題，“我們應該，不用住一間臥室吧？”
蔣城聿笑了笑，更靠近了她些，反問許朝今：“你覺得呢？”
因為距離，許朝今能清晰得看見他的每一寸肌膚，他真的極英俊，氣質斐然，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高山白雪，不過如此。
“我覺得，”許朝今緊張地呼吸都屏住了，回過神來，“應該……不用吧……”
他輕笑，離得許朝今更近，問她：“怎麽不用，你見誰結了婚夫妻還分房睡的？”
許朝今倒是沒見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真的要嗎？”
契約夫妻睡一間房，好像有些奇怪，但蔣城聿這麽做，應該有他的理由吧……
“不用，”她這樣坦然天真，蔣城聿反而無奈地笑了下，退開些，“我們原本就有約定，我這是不合理的要求，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
蔣城聿直起身來，房間裏，他侵略性的氣息淡了些，又恢覆紳士風度：“你住主臥，我可能在公司睡，回來的話睡次臥和書房。”
許朝今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好。”
新婚難免事多，蔣城聿一樣一樣解決，拿出手機：“你銀行卡號多少？”
許朝今連忙搖頭：“不用了，我錢夠用的。”
月薪八千，但也夠花，許朝今本來就沒什麽奢侈浪費的習慣。
蔣城聿看她：“房子許久不住人，東西免不了要缺，你可能要自己添置。”
房子買的時候就是精裝修，蔣城聿又沒來住過，總是不大方便。
許朝今沒說話，在糾結。
“你是我太太，”蔣城聿笑了笑，看她，“又不是我的下屬，按照婚姻法，我的就是你的，何況只是一點讓你添置東西的錢，嗯？”
他真的給足了她尊重。
許朝今說好，把銀行卡號發給蔣城聿，還囑咐：“不用太多，等我用完了，會和蔣叔叔你說的。”
她想，如果有多餘的，就存起來，當做兩個人的備用金。
許朝今接受了，進到自己的房間，想著收拾一下東西，手機叮咚一聲響，許朝今估摸著應該是蔣城聿，隨手拿起來手機，點開短信。
【您尾號8670卡於9月14日17:29工商銀行收入（他行匯入）10，000，000元，餘額10，005，609.66元，對方戶名蔣*聿，對方賬號尾號：9999，工商銀行。】
許朝今楞了兩秒，反覆確認自己沒數錯零，電信詐騙也不能這麽趕巧。
蔣城聿給她打了一千萬，整整一千萬，打個不恰當的比喻，蔣城聿花錢怎麽和花天地銀行的錢一樣。
她還沒回過神，蔣城聿給她發了微信消息過來。
【我要去公司，錢沒有打太多，你如果不夠了，用放在島臺的卡，沒有限額。】
【蔣太太，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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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今心裏想著爺爺剛才的話, 又被蔣城聿問到，更加緊張。
許朝今擡起手, 用手背給自己降溫, 看著蔣城聿, 欲言又止了幾次，還是開口：“爺爺說……讓我們住在一起。”
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
許朝今沒談過戀愛，人也內向，這句話說出來已經用完她全部的力氣, 低頭，看著醫院的地板，不敢出聲，比第一次上臺演出還要緊張。
蔣城聿聽清了，神情自若：“你什麽想法？”
“我想……”
許朝今揪著自己的衣服，因為羞怯而說不出話。
爺爺的意思是新婚夫妻分居，不利於培養感情, 再者，這樁婚事對於許家來說有些突然，伯父伯母，就連堂姐許夢瑤也頻頻懷疑, 覺得她在搞什麽鬼。
確實是住在一起好些，兩家人都能放心。
但這樣的話, 許朝今講不出口，她把問題又拋給蔣城聿：“蔣叔叔，您覺得呢？”
“已經結了婚，我沒有分居的想法。”
蔣城聿的目光坦然，他行事向來是君子作風。更何況，據蔣城聿的觀察，許朝今和她伯父一家，處得並不算和睦。
許朝今還是羞澀的，但也沒矯情，點了頭，應好。
“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蔣城聿是個執行力很強的男人，拿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發問，“明後兩天你都要上班，十四號怎麽樣，你應該有時間。”
“有的，”許朝今驚訝，“您怎麽知道？”
“你給我發過值班表。”
是哦，許朝今反應過來了，只是沒想到蔣城聿會記得。
兩人決定要住在一起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當晚，蔣城聿就給她發了個PDF文件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的消息。
【婚房，挑你喜歡的。】
“婚房”這個形容讓許朝今臉頰一熱，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什麽。
她點開文件，應該是蔣城聿助理整理的，井井有條的記錄了蔣城聿在京北的房產，詳細介紹了房產所在的位置，還有房子的格局圖片。
別墅、覆式、平層應有盡有，不是在黃金地段就是在別墅區，裝修得也精致，許朝今粗略翻了翻文件，感覺有四十多處。
蔣城聿剛回來京北，怎麽會有這麽多房產。
許朝今的手指在對話框敲敲打打，最後還是沒發出什麽，或許是聊天界面始終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蔣城聿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許朝今有點意外，還是接了起來，問好：“蔣叔叔。”
蔣城聿開門見山，問她：“沒有喜歡的？”
“還沒看完，”許朝今光是劃屏幕都劃得手累，由衷地感嘆，“這房子也太多了。”
更何況蔣城聿之前生活在香港。
“之前陸陸續續買的，權當投資了。”蔣城聿聽出她埋怨的語氣，解釋，“你先挑，若沒有喜歡的，我們再去買。”
“不用不用，”許朝今知道，蔣城聿這話不是開玩笑，“應該有的，我挑好告訴您。”
許朝今正想掛了電話，突然聽到那邊機器啟動的聲音，聽著像是碎紙機，她有些驚訝：“蔣叔叔現在還在公司嗎？”
“是，剛從香港回來，公司有些事情。”
許朝今有些內疚，蔣城聿有自己的事業和公司，白天因為她的私事，浪費了他許多時間。
她沈默的功夫，蔣城聿又開口：“和你沒關系，不用多想，早點休息。”
“好的，”許朝今握著電話，沒有再反駁，“蔣叔叔您也是，早些休息。”
許朝今掛了電話，又將PDF文件打開看了看，反覆比對以後，最終選了處京北市中心的平層，叫錦都花園，離樂團和博越的京北分公司都不算遠，距離合適。
她再發過去消息時，蔣城聿回得很快。
【好，我叫人先去那邊收拾下，十四號見。】
許朝今回：【十四號見。】
……
十三號演出結束，許朝今和成溪一起坐在休息室，好友間沒什麽秘密，自然是成溪問什麽，許朝今就回答什麽。
“蔣總這麽體貼呢，”成溪摸著下巴，“見家長，領證，買五金一鉆，現在又要住一起，你們這和真結婚也不差什麽了。”
“對了，歲歲，”成溪想起來差什麽了，朝她擠眉弄眼，“你們是分開住，還是住一個房間？”
許朝今聽懂她的暗示，一下子紅了臉：“應該……是住兩個房間吧。”
她還真沒有和蔣城聿討論過這個問題。
成溪老神在在：“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的，你要真把蔣總拿下了，可以叫高齡之花下凡塵了，老厲害了。”
許朝今想都不敢想，她唯一能回報給蔣城聿的，就是做好他太太，幫他在蔣奶奶那裏遮掩過去。
這樣想著，許朝今下班路過宜家時，進去買了好幾個大的紙箱子，想著搬家時能更方便一點。
她東西不多，因著許致□□意忙，趙惠蘭的心思又全在許夢瑤身上，這麽多年來，對許朝今只能說是外人挑不出錯，但也僅限如此了。
等到十四號，蔣城聿再來時，許致康夫婦依舊是笑臉相迎，連帶著對許朝今的態度都好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那種輕慢。
蔣城聿對許致康總有淡淡的敷衍，甚至算不上蔑視，像是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費什麽情緒。
許致康的熱絡在他那裏完全行不通，蔣城聿沒回答，只是看向許朝今，詢問：“需要我上去幫忙嗎？”
許朝今想說不用，但看著許致康對他喋喋不休的打擾，莞爾一笑：“好，謝謝你。”
等兩人上樓，許致康和趙惠蘭的聲音才漸漸聽不見了。
許朝今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倒數第二間，她站定，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收拾東西，不免有些亂，您別見怪。”
“不會。”
推開門，許朝今房間的全貌便展露出來，房間不大不小，約莫有五十平米，許朝今已經將不常用的東西都收納到了紙箱裏，房間顯得尤為空曠。
但還是有著許朝今生活的痕跡，床單被罩上繡著可愛的小刺猬圖案，架子上放著樂譜，書桌上反扣著許朝今還沒讀完的樂理書。
蔣城聿幾乎能勾勒出她的生活軌跡，天真而富有情/趣，她內心世界自有一片充盈。
蔣城聿不動聲色地看向許朝今放在書桌內側的相框畫，淺藍紫色的色調。
許朝今也註意到了，解釋：“是海棠幹花做的相框畫。”
還是那株海棠花，在那個夜晚唯一寧靜的存在，許朝今不忍心看花枯萎，就學著小紅書上制作幹花相框畫的方法做成相框畫。
仔細想想，收到這株海棠之後，她確實遇到一些好運。
起碼她成功退婚了，不是嗎。
蔣城聿還是沒什麽反應，說話間有風吹過來，許朝今架子上的樂譜不小心掉出來，碰到地板的時候有輕微的響動。
許朝今本能地想要彎下腰去撿。
蔣城聿先她一步，骨節分明的手拾起來樂譜，遞給許朝今。
“謝謝。”
蔣城聿沒答沒關系，而是低頭看了眼樂譜，看向許朝今，確認：“《G大調小提琴奏鳴曲》？”
“是。”
許朝今把樂譜放回原位，夾好，有點驚訝。
這是樂譜的中間頁，紙上也沒有曲名，蔣城聿瞥一眼就能認出來，起碼是了解的。
好奇心促使著許朝今發問：“蔣叔叔怎麽認出來的？”
蔣城聿為她解惑：“我學過一段時間鋼琴。”
他頓了頓，想起來什麽，繼續。
“我當時有個老師，尤其喜歡講樂理知識，每次他講的時候我都希望他可以去電視上。”
能當蔣城聿的老師，想必技藝高超。
談及許朝今熟悉的領域，她放松許多，問：“是講的特別好的嗎？”
蔣城聿表情沒什麽變化：“不是，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關掉電視。”
一板一眼的認真，有點獨屬於蔣城聿的冷幽默，許朝今彎唇笑起來，和蔣城聿的視線對上，避開，有些不自然：“我先收拾東西。”
許朝今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沒多長時間就收拾好，叫來了家裏的傭人幫忙，幫忙送到錦江花園的地址。
她才下樓，和許致康夫婦告別。
“歲歲，”趙惠蘭留下兩滴淚，不舍地抓著許朝今的手，“伯父伯母還真是舍不得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都結婚了。”
許朝今擡眸，看著趙惠蘭的眼淚，差點有些動容，想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感情即使有些少，也算是真的。
“只是你既然結了婚，”趙惠蘭伸手抹了幾下眼淚，看了眼蔣城聿，說話的語速也快起來了，“就好好聽蔣總的話，不要任性，做好蔣總的妻子，凡事也多想想兩家的合作和項目，也就不枉我們養育你一場。”
許朝今抿唇，剛才的想法化成泡影。
她最終還是沒搭話，和蔣城聿走出別墅，坐上車時，又最後看了眼許家的別墅，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現在卻是別人的家了。
……
錦都花園的房子比許朝今想象中更大，她當時只顧著看距離遠近，其他信息都沒註意。
一梯一戶，出了電梯就是業主的私人區域，將近三百平的大平層，落地窗外是人工湖的景色，淡綠色的湖水裏能看見幾只天鵝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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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城聿也是第一次來這處房產，掃視了眼，對許朝今說話：“管家明天到，今天先將就一下。”
“蔣叔叔，”許朝今看了眼房間門，不得不提這個問題，“我們應該，不用住一間臥室吧？”
蔣城聿笑了笑，更靠近了她些，反問許朝今：“你覺得呢？”
因為距離，許朝今能清晰得看見他的每一寸肌膚，他真的極英俊，氣質斐然，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高山白雪，不過如此。
“我覺得，”許朝今緊張地呼吸都屏住了，回過神來，“應該……不用吧……”
他輕笑，離得許朝今更近，問她：“怎麽不用，你見誰結了婚夫妻還分房睡的？”
許朝今倒是沒見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真的要嗎？”
契約夫妻睡一間房，好像有些奇怪，但蔣城聿這麽做，應該有他的理由吧……
“不用，”她這樣坦然天真，蔣城聿反而無奈地笑了下，退開些，“我們原本就有約定，我這是不合理的要求，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
蔣城聿直起身來，房間裏，他侵略性的氣息淡了些，又恢覆紳士風度：“你住主臥，我可能在公司睡，回來的話睡次臥和書房。”
許朝今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好。”
新婚難免事多，蔣城聿一樣一樣解決，拿出手機：“你銀行卡號多少？”
許朝今連忙搖頭：“不用了，我錢夠用的。”
月薪八千，但也夠花，許朝今本來就沒什麽奢侈浪費的習慣。
蔣城聿看她：“房子許久不住人，東西免不了要缺，你可能要自己添置。”
房子買的時候就是精裝修，蔣城聿又沒來住過，總是不大方便。
許朝今沒說話，在糾結。
“你是我太太，”蔣城聿笑了笑，看她，“又不是我的下屬，按照婚姻法，我的就是你的，何況只是一點讓你添置東西的錢，嗯？”
他真的給足了她尊重。
許朝今說好，把銀行卡號發給蔣城聿，還囑咐：“不用太多，等我用完了，會和蔣叔叔你說的。”
她想，如果有多餘的，就存起來，當做兩個人的備用金。
許朝今接受了，進到自己的房間，想著收拾一下東西，手機叮咚一聲響，許朝今估摸著應該是蔣城聿，隨手拿起來手機，點開短信。
【您尾號8670卡於9月14日17:29工商銀行收入（他行匯入）10，000，000元，餘額10，005，609.66元，對方戶名蔣*聿，對方賬號尾號：9999，工商銀行。】
許朝今楞了兩秒，反覆確認自己沒數錯零，電信詐騙也不能這麽趕巧。
蔣城聿給她打了一千萬，整整一千萬，打個不恰當的比喻，蔣城聿花錢怎麽和花天地銀行的錢一樣。
她還沒回過神，蔣城聿給她發了微信消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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