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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土土,回來時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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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土土,回來時候,記……

“土土, 回來時候,記得再帶一份炒肝,要陳記的。”

飯桌上, 於大仙好似沒有瞧見潘家父女倆的機鋒, 樂呵呵模樣, 趁著誰也沒註意, 他拎過搪瓷杯, 往自己那杯子中又倒了一杯三白酒。

咂上一口,老眼一瞇, 這滋味別提多美滋滋了。

這樣的好酒下肚,饞蟲起, 於大仙瞬間又想起了昨兒時候, 潘垚帶回來的炒肝, 趕著潘垚出門前, 特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好嘞!”潘垚應道。

冬夜天冷,小姑娘也知道爸媽擔心,穿了襖子, 頭上戴一頂紅帽子,粉雕玉砌模樣,像一團小雪球。

只片刻的時間, 甲馬符的符文微微一亮,和遙遙天上的北鬥七星相互映和。

真武大帝發令, 六丁六甲聽令,甲馬神行千裏。

很快,潘家院子外頭只有冬風陣陣,吹得院子裏的枇杷樹嘩嘩作響,不見人影。

潘三金這才不舍地轉過頭。

只一下, 他就見到老仙兒的手竟然還朝裝著三白酒的搪瓷杯伸來。

當下,潘三金虎眼一瞪,摟過桌上的搪瓷杯就護在自己的面前。

“嗬,你自己說,幾杯了?”

於大仙:……

“小氣!”

潘三金沒好氣,“哪是我小氣,盤盤都說了,你前幾日貪杯,吃多了酒鬧酒瘋,大冷的天還開著窗戶,吹著冷風不夠,還得張嘴喊痛快,結果呢,頭疼肚子也疼了吧。”

“最後,你在床上躺了兩日,你自己說說看,有沒有這回事?”

於大仙訕訕。

潘三金不客氣,挪了於大仙面前的酒杯子,又拉過一碗菜到於大仙面前。

“喏,可不是我小氣,我都改了這性子了。”

“盤盤讓我盯著你,小酌怡情可以,貪杯不成,你要是不聽話,回頭她知道了,耳朵遭嘮叨的保準是我,別喝酒,來來,吃菜吃菜!”

於大仙:……

悔恨當初那張嘴吃風的自己啊!

“成成,吃菜吃菜,我吃菜行了吧,別盯著瞧了,那兩眼睛瞪圓了嚇人!”於大仙嘮叨。

這時,院子外頭的木門有動靜傳來,伴隨著開門聲,還有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

“喲,都在吃飯呢,我這是來得巧了啊。”

陳頭頭摘了雷鋒帽,露出凍得有些發紅的耳朵,眼睛四處掃了一圈,沒瞧到潘垚的身影。

“小大仙呢?在屋裏寫作業?”

“哪呢,出門去了。”潘三金起身,去碗櫃裏拿了一副新的碗筷杯子,給陳頭頭倒了杯三杯酒。

“嘗嘗,喝了暖和。”

陳頭頭也不客氣,喝了一杯後,眼睛一亮,讚了幾句酒好,拿著筷子夾了菜就吃,到後來索性裝了一碗飯,就在潘家吃起了飯。

“今兒怎麽來了?”潘三金問。

“沒事我就不能來啊。”陳頭頭瞪了一眼。

“能能能,”潘三金一副受不住的模樣。

他又往陳頭頭的杯盞中斟了一杯酒,還給滿上,當做自己失言的賠罪。

於大仙在一旁瞧得心都酸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空杯,搖著頭,又給自己夾了一塊鹵肉和花生米。

罷罷,聊勝於無吧,就當自己配酒了。

……

待知道潘垚去市裏擺攤,賣的是自己做的洗發膏和洗發香皂,陳頭頭好奇,道。

“生發效果當真好?”

“還還用說!”潘三金護閨女兒,容不得別人有一丁半點的懷疑。

就是隨口的一句反問也不成。

當下,他就將自己的發往後薅了薅,湊近陳頭頭,讓他仔細認真地瞧。

“你看我,有沒有哪裏不一樣?”

“別別,我瞧的清楚,別挨這麽近。”陳頭頭梗著脖子往後仰了仰,視線落在潘三金的臉上,遲疑了下。

“胖了?還是額頭上又爬皺紋了?”

“就沒一句好話!”潘三金臉一下就黑了。

“隊長,不是我說你,你這眼神真不好使,頭發,我是給你瞧我的頭發!”

潘三金放下薅起的發,甩了甩腦袋,一瞬間,頭發撐起,瞬間蓬松。

陳頭頭這才留意到了,潘三金的頭發確實豐茂了,只是他頭發原先便挺多,這才不打眼。

不單單豐茂,這頭發還烏黑烏黑的,瞧過去便是生機勃勃模樣。

陳頭頭:“哎,還真的是,人瞧著都年輕精神了。”

“那是!”潘三金自豪。

“喏,我就是用了盤盤做的洗發膏,你回去的時候帶兩個回去,我瞧你這頭發也有點稀,嘖,醜!”

“隊長,可別說什麽男人不打緊,你是咱們芭蕉村的大隊長,走出去是咱們村子的顏面,回頭大家叫不出你的名字,指著手想老半天,說啥啥啥,就那頭頭上沒頭發的隊長,嘖……”

潘三金一副我真不忍心瞧你這樣的表情。

於大仙又夾了粒花生米,嚼了嚼。

三金哪裏是改了小氣的性子啊,他分明是多了個毒舌的性子!

陳頭頭:……

陳頭頭一下便去摸自己的頭。

人到中年,最痛的便是這發,年輕時候,誰也沒在意它,甚至還嫌洗發麻煩費水,還得搗皂角,就一麻煩事!

要不是為了好看,能直接刮個楊梅頭。

都得到了失去了它,才知道它的寶貝。

陳頭頭心痛難抑,這發,它就是他們逝去的青春吶。

聽到潘三金操心潘垚,說小姑娘又要制作洗發膏,又要做香皂,末了還得去市裏的夜市擺攤兒,大冷的天,他一個老父親聽著呼呼風聲,飯都要吃得不香了。

陳頭頭眼睛一亮,心裏有了思索。

“三金啊,你說,咱們村子裏要是辦個香皂廠,這事怎麽樣,有沒有搞頭?”

“啊?”潘三金楞了楞。

不單單潘三金楞住了,就連於大仙都將視線看向了陳頭頭。

陳頭頭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

現在經濟開放,講究的是先富帶動後富,各地因地制宜,發展經濟,有的人會木工,就做了家具廠,專門做桌椅沙發床榻,賺到了錢,帶著親朋好友也做了家具。

也有做竹藝鐵藝,出口到國外,賺的是外匯,帶得一整個村子都做竹藝和鐵藝的加工作坊,靠著大公司出口,村民在加工坊裏上班,也多了條生計。

像他們芭蕉村,地方偏僻,祖上也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大地主都沒出過幾個,就是動蕩的那幾年,他們村子也太太平平的。

小富即安,說的便是他們村子了。

其實也因為窮鄉僻壤的,根本沒什麽好鬥!混飽肚子還來不及。

今年一年,得了小廟的六畜平安符,再聽聽於大仙和小大仙說的天公作美,這可不,大家養了雞鴨,太太平平,沒有鬧啥雞瘟鴨病,畜生下的蛋也多,很是賺了一筆。

歲後八日,一日雞、二日犬、三日豬、四日羊……那幾日天氣都明媚,對應的雞豬犬羊也繁衍昌盛。

現在已經走到年尾,大家兜裏的錢袋子證明,他們村子裏的兩位大仙,甭管是老的還是少的,哪個瞧得都準!

只是,這老話都說了,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他們芭蕉村要是能有別的賺錢路子,那自然更好。

“瞧瞧,我再瞧瞧。”陳頭頭不見外,又去薅潘三金的頭發瞧,這一瞧,嘴裏的誇讚便停不下來了。

“不錯不錯,真的是不錯。”

潘三金:……

……

“等小大仙回來了,一定記得給她說這事啊。”臨走之時,陳頭頭打著手電筒,還不住回頭交代潘三金。

“知道知道,”潘三金擺手,“快回去吧你,路上慢點啊,用不用我送你?”

“去,瞧不起誰呢,就這幾杯酒的事,我還能醉了去?我千杯不醉!”

“是是,隊長厲害!”

等送走了陳頭頭,潘三金回屋,他作勢撓了撓耳朵,一副受不了的模樣,“這陳頭頭,平時也沒見他這樣啰嗦,叨叨得我耳朵疼。”

周愛紅笑了笑,“還真別說,我覺得他說的這事不錯,靠譜。別的不說,就東西擱在店裏賣這事,那肯定比盤盤一個人出門擺攤兒來得快。”

人多力量大嘛。

還能借供銷社的東風。

……

夜裏時候,冬風陣陣,潘垚帶著幾分寒意回到了家。

才到院子門口,就瞧到了那昏黃的燈泡,她心中一暖,進門時的腳步都特意放輕了些。

瞧見堂屋裏的三人,潘垚有些詫異,也有些心疼。

“爸媽,你們還沒睡呀。”

“師父你也還沒回去?”才說完,潘垚恍然,“對了,師父你是在等炒肝吧,帶了帶了,收攤時候才買的,正熱乎著呢,這會兒吃正好。”

緊著,潘垚伸手從虛空中一探,再往回時,手中拎著一保溫桶的炒肝。

她動作麻利,拿了個大碗,將保溫桶裏頭的炒肝倒出,又拿了幾個小碗,就要給三人各舀一碗的炒肝。

“不了,媽媽肚子還飽著。”周愛紅笑著推拒,“你們吃吧。”

潘三金有陳頭頭作陪,今晚三白酒還多喝了些,這會兒正腹肚圓圓。

雖然也饞閨女兒帶回來的炒肝,無奈,肚子卻不給面子,只能遺憾作罷了。

潘垚覷了一眼於大仙,老仙兒該不會也吃不下吧。

於大仙樂呵呵,“來來,他們沒口福,咱倆一道吃,老仙兒我特意留著肚子了。”

潘垚抿嘴一笑。

炒肝確實美味,潘垚有時會去平樂坊瞧顧菟擺攤,搭把手。

她親眼見證著賣炒肝的攤主從一開始的小攤子,到現在,他都已經在街尾租下了一間鋪面,有自己的小店。

片瓦擋風遮雨,鋪面再小,冬日也能給人一份安心。

“香!”於大仙讚不絕口,咬下一口肥腸,再喝一口湯,辛香辣口。

冬日吃一碗,一下就從頭暖到腳。

“對了,陳頭頭隊長來過。”潘三金道。

潘垚笑,“爸,得叫村長。”

“都一樣,就一個稱呼。”潘三金不以為意,他們這一輩人,那是習慣了叫隊長的。

當下,他便將陳頭頭的話說了說了說。

潘垚眼睛一亮,這叫啥,打瞌睡有人送枕頭了?

“成啊,怎麽不成!這可太妥帖了!”

潘垚盤算,那大廠子肯定是別想了,倒是可以做個小作坊,招一些村民幫忙包裝制作,她沒那麽忙,鄉親還能賺一筆錢。

到時,陳頭頭這個村長再幫忙,東西擱到附近鄉鎮的供銷社中售賣,東西正規了,買的人自然也多,如此一來,大榕樹的功德也更多。

不止生發的功德,為村民提供一項生計,這也是一件功德。

潘垚想想今晚自己賣出的零星幾包洗發膏和肥皂,心酸淚還起。

這皮行,它還真不是那麽好當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買東西的那幾個人都是好心人,那是瞧著她年紀小,秉持著憐老惜弱的想法,特意照顧她生意的。

想要生意好起來,口口相傳,估計還得再等等。

潘垚決定好風憑借力,就借一借這供銷社的力!

“我明兒去大隊裏尋他。”

潘三金擺手,“不用不用,明兒他自己會來。”

在潘三金老實的人生裏,遇到潘垚的事,他也會狡猾一些。

俗話都說了,上趕著不是買賣。

還是得讓陳頭頭自個兒來尋他家盤盤,這就是他小小的狡猾。

“行。”潘垚都成。

不過,在東西擱供銷社之前,潘垚還打算去平樂坊擺攤。

一手出貨一手收錢,東西雖然賣得不多,不過,拿到錢時是真的開心呀。

買賣這東西果真會上癮,難怪顧菟愛賺錢。

……

陳頭頭是個利索性子的,得了潘垚的準話,他便忙活開了,自行車蹬得飛起,在方圓幾十裏的大小供銷社裏來回跑。

香皂可不比洗衣皂包裝寒酸,它得有個紙包裝,在說到標志時,潘垚想著月亮灣的那棵大榕樹,提議用一棵榕樹。

“成,就用這。”想著芭蕉村就要在自己任職村長的時候,一步步走向小康,陳頭頭喜得不行。

再看潘垚,他暗道自己沒眼光,怎麽沒早來尋潘垚。

“阿妹,你是這個。”陳頭頭伸出手指頭,沖潘垚比了個大拇指。

隨即,就見他又痛心疾首模樣。

“都怪我,腦袋瓜不夠靈活,上頭的領導早就說了,發展經濟要因地制宜,要根據當地特色,我到今天才來尋你,遲了遲了,還是遲了一些。”

“要是早一點,咱們還能早幾日為村民再尋一份活計。你呀,就是咱們這兒的特色,伯伯這也算是燈下黑了!”

再次被誇為當地特色的潘垚:……

……

冬天天冷,地裏的活兒少,外出討生活也不大可能。

畢竟,出門在外處處不便,吃住花銷,各個都得費錢,兜裏要是沒幾張錢,那是連口熱水都沒地方喝!

而且,再過個月餘時間,就又是春節這闔家團圓的日子了。

春節,自古以來便是大節,講究的是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到時,別出去沒幾天又得回來過年,錢沒賺著,還白白浪費了車馬費。

小娃兒喜歡過年,因為有紅包拿,有好吃的東西,還不用讀書,兜裏揣上幾分錢,三三兩兩在一起,幾顆糖,幾個鞭炮,一兜的彈珠,那便能快活一整天。

大人不行。

大人最怕過年。

過年時候要走禮,媳婦要去老丈人家報年,得帶紅包,親朋好友也得走親戚。

這走禮嘛,手肯定不能空啊!

空著不體面!

都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說的便是這臉面的重要。

出門走親戚,那都得把補丁最少的衣裳穿在外頭。

是以,冬日臘月時候,大家家裏都鬧起了錢荒,要買的東西多,賺錢的地方卻少,陳頭頭幫忙牽的小作坊,倒是真給好些個村民提供了個賺錢的地方。

因為冬日而憊懶的芭蕉村又熱鬧了起來。

……

“這洗發膏是真的好,你瞧我,生完我家二妮,身子骨大不如以前,大病沒有,小病不斷,之前是一薅一把發,看著梳子上那頭發,我心裏那個堵啊……唉,不瞞你說,我都不好意思露腦袋了。”

供銷社裏,一位年輕的女同志不留餘力,每一回買東西,瞧到熟人都得推一推這印著大榕樹的洗發膏和香皂。

“這不,才洗了幾回,哎,它真不掉了,你瞧你瞧,我這發是不是還長出來了。”

“我瞧瞧……對,瞅著像是炸了毛的大黃狗。”

“你才大黃狗。”女同志笑罵。

“哎,我說認真的,真可以帶幾包,價格也公道,味道還香,有好幾種味道呢。”

“那我就帶一個,正好我家老徐有點禿。”

“這個毛病隨他老爹,沒法子的事。早幾年還愁,天天瞅那鏡子,拿摩絲抹那幾根毛發,養兒子都沒那麽精心……現在上了年紀,禿得更厲害!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他也都看開了,眼不見就心不煩,索性都刮那大鹵蛋頭了……”

和女同志搭話的是年紀大一些的女同志,約莫三十好幾,說起自己的另一半,她還搖了搖頭,吐槽聲不斷,一副沒眼瞧的嫌棄樣。

最後,她也將手伸向貨架,拿了印著大榕樹的洗發膏。

“你說的這樣好,我就給他帶一個,反正家裏都要用。”

“對對,帶一個,我喜歡這蘭花香的,這草木香味兒的也不錯,才聞苦了點,多聞幾下,反倒有點耐聞,男人用這個味道好,內斂。”

大一些年紀的女同志聞了聞,搖頭,“不了,我還是喜歡這梅花的,我拿梅花的……算了算了,還是拿草木香味兒的,你也說了,男子用這個好,內斂!”

太香了不好,太香了招蜂引蝶。

……

A市好多處的供銷社裏,有著掉發苦惱的,都發現了大榕樹洗發膏的妙處,紛紛熱情地推薦給了親近的朋友。

好東西可是要一起分享的!

隨著生發,人們那晦澀的心境重新明亮,就像蒙了灰塵的玻璃被人用清水擦凈。

人都是愛漂亮的,以往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只是沒有法子之下對自己的自嘲,自己表現得不在乎了,好似別人調侃的傷害便不存在了。

可是,誰又能真的不在乎自己醜呢?

就連一條狗,那毛發掉得厲害了,都能躲著縮著不見人,尾巴一夾,嗷嗚聲都少了幾分氣勢。

隨著供銷社裏的洗發膏售出,真心實意的感激和歡喜騰起,尋常人瞧不到的金光如星星點點,漂浮半空,於虛空中朝月亮灣的大榕樹飛去。

……

A市,鐘鼓樓。

這一處靠近市區中心,只見高樓林立,最高的那一棟樓還裝了一輪大鐘,鐘表的分針走過十二,瞬間,下頭的鐘擺緩緩動起。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厚重又曲調婉轉的鐘聲響起,告訴別人,這是傍晚五點鐘了。

街頭上,一位身穿黑紅連衣裙,留一頭烏發及腰,面容姣好的女子面無表情地從街道走過。

突然,她腳步停了停,回頭看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一家三口。

“別撓頭發了,再怎麽撓它也還短著。真是愛臭美,還和以前一個樣,這才長多少頭發啊,就嘚瑟上了?大冷的天也不戴個帽子,仔細把你的耳朵都凍掉!”

一家三口中,女同志牽著兒子,瞅著傻樂的另一半,受不住一般地翻了個白眼,沒眼瞧了。

老徐嘿嘿傻樂,“帽子?以後我都不戴帽子!”

“瞧到沒,我長頭發了,再不用刮鹵蛋,現在是楊梅頭!”

楊梅頭都有了,板寸還會遠嗎?

再過幾個月,說不得他都能梳大背頭了!

不是說不得,是一定!摩絲摩絲,他還能買摩絲!

老徐捏緊了拳頭,眼裏是對未來的希冀。

女同志:……至於麽。

老徐目含幽怨,“媳婦,你不懂,這只有痛過的人才懂。”

女同志:……

“成成,我明兒再給你多買些,以後洗發都用它!”

漸行漸遠,風將夫妻二人的談話吹得破碎,偶爾還夾著小孩子童真的聲音,鬧著要媽媽去供銷社時,要順道給他帶糖果,要喔喔奶糖!

黑紅連衣裙的女子停住腳步,看了那三人的背影許久,她的眼睛不自覺地變成豎瞳,嘴巴微張,裏頭有分叉的舌頭探出,嗅著空氣中那縷極淡的味道。

“赤練,怎麽了。”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詢問這一身黑紅連衣裙的女子。

女子收回目光,轉回頭,就見冬風卷著枯葉中,街的另一頭走來兩道人影。

只見一個是極高極粗獷的男子,瞧過去竟有兩米出頭,長手長腳,虎背蜂腰。

他不但個子生得高,眉眼也兇,只淡淡掃一眼,便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如此一來,和他一道的女子被映襯得格外嬌小,她生得濃麗,只腳步輕輕走來,便有一種陽光明媚,春日來臨,百花盛開的感覺。

“沒什麽。”被喚做赤練的女子垂了垂眼,斂下了眼中的豎瞳。

再擡眼,那又是人的眼睛,黑白分明,只眼神偏冷。

她只是嗅到了大榕樹的味道。

遮天蔽日的,像天邊的一團綠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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