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9章 嘿!竟然還敢瞪小大……

關燈
第29章 嘿!竟然還敢瞪小大……

嘿!竟然還敢瞪小大仙?

簡直無法無天了!

時刻註意敵人動態的李燕芳一下就註意到了徐昶的眼神, 她的眼睛瞪了瞪,立馬擋住了徐昶的視線。

徐昶:……

李燕芳下巴微昂,頗為得意。

還好她身子骨壯又圓潤。

這一刻, 李燕芳真心的高興自己比別人家的老太太都胖一點。

她半點不記得自己曾經嫌棄自己, 時時吐槽自己要是豬崽子,一定是主人家最喜歡的一頭。

少吃還長肥膘, 天賦異稟!

潘垚笑了笑,招呼道。

“我帶了個大西瓜, 要不要一道來嘗嘗?”

“這時候還有西瓜?”李燕芳詫異。

“是啊,我爸把瓜藏在大缸裏, 埋了沙子, 這才放到了這個時候。”

潘垚瞅了瞅許家聰幾人, 頗為遺憾的道, “可惜,就剩一個了。”

“沒事,明年還能再種。”李燕芳歡喜,“來, 小青,家聰, 今兒我們有口福了, 一起來嘗嘗小大仙家的西瓜。”

“芳妹子,不是我自誇, 我芭蕉村的地種西瓜,那叫做一個好吃!尤其是土土她爸三金,那是種瓜的一把好手!”李燕芬湊熱鬧道。

只有於大仙睨了潘垚一眼,一切就在這一眼之中。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這小徒弟的心思嗎?她惋惜的哪裏是瓜啊, 她可惜的是這捧瓜吃瓜的樂子!

於大仙手中的蒲扇搖搖。

潘垚嘿嘿一笑,眼睫彎彎,眼眸裏好像有天上的繁星墜落其中。

要多靈氣就有多靈氣。

……

清淩淩的井水將瓜一洗,瓜皮青翠,青綠色的條紋點綴其中,才剖來就聞到了大西瓜清甜的香氣。

潘垚切了瓜,將瓜分給了幾人,自己將刀和砧板拿到井邊洗凈。

這時,她耳朵動了動,側頭朝小廟裏頭看去。

大榕樹下,幾個人還熱熱鬧鬧的吃著瓜,不住的誇這瓜好。

於大仙眉頭一皺,手中搖蒲扇的動作也停了。

“這大老鼠,青天白日的,竟然就敢在我這小廟裏撒野,著實是猖獗!”顯然,於大仙也聽到了小廟裏的動靜。

“我去看看,你們慢慢的吃。”

“去吧,都是鄉親,這兒有我招待著。”李燕芬熱情道。

於大仙進了小廟,李燕芳瞧著他的背影,只見他穿著黑布褲,上頭一件洗得發垮的老頭衫,外頭披一件藍布襯衫,手中搖一個蒲扇,和鄉裏的老大爺沒什麽區別。

她忍不住嘆道,“真沒想到,這鄉下地頭也有如此高人,潘垚一個小孩子,道法就如此高深,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燕芬心中好笑。

“這可未必,古話不是都說了,長江後浪推前浪,這老仙兒有福氣,收了個有出息的好徒弟。”

……

小廟裏。

於大仙擡腳跨進門檻,一邊走,一邊不忘往潘垚頭上扣盆子。

“土土啊,你聽這動靜,這老鼠可不小。要我說,這事兒得怨你,肯定是因為你昨晚在我屋裏啃雞腿,留下味兒了。”

潘垚:……

她是啃了雞腿沒錯,老仙兒還啃了除了雞腿以外的整只雞呢!

那邊,於大仙才說完話,瞧見廟裏的動靜,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這這……”於大仙指著屋子角落的一個木箱,聲音都顫抖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氣。

“咱們老祖宗的符箓失了法力不成?”

潘垚的目光同樣落在木箱上,“符力倒是還在,是小蘭香在激動。”

動靜聲正是從木箱裏頭傳出來的,而這木箱上還貼了兩張黃符,裏頭鎮著一套戲服,還有一只紅豆相思的鳳釵。

是小蘭香在反抗。

它拼著魂飛魄散的後果,想要再回到人間。

“它這麽激動幹嘛?”於大仙皺著眉,有些不解,“平時都好好的。”

潘垚沒有說話。

還情鬼,因情而執著於人世,不得超脫。

而小蘭香的情,是昶郎。

潘垚將視線看向小廟外頭,透過窗欞,能瞧見榕樹下頭的景致。

李燕芳幾人正在吃著瓜。

西瓜在缸壇中藏了小兩個月了,不過,黃沙掩埋下,西瓜的汁水還是很充足的,咬下一口,紅色的汁水溢出,滴答滴答的落下。

許家聰拿出帕子,幫江小青擦了擦手,語氣親昵。

“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快擦擦呀。”

江小青有些羞赧,她瞧了瞧四周,見大家夥兒沒有註意,這才嗔了一眼許家聰,嘀咕道。

“吃瓜不都是這樣,回頭洗洗就幹凈了。”

話是這麽說,江小青還是讓許家聰幫忙將西瓜汁的汁水擦了幹凈。

她擡頭看了看許家聰,對著他磕磣的傷殘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道。

“真是呆子!”

“嘿嘿,我就是呆子。”察覺到江小青語氣中的親昵,許家聰面露傻笑,心中歡喜快活極了。

陽光從大榕樹的樹縫落下,斑駁了一地的光影,兩人偶爾交談一句,也帶著別樣的甜密,秋風呼呼吹來,將情誼和思念悄悄訴說。

許家聰俊秀,江小青溫婉,任誰看了,都得說一聲璧人。

榕樹的陰影下,徐昶垂了視線,目光落在了自己垂在旁邊的手,捏緊放松,又捏緊……

他面無表情,任由酸澀嫉妒在心底瘋長。

也許有一天,它將長成了龐然怪物,可怕又猙獰,直到模糊了原本的模樣。

潘垚見過那龐然怪物,在望氣術下。

……

潘垚走到小廟角落裏,要動手撕去那黃符。

“欸欸欸,土土你要幹嘛?”於大仙的蒲扇壓住潘垚的手。

潘垚看向箱子,神情認真:“要是再讓它這樣反抗,真的會魂飛魄散的。”

聽到這話,於大仙猶豫了下。

最後,他還是收回了壓在潘垚手中的蒲扇。

小蘭香再過分,也只是抱著他喊昶郎。

懲罰它魂飛魄散?不至於,這倒還不至於。

潘垚將黃符撕開,手心一捏,掌心簇的竄起一道火。

黃符化作灰燼,符力如星光般落下。

下一刻,簌簌而動的木箱子停了動靜。

潘垚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了位置,只見木箱陡然翻開,露出裏頭的粉衣戲服,琳瑯的珠翠壓在戲服上,旁邊擺一根紅豆相思的鳳釵。

“小蘭香。”潘垚開口。

下一刻,就見戲服騰空,空蕩蕩的衣裳好像被人穿起。

小蘭香沒有理會潘垚,只見它裙擺一提,蓮步輕移的朝小廟的窗欞處奔去。

瞧見空蕩蕩的戲服飄來,於大仙唬了一跳,急急的捂住了自己洗得發垮的老頭衫。

下一刻,對上潘垚帶笑的眼睛,他訕訕笑了兩下,擱下了擱在胸口的老胳膊。

“誤會,都是誤會。”

“知道知道,師父你呀,就是一次被蜂蟄,十年怕嗡嗡。”

潘垚和於大仙笑鬧,她跑到他旁邊,繞著他跑了幾圈,手做小翅膀模樣,撅著嘴去鬧他。

“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

“你這個潑猴!”於大仙拿著蒲扇拍潘垚,笑罵不已。

被潘垚這麽鬧了下,於大仙再看小蘭香,反而心中沒那麽怕了。

他也不再是那滿腦子纏纏綿綿的昶郎,反而是潘垚那惱人的嗡嗡嗡。

“真是個機靈鬼!”

待察覺自己心思的轉變,於大仙楞了楞,隨即眼裏都是笑意。

……

潘垚和於大仙一道瞧小蘭香。

那邊,小蘭香奔到窗欞處,看著大榕樹下的徐昶,一雙眼睛都癡了。

“……昶郎。”

一聲纏綿的昶郎,道盡無數的相思,跨越山海,跨越時空。

小蘭香貪看徐昶。

沒錯,這才是它的昶郎,高高的,年輕的,眼神深邃似海,讓人想要溺在其中的昶郎。

於大仙這下是詫異了,“這徐昶,他就是昶郎?”

小蘭香聲音幽幽:“不錯,這就是昶郎,徐家的大少爺,徐昶,錯不了,我不會認錯他的氣息。”

於大仙撇撇嘴。

瞎說!哪裏沒有認錯過喲,他就被抓著老頭衫喊過昶郎呢!

潘垚也意外了,這兩世都叫徐昶?

她看了一眼小蘭香,勸道。

“小蘭香,他是這一世的徐昶,你的昶郎早在舊時光裏就消失了,他不記得你,也沒有屬於你們之間的記憶,這樣執著,你更不能去投胎了。”

小蘭香執著,“沒關系,我記得就好,我也不要投胎。”

……

李燕芳幾人吃完瓜,用院子裏的水龍頭沖了沖手,還塞了個大紅包到潘垚手中,熱情道。

“記得和寶珠到奶奶家吃飯,別客氣,都是自己人。”

怕人不來,李燕芳不忘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我燒飯可香了!”

潘垚笑道,“好,到時候奶奶別嫌我吃得多就成。”

兩人客氣了一翻,李燕芳帶著幾人走了。

……

人都走遠了,小蘭香還在癡癡的看著。

潘垚想了想,道,“我會畫一種相思符,以你的情絲為符引,可以讓你入徐昶夢中,與他夢中相會。”

“夢中相會,你的陰氣也傷不了他。”

粉紅色的戲服轉了過來,空蕩蕩的水袖股蕩了下,似是小蘭香在激動。

“此話當真?”

“小大仙,你願意幫我?”

“我既然說出這句話,那必定不是戲言。”潘垚點頭。

“只是,這相思符因你的情絲而成,待情絲用盡,你就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了。”

小蘭香不介意,只聽它咿咿呀呀的唱腔聲起,纏綿悱惻,哀婉動人。

……

潘垚走到一旁,用牙簽刮了些朱砂到小碟子中,細細研墨調和。

於大仙走了過來,“土土,你當真要畫這相思符啊。”

他眉頭微微發皺,年老的臉上有道道皺紋,就像一條條溝壑。

都說年老通透,萬事看得開,那也是看得多了,見識得多了,這才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

對於小蘭香對昶郎的一片情,按於大仙來說,那情是迷障,是勘不破的孽。

“都是過去的事了,小蘭香應該要看開。再說了,這段情隔了生死,隔了前世今生,當初是如何緣起緣落,我們知道的也不多。”

“就是前一生,小蘭香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它也未必就是一份好緣分。”

“這徐昶,他再像小蘭香口中的昶郎,他也不是昶郎。”

潘垚拿筆去舔墨,“我知道。”

人的一生不是靠著投胎時的那道魂來看,他的生活,他的經歷,他的歡喜開心憂愁困苦……都雕琢著那道魂。

莫說前世今生了,短短數年的時間,也能讓人判若兩人。

有的人堅持了自己的堅持,有的人放縱了自己,乃至再回過頭,瞧著鏡子中的自己,都會變得陌生。

於大仙:“你知道還幫小蘭香再續前緣?”

“師父你錯了。”潘垚拿著筆,轉過頭來,看著於大仙,神情認真道。

“我確實是想幫小蘭香,不過,我不是幫它再續前緣,而是幫它在還情。”

“還情鬼困於情,待情意消去,它便能勘破,去它該去的地方,去開始新的一段人生。”

於大仙瞧著空蕩蕩支棱著的戲服,想著被這樣模糊到連臉都沒有的戲子鬼入夢,只見陰氣森森,哪有情意綿綿。

他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一下子,於大仙感同身受,對徐昶那小子有了同情。

這嚇人的喲!

哪裏是還情,明明是有恨嘛!

潘垚繼續道:“我今天點了迷津,結果破了徐先生的一段姻緣,這事其實有些不妥,還是過於直白了一些。”

“師父,你教過我的,咱們道家,凡事都講究一飲一啄,所以啊,我得給徐先生再補上一段情緣。”

說完,潘垚秉氣凝神。

都說符用一點靈光,只見絳宮處的靈氣氤氳於筆尖,隨著落筆,筆走龍蛇,黃紙上的符文一點點被充盈。

最後,潘垚心思一動,將【入夢相見符】的兩處符文動了動,最後成了【相思符】。

相思一詞有種別致的韻味。

含在唇舌間,輕輕一說,似乎就有種甜密的味道,還帶一點點苦澀的澀然。

不知是不是想著望氣術下瞧到的孽緣,潘垚對徐昶有著先入為主的偏見。

雖然,那些事還未發生,然而,偏見一起,饒是潘垚最近在修心竅,還是在符文裏帶出了這點小情緒。

因此,這【相思符】的甜密少了一點,苦澀多了一點。

潘垚瞅著桌上的【相思符】,愁大苦深。

於大仙不放心,停了搖蒲扇的動作,幾步湊近,問道,“這是怎麽了?”

潘垚:“這【相思符】,它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方才,我心中有所偏頗,畫符時便帶上了這份偏頗,夢中相思相見,本該是心意相通,兩人間的愛情也該是勢均力敵才對,但這相思符卻失了這份勢均力敵。”

於大仙:“……說簡單點。”

潘垚覷了一眼小蘭香,手虛虛的掩住嘴,說得很大聲。

“由這【相思符】入夢,小蘭香是得勢的一個,也就說是,它想做啥,夢中另一人也只能依著它做啥,拗不過它的。”

小蘭香停了咿咿呀呀的唱腔,若有所思。

於大仙:……

“它想做啥?你知道它想做啥!”

於大仙抓著蒲扇,朝潘垚的腦袋拍去,直把潘垚追得滿小廟到處跑。

潘垚跳到屋檐上,坐在仙人跑獸旁邊,朝下頭叉腰生氣。

“老仙兒你幹嘛?突然的發什麽瘋!”

於大仙扶著腰大喘氣。

“你這個死小鬼,師父教訓你,還敢跑跑跑?小小年紀就有花花肚腸,還知道人家小情人之間想做啥了?你就欺負老仙兒我腿腳慢,回頭等你爸來了,我得讓他抓你不可!”

才說完,於大仙就洩氣了。

就潘三金那護犢子的蠢爹樣,平時都要把姑娘捧上天了,他哪裏舍得抓土土,抓自己還差不多!

潘垚也是委屈不已,當下便嚷嚷了。

“我又不是它,自然不知道它想做啥了,我管它要做啥子嘛!”

她挨打挨得莫名,“老仙兒,你打人很痛的,我都還沒告你狀呢!”

於大仙瞅了瞅潘垚,見她一臉的委屈樣,還摸著被自己蒲扇到的胳膊,撅著嘴巴喊痛。

顯然,這事是他自己想多了,土土這話沒別的意思。

咳,好吧,不是小小年紀有花花肚腸,是老老年紀的有花花肚腸。

於大仙訕笑,“好了好了,過來把符給小蘭香吧。”

潘垚氣哼哼的跳了下來,身姿輕盈。

“老仙兒,剛才的紅包你沒份了!”

……

小蘭香魂入了【相思符】,以情絲為引,只等徐昶入睡,它便能入他夢中,一訴相思。

原先承載了小蘭香鬼魂的戲子服瞬間黯淡了幾分,帶上了久遠年代的色彩。

於大仙將東西重新收到木箱之中。

潘垚看著衣裳上漾著黃光的符文,輕聲道,“等這符箓褪去顏色,小蘭香便能走了。”

小蘭香入符的那一刻,潘垚只覺得心頭一松。

道破了三人孽緣,對潘垚而言,也是欠了份因果的,尤其是徐昶和江小青之間還有一段姻緣。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可見,這姻緣一事十分的重要,不過,這一刻,潘垚為他再補上了一段前世情緣。

如此一來,一損一添,不虧不欠。

倒也消了因果牽扯。

於大仙:“嘖,我看你就是瞧徐昶那小夥子不順眼。”

潘垚承認,“是不太順眼。”

要是順眼,剛剛畫符也不會心懷偏頗了。

於大仙語重心長。

“土土,我師父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為善為惡,為謠為殺,為仙為佛,皆是心役之也。這次你心中有所偏頗,所以,這【相思符】也有了偏頗。”

“可是,你不是尋常人,你是有大造化的人。”

“這越是有大造化,有大本事的人,行事越是要謹慎,你知道嗎?”

隨心所欲固然暢快,但很多時候,人需要克制。

“我知道了,師父,下次我會更註意一些,好好的修煉心竅。”潘垚幹脆的認錯。

於大仙擺了擺手,不再念叨。

左右這次也沒出什麽大事,不就是兩人談情說愛時,有一個要聽另一個的嘛。

沒事沒事,聽媳婦話才會發財!

……

另一邊,李燕芳喊了許家聰上家裏來吃飯,她臉上堆上了假笑,對著徐昶不住的道歉道。

“不好意思,就自家人隨便吃一點,看您這通身氣派,肯定是吃不慣我們這樣的家常菜,我就不招待您了。”

“沒事的,阿姨。”徐昶笑著,還想再說話。

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未盡之言。

“徐哥,你先回去吧,我回來還沒在媽這邊好好的待過呢,等我和爸媽嘮叨完了,我再去尋你。”

說話的是許家聰。

徐昶朝他看去,就見許家聰的目光有些發飄。

顯然,潘垚的那句好朋友好中意,到底還是在許家聰的心裏,劃下了大大的痕跡。

“那行,”徐昶滿肚子的話都吞了回去,他笑道。

“阿姨,弟妹,家聰,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麽事要我幫忙的,你們只管來找我。”

轉過頭,他就對江小青笑了笑,溫文爾雅。

“弟妹,別和家聰鬧脾氣,他有什麽不對,你只管和我說,我這當哥哥的一定幫理不幫親。”

徐昶同樣有一副好皮囊,再加上他還頗為有錢,神態大方,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江小青還沒說話,李燕芳心中先警惕起來。

呸,衣冠禽獸!

她就像老母雞護小雞,“一定一定,家聰有你這大哥,真是有福氣。”

“好了好了,我們走了,還得去白鷺灣抓雞呢,小大仙說了,小青得塗點雞冠血。”

事關江小青,許家聰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對對對,小青要緊。”

草草告別徐昶,許家聰三人朝白鷺灣方向騎去。

徐昶被留在原地,他看著慢慢遠去的幾人,面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去。

……

傍晚時分,江家在吃飯。

飯桌上,李燕芳明裏暗裏的說著徐昶的壞話。

“都說無利不起早,這世上誰不想發財啊?怎麽的,他還嫌棄錢多,要將錢往外頭推,特特領著你一道發財,要分你一半?”

李燕芳一錘定音,“別傻了,他心裏就是盤算著你。”

被說盤算的許家聰,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江銘淇早就聽了事情的原委,雖然不像親眼看見的那樣驚嘆相信,不過,事關自己親閨女兒,他還是出言相幫。

“不錯,一兔在野,百人逐之,一金在野,百人競之。家聰,你還是好好的想想,這朋友,他是當真要和你做好朋友的嗎?”

許家聰臉都愁皺了。

過了今天,他是真怕好朋友這個詞了。

“爸,我知道的,我不傻,我有把這事擱在心上。”

“小青那學生是有真本事的,我兩只眼睛都瞧得真真的。”

“我看書上有說,天機不能洩露,我想,她要不是看在小青是她老師的份上,這話,說不定都不會說。”

許家聰認真,“爸媽,小青,你們放心,我心中有分寸。”

“這次去了羊城,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了,到時,我自己也能去,大財咱們就不求了,我踏踏實實的賺賺小錢,討討生活,讓家裏人的日子過好過舒心,這才是正經的。”

“要是家裏不安穩,我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

李燕芳和江銘淇欣慰,“成,你能說這話,我們也就放心了。”

旁邊,正在啃雞腿的江寶珠瞅瞅姑姑,又瞅瞅姑丈。

很多話她聽不明白,不過,她算是聽明白了一點。

她同桌潘垚,那是有大本事的!

想起念錯潘垚的名字,姑姑和奶奶說這事的時候,說自己錯把虎崽子喊做了貓崽子,飯桌旁邊,江寶珠大大的張嘴咬下了雞腿,雞肉香得她將眼睛瞇起,快活極了。

嗯,潘垚是嗷嗚垚,威風著呢!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今夜格外的安靜,秋日時分,樹上的蟬少了許多,只有一些還在大樹的枝頭,有氣無力又倔強的鳴叫。

六裏鎮的江小青和遠在九龍鎮的徐昶都在做噩夢。

秋日的夜晚風涼,江小青滿頭的汗,兩手揪著被子,青筋暴起,嘴裏痛苦的喃喃著,騙人,不行,不能這樣等含糊又破碎的字眼。

許家聰聽到動靜,伸手拉動電燈線,一看嚇了一大跳。

“媽,媽,小青魘著了。”

叫了一會兒,不見人醒,許家聰急急的連鞋子都沒穿,咚咚咚的就去喊李燕芳了。

李燕芳進屋,瞧見了也唬了一跳。

“閨女兒?”

“醒醒,小青醒醒……不怕不怕,媽媽在這呢。”

也許是母親那熟悉的聲音,又或許是媽媽的輕柔的碰觸,江小青慢慢的轉醒,還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媽,家聰,我剛剛做了個夢。”江小青恍惚,“好可怕的夢。”

“都是夢,不怕不怕。”許家聰安慰。

江小青抱緊被子,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家聰,你去給小青燒點熱水,這出了一身的冷汗,得擦擦身子再睡。”李燕芳吩咐。

“我這就去!”

許家聰去了廚房,李燕芳抱著江小青,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像她還是小囡囡時候一樣,聲音溫柔。

“好了好了,媽媽在這裏呢,不怕不怕了,就是做夢而已。”

“媽,那不像是夢。”江小青遲疑了下,還是道,“夢裏的事好模糊,就像看別人的故事一樣,但我知道那是我。”

“我,我……我好像和家聰離婚了,然後嫁給了徐昶。”

在夢裏,她沒有被鬼掐屁股,自然也沒有去芭蕉村尋大仙,更甚至,她沒有一個叫潘垚的學生,江寶珠那黑丫頭和班裏的李仲意坐一道。

一個黑猴樣,一個瘦猴樣,兩人都皮。

江小青覺得那像自己的故事,卻又不像是她的故事。

“在夢裏,我和家聰經常吵架,他工作多,應酬多,有時候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香氣,有好幾次,我還在他領子裏頭發現了口紅印。”

“每一次,家聰都指天指地的發誓,說他真的沒有胡來。對於口紅印,他自己都莫名其妙,跳腳的直說,一定是別的姑娘趁他喝醉,輕薄了他,挑撥我們夫妻關系的。”

江小青抿了抿唇,臉繃得很緊。

一次相信,哪能次次相信。

再好的感情也遭不起這樣的爭吵和懷疑,慢慢的,他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爭吵也少去。

最後,在她心如死灰的要求下,兩人離了婚。

離婚的時候,看到許家聰黯然的樣子,江小青也有些懊惱和動搖,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怎麽就和許家聰走到了這一步?

江小青神情恍惚,“媽,你知道嗎?後來,徐昶他經常來看我,還勸我和家聰和好。但是,每次他一勸,我就更生氣了。”

“……更後來,我和徐昶倒是結了婚,也生了個孩子。”

李燕芳聽得心中發冷,想著潘垚今天說的批語。

果然,下一刻就聽江小青又哭了起來,“夢裏面的我好難過,我撞見家聰在罵徐昶,說他惡心,說他害人……”

“徐昶在那一直笑,他說他愛家聰,說以後他和家聰就是一家人了,家聰逃不掉的,他的孩子和家聰的孩子,他們有一樣的血脈,是兄弟……”

江小青打了個寒顫。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家聰罵得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