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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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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阪田銀時看五條悟的眼神和看一個渣男沒什麽區別,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有這種惡趣味,回想起當初五條悟賴進他家的場景,儼然跟裝柔弱碰瓷劃上等號。

怨念心理持續了許久,哪怕就像他說的那樣,五條悟一個人carry了全場,中斷戰事,借著別人家的飛船打上宇宙,也不能平息阪田銀時對五條悟的小情緒。

天人想要地球,當然不只是為了這顆星球本身,而是地巖下隱藏的名為「阿爾塔納」的能量體,只要擁有龍脈的力量,就能成為不老不死的生物,對於天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不止是地球,只要是擁有的「阿爾塔納」的星球都已經被這群天人占據,然後摧毀。

「阿爾塔納」是星球的生命體,沒有了它,星球也會失去生命,他們侵略的每一處地方,仿佛蝗蟲過境般寸草不生。既然他們想要,阪田銀時幹脆成全他們,拉著五條悟一起搜尋宇宙中殘留的「阿爾塔納」。

看著無數個被毀滅布滿瘡痍的星球,站在遺跡之上,兩個向來話多的人罕見的一言不發,在過去,這裏也生活了許多生命,像地球一般熱鬧,但因為有些人的欲望,歸為荒蕪。

五條悟想緩解這過於沈重的氣氛,吐出口氣,用輕松的語調說: “突然感覺我們好像領了變成拯救世界的英雄任務啊。”

阪田銀時對此翻了個白眼, “你是想說你是天選之子嗎”

“難道不是嗎”

“五條同學,中二期還沒過的話,建議重返十六歲一下。”阪田銀時拍拍五條悟以示照顧他的中二魂。

十六歲啊,五條悟笑了笑,笑容裏似乎藏了些什麽,又淹沒了下去。手指向前方的位置,說: “這裏是最後的地方了吧。”

“餵餵餵,話題轉移的好生硬。”阪田銀時咂舌,身體順著他的指引望去,眼前是一棵參天大樹,縈繞了一圈神秘的極光,如同流淌著的小溪流一樣,熒綠色的光芒無聲呼喚路人進入它的內部。

阪田銀時和五條悟對視一眼,順從「祂」的呼喚走了進去。

樹中是另一個世界,洋溢生機,無數的植被生長在這,渺小的希望是這個星球最後的凈土,但再過不久,隨著時間流逝,它也會慢慢化為一捧塵土, 「阿爾塔納」並不具備再生的功能,沒有了的生命不會回來,這片美景在不久的將來只會存在於他們的記憶當中。

“抱歉。”阪田銀時掏出水晶球,同樣散發著溫柔的顏色,這是他和五條悟收集的「阿爾塔納」碎片,大部分的「阿爾塔納」都已經被「天道眾」毀滅,這些所剩的力量將會成為他們贏得勝利的關鍵。

凝聚出來的生命力進入水晶球,緊接而來的是植株枯萎,連帶著樹的本身,一顆星球死亡了,風卷動塵土的聲音仿佛無聲的哭訴。

五條悟撥開枯幹,呼喊後面的阪田銀時,阪田銀時楞怔一會兒,才給了他反應, “知道了。”

阪田銀時走到邊上,五條悟安慰道: “這是它們自身的意願。”

“突然說這個做什麽”阪田銀時拍打衣服,上面掉了不少枯葉。

五條悟撿走他頭頂的一片落葉,拿到手裏轉動葉柄,說: “看你很在意。”

“切。”阪田銀時彎過手撓著後腦,他還用不上五條悟的體貼。

「春雨」和「天道眾」的關系匪淺,通過「春雨」找上後者很容易,駕駛飛船到達目的地後直接撞上對方的艦船,堂而皇之的闖入進去。「天道眾」是由十二位長老暗中操控的組織,或許年輕的他們擁有強大的實力,現在卻早已淪落為躲在營養液中抗拒衰老的膽小鬼。

無論是人類,還是天人,在「阿爾塔納」的面前都是弱小的個體,它們純粹的能量除非特定的異體,根本無法承受,所有接受過「阿爾塔納」研究的長老確實在起初全部獲得了不滅的力量,但很快他們察覺到了狀況的變化,他們的肉體開始一天天的腐敗,全身的細胞在加速老化,眼睜睜目睹自己走向滅亡卻毫無辦法他們的才會選擇盯上地球,因為這裏有更強大的生命體。

他們要找的人,阪田銀時十分清楚。

不管是什麽身份,老師依舊是他的老師,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不會允許他們再染指松陽老師。

他的刀直指前方,水晶球破碎,爆發強大的沖擊,足以摧毀一切的源頭,這是「阿爾塔納」自身的覆仇。

世界因此恢覆了和平可惜這不屬於童話世界。

「天道眾」的長老消失, 「春雨」迅速吞滅了他們的殘餘力量,組織迅速壯大了一番,連宇宙深處的星球都能聽到他們的名聲,不過他們也聽說了引起此番事件的罪魁禍首是兩個地球人,各種腦補下來,保守起見還是撤走了留在地球的天人,遲早會有卷土重來的那天。

但並不是所有的都是壞結果,也有喜歡上這顆星球的天人選擇留了下來,兩方一通深入交流,地球落後的文明也一點點跟了上去。

聽著旅店老板娘講述這段時日的宇宙見聞,阪田銀時拉下帽檐,催促還在吃三色丸子的五條悟動身。

五條悟拉長聲線, “還要趕路——”

旁邊的聲音打斷了他,青年穿了件破武士服,蹬著手和腳,他的雙手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 “快放開我,你們拐賣青少年啊。”

阪田銀時無視過去,這一路上沒少聽他控訴, “讓你吵架離家出走,回去等你老爸揍你屁股吧。”

五條悟扔掉簽子,做出評價, “還是甘味屋的團子更好吃一點。”味道勉強可以和他最愛的喜久福有的一拼。

“你挑剔,你付錢。”阪田銀時伸進衣兜翻出幾個零錢,老板娘忙活招待其他幾個客人,就把零錢擱在了臺面。

青年估計是鬧累了,不再亂動, “你為什麽會認識我家的臭老爹”

阪田銀時態度惡劣的回道: “欠他錢了,拿你這個寶貝兒子抵賬。”

“看你的態度,我怎麽更覺得是老爹欠你錢了。”青年幽幽道,身體不由一抖,該不會在他走之後,老爹受到了黑社會的勒索或者被放了高利貸。

感受到青年對自己的詆毀,阪田銀時一巴掌拍過去, “說誰是黑社會呢,說他可以,抹黑銀醬不行,小心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告你啊。”

野生動物青年倒吸一口涼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麽形容自己,心頭瞬間確認下來,這兩個突然出現還把他綁架的人肯定不是好人,說不定還是沖著他家臭老爹來的,哪怕再不願意承認,臭老爹的技術在江戶無人能敵,就是成天只知道坐在家裏當技術宅,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把老爹和危險的事物聯系到一塊,青年坐不住了,吵架歸吵架,但現在特殊情況,他要想辦法逃出去告訴老爹快跑。

阪田銀時拎起他的衣領, “別想著跑啊,你可是我珍貴的贖金。”

“我老爹沒錢的,手藝比他好的人多是的。”

“那可不一定。”一般人可做不到隨隨便便創造出時空機器。

抵達江戶城,阪田銀時終於有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悵然,旁邊的青年在期間不下四次逃跑,青年累不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轉眼工夫就要消失不見,五條悟還跟個石像似的一動不動,如果有五條悟看著,青年能不老老實實待著,就是因為他的玩忽職守,導致他的工作量猛增,浪費在路上的時間也多了,要說五條悟不是故意的,阪田銀時才不信。狠狠的瞪了眼一臉悠閑的五條悟,心裏的不爽又上了一個等級。

五條悟立馬發現了阪田銀時怨念強烈的眼神,笑嘻嘻的把手搭了過去, “別生氣了,這不是快要到了,馬上就能回去。”

阪田銀時對此冷笑,他們回去的關鍵確實是源外老爹,可是時空機器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在這個時間點,他和源外老爹互不認識,源外老爹也沒有開始他的研究,要說見面委托,這種費時費錢的東西,源外老爹不一定會輕易答應,要不然他也不會去戰場上拐回他那個鬧別扭離家出走的兒子,希望看在他兒子的份上,老爹能夠同意。

五條悟滿懷好心情,一邊拉著阪田銀時,一邊搜尋周圍的甜品店,古時的甜點和現代西式風格各有各的特色,既然來了一趟,肯定是都要嘗個一遍,絲毫瞧不出趕路的著急。

阪田銀時沒有掙脫五條悟的手,他多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名叫五條悟的存在。手隨意伸進胸前的衣襟搭拉著,阪田銀時的腦袋左右翹首,街道上除了人類的面孔,還多了天人,路人的臉上沒有因此流露驚訝,似乎出現天人是件常態的事,這倒是和未來有幾分相像,歷史發生了改變,好像又沒有,但瞧他們和人類正常相處的樣子,看來兩個種族融入得還算不錯。

這般想著,阪田銀時的嘴裏被塞進了一顆團子,一嚼,紅豆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說來他有一陣子沒吃到便宜爹弟弟家做團子了,害得他都有些懷念,可是哪來的團子阪田銀時收回視線,果不其然又是五條悟,這人不知不覺買了一堆東西,塞得滿滿當當,五條悟背對著他,在一個攤位前挑挑揀揀,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背後長眼睛正好塞到他嘴裏,更甚至阪田銀時懷疑這人會惡意把竹簽子戳他眼。

青年一直跟在他們後面,一臉的無語。

不慌不忙來到源外老爹家,阪田銀時敲響大門,卻久久等不到回應,總不可能是找錯了門,退後幾步反覆確認了門口的表劄上寫的是平賀,於是扭頭問: “餵,你老爹人呢”

站在家門口,青年的內心泛起漣漪,簡簡單單的表劄勾起回憶,他還記得自己離開家前和老爹爭執的場景,他還以為等他再次回來,會是許久之後的事情。

“這我怎麽知道,說不定是搬家了呢,你們就別找我老爹了。”聽到阪田銀時的問話,青年立即有所反應作出推斷,但他心裏明白,在他回家之前,老爹不可能搬家的,現在多半是沈浸在他的研究中,老爹一旦工作起來,連他這個兒子都會無視,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兩個人騙出他家。

阪田銀時能信他的話就奇怪了,喊上外面還在吃的五條悟,大喇喇的推開門進屋,一如既往的亂糟糟,各種零件擺的到處都是,一看就知道房屋主人沒有好好收拾。

“有人在家嗎”嗓子喊了幾聲,屋子裏依舊沒有人出現,阪田銀時幹脆放棄,人指不定是出去買東西了,找了個凳子坐下,十分順手的一把搶過五條悟買來的吃的。走這麽久,他肚子也餓了。

五條悟瞪大眼睛,他買的時候問過阪田銀時, “你不是不吃嗎”

“吃你一口東西就唧唧歪歪,五條同學,你這樣是不會有女朋友的。”阪田銀時譴責道。

“說得阪田同學你有女朋友一樣。”

“反正我吃都吃了,你的不滿沒人在乎。”阪田銀時哼哼兩聲,神色顯得得意。

五條悟: “阪田同學,你知道你這種叫什麽行為嗎”

阪田銀時: “”

“叫偷腥貓!”五條悟大聲地說著,一邊拍了拍阪田銀時,同時搖著頭,一副他這個鏟屎官受了多大委屈,又多麽包容家裏犯錯的偷腥貓。

阪田銀時嫌棄道: “嘖,煩人。”

“難道我說錯了”

“計較一點吃的,全不吃算了。”阪田銀時動起手,想把五條悟那裏剩下的東西也奪來。自從展露自己的咒力,五條悟也不裝了,開啟無下限隔絕阪田銀時,於是乎,兩個人對著空氣拉拉扯扯。

沈浸在研究中,不代表耳朵失聰,外面連續不斷的爭執吵鬧總算讓平賀源外從機械的火光裏擡頭,揭開簾子, “誰在我家吵來吵去,我不都說了我最近不做生意,要修東西去別人家。”源外老爹嘮叨的指控戛然而止,手裏握住的扳手滑脫到地,表情似乎很不可置信,喃喃道: “三郎。”

叫做三郎的青年撓撓頭,略微不敢直視自己父親的視線,可他馬上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擁抱,父親和外面的傳統男人一樣,明明不擅長親近的表達方式,做兒子的再了解不過,三郎的眼中有詫異,也有迷惘,無措的回抱,雙手落到父親寬厚的背脊,才發覺他在顫抖。

情緒冷靜下來,源外老爹狠狠拍打了兩下三郎的後背, “笨蛋兒子。”他總是這麽叫著自己兒子,三郎偶爾會跟他辨駁,大多的情況是無奈,他知道父親不是真的在罵自己,拂過自己頭頂的手布滿老繭,動作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深怕力氣大了,兒子會隨之消失。

父子相逢的溫情時刻結束,阪田銀時不再搭理五條悟,隱瞞三郎相關的事,就跟源外老爹簡單覆述了他們來找他的原因。講出一堆很不可思議的話,阪田銀時原本都做好了要好好說個幾遍的準備,不知為何,源外老爹居然接受良好, “所以說你們是被多年後的我傳送錯時間,希望我把你們送回正確的時間線。”

阪田銀時趕緊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老爹不愧是老爹。

穿越到這裏,他有想過源外老爹為什麽要發明這個穿越時空的機器,根本不可能會是為了所謂的食品開發,老爹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然後為此獨自研究了十多年,還是想要證明自己是江戶第一的機械師,但所有的他以為都被阪田銀時打上駁回,他想,源外老爹想做的只是一位父親想覆活一個在戰場上死去的兒子。

現在的時間線被他和五條悟攪和得亂七八糟,戰爭結束,許多人活了下來,包括老爹的兒子。三郎還好好活著,源外老爹估計是不會再去研究時空機器,等他創造出來,十年說短不短,幸好他和五條悟身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時間可以轉眼即逝,再耐心等等,總會實現。

但那是什麽

平賀源外打開一個機械門,後面擺放的機器萬分眼熟。

阪田銀時捏了一下手臂肉,眼前的半成品赫然是引起他和五條悟穿越至此的‘真兇’,怎麽回事,老爹一開始發明這個機器不是為了覆活兒子嗎他想錯了

手臂忽地一疼,五條悟抽氣,穿越時空對他還是有影響的,術式和咒力並不能完全開發使用,質問道: “為什麽不掐你自己”

“誰讓你自己不開無下限,再說我們的關系分什麽彼此。”阪田銀時厚臉皮的說。

聞言,五條悟出乎意料的沒一點反駁,叫阪田銀時好生奇怪。

機器還處於半成品,平賀源外重新拿起了扳手,蹲在地面忙活,三郎也加入進來,他雖沒有繼承父親的天賦,但時常跟在老爹身後,也潛移默化的學會不少東西,平賀源外沒有拒絕他,讓出位置,父子兩人交流一番,共同合作,氣氛和諧的好像沒有離家出走的一茬。

平賀源外的臉頰沾滿油汙,幾天沒有打理的頭發肆意生長,喝了幾口水緩解幹燥起皮的嘴唇,喊來阪田銀時和五條悟說明他最新的進展。

“先別高興,東西沒有弄好,需要把機器建造齊全大抵確實需要十年之久,但我想了想,你們是想要這個機器,我最近從一個天人星球裏學到的,我可以稍微調動時間,把你們送到機器建好的那一天不就行了。”

“老爹,你從哪要來的好東西!”阪田銀時激動道。

“這可是好東西,聽說是他們星球世代守護的寶物,那人在小酒館喝醉了,跟我要了一盤花生米,我就是用一盤花生米和他換的,不過這家夥也說了等他有錢了,會拿錢贖回來,我們先暫時借用一下下沒關系的。”平賀源外擺弄著一個像鬧鐘的玩意兒說道。

這還真是槽點滿滿,阪田銀時嘴角抽搐,但不管為什麽,總歸是好事,他和五條悟不用再繼續等下去。

兩人走進半成品的機器,裏面的空間寬敞許多,不用和一開始那般擠成一團。平賀源外站在外面,隔著一層玻璃在說些什麽,玻璃大概是隔音材質,阪田銀時只能看清他的動作,他把鬧鐘樣式的東西塞進機器,成為一部分結構,然後手指快速撥弄了一圈指針。

“老爹,你要的西瓜切好了,等一等,阪田先生和五條先生是要走了嗎吃塊西瓜再走啊。”三郎的聲音突兀響起,彼時他還站在機器邊上跟源外老爹說話,腳底不知哪來的香蕉皮,不小心踩中,一個滑鏟遛向前面,頭直接磕在了機器上面。

來不及反應,白光閃現,機器內部和外面三個人的蹤影同時消失不見。

“啊!!!”

時空的隧道裏三郎慘叫連連,哪怕阪田銀時心裏有無數個問號,不得不掏出洞爺湖,牽住三郎的腰帶,不至於讓他跟他們分散。

畢竟不是第一次進入時流,五條悟表現得萬分淡定,開起玩笑: “買二送一嗎”

“還不想想辦法,把這家夥送回去,他到底是哪來的”

“應該是剛才距離太近了,被時流吸引進來了,反正來都來了,去的地方會有解決的辦法。”

阪田銀時不置可否,發生了這麽多事,他自然不會把這個時空機器當成普通的時間穿越,而是連接著另外一個時空,宇宙是多維的,他是阪田銀時,卻不是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但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大差不差,他們的經歷沒有區別,這個世界原本的故事已然發生了轉變,就是不知道那邊的老爹會不會嚇死。

落地之後,三郎明顯迷迷糊糊的,臉色瞧著蒼白,阪田銀時趕緊搖晃三郎的肩膀, “沒事吧”

“阪田先生我沒事,頭有點暈,嘔——”經受了時流的顛簸,三郎顯然承受不住,扶著電線桿傾瀉彩虹。

見他吐了,阪田銀時也讓他傳染。五條悟嘆了口氣,上前拍拍他的背,動作很輕,至少服務可以打五星。

緩解好身體的不適,阪田銀時打算沖進平賀源外的研究基地,五條悟阻止了他,把他帶到一個攤位前,老板賣的都是些零碎的生活物品,阪田銀時不明所以,見個老爹而已,用不著買特產,直到五條悟指給他一排懸掛的日歷,阪田銀時左看右看,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這老板是嫌麻煩一頁沒翻嗎,不然時間怎麽顯示在三年前。

五條悟: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老爹又坑人。”阪田銀時咬著後槽牙,不用想也知道,源外老爹是給他們傳錯時間了。

不過他們找的都是平賀源外,三年前就三年前吧,阪田銀時安慰自己。看他打算就這麽去找平賀源外,五條悟言簡意賅道: “貌似我和你在這個時間是存在的人。”

眾所周知,同一個時間不能出現兩個相同的人。

五條悟說得沒錯,阪田銀時摸了摸自己的臉,老爹發明用來偽裝的東西在時流裏弄丟失了,現在他和五條悟都是原先的模樣,確實不能冒然站在老爹面前,三郎的話也是,他在這裏是個死去的人。幸好他們面前就有個現成的攤販,趁老板不註意留下錢自助拿走三個面具遮住臉。

粗糙偽裝了自己,三個人總算見到了平賀源外,他依舊老樣子,搞些不知所雲的物件,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有一個投訴他制造噪音的鄰居離開。

平賀源外插著腰, “女人就是啰嗦,都說了這都是研究必須的。對了,你們是誰啊修東西今天沒空,明天再來。”

阪田銀時壓低聲音,語氣沈悶道: “不是修東西,是借用。”

“我這裏沒有錢,你找其他人去。”平賀源外只當他們是來打秋風的,想也不想就要把他們拒之門外,最近有許多人借著各種借口闖入獨居老人家偷東西,登勢老太婆與其來提醒他,還是關心下自己吧,她家樓上就有個家裏蹲。

阪田銀時用腳卡住,著急道: “先聽我說完啊,老爹,不占據你多長時間,用完我們馬上就走。”

“你要的東西我沒有,快放手。”

“我還沒說呢,你怎麽知道我要的東西沒有。”阪田銀時用了點力氣,一把擠開平賀源外闖進他家裏,設施擺件還是一如既往的亂,仿佛無論時間怎麽變化,老爹這裏永遠保持最初的樣子。

平賀源外狐疑的盯著闖進他家的三個陌生人,說是找上門的客人,領頭那個的態度更像是位大爺,剛坐下來就嚷嚷著要草莓牛奶。平賀源外無視他,看向他後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高挑,怎麽說呢,即便臉被擋住,光瞧著就覺得會是外面女孩子喜歡的類型,而當他的註意落在最後的身影上,平賀源外沈默了,這股異常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稍微掩藏了一些關鍵詞,阪田銀時又一次對平賀源外說明他的來意,而這一次的平賀源外終於表現得十分震驚,他研究時空機器事是個秘密,除了身為制造者的自己應該沒有誰會知道,眼前的人是從哪裏打聽到的,但不影響平賀源外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 “不可能,我用這東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別這麽小氣,說不定有更好的東西。”阪田銀時主動掀開簾子往更裏面的方向走,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老爹放機器的地方是在相同的位置。

看他前進的方向,平賀源外一下子相信了這人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指掌,不然怎麽會連他把東西放在哪裏都一清二楚,要說把他們三個當搶劫的壞人,平賀源外意外的否定了自己,他落後一步,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平賀源外的時空機器比起前幾個,此時明顯屬於一個成品,阪田銀時不得不驚嘆,源外老爹確實是個天才,連這玩意兒都能造出來,還有什麽他不能做出來的。

既然快要回家,阪田銀時的手落到平賀三郎的肩膀上,從見到平賀源外開始,他就一直傻楞楞的一字不說,有點魂不守舍, “不說句話再走嗎”

平賀三郎輕微點了點頭,他知道阪田銀時的提醒單純是出於好意,並沒有別的含義,他也知道自己接下來不該這麽做,可是面前的機器就像個無言的封印重重的壓在他的心頭,父親深沈的感情讓他愧疚,也讓他確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有一堆的話想說,但他實際能做的就是走上前送給平賀源外一個熾熱的擁抱,因為他知道眼前比印象中蒼老些的男人需要。

血緣之間大概都擁有某種特殊的聯系,朦朧的熟悉感指給了他一個不可置信的答案,意識到這點,平賀源外的呼吸變得急促,顫顫巍巍的抓住了三郎的手臂,溫柔的觸感,而不是冷冰冰的機械,他的三郎還活著,這對於一個失去兒子多年的父親來說太過驚悚。

“怪不得啊。”看著父子相認的場景,阪田銀時發出感嘆,怪不得三郎這麽奇怪,想來他在時流中是看到了什麽,比如自己在戰場上死去,他在這裏是個死人的身份。

不過現在是個好機會,趁著平賀源外沈浸在自己兒子失而覆得的世界裏,阪田銀時抓住五條悟的手跑進機器內部,他看過平賀源外操作過,所以大致明白該怎麽開啟它,至於外面的拖油瓶三郎,反正有他老爹在,不可能回不去,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幹脆讓兩父子再多相處一陣。

時空機器並不是萬能的,這種操縱時間的能力總會面臨一部分代價,註視著毀壞成一地狼藉的機器,平賀源外擦掉眼淚,不知是該繼續哭還是笑, “真是過分吶。”

覆活是件很玄妙的事情,真正要想實施就得做到操控時間,但時間是以一條直線前進的,失去的東西不會回來,所以他想到了另一個維度的時空去創造奇跡,哪怕一眼也是希望,他不能讓其他的自己也失去這個世界上他最重要的親人。

謝謝你,銀時。

“老爹那家夥可真是可怕。”阪田銀時沒由來的說了一句。

五條悟走在森林裏,回頭看了一眼前不久不聽說明擅自使用時空機器的阪田銀時,表情淡淡地說: “是嗎總比不過有些人一臉自信,說什麽自己完全沒問題,結果呢,結果就是把我們傳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阪田銀時一噎,差點咬到舌頭,心虛得不敢直視五條悟,嘴上卻依然要面子,不肯承認自己的得意忘形, “銀醬不都跟你道歉了,你這個男人是非得一直念叨嗎”

五條悟瞬間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俯視著阪田銀時: “那你說這件事怎麽解決五條老師的損失誰來補償”

阪田銀時尷尬的笑了笑,這個地方顯然沒有源外老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高級技術宅,說不定他們真的會有一段時間找不到回家的方法,終於嘴硬不下來了, “那個什麽,我抓條魚給你。”論在野外生活,他還是比五條悟有經驗。

一條魚就想打發他,五條悟不說話了,弄得阪田銀時如坐針氈,一路上看到什麽就討好他,然後過了半天,阪田銀時就意識到不對勁,難道他不才是五條悟的貓主子,貓主子犯了那麽一點點小錯,五條悟的唯一選項應該是大方原諒他。

眼看阪田銀時燃起囂張的氣焰,五條悟立馬舊事重提, “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想到回去的辦法呢。”

阪田銀時: “………”

他算是看清五條悟了,心眼比他還小。

不過輕易認輸就不是阪田銀時了, “肚子不餓嗎天色很晚了,找個地方休息比較好。”

五條悟同樣不客氣: “我要吃魚。”

“你剛才不是不要吃嗎”野外的生存條件有限,食材翻來覆去那幾樣,要是他沒記錯,就在一個鐘頭前路過小溪時,他可是有問過五條悟,這人說什麽來著,說不是所有人都是貓科動物愛吃魚這種暗戳戳貶他的話。

“現在想要了。”五條悟原地坐下,背靠一棵大樹,支起一條腿,一副理所當然指使阪田銀時的態度。

阪田銀時的拳頭硬了,但他也知道是自己理虧,於是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摘下洞爺湖拋給五條悟, “我去抓魚,你別亂走,等我回來。”

五條悟接過洞爺湖擱到胸前,漫不經心的看著阪田銀時卷起褲腳下河捕魚。貓科動物在抓魚上確實有點天賦,阪田銀時很快解決了晚餐的著落,等他折身回去,五條悟坐的地方升起了篝火。

火焰搖曳,映紅了五條悟的半邊臉,連同整個人柔和下來。阪田銀時放輕腳步,忍不住想這人不會把他的洞爺湖當柴火燒吧。坐到五條悟旁邊,還好還好,他的洞爺湖還在五條悟懷裏。

瞥了眼阪田銀時,五條悟並沒有著急歸還洞爺湖,而是催促他動作快一點。跟虎杖悠仁體內不付房租的特級咒靈一比,兩個完全半斤八兩,都是大爺。

嘴裏吃著烤魚,阪田銀時心裏卻不是很有滋味,這片森林很大,四處尋不著人家,他和五條悟走了半天也沒出去,導致到現在,他和五條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來了個什麽鬼地方。三條魚進肚,阪田銀時打算先休息一會兒,他和五條悟分工守夜,他是後半夜,兩個人抽簽決定,主打一個公平。

五條悟往篝火裏又添了一把枯樹枝,火生得更旺了些,肩頭忽地一沈,是睡迷糊的阪田銀時靠到了他身上,嘴角一勾含著笑,其實他對穿錯地方的事根本不生氣來著,但阪田銀時一路討好太過有意思。他去過很多地方,大多都是任務的地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放下一切去世界各處看一看。

不過這不代表五條悟放心得下高專的事,在他封印之後,高專和整個咒術界肯定發生了一系列動蕩,但世界沒了誰都會轉動,他也終有一死,即便如此,在學生成長之前,作為大人的他一定會做個堅實的倚靠。要稍微認真一點了,五條悟告訴自己。

“啪嗒。”有人踩碎樹枝的聲音,與之而來的是強大又蘊含邪惡的氣息,明顯不是善茬。

五條悟眼神凝重,繃緊了身體,不用五條悟提醒,睡夢中的阪田銀時也察覺到這股不妙的氣息繼而驚醒,匆忙中,手握住了五條悟遞來的洞爺湖。兩個人縱上樹端,氣息的主人離他們不遠,目光仔細搜尋,終於見識到了來人。

阪田銀時緩緩張開了嘴,此刻的他終於知道了自己來到了什麽地方,因為闖進這片森林的是那個他又愛又討厭的便宜爹。多看了幾眼,阪田銀時立即意識到不對勁,狗爹的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妖氣陰冷非常,惡意滿滿,受到影響,阪田銀時渾身一個顫栗。

他從邪見口中差不多了解過殺生丸的過去,過去的狗爹是個見人殺人,見鬼殺鬼的主,除了擁有變強的執念,狗爹的內心毫無慈悲感。想也知道,眼前的殺生丸屬於哪一種。

殺生丸金眸一瞇,朝樹端掃來,無疑發現了一直暗中偷窺的阪田銀時和五條悟。

阪田銀時可不想和便宜爹對上,忙拉著五條悟隱匿進茂密的樹叢。

“你認識他”在看清是誰後,阪田銀時就拉著他們藏起來,明晃晃的表示兩者之間有關系,不過因著雙方年輕的面貌和殺生丸冰冷的氣場,五條悟只單純認為是仇家的關系。

阪田銀時尷尬的抽了抽眼角,要多小聲就有小聲地說: “差不多。”

“說吧。”以阪田銀時惡劣的性格,五條悟絲毫不覺得他在外面招惹些什麽可怕的仇家有多奇怪,然後大有為自家貓主子找回場子的氣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阪田銀時停頓了一下,他竟然莫名有種當眾認中二爹的羞恥,一定是錯覺, “他未來是生養我的人,你懂這個意思嗎”

呃,五條悟的大腦陷入宕機,半晌赧赧說道: “如果我剛剛沒有看錯,那是一頭飄逸的長發,直的。”

阪田銀時: “!!”

後面那個詭異的強調是怎麽回事,五條悟這種懷疑他認錯爹的語氣險些把阪田銀時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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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了在寫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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