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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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雪
隔日午後兩人回到雅典，乘飛機前往挪威。
十一月份的挪威已經進入冬季，整個挪威北部幾乎看不見太陽，但北極光鼎盛，幸運的話，可看見北極光照亮整片潔白的雪地。
孟聽雪穿了厚重防風服，遠處的山坡是本地最大的滑雪聖地，擁有世界級設施，滑雪坡道綿延起伏，放眼望去，可見數十條沿雪山脈絡蜿蜒而上的索道。
孟聽雪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踩著，不一會就滾出了兩顆大大的雪球，待顧西遲去酒店辦完手續，回來時正看到她玩得不亦樂乎，摘下自己的圍巾帽子給雪人圍上。
她做了兩個雪人，一只大的一只小的，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顧西遲為她披上大衣，她順勢親昵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看我做的雪人，好看嗎”
“嗯，”顧西遲笑著: “喜歡雪”
“當然，你不喜歡嗎”
顧西遲說得直接: “不喜歡。”
孟聽雪多少有點失望，想著下次去個折中的地方玩好了，又聽他慢悠悠補充: “我喜歡……聽雪。”
可惡居然怎麽會。
這句似告白般的情話令她心尖顫了下，愉悅化作一抹上揚的唇角弧度。
顧西遲捕捉到了她的微笑，彎腰湊近: “笑什麽”
孟聽雪立馬收回笑容: “沒什麽。”
兩人身後是白茫茫的雪地，暧昧的氛圍隨月光悄然入室，這裏的冬夜很冷，兩人呼出的熱氣都會瞬結成小冰晶，如果在室外接吻的話會不會把舌頭粘上呢
這樣想著，孟聽雪準備實驗一番，然而還未靠近，一個噴嚏聲打破這一刻的繾綣氛圍。
顧西遲擔憂道: “感冒了”
“沒……沒有。”孟聽雪捂著嘴巴轉過身去，從口袋摸索出紙巾擦鼻子。
顧西遲攔著她的肩: “你在室外待太久了，回房間暖和暖和。”
孟聽雪: “好。”
顧西遲租住是的山下的森林度假木屋，一樓是客廳，樓上是房間，典型的北歐風格，有壁爐，桌上則擺著漂亮的燭臺，溫暖舒適。
孟聽雪喝了一片感冒藥，捧著熱水杯坐在落地窗外看，夜幕落下之後天空是暗藍色的，雪山被幽藍覆蓋，月亮高懸。
挪威的月亮很神秘，北極夜來臨時，每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看到或圓或缺的月亮整天在天邊旋轉，而另外半個月卻看不見月亮。
在北歐神話中，月神瑪尼是一位男性，是太陽神索爾的哥哥，神話中，人們將月亮的異常視為世界末日，也就是“諸神黃昏”的征兆，一只狼會在這個時候吞掉月亮。[1]
她出神了一會兒，聞到樓下有炙烤的香味，她立馬下樓，陽臺外已經架好烤架，管家和幾位廚師端著幾盤新鮮食材過來。
顧西遲說: “麻煩了，放到一邊我們自己來就好。”
管家他們離開後，孟聽雪立馬蹦蹦跳跳下樓，燒烤果然是親自動手才有樂趣，在冰天雪地的寒夜裏點上篝火，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孟聽雪也動手烤了一盤蜂蜜三文魚，這邊肉類大多是海鮮，超大個的帝王蟹和新鮮三文魚等等，還有鮮美的龍蝦粥。
烤肉還要等一會，孟聽雪便嘗了下龍蝦粥，新鮮蝦肉配備濃郁湯羹，好喝得讓人跺腳，孟聽雪連幹了三碗。
她摸摸圓滾滾的肚皮: “我這次回去可能又會胖好多，又要減肥了。”
孟聽雪自從開始長時間吃帕羅西汀，體重有些增加，雖然增得不算多但她本人很在意，每天晚上堅持不肯吃主食，只拌蔬菜沙拉，看得他心疼。
“哪裏胖了，”顧西遲一把攬住她: “不許再節食，你要實在介意做運動消耗掉就可以了。”
大概是他這個動作過於引人遐想，孟聽雪擡頭，狐疑地打量他: “你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麽吧”
顧西遲: “……”
“我是說你可以每天早起和我去健身房，”他騰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腮: “想什麽呢”
她的臉頰很快又紅了，嘴倒是硬: “我什麽也沒想啊!”
“這樣嗎”顧西遲眼眸含笑，遞給她一盤烤好的肉。
為了掩飾尷尬，她埋頭嚼了一大口肉，味道有點奇怪，像沒放幹凈血的全熟牛肉，還有點像動物肝臟，總之沒有剛剛的龍蝦粥美味，她問: “這是什麽”
顧西遲故意賣關子: “你猜呢”
孟聽雪: “肥牛肉”
顧西遲搖搖頭，解釋說: “是鯨魚。”
鯨魚
孟聽雪差點要把吞下的肉嘔出來，她皺著臉，彎腰呸呸好幾下: “鯨魚不是保護動物嗎”
“是，”顧西遲低頭烤著一串北極甜蝦，掩不住上揚的唇: “但這個是限量合法捕撈的小須鯨。”
孟聽雪皺著小臉: “這也不好吃啊，全是肥肉，人類真奇怪。”
顧西遲笑著說是。
挪威的蘋果酒很酸甜爽口，配上烤肉，簡直神一般的享受。
孟聽雪吃飽饜足，微微有些醉意，她眼神迷離地看著壁爐上方的墻壁，突然說: “阿遲，那個掛鐘壞了哎，都不走了，一會讓人來調一下吧。”
顧西遲順她視線看過去，沒有掛鐘，墻壁上掛著一副抽象畫，扭曲的黑白配色，布景詭異，掛在墻壁上遠看似一道裂痕。
顧西遲唇角的笑意淡淡褪去，有什麽東西抽絲剝繭般湧出，他沒說話，只是手指漸漸攥握。
晚飯後管家來收了烤具，兩人就一起倚在陽臺的吊椅上看星星，因為寒冷周圍顯得格外寧靜和寂寥，就像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顧西遲替她把毛線棉帽帶好，隔著被子抱緊她問: “冷不冷”
“不冷。”孟聽雪手裏還捧著一瓶蘋果酒，微醺地靠在他肩上看天，耳邊是男人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隨她的一起同頻共振。
這樣寧靜的時刻令她無比滿足，她從未奢望過會有這麽一天，她本是一個游離在人群之外的人，她沒有過去，也不敢想象未來。
可是這一天，她卻難得規劃了一次未來，想在明年的春天和他一起去賞櫻花，夏天去海邊聽浪花拍打礁石，秋天一起漫步鋪滿紅楓的街道，冬天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一起看落雪紛飛。
高掛的天空像是幕布上潑了瓶墨藍色墨水，萬千繁星點綴其間，廣袤無垠，這樣的時候也愈發覺得自己渺小。
顧西遲低頭，撫著她的毛線帽: “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我大概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在這個世界遇到你。”
顧西遲淺笑，他伸出修長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這個吻很深很重，一點點將她吞噬，用力地像是要把她變成他骨血的一部分。
孟聽雪縮在被子裏的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領，纖長眼睫似是小刷子般上下顫動，聽到他沈啞的嗓音。
“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開心嗎”男人桃花眼瀲灩，溫熱的氣息盡數呼在她的面上。
孟聽雪: “當然開心，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微微起伏的胸腔，低頭與她鼻尖蹭了蹭，輕笑: “那就好。”
這就足夠了。
孟聽雪被他親得瞳孔渙散，眼前彌漫上一層水霧，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遠處白色的盛光，這應該是北極光的預兆，她輕輕推了他一下，心情既激動又期盼: “阿遲，是極光，我們看到極光了。”
遠處山峰層巒疊嶂，山巒之巔環繞著絲霧般的熒綠色光芒，游弋在整個銀河間，織成漫天的夢幻光帶。
太美了。
孟聽雪站起了身，薄被從她身上滑落，純白的裙角翻飛，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種震撼，只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反應過後她才立馬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我想快點好起來，和阿遲永遠在一起。”
她許願總是習慣說出了，說完她立馬去呼叫顧西遲: “阿遲，你也快來許願。”
“我的願望是，”
顧西遲跟了過來，他的聲音在縹緲的夜色中顯得有些空曠，還有幾分壓抑地痛苦: “希望你活下去，我想你能好好活著，健康的，快樂的，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孟聽雪楞了下，她扭過頭，心中莫名有些慌亂: “我在好好活著啊。”
他卻執拗搖頭，眼中的痛苦似要溢出: “你沒有。”
孟聽雪不理解他的話: “為什麽這麽說，我在認真看醫生，好好治病，我會越來越好的，你信我我啊。”
“活下去吧，陶義。”
陶義
陶義是誰
似是有什麽預感，孟聽雪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猛地轉身，地面卻在這一瞬間瘋狂震動。
孟聽雪不清楚是自己醉得厲害，還是地面真的在動，她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身後落地窗出現裂痕，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耳邊風聲鶴唳，山崩地裂，忽然砰的一聲巨響，玻璃坍塌，玻璃碎屑飛濺，隨之而來的還有個溫熱的懷抱，將她死死護在身下。
孟聽雪的視野天翻地覆，桌面翻倒，狂風肆虐，暴雪如海浪翻湧而來，幾秒間便將兩人掩埋，所有的感官，情緒都霎時間消失殆盡。
怎麽了，是發生了雪崩還是地震。
或者再嚴重一點，是世界末日了……
孟聽雪被壓在一片看不見的積雪裏，鼎盛的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可世界的坍塌還沒有停止，耳邊是持續不斷地積雪壓斷樹枝劈啪作響的聲音。
她害怕不已，一直顫抖著呼喊顧西遲的名字: “阿遲，發生了什麽”
“別怕，很快就結束了。”顧西遲按著她的肩胛骨，用了很大的力氣，聲音漂浮的似要消失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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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聽雪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踩著，不一會就滾出了兩顆大大的雪球，待顧西遲去酒店辦完手續，回來時正看到她玩得不亦樂乎，摘下自己的圍巾帽子給雪人圍上。
她做了兩個雪人，一只大的一只小的，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顧西遲為她披上大衣，她順勢親昵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看我做的雪人，好看嗎”
“嗯，”顧西遲笑著: “喜歡雪”
“當然，你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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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居然怎麽會。
這句似告白般的情話令她心尖顫了下，愉悅化作一抹上揚的唇角弧度。
顧西遲捕捉到了她的微笑，彎腰湊近: “笑什麽”
孟聽雪立馬收回笑容: “沒什麽。”
兩人身後是白茫茫的雪地，暧昧的氛圍隨月光悄然入室，這裏的冬夜很冷，兩人呼出的熱氣都會瞬結成小冰晶，如果在室外接吻的話會不會把舌頭粘上呢
這樣想著，孟聽雪準備實驗一番，然而還未靠近，一個噴嚏聲打破這一刻的繾綣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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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孟聽雪捂著嘴巴轉過身去，從口袋摸索出紙巾擦鼻子。
顧西遲攔著她的肩: “你在室外待太久了，回房間暖和暖和。”
孟聽雪: “好。”
顧西遲租住是的山下的森林度假木屋，一樓是客廳，樓上是房間，典型的北歐風格，有壁爐，桌上則擺著漂亮的燭臺，溫暖舒適。
孟聽雪喝了一片感冒藥，捧著熱水杯坐在落地窗外看，夜幕落下之後天空是暗藍色的，雪山被幽藍覆蓋，月亮高懸。
挪威的月亮很神秘，北極夜來臨時，每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看到或圓或缺的月亮整天在天邊旋轉，而另外半個月卻看不見月亮。
在北歐神話中，月神瑪尼是一位男性，是太陽神索爾的哥哥，神話中，人們將月亮的異常視為世界末日，也就是“諸神黃昏”的征兆，一只狼會在這個時候吞掉月亮。[1]
她出神了一會兒，聞到樓下有炙烤的香味，她立馬下樓，陽臺外已經架好烤架，管家和幾位廚師端著幾盤新鮮食材過來。
顧西遲說: “麻煩了，放到一邊我們自己來就好。”
管家他們離開後，孟聽雪立馬蹦蹦跳跳下樓，燒烤果然是親自動手才有樂趣，在冰天雪地的寒夜裏點上篝火，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孟聽雪也動手烤了一盤蜂蜜三文魚，這邊肉類大多是海鮮，超大個的帝王蟹和新鮮三文魚等等，還有鮮美的龍蝦粥。
烤肉還要等一會，孟聽雪便嘗了下龍蝦粥，新鮮蝦肉配備濃郁湯羹，好喝得讓人跺腳，孟聽雪連幹了三碗。
她摸摸圓滾滾的肚皮: “我這次回去可能又會胖好多，又要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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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胖了，”顧西遲一把攬住她: “不許再節食，你要實在介意做運動消耗掉就可以了。”
大概是他這個動作過於引人遐想，孟聽雪擡頭，狐疑地打量他: “你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麽吧”
顧西遲: “……”
“我是說你可以每天早起和我去健身房，”他騰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腮: “想什麽呢”
她的臉頰很快又紅了，嘴倒是硬: “我什麽也沒想啊!”
“這樣嗎”顧西遲眼眸含笑，遞給她一盤烤好的肉。
為了掩飾尷尬，她埋頭嚼了一大口肉，味道有點奇怪，像沒放幹凈血的全熟牛肉，還有點像動物肝臟，總之沒有剛剛的龍蝦粥美味，她問: “這是什麽”
顧西遲故意賣關子: “你猜呢”
孟聽雪: “肥牛肉”
顧西遲搖搖頭，解釋說: “是鯨魚。”
鯨魚
孟聽雪差點要把吞下的肉嘔出來，她皺著臉，彎腰呸呸好幾下: “鯨魚不是保護動物嗎”
“是，”顧西遲低頭烤著一串北極甜蝦，掩不住上揚的唇: “但這個是限量合法捕撈的小須鯨。”
孟聽雪皺著小臉: “這也不好吃啊，全是肥肉，人類真奇怪。”
顧西遲笑著說是。
挪威的蘋果酒很酸甜爽口，配上烤肉，簡直神一般的享受。
孟聽雪吃飽饜足，微微有些醉意，她眼神迷離地看著壁爐上方的墻壁，突然說: “阿遲，那個掛鐘壞了哎，都不走了，一會讓人來調一下吧。”
顧西遲順她視線看過去，沒有掛鐘，墻壁上掛著一副抽象畫，扭曲的黑白配色，布景詭異，掛在墻壁上遠看似一道裂痕。
顧西遲唇角的笑意淡淡褪去，有什麽東西抽絲剝繭般湧出，他沒說話，只是手指漸漸攥握。
晚飯後管家來收了烤具，兩人就一起倚在陽臺的吊椅上看星星，因為寒冷周圍顯得格外寧靜和寂寥，就像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顧西遲替她把毛線棉帽帶好，隔著被子抱緊她問: “冷不冷”
“不冷。”孟聽雪手裏還捧著一瓶蘋果酒，微醺地靠在他肩上看天，耳邊是男人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隨她的一起同頻共振。
這樣寧靜的時刻令她無比滿足，她從未奢望過會有這麽一天，她本是一個游離在人群之外的人，她沒有過去，也不敢想象未來。
可是這一天，她卻難得規劃了一次未來，想在明年的春天和他一起去賞櫻花，夏天去海邊聽浪花拍打礁石，秋天一起漫步鋪滿紅楓的街道，冬天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一起看落雪紛飛。
高掛的天空像是幕布上潑了瓶墨藍色墨水，萬千繁星點綴其間，廣袤無垠，這樣的時候也愈發覺得自己渺小。
顧西遲低頭，撫著她的毛線帽: “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我大概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在這個世界遇到你。”
顧西遲淺笑，他伸出修長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這個吻很深很重，一點點將她吞噬，用力地像是要把她變成他骨血的一部分。
孟聽雪縮在被子裏的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領，纖長眼睫似是小刷子般上下顫動，聽到他沈啞的嗓音。
“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開心嗎”男人桃花眼瀲灩，溫熱的氣息盡數呼在她的面上。
孟聽雪: “當然開心，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微微起伏的胸腔，低頭與她鼻尖蹭了蹭，輕笑: “那就好。”
這就足夠了。
孟聽雪被他親得瞳孔渙散，眼前彌漫上一層水霧，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遠處白色的盛光，這應該是北極光的預兆，她輕輕推了他一下，心情既激動又期盼: “阿遲，是極光，我們看到極光了。”
遠處山峰層巒疊嶂，山巒之巔環繞著絲霧般的熒綠色光芒，游弋在整個銀河間，織成漫天的夢幻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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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聽雪站起了身，薄被從她身上滑落，純白的裙角翻飛，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種震撼，只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反應過後她才立馬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我想快點好起來，和阿遲永遠在一起。”
她許願總是習慣說出了，說完她立馬去呼叫顧西遲: “阿遲，你也快來許願。”
“我的願望是，”
顧西遲跟了過來，他的聲音在縹緲的夜色中顯得有些空曠，還有幾分壓抑地痛苦: “希望你活下去，我想你能好好活著，健康的，快樂的，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孟聽雪楞了下，她扭過頭，心中莫名有些慌亂: “我在好好活著啊。”
他卻執拗搖頭，眼中的痛苦似要溢出: “你沒有。”
孟聽雪不理解他的話: “為什麽這麽說，我在認真看醫生，好好治病，我會越來越好的，你信我我啊。”
“活下去吧，陶義。”
陶義
陶義是誰
似是有什麽預感，孟聽雪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猛地轉身，地面卻在這一瞬間瘋狂震動。
孟聽雪不清楚是自己醉得厲害，還是地面真的在動，她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身後落地窗出現裂痕，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耳邊風聲鶴唳，山崩地裂，忽然砰的一聲巨響，玻璃坍塌，玻璃碎屑飛濺，隨之而來的還有個溫熱的懷抱，將她死死護在身下。
孟聽雪的視野天翻地覆，桌面翻倒，狂風肆虐，暴雪如海浪翻湧而來，幾秒間便將兩人掩埋，所有的感官，情緒都霎時間消失殆盡。
怎麽了，是發生了雪崩還是地震。
或者再嚴重一點，是世界末日了……
孟聽雪被壓在一片看不見的積雪裏，鼎盛的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可世界的坍塌還沒有停止，耳邊是持續不斷地積雪壓斷樹枝劈啪作響的聲音。
她害怕不已，一直顫抖著呼喊顧西遲的名字: “阿遲，發生了什麽”
“別怕，很快就結束了。”顧西遲按著她的肩胛骨，用了很大的力氣，聲音漂浮的似要消失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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