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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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
“我在城南路□□3號樓911包廂，如果你一小時內來接我，我就和你回家。”
孟聽雪一口氣說完，沒敢停頓一秒鐘，立馬掛斷了電話。她的臉早就紅成了熟番茄，身後的觀眾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熱烈鼓掌。
“女神勇啊！剛剛給誰打的電話？”
“知哥現在什麽感想，要不要發表一下感言。”
“愛是一道光……”
許知希看著她，臉色越來越沈，猛灌一瓶啤酒後酒精上頭，眼中冒出陰狠的戾氣。
孟聽雪完成了任務，也不管眾人怎麽開玩笑，繼續坐回沙發的角落裏，心無旁騖地看著窗外的雨，計劃著離開。
游戲又繼續過了幾輪，這次輪到了許知希，自從孟聽雪打完電話他的情緒就有些低，再也沒了先前溫潤笑意，大概是她讓他沒面子了吧。
但她本來就和他沒什麽關系，她們也是真的不熟，只是大學時參加過同一場比賽，相互加了微信而已。她不清楚許知希是什麽意思，要說喜歡她根本算不上，但他又很享受“院花院草天生一對”之類的追捧。
好像院花院草只有在一起，才能滿足看客們磕CP的滿足感。
大學那會有一次，她無意聽到有男生跟許知希開玩笑似的說：“知哥，院花這麽高冷的女生，你怎麽搞到的，教教我？”
許知希笑著回：“行，回去傳授你秘籍。”
“知哥這是要傾囊相授啊，我一定跪著聽！”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
當時孟聽雪只覺得無語，她什麽時候被他搞到了，但她一向不喜歡惹麻煩，也就故意裝作沒聽見。
如今都這麽多年了，她真的很煩還要和他捆綁到一起成為他人的談資。
許知希走過去，沈著臉取出一張紙條：【請說出在場某人的一個秘密。】
這問題有點東西，立馬就有人開始害怕了：“哎呀哥別抖我的秘密啊！”
“要不你自爆吧，趁著機會和孟女神表白！”
“對對對，難得的機會啊，知哥。”
許知希沒表示，醉意熏紅的眼挨個掃視了在場每個人，最後定焦在角落，孟聽雪依舊垂著頭，時不時看向窗外的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股惡劣的念頭借著酒勁湧上來，他極力克制卻怎麽都壓不下去，既然她讓他這麽下不來臺，他何必幫她保守秘密呢。
“孟聽雪……”
聽到自己名字，孟聽雪緩慢擡起頭來，眼中無波無瀾，也沒有任何情緒，就這麽靜靜盯著他。
這樣事不關己的表情生生刺痛到他，她真當自己是冰清玉潔的女神了嗎？如果把她的秘密抖出來，看她還能不能這麽清高，被這麽多男生追捧。
“她……”許知希停頓一下，看著她，過了許久似乎下定決心般：“她有精神病，我見過她發病，她就是一個瘋子。”
孟聽雪的大腦發出“嗡”的一聲，四面八方有無數雙眼睛投在她身上，審視的、畏懼的、憐憫的，像是道道網，密密麻麻包裹了她。
她感覺自己身體逐漸僵硬，雙腿被瘋長的藤蔓纏繞，思緒也被掩埋、占據、填充。
突然間，包廂門被大力從外面推開。
來人穿了件黑色西裝，全身幾乎被雨水澆透，水順著下頜線滴落，他焦急掃視包廂一圈，目光停留在角落的孟聽雪身上。
“這誰啊？”
“有點眼熟，他好像是……骨時游戲的創始人顧西遲，我看過發布會。”
“什麽……故事？”
“就是《未藍》的公司，還沒上市就爆火的那款游戲，說是國產之光什麽的。”
“臥槽，是那個骨時啊！”
包廂眾人幾乎徹底呆住，人群順著他的目光自動分出一條道，顧西遲走過去，撿起孟聽雪掉落一旁的外套，將她整個人裹住。
他的聲音很低又有些啞，低頭看一眼腕上的表：“還不到一個小時，按照約定我來了，跟我回家。”
孟聽雪緩慢擡起頭，漂亮的眼睛氤氳霧氣，她不說話，眼中像含了勾子，細細鎖住他。
顧西遲心尖微顫，小心翼翼重覆：“跟我走嗎？”
許久，孟聽雪終於點了點頭，一滴淚順著她雪白的臉龐滑落。
顧西遲下意識彎下腰，用手指擦了下她的臉，孟聽雪放在膝頭的手微微擡起，他順勢握住她的皓白手腕，用很輕的力道把她從沙發拉起來，牽著她往外走。
身後傳過幾位老同學的私語聲：
“臥槽，孟女神打電話的對象居然是顧西遲！”
“知哥，女神綠了你其實也情有可原啊。”
“原諒她吧，咱也比不過。”
“比不過”三個字如同一把刀紮進許知希的心。
許知希握在身側的手指縮緊，他何曾聽過這種侮辱性的話，他大學時就是風雲人物，天之驕子，心氣很高，這下被氣得脖子通紅，手心緊緊捏成拳，大步踏上前攔住二人：“站住，你憑什麽帶她走。”
顧西遲腳下暫停，睨向他：“你又是誰？”
“我是她同學，我們剛剛在玩游戲，給你打的那通電話也是大冒險。”
顧西遲冷淡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大冒險？”
許知希很滿意他的表情，他的話輕飄飄帶著不屑：“對，你不會以為她剛剛在跟你表白吧，結果還當真跑來了，真是傻，她耍著你玩呢。”
顧西遲冷淡目光一掃，眼尾飽含冷意：“你想說什麽？”
“我說你被她耍了！”許知希咬牙切齒瞪著他，帶一種報覆性的快感。
話一出口原本混亂的包廂變得鴉雀無聲。
孟聽雪呆楞地站在包廂中心，暖黃色燈光從吊燈傾斜而下，將她皮膚照得透亮，她沒有任何反應，像個精致卻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良久，顧西遲輕笑一聲，薄唇吐出兩個字：“所以呢？”
許知希沒料到他是這反應，堂堂骨時游戲老總被人這樣當眾侮辱竟然不生氣。
許知希臉色扭曲：“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她……”
“我心甘情願被她耍，你有意見？”
顧西遲陡然提高了音量，清俊的眉目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但這話卻說的坦蕩到理所當然。
“……”
許知希被堵得啞口無言。
顧西遲不願與他多費口舌，扔下這句話，便領著孟聽雪出了包廂。
外面的雨依舊很大，司機把車開到酒店樓下，顧西遲拉開後車門把她塞了進去。
開車的是顧西遲的助理林旭，孟聽雪安安靜靜坐在後座，低頭盯著自己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西遲無數次想開口打破這份寂靜，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不清楚她是特意打給他的，還是隨便打給了通訊錄裏的異性。說實話他挺生氣，就算是游戲，她怎麽能隨便跟男人說這種話。
還是說無論今天來的是誰，她都會和他離開。
窗外是飛馳而過的夜景，外面的雨一直沒停，淅淅瀝瀝。
許久，身旁的女人突然動了一下，細白指尖攀上他的胳膊，輕輕婆娑著，像是一條滑膩的小蛇。
察覺動靜，顧西遲扭過頭，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細密的睫毛，微翹的弧度。
她微微一笑，嗓音清甜幹凈：“哥哥。”
顧西遲下頜倏然繃緊，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叫我什麽？”
孟聽雪歪頭眨著眼睛：“哥哥呀。”
顧西遲徹底呆住：“……”
她這是喝多了？
孟聽雪伸了個懶腰，突然活躍了起來，哼著童謠，晃動著兩條筆直小腿，好奇地趴車窗往外觀察著。
“下雨了啊，我真討厭下雨天，下雨就不能出去玩了，不然新裙子會弄臟，但我喜歡下雪，下雪可以出去堆雪人，嘻嘻。”
這下輪到顧西遲沈默了：“……”
“哥哥，在前面那家店停一下好不好？”孟聽雪身子前傾，跪坐在後座椅上，手臂從前面兩個座椅空隙伸出：“就那個亮燈的那個店。”
顧西遲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家毛絨玩偶店。
顧西遲凝眉：“孟聽雪，你是不是喝酒了？”
孟聽雪手指撓著腮，很認真思考一會兒：“就喝了一點點，真的一點點。”
“一點點醉成這樣，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莉莉呀。”
莉莉？果然喝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孟聽雪：“哎呀司機叔叔停一下嘛，要開過去了呀！”
林旭：“？”
他這三十不到的大好年華怎麽就成叔叔了？
林旭沒說話，孟聽雪回過頭來拽顧西遲衣角，聲音軟得發粘，像貓兒一樣，“哥哥~你讓司機叔叔停一下嘛。”
顧西遲心尖都被她喊軟了，又被她纏的沒辦法，吩咐林旭在路邊停了車，剛要去拿傘，孟聽雪已經飛快跑下車，冒雨沖進了店內。
“歡迎光臨。”店員熱情稱呼。
小姑娘像是跑進童話世界的愛麗絲，張大著嘴巴，蹦蹦跳跳地穿插在各貨架前，視若珍寶的撫摸著毛茸茸的玩偶。
顧西遲走進店裏，正好看到她抱著一只一人高的粉色兔子跑出來：“哥哥，我想要這個。”
顧西遲：“……”
孟聽雪朝他甜甜地笑：“好可愛的兔兔，是不是？”
兔子可不可愛他不知道，但他的確被她可愛到了，他低聲回應：“是。”
“你送我好不好？”孟聽雪眨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樣，滿懷希冀看他。
顧西遲：“……”
艹
這特麽讓人怎麽拒絕！
顧西遲掃碼買下那只粉色兔子，孟聽雪看上去特別開心，瓷白小臉揚起明媚的笑，是他所不曾見過的鮮活生動。
顧西遲被恍了一剎，下一刻，孟聽雪直接跳進他的懷裏，柔軟的嘴唇貼上他的臉頰，她的笑聲留在耳邊：“你真好。”
“！”
顧西遲渾身僵住，她的唇瓣柔軟而溫熱，貼在他的臉上，像是落下烙印，燒的他皮膚滾燙。
“你……”
他慌亂退了一步，孟聽雪牢牢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還不知足，像只調皮的小猴子，雙腿盤上他的腰。
姿勢暧昧，女人柔軟的身體與他貼的很緊，呼吸交纏。
她身上淺淡的茉莉花香像裹了毒藥的蜜糖，將他的理智寸寸蠶食。
顧西遲喉結滑動，聲音啞的不像話：“孟聽雪，你……下來。”
孟聽雪趴在他的肩頭，歪了下小腦袋，偏頭看他：“怎麽了？”
她的目光天真童稚，不摻任何雜質，瞬間打碎了他所有汙穢的念頭。
顧西遲閉了閉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抵抗上湧的欲望，最後他用手臂托住了她的腿，施了點力，走過去將她放在沙發上。
顧西遲不忍直視這雙純稚的眼，偏過頭嘆一口氣：“不合適。”
孟聽雪大概是不懂他口中的“不合適”，她現在就像個小孩子，在她的世界中親親就等於喜歡，他不許她親親，那麽就是……
“哥哥，你不喜歡我嗎？”
模樣飽含委屈，楚楚可憐，眼圈也氤氳出水汽。
顧西遲立在原地，視線掃過她殷紅的唇瓣，此刻，他多麽想扣住她的手腕壓在沙發裏，擁抱她柔軟的身體，狠狠深吻她。
他無數次提醒自己，她現在不清醒，而他還想做個人。
許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松開，用灼熱的手心捧住她的臉，眼眸漸深：“孟聽雪，這次可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孟聽雪歪著腦袋朝他笑，雖然並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還是伸出胳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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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聽雪一口氣說完，沒敢停頓一秒鐘，立馬掛斷了電話。她的臉早就紅成了熟番茄，身後的觀眾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熱烈鼓掌。
“女神勇啊！剛剛給誰打的電話？”
“知哥現在什麽感想，要不要發表一下感言。”
“愛是一道光……”
許知希看著她，臉色越來越沈，猛灌一瓶啤酒後酒精上頭，眼中冒出陰狠的戾氣。
孟聽雪完成了任務，也不管眾人怎麽開玩笑，繼續坐回沙發的角落裏，心無旁騖地看著窗外的雨，計劃著離開。
游戲又繼續過了幾輪，這次輪到了許知希，自從孟聽雪打完電話他的情緒就有些低，再也沒了先前溫潤笑意，大概是她讓他沒面子了吧。
但她本來就和他沒什麽關系，她們也是真的不熟，只是大學時參加過同一場比賽，相互加了微信而已。她不清楚許知希是什麽意思，要說喜歡她根本算不上，但他又很享受“院花院草天生一對”之類的追捧。
好像院花院草只有在一起，才能滿足看客們磕CP的滿足感。
大學那會有一次，她無意聽到有男生跟許知希開玩笑似的說：“知哥，院花這麽高冷的女生，你怎麽搞到的，教教我？”
許知希笑著回：“行，回去傳授你秘籍。”
“知哥這是要傾囊相授啊，我一定跪著聽！”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
當時孟聽雪只覺得無語，她什麽時候被他搞到了，但她一向不喜歡惹麻煩，也就故意裝作沒聽見。
如今都這麽多年了，她真的很煩還要和他捆綁到一起成為他人的談資。
許知希走過去，沈著臉取出一張紙條：【請說出在場某人的一個秘密。】
這問題有點東西，立馬就有人開始害怕了：“哎呀哥別抖我的秘密啊！”
“要不你自爆吧，趁著機會和孟女神表白！”
“對對對，難得的機會啊，知哥。”
許知希沒表示，醉意熏紅的眼挨個掃視了在場每個人，最後定焦在角落，孟聽雪依舊垂著頭，時不時看向窗外的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一股惡劣的念頭借著酒勁湧上來，他極力克制卻怎麽都壓不下去，既然她讓他這麽下不來臺，他何必幫她保守秘密呢。
“孟聽雪……”
聽到自己名字，孟聽雪緩慢擡起頭來，眼中無波無瀾，也沒有任何情緒，就這麽靜靜盯著他。
這樣事不關己的表情生生刺痛到他，她真當自己是冰清玉潔的女神了嗎？如果把她的秘密抖出來，看她還能不能這麽清高，被這麽多男生追捧。
“她……”許知希停頓一下，看著她，過了許久似乎下定決心般：“她有精神病，我見過她發病，她就是一個瘋子。”
孟聽雪的大腦發出“嗡”的一聲，四面八方有無數雙眼睛投在她身上，審視的、畏懼的、憐憫的，像是道道網，密密麻麻包裹了她。
她感覺自己身體逐漸僵硬，雙腿被瘋長的藤蔓纏繞，思緒也被掩埋、占據、填充。
突然間，包廂門被大力從外面推開。
來人穿了件黑色西裝，全身幾乎被雨水澆透，水順著下頜線滴落，他焦急掃視包廂一圈，目光停留在角落的孟聽雪身上。
“這誰啊？”
“有點眼熟，他好像是……骨時游戲的創始人顧西遲，我看過發布會。”
“什麽……故事？”
“就是《未藍》的公司，還沒上市就爆火的那款游戲，說是國產之光什麽的。”
“臥槽，是那個骨時啊！”
包廂眾人幾乎徹底呆住，人群順著他的目光自動分出一條道，顧西遲走過去，撿起孟聽雪掉落一旁的外套，將她整個人裹住。
他的聲音很低又有些啞，低頭看一眼腕上的表：“還不到一個小時，按照約定我來了，跟我回家。”
孟聽雪緩慢擡起頭，漂亮的眼睛氤氳霧氣，她不說話，眼中像含了勾子，細細鎖住他。
顧西遲心尖微顫，小心翼翼重覆：“跟我走嗎？”
許久，孟聽雪終於點了點頭，一滴淚順著她雪白的臉龐滑落。
顧西遲下意識彎下腰，用手指擦了下她的臉，孟聽雪放在膝頭的手微微擡起，他順勢握住她的皓白手腕，用很輕的力道把她從沙發拉起來，牽著她往外走。
身後傳過幾位老同學的私語聲：
“臥槽，孟女神打電話的對象居然是顧西遲！”
“知哥，女神綠了你其實也情有可原啊。”
“原諒她吧，咱也比不過。”
“比不過”三個字如同一把刀紮進許知希的心。
許知希握在身側的手指縮緊，他何曾聽過這種侮辱性的話，他大學時就是風雲人物，天之驕子，心氣很高，這下被氣得脖子通紅，手心緊緊捏成拳，大步踏上前攔住二人：“站住，你憑什麽帶她走。”
顧西遲腳下暫停，睨向他：“你又是誰？”
“我是她同學，我們剛剛在玩游戲，給你打的那通電話也是大冒險。”
顧西遲冷淡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大冒險？”
許知希很滿意他的表情，他的話輕飄飄帶著不屑：“對，你不會以為她剛剛在跟你表白吧，結果還當真跑來了，真是傻，她耍著你玩呢。”
顧西遲冷淡目光一掃，眼尾飽含冷意：“你想說什麽？”
“我說你被她耍了！”許知希咬牙切齒瞪著他，帶一種報覆性的快感。
話一出口原本混亂的包廂變得鴉雀無聲。
孟聽雪呆楞地站在包廂中心，暖黃色燈光從吊燈傾斜而下，將她皮膚照得透亮，她沒有任何反應，像個精致卻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良久，顧西遲輕笑一聲，薄唇吐出兩個字：“所以呢？”
許知希沒料到他是這反應，堂堂骨時游戲老總被人這樣當眾侮辱竟然不生氣。
許知希臉色扭曲：“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她……”
“我心甘情願被她耍，你有意見？”
顧西遲陡然提高了音量，清俊的眉目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但這話卻說的坦蕩到理所當然。
“……”
許知希被堵得啞口無言。
顧西遲不願與他多費口舌，扔下這句話，便領著孟聽雪出了包廂。
外面的雨依舊很大，司機把車開到酒店樓下，顧西遲拉開後車門把她塞了進去。
開車的是顧西遲的助理林旭，孟聽雪安安靜靜坐在後座，低頭盯著自己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西遲無數次想開口打破這份寂靜，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不清楚她是特意打給他的，還是隨便打給了通訊錄裏的異性。說實話他挺生氣，就算是游戲，她怎麽能隨便跟男人說這種話。
還是說無論今天來的是誰，她都會和他離開。
窗外是飛馳而過的夜景，外面的雨一直沒停，淅淅瀝瀝。
許久，身旁的女人突然動了一下，細白指尖攀上他的胳膊，輕輕婆娑著，像是一條滑膩的小蛇。
察覺動靜，顧西遲扭過頭，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細密的睫毛，微翹的弧度。
她微微一笑，嗓音清甜幹凈：“哥哥。”
顧西遲下頜倏然繃緊，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叫我什麽？”
孟聽雪歪頭眨著眼睛：“哥哥呀。”
顧西遲徹底呆住：“……”
她這是喝多了？
孟聽雪伸了個懶腰，突然活躍了起來，哼著童謠，晃動著兩條筆直小腿，好奇地趴車窗往外觀察著。
“下雨了啊，我真討厭下雨天，下雨就不能出去玩了，不然新裙子會弄臟，但我喜歡下雪，下雪可以出去堆雪人，嘻嘻。”
這下輪到顧西遲沈默了：“……”
“哥哥，在前面那家店停一下好不好？”孟聽雪身子前傾，跪坐在後座椅上，手臂從前面兩個座椅空隙伸出：“就那個亮燈的那個店。”
顧西遲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家毛絨玩偶店。
顧西遲凝眉：“孟聽雪，你是不是喝酒了？”
孟聽雪手指撓著腮，很認真思考一會兒：“就喝了一點點，真的一點點。”
“一點點醉成這樣，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莉莉呀。”
莉莉？果然喝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孟聽雪：“哎呀司機叔叔停一下嘛，要開過去了呀！”
林旭：“？”
他這三十不到的大好年華怎麽就成叔叔了？
林旭沒說話，孟聽雪回過頭來拽顧西遲衣角，聲音軟得發粘，像貓兒一樣，“哥哥~你讓司機叔叔停一下嘛。”
顧西遲心尖都被她喊軟了，又被她纏的沒辦法，吩咐林旭在路邊停了車，剛要去拿傘，孟聽雪已經飛快跑下車，冒雨沖進了店內。
“歡迎光臨。”店員熱情稱呼。
小姑娘像是跑進童話世界的愛麗絲，張大著嘴巴，蹦蹦跳跳地穿插在各貨架前，視若珍寶的撫摸著毛茸茸的玩偶。
顧西遲走進店裏，正好看到她抱著一只一人高的粉色兔子跑出來：“哥哥，我想要這個。”
顧西遲：“……”
孟聽雪朝他甜甜地笑：“好可愛的兔兔，是不是？”
兔子可不可愛他不知道，但他的確被她可愛到了，他低聲回應：“是。”
“你送我好不好？”孟聽雪眨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樣，滿懷希冀看他。
顧西遲：“……”
艹
這特麽讓人怎麽拒絕！
顧西遲掃碼買下那只粉色兔子，孟聽雪看上去特別開心，瓷白小臉揚起明媚的笑，是他所不曾見過的鮮活生動。
顧西遲被恍了一剎，下一刻，孟聽雪直接跳進他的懷裏，柔軟的嘴唇貼上他的臉頰，她的笑聲留在耳邊：“你真好。”
“！”
顧西遲渾身僵住，她的唇瓣柔軟而溫熱，貼在他的臉上，像是落下烙印，燒的他皮膚滾燙。
“你……”
他慌亂退了一步，孟聽雪牢牢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還不知足，像只調皮的小猴子，雙腿盤上他的腰。
姿勢暧昧，女人柔軟的身體與他貼的很緊，呼吸交纏。
她身上淺淡的茉莉花香像裹了毒藥的蜜糖，將他的理智寸寸蠶食。
顧西遲喉結滑動，聲音啞的不像話：“孟聽雪，你……下來。”
孟聽雪趴在他的肩頭，歪了下小腦袋，偏頭看他：“怎麽了？”
她的目光天真童稚，不摻任何雜質，瞬間打碎了他所有汙穢的念頭。
顧西遲閉了閉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抵抗上湧的欲望，最後他用手臂托住了她的腿，施了點力，走過去將她放在沙發上。
顧西遲不忍直視這雙純稚的眼，偏過頭嘆一口氣：“不合適。”
孟聽雪大概是不懂他口中的“不合適”，她現在就像個小孩子，在她的世界中親親就等於喜歡，他不許她親親，那麽就是……
“哥哥，你不喜歡我嗎？”
模樣飽含委屈，楚楚可憐，眼圈也氤氳出水汽。
顧西遲立在原地，視線掃過她殷紅的唇瓣，此刻，他多麽想扣住她的手腕壓在沙發裏，擁抱她柔軟的身體，狠狠深吻她。
他無數次提醒自己，她現在不清醒，而他還想做個人。
許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松開，用灼熱的手心捧住她的臉，眼眸漸深：“孟聽雪，這次可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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