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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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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心

她只是呆呆地翻看那些抄襲相關的新聞,想象著此刻傅辰生和李本溪正在一起享受沈冤得雪的喜悅。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即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時音嗎?什麽事阿,我這邊正在忙。”

“移安哥,你……你有看新聞嗎?”

葉時音有些不敢相信,卻還是問出了口。

“關於,辰生哥論文抄襲的那件事。”

“抄襲?”

許移安那邊很是驚訝,似乎是剛剛得知的。

“稍等,我看一下新聞,你先別掛。”

等待對於葉時音來說是煎熬的,她不願意去懷疑許移安。

但從她的角度來說,偏偏抄襲證據的初稿,只有自己和許移安看過,但她實在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理由。

“時音?還在吧?”

許移安清了清嗓,似乎那邊真的很忙,連口水都沒時間喝,卻抽空在解釋葉時音對自己的質疑。

“我想你是覺得這件事跟我有關系?但時音,我沒有理由這樣做啊。”

“你是不是覺得傅辰生受了委屈,所以想幫他尋找真相呢?”

許移安聲音還是很柔和,完全沒責怪她對自己的不信任。

“但是看過初稿或者改稿的人,或許不止你一個,也就是說,稿子並非只可能是從你這裏洩露的,鑒於這個前提,你對自己的內疚和對我的懷疑都是不成立的……”

“時音,我知道你擔心傅辰生,但是,不要事事都把過錯歸結於自己……”

“再說我看最新消息,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也恰恰證明了我們的清白,我們與這件事情無關,只是巧合罷了。”

葉時音聽得出那邊許移安即便是有要事在身,還是耐心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承認自己只是急於找到答案,急於確定不是自己拖了傅辰生的後腿。

聽到許移安這番聽上去沒有什麽矛盾的回覆,她才讓自己的心安了下來。

“是這樣沒錯,對不起移安哥,我耽誤你時間了……”

許移安又安慰了她幾句才掛了電話。

酒庫裏,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商量著什麽。

許移安招了招手,守在門口的保鏢近身取走了他的手機。

湊近的那一刻,許移安皺了皺眉,冷冰冰地責怪著。

“這麽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廢物。”

*

傅辰生生性不愛熱鬧,恢覆了自己的清譽之後,便回避了記者的采訪。

周圍的一切都太過嘈雜,此時此刻的他,心裏只念著李本溪。

那個小小的年紀卻想要做他的英雄的大男孩。

但是,他放眼望去,席下卻已不見李本溪的身影。

傅辰生有些煩躁,他突然很怕李本溪就這樣走掉,連忙和熟識的老師、領導們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開禮堂。

而此時的李本溪正悠閑地在展廳對面公園的草坪上盤著腿,一手托著腮,一手無聊得打著水漂。

他對這些事情其實都不大有興趣,他這次肯來,無非只是為了正傅辰生的清白,教訓教訓敢碰傅辰生的人。

他本來打算昨晚就走,但是又怕傅辰生的性子太軟,雖然有證據在手,卻也怕他再受欺負,才跟著來給他撐撐場面,必要時候再動動手也無妨。

直到剛剛他在席下看到傅辰生已經上了完成了發言,確定之後不會再出什麽岔子,便悄悄從後門溜出來了。

“要哪個?”

李本溪心中楞神,沒註意傅辰生已經走到他身邊,還遞過來了兩聽飲料。

“這個。”

李本溪從他手裏拿來一聽荔枝味的汽水,笑嘻嘻地沖著他道。

“這個甜。”

看著李本溪這副孩童般的天真模樣,傅辰生下意識摸了摸李本溪的頭。

兩人突然意識到動作有些親昵,李本溪怕他尷尬,輕咳了一聲,中指微微一敲開了飲料,灌了一口便順嘴問了問比賽的情況。

“都挺順利的吧?”

傅辰生點點頭,順嘴說:“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沒等著看看我上臺發言嗎?”

“你有什麽好看的。”

李本溪說完,突然偏過頭來看著他。

“不對,確實值得我仔細欣賞。”

傅辰生被盯著紅了臉,李本溪這才放過他,又望向湖面,笑著道。

“放心,傅教授的英姿,學生李本溪盡收眼底。”

他不理睬李本溪的打趣,想著怎麽把尷尬的氣氛化解掉,突然想到什麽,便開口詢問他。

“本溪,你的電腦技術是自己學的嗎?”

李本溪倒是沒想到他突然會問自己這件事,有些納悶地看著他。

“其實,我是想說……謝謝你,本溪。”

兩個人突然陷入了沈默,這份道謝讓李本溪覺得不太自在。

他不習慣感謝也不習慣予人幫助,自己獨來獨往頗為自在,像這樣特地為誰忙前忙後,實在是從未有過。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出什麽樣的表現,只好別別扭扭地岔開話題。

“小時候別人欺負我和我哥,那會瘦瘦小小的凈挨揍了,但我又不是那種任由別人欺負的人,只能在游戲上黑了他們賬號、給他們電腦中中病毒之類的,長長教訓……”

“後來長大些能打得過了,就直接用拳頭說話,順便電腦技術也練出來了,平時也能賺賺生活費。”

李本溪頓了頓,才仿佛在自嘲一般向傅辰生開了口。

“我家是不缺錢,但那不是我的錢……”

“我跟父母關系不好,從小是外婆帶大的,我父親當時給我留了一筆基金,每月會有固定的生活費打進我和我哥的賬戶……說實話,無比豐厚。”

李本溪聲音發啞,悶頭喝了口汽水。

“但我不想要他的錢,18歲生日那天全都捐出去了——讓李南承幫我操作的,他沒事兒的時候也會去幫忙,就是那個老年小區,那之後每個月的入賬都去捐給他們了。”

“我小時候在那附近拆遷的小學上過學,住在那裏的爺爺奶奶們對我有恩。”

“我只想在大學做個透明人,雖然因為運動會的事情不能太透明了……現在的住址太張揚,我幹脆就用了那裏的住址,誰知道還真有人閑得找上門去……”

李本溪今日仿佛格外話多,難得跟外人講起小時候。

傅辰生倒是之前聽李南承說過幾句,聽他的意思,李本溪是極其不愛提及自己過去的事情,甚至平時都少言寡語。

不知道今天到底是為什麽開始娓娓道來,像個小話癆。

不過也都僅限於挑些捉弄人的、打架的之類一些無關緊要的、相較之下有點樂趣的事情講給他聽,對那些難過的部分李本溪卻只字不提。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很難過吧。

就在李本溪說得興致勃勃的時候,傅辰生突然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許是想到他的難過,想要給他一些溫暖吧。

而奇怪的是,李本溪不但沒有反抗,反而很享受這種感覺。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接近他。

大部分人或許嫌棄、或是恐懼、或是滿眼敵意,沒有人願意走近他、了解他。

大家眼裏的李本溪,只活在他們的眼裏罷了。

“傅教授,這樣被你抱著,突然感覺很踏實。”

李本溪的聲音越來越小,傅辰生順著他的聲音低頭看他,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也難怪,為了他的事情連夜趕來,又連夜了解、處理整件事情,並完美解決,確實太辛苦。

他睡著的樣子很安靜,從傅辰生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泛著些許金燦燦的陽光,像極了灑滿金粉的蝴蝶撲動著翅膀。

他突然心頭一動,搭在他腦袋上的手輕輕撥開他額頭的碎發,微微側臉吻了上去。

*

李南承這回的休息日可謂是比平常值班還要累,兩個地方開車送人接人,完全被李本溪當成了工具人。

“我好不容易的輪休居然被你抓來當司機,我太冤了!”

“你昨天晚上去泡傅教授,把我自己丟在酒店,孤苦伶仃,你有沒有良心!有了男人不要四叔!”

“李本溪你個小混蛋!”

……

李南承見李本溪和傅辰生一起回了酒店,便拉開李本溪沖著一頓叨叨。

要不是傅辰生跑過來開口說好話,又請他們吃了頓大餐,還真是難以平息他的怒火。

“傅教授你可是不知道——”

李南承吃飽喝足擦了擦嘴,嘴巴又閑了下來。

“小本從來沒這麽害羞過……”

“吃這麽多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李本溪一個冰淇淋球就塞進李南承的嘴裏,眼神中有一絲慌張,不敢瞧對面傅辰生的反應。

傅辰生還挺喜歡李本溪和他四叔的相處方式,仿佛在家人之中,他才是有感情的李本溪。

他正望著對面叔侄倆的打打鬧鬧,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他隨意點開,是葉時音。

時音:辰生哥,周末回家吃飯吧,老葉想你了。

傅辰生剛拿起手機打算回消息,李本溪就註意到了,下意識詢問。

“誰啊?”

“時音——問我周末要不要去她家吃飯。”

“哦。”

飯桌上的氣氛就這樣靜止了,置身事外的李南承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剛才兩個人的對話難道真的不是小情侶的日常查崗嗎?

他這樣想著,不禁豎起個大拇指,沖著自己的小侄子連連比了幾下,把李本溪弄得一頭霧水,傅辰生也是不明所以。

當局者迷,此時清醒的大概只有李南承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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