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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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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自戀

一行人坐著馬車, 從逢州到京城走最快的官道,一走兩個月過去了。

京城之大,實在是超乎鮫人想像,單一個外城就有四十餘裏, 城門建得有四層木樓之高, 這街道也寬闊無比, 足夠八輛馬車並排而走。

貴人的寶馬香車絡繹不絕地在街上行駛, 舒月掀開簾子,望著路上的祆廟斜街、瓦舍鋪屋, 想著自己以後得空, 一定要來這些地方,好好轉轉。

這些日子,舒月隨衛衡一直趕路,都不得空下車游玩。這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以後定要尋時機好好玩一場。

馬車一路走, 沒先去京中的王府, 而是去到新丘巷的一處宅子停下。

衛衡道:“京城人多眼雜,你我尚未成婚, 同住一府,尚不合適。這是我在京中的私宅寰園, 少有外人知,這是記在我名下,過幾日我命人將這宅子的房契過給你, 以後這就是你的宅子了。”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鮫人聽後,美眸晶亮無比。

果然, 只要積德行善, 老天都會回報你。

“宮劍, 以後你留下來,保護舒月。”

“是。”

鮫人悄悄看了宮劍一眼,心覺奇怪,這人被衛衡留下來私宅照看他,居然沒說出拒絕的話以前他不是挺討厭自己的嗎?

宮劍察覺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看,不適地撇開臉,往後退了一步,讓人擋在他前面。

衛衡派身後的侍衛,前去敲門。

寰園的仆人打開門,見到站立在不遠處的璟王,甚是驚訝,忙讓人去喚劉管家,他自個用力將大門全部推開,迎接璟王進去。

被選到這兒伺候的仆人,大多都是從王府撥過來的,知道衛衡脾性,他不喜歡女子親近的,所以寰園的仆人都是男子居多,只留了幾個婆子做廚娘。

以前衛衡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可當他領著舒月進去,看著府中一群長相清秀的小廝,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偷看舒月,他的俊眉微微蹙起來。

衛衡側頭對劉管家吩咐道:“你買幾個丫鬟進寰園,以後專門伺候舒小姐。”

“是。”

劉管家悄悄瞥了眼璟王身邊的舒月,見這女子只穿一身素裙,頭上戴了根木簪,瞧這穿著打扮,一看就知是貧苦人家的小姑娘。

不過,這人家世雖不行,但卻是長了一副花容月貌。

也不知這女子是如何遇到璟王,能讓不近女色的璟王將她安置在私宅

劉管家好奇,寰園的仆人也萬分好奇,這可是主子第一次主動帶一個女子入園。

衛衡走在舒月前頭,慢慢道:“這府邸有許多院子,待會讓劉管家帶你轉轉,你看中哪兒,就住哪兒”

舒月:“我要住最大的一個院子。”

話音一落,劉管家心裏一驚,這府裏最大的院子可是璟王的住處,他雖甚少來這私宅,但青昭院可是一直給他留著。

他正要提醒舒月換一個,沒想到璟王竟然點頭了。

“可以。”

正訝然間,他忽聽璟王問:“府裏的午膳現在可做好了”

他根本沒想到璟王會在這時候回來,所以庖廚只做了他們這些仆人的飯食,劉管家心一緊,“有,但膳菜不多,小人這就命小廝去鴻香樓買幾個菜回來!”

衛衡擡手打斷他,“不用了,現在有什麽菜就端過來,待會本王還要進宮見陛下。”

劉管家躬身道是。

見璟王帶著那位舒小姐去了平常用飯的花裊軒,他讓小廝快將庖廚的飯菜熱一熱,盡快送過來。

舒月走在衛衡身後,擡頭看著假山池亭,處處精美華致,以後都是屬於自己的,腳步都走得越來越歡快。

那花裊軒不過是個用飯的地方,院子裏卻放了許多奇花異草,舒月一進門,就瞥到了蓮瓣蘭,她記得衛衡跟自己說過這花可是很貴的,在深山裏甚為少見,價比黃金。

只可惜,她不會養蘭,衛衡在瓊花島送給她的蓮瓣蘭,在海船上放了幾天,就被她給養死了。

“你喜歡這花”

“不是,我只是看到這花,想起從前在瓊花島時,你為了將蓮瓣蘭摘下來送給我,從山坡上摔下來。殿下,你現在看著這朵蓮瓣蘭,可有想起從前的一點點回憶”

衛衡輕輕搖頭,他有努力地回想,可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

他也奇怪為何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自己還想不起從前與舒月在瓊花島的過往。

鮫人聽他說想不起來,剛醞釀出來的憂傷一轉而散,真是白白浪費她的感情。

好在仆人很快將膳菜端來上來,鮫人不再惦著用煽情的話語,喚起他的記憶了。

生為鮫人,她始終記得一句話,作為鮫,她吃什麽都不能吃虧。

所以,到了時間鮫人就該吃吃,該睡睡,從沒被那些煩心事影響自己。

衛衡看著剛才還看著蓮瓣蘭傷春悲秋的女子,一見菜上來,就沖過去端起碗筷吃飯的女人,一時無言地望著她。

舒月眨了眨眼睛,“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快坐過來,一起用膳啊!”

“……”

——

屋中的仆從見璟王竟然與女子一起同桌用飯,內心很是驚訝。

畢竟璟王從前可是不近女色之人,伺候在他身邊的下仆都是男人,女子休想近他的身,京中的貴女用盡心機想他身上貼時,璟王都會用嫌厭地眼神望著對方。

貴女門在家中都是金尊玉貴長大,底下的人誰不捧著她們,被璟王用淡漠的眼神望著,有誰能忍受得了,全都用帕子抹抹眼淚,羞憤地跑遠了。

可如今,偏偏就有這麽一個下層女子,打破了從前的慣例,與璟王同桌而食,甚至那女子給璟王揀菜時,他居然還吃了。

“你慢慢吃,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鮫人輕點頭,知道他這是要進宮覲見皇帝,便沒再多纏著他。

除去寰園,衛衡在京中還有一座王府,他的衣服大多是在王府,所以他從這兒離開後,先去王府更衣,隨後才進皇宮見皇帝。

先帝生前子息單薄,不過只有兩兒一女,當今陛下同慧安公主都是孫太後所生,衛衡是蓮妃所生,蓮妃死後,他被趙太妃養在膝下。

孫太後有個做丞相的哥哥,朝中一半朝臣幾乎都是孫丞相的門生,有這樣一個權勢赫赫的母族,皇位自然是傳到了他的兄長衛玨手中。

衛玨從小就被立為儲君,衛衡是在年滿十四歲才封王的,兩兄弟之間沒有儲位之爭,兄弟感情比起前幾任君王之間,算是比較親厚了。

半年前,衛玨得到秘信,得知衛衡在海上失蹤,有可能遇難而死的傳聞,還大病了幾日。

待衛衡回到中原,他恐皇帝還在擔心自己,立刻給他回了一封信,這才讓衛玨松了一口京。

而今,衛玨在太極宮親眼見到自己的弟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顆心終於徹底安定了。

“臣弟參見陛下。”

“快起身。”

衛玨放下手中的禦筆,親自走到他跟前,將衛衡扶了起來。

衛衡十四歲封王後,就離開京城,去往自己的封地宣州,只在過年時,為了看望趙太妃,才會回到京中。

如今,兄弟倆算是一年多未見了。

皇帝望著面如冠玉,俊美不似凡人的弟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親近。

“阿衡,你一回京,朕心裏真是踏實了不少。近來,趙太妃身子骨越來不好,你這次回來,就別著急回宣州,留在京城吧!”

趙太妃雖不是他親母,但自幼撫養他長大,與生母無異,衛衡心裏自是記掛著她。

他這次進宮,除了見皇帝,便是準備順便看望趙太妃。

衛衡道:“臣弟稍會兒就去景延宮看望母妃。”

皇帝道:“太後也惦記著你。”

他與孫太後的感情並不親厚,聽兄長提起提起太後,衛衡就想起自己身上莫名多出來的一樁婚事。

他道:“陛下,臣弟聽說太後賜了一樁婚事給我。”

皇帝輕點頭:“是有這麽一回事。當時你在南海出了事,這旨意就沒傳到你手上,但孫家已經接了旨,以後箬箬會是你的未婚妻。”

衛衡迅速掀開袍子,跪在了地上,“還請陛下幫幫臣弟,求太後收回這道懿旨。”

皇帝犯難地蹙起眉頭,“阿衡,這可是太後的懿旨。”

“這道懿旨,臣沒有接,對臣不作數,且臣與孫小姐並無男女之情,想必孫小姐也不願與我結成一對怨偶。”衛衡垂下纖長的睫毛,他低聲道:“孫家已經出了一個皇後,一個太後,難道這還不夠嗎?”

“若再出一個王妃,陛下您想想,孫家的權勢恐是無人可及了。”

這句話可是直直戳到帝王心肺去了。

孫家權勢滔天,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孫家是皇帝的母族,動一發而牽全身,衛玨享受著孫家權勢帶來的好處,可另一方面又恐臣權有一天淩駕於君權。

衛衡是了解皇帝,把準他的兄長不會因他說出這句話而生氣,才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果然,衛玨聞言,輕輕撫了撫額頭,半晌後道:“朕會慢慢想辦法勸母後,阿衡你先別急著找孫家退婚。你是知道的,母後她重面子,你才剛回來,別把關系弄太僵。”

衛衡彎唇笑,“臣弟謝陛下。”

“臣去南海時,尋了許多南洋玩意,剛才都讓人帶進宮,魏總管剛已帶人都擡進您宮裏去了。”

皇帝聽說說道南洋,想起他差點葬身大海,微微變了臉色,“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待在京城,別去海邊轉了。”見他不答,他壓低聲音,道:“朕讓你留在京城的用意,想必你也知道。朕已年近三十,卻無子嗣,朝中催朕立太子,父皇就你、我兩個兒子,朕不立你,難道要便宜旁的宗親去”

“陛下春秋鼎盛,才不過三十而已,哪裏到了急立儲君之時,臣看那些大臣就是別有居心!是不是收了哪個宗親的好處,才一天惦記著這些事!”衛衡拱手,“關於皇太弟一事,還請陛下收回旨意。”

衛玨沈沈嘆了一口氣。

他何曾不懷疑過是不是有大臣收了宗親的好處,急諫他快立儲君。

但事實上,衛玨也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一年總要有幾個月泡在藥罐裏,不是長壽之命。

現在他膝下別說皇子,就是一女都沒有,底下朝臣擔心他若突然駕崩,朝無儲君,衛國將大亂,也不是不無道理。

更何況,衛國皇室有一條祖例,那就是皇帝年滿三十,膝下無子,就必須要從宗親近支中選儲君。

從前,衛玨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衛國皇室會定下這樣奇怪的一條祖例,直到今年除夕,孫太後見他後宮仍無所出,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他。

現在,衛玨也是時候,把這個秘密告訴衛衡了。

“阿衡,朕年近三十,膝下無子而急立儲君,最主要是原因不是因為那些朝臣,而是因為害怕一個咒言成真。”

“什麽咒言”

皇帝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可見其憂慮,“高祖皇帝開國之前,曾與一妖女有情,他對她立下誓言,往後若為帝,定立她為後……可高祖皇帝為了獲得潼城王的支持,掀翻前朝厲帝的□□,只好負了她,娶了潼城王之女,也就是德惠皇後為妻,那妖女對高祖心生恨念,離去衛國之前,對高祖下了咒術,她詛咒衛國十世而亡。現今,我就是衛國皇室第十任君主,歷朝歷代的皇帝年到三十,膝下少說也有一兩個孩子了,可偏偏朕一個孩子也沒有,這讓朕如何不心急如焚”

“朕真是害怕衛國會斷送在朕手上,晚上夜夜都會做惡夢,整日不得安穩,太醫開了安神藥,可這根本無濟於事,身子越來越差。”

“朕與母後商議,為了防止這個咒言成真,衛國往後生亂,朕必須得立下儲君,而你就是最適宜的人選。”

“方才朕同你說的這個秘密,只有衛國的歷代帝後才能知曉,朕也是今年才從母後那裏知道這個秘密的。阿衡,朕也許……一生都不會有孩子了。好在朕還有一個兄弟,那就是你。你我都是父皇的孩子,這皇位傳你還是傳我都一樣,但若是落去那幾個旁支宗親,朕這一輩子,死了也不甘心。”

衛衡陷入了沈默。

原來皇帝著急立儲,背後還有這樣一個原因。

難怪他遇難後,皇帝會這麽心急如焚地派了那麽多人去海上尋他,還大病了一場。

皇帝走下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衡,朕知道你因為從前那事,一直有塊心病,不喜歡親近女子,連她們碰你一下都不準。可你身為未來的儲君,繁衍子嗣是你的重任,你連女子觸碰都無法忍受,又如何延續衛國皇室血脈。”

“朕今日就給你賜下幾個女子,你將她們帶回府上,你用得習慣了,也就漸漸適應了。”

衛衡:“皇兄,臣弟不會收下那些女子。”

衛玨緊蹙眉頭:“朕說了,你要克服心病,你別總是想著回避女人,她們又不是洪水旱魃,恐怖不堪!!!”

“皇兄誤會了,臣弟不咿嘩收那些女子的原因,是因為我在海島遇上了一名女子,我現在不厭惡女子與我親近了。”

皇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弟弟居然不厭惡女子親近了。

他瞥了衛衡一眼,讓他好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但實際上,衛衡根本不記得在瓊花島上是與舒月如何生情。

他只知道,現在的他,只能接受舒月主動親近,而別的女子一靠近他,衛衡從心裏產生的都是厭惡之情,十分抵觸。

衛衡簡要與皇帝陳述舒月是在瓊花島撿到落難的他,兩人日久生情,漸漸有了感情,所以他才不抵觸她的親近。

衛玨笑了笑,“難怪你不肯與孫箬箬成親,原來是有了喜歡的女子。”

衛衡拱手:“所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那十名女子,臣弟無福消受。”

衛玨問:“你與那女子如今到哪一步了”

他腦子裏忽想到舒月在船上說,他與她早有了肌膚之親,不過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他低下頭,道:“皇兄,你就別問了,天色已經晚了,臣弟還要去看太妃,就不打擾您了。”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取笑了衛衡幾句面皮薄後,便放他走了。

魏閻見璟王從太極宮出去後,這才進殿。

他躬身問:“陛下,今夜您要傳召哪位娘娘侍寢”

皇帝坐回禦座上,自見了衛衡,心情都好上許多,他朗聲笑道:“待會去麗妃宮中。”

魏閻:“剛才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虞湘,提娘娘送了一碗銀耳粥過來,陛下擺駕玉涵宮之前,要用一用嗎?”

皇帝聞言,執著禦筆的手一頓,霎時又改口道:“罷了,待會不去麗妃那兒了,去孫皇後宮中。”

“是。”

“朕的身子如今已經大好,不用世子們再侍疾,明日你讓人將世子都送回王府。端午將近,讓他們與父母早日團聚。”

魏閻又低聲道了一聲是。

璟王都安全回京了,那些世子們自是沒有用處,也怪不得皇帝會急著送他們出宮。

——

青昭院。

舒月已經好久沒見自己的小跟班了,十分想念得緊。

她回屋後,以不習慣這麽多下人伺候為由,將他們全趕出去,自個坐在鏡前,輕輕一點,鏡中出現海底洞府之境。

“你們都過得好嗎?”

八爪魚聽到舒月的聲音,一時停住嚼魚的動作,飛快地游到鏡子前,興奮地叫著主人 。

大海龜伸手用力一拍,“你也太過份了,八只觸手都扒拉著鏡子,咱們還怎麽看主人”

“就是,就是!”

海蠻獅一尾巴將八爪魚的觸手掃開。

一群跟班們眼巴巴地望著舒月,淚花都快要流出來了。

自從主人離開後,它們吃魚都不香了,每天做什麽都無精打采的,它們好懷念舒月陪它們玩耍的日子。

“嗚嗚嗚嗚,主人,你終於想起來看我們了,窩們想你呀!”

“嗚嗚嗚,主人,好想你徒手撕魚,投餵我們的日子!”

“主人,你什麽時候奪了那個男人的元陽回來”

……

舒月見小跟班們哭得稀裏嘩啦,柔聲安撫他們,“我也想你們了,別哭,別哭!我一直惦記著你們呢!!等我這次從京城回來,給你們帶好多好玩的玩意!”

跟班們高興道好。

八爪魚眼尖地發現,主人的住所很是華美,這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

他湊到鏡子前,瞪大眼睛:“主人,你現在是在哪裏”

舒月道:“這是衛衡送我的宅子,是不是很好看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小間叫青昭院,整座宅子可大了,有我三個洞府那麽大!”

“哇塞!”

“主人,主人,你發了!”

鮫人輕點頭,“我曾經以為自己是條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堅貞魚,直到我遇到了他。我覺得錢財這種身外之物,其實多點也挺好。”

阿螺:“……”

八爪魚:“……”

海蠻獅:“……”

這話是挺有道理,但小跟班們更關心另一件事,那就是舒月何時回來

海龜道:“主人,我聽說你的三表妹前陣子在歸墟已經有了鮫侶,很快就要訂婚了。”

“還有你的二表妹,兩天前已經同錦鯉族的小少主成親了。”

舒月握著梳子的手一頓,她低頭看了看玉梳裏夾下的落發,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別人脫單,我脫發。同是鮫,差別也太大了!”

八爪魚安慰她,“主人,你別傷心,你也快了!”

“是啊,是啊,主人以後也會有鮫侶,也會有小鮫人!”

第二天。

舒月起身後,青昭院的丫鬟進屋服侍她更衣洗漱,她記得昨日府邸並沒有那麽多丫鬟,大多都是長相清秀的小廝,她都沒來得及細看呢!

她奇怪問:“我昨日好像沒見過你。”

洪嬤嬤道:“回小姐,這些人都是劉管家昨夜采買回來的丫鬟,專門服侍您的!”

舒月:“宅子已經有這麽多小廝了,怎麽還要添人”

洪嬤嬤:“那些都是外男,日常伺候……小姐不太方便。”她頓了一下,道:“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鮫人一聽,這是衛衡命人添的,就沒再多話了。

她的註意力此刻都被丫鬟手裏捧的香匣吸引了,那匣子裏放滿了珠釵、步搖、玉鏈,鮫人天生就喜歡晶亮亮的玩意,她在洞府裏就收藏了許多明亮的寶石,都堆成山了,可惜她手拙,空有這麽多寶石珍珠,卻做不出好看的珠釵。

如今她忽然有了這麽多好看的釵子,鮫人當然高興極了。

她摸著這些珠釵,笑問:“這些都是殿下送給我的嗎?”

嬤嬤道:“嗯,都是王爺吩咐劉管家讓人采買的。”

“還有這些,是王爺讓人專門給小姐買的衣裳!”

“小姐喜歡嗎?若是不喜歡這些襦裙的顏色,老奴又迅速差人去更換。”

“不用了,我很喜歡。”

華服美食,誰人不愛,鮫人也不例外!

舒月愛不釋手地將這些珠寶首飾、綾羅綢緞都摸了一遍,最後糾結萬分地選了一件碧藍色繡玉蘭淡紋齊胸襦裙。

她也是今日終於才能理解為什麽話本裏的凡人小姐穿衣打扮要這麽久了,單挑個衣裳都要好久,再加上梳洗打扮,這能不慢嗎?

她坐在鏡前,由丫鬟替她梳了一個好看發髻。

鮫人伸出手摸了摸,笑問:“你叫什麽名字,你梳的發髻真好看!”

“不像我,平時只會有細帶隨便一綁,根本不會挽這麽繁覆好看的發髻。”

丫鬟道:“奴婢叫朝湘,這是流雲髻,京中的小姐們最近都喜歡這款。”她從妝匣裏挑了一支點翠鸞鳥步搖,給舒月細細看,“小姐,您看配這支步搖,可行”

舒月覺得妝匣裏的首飾都很好看,她本就長得美,隨便配一支素釵都好看,而朝湘挑的也正和她心意,輕輕點了點頭。

一番梳洗打扮,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舒月以為衛衡今天會到新丘巷來,沒想到過了六、七天都不見他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忙什麽去了。

說好的房契,他也沒有派人送來,鮫人都快懷疑,衛衡是不是忘記這事了。

為了暗戳戳提醒他,舒月一大早就去到廚房,熬了一碗鮮蝦粥,讓劉管家替她送給衛衡。

劉管家是從王府出來的,與王府的管事季公公熟,去他那兒一打聽,這才知道衛衡這些天都不在王府,而是入宮給趙太妃侍疾去了。

這碗鮮蝦粥,經幾道輾轉,等送到宮裏,早就冷了。

衛衡回到清河殿,見自己的寢宮放了一個食盒,問:“這誰送來的”

宮羽道:“回殿下,這是舒小姐讓人送來的。”

衛衡打開食盒,見是鮮蝦粥,忽想了之前在船上,她眼巴巴給自己送粥的情形。

算起來,他已經好多天沒去見她了,她將這粥送來,是不是在暗示他——她想他了。

衛衡掀開袍子坐下,宮羽急忙提醒他,“殿下,殿下,這粥已經冷了。”

“無妨,剛好有些餓了。”他握起玉勺,低頭優雅地喝粥。

宮羽欲言又止:“……”

衛衡道:“待會出宮,去寰園看看她。”

免得她日日惦記著他,總是拐彎抹角地提醒他該去見她了。

作者有話說:

是肥更哦,今天的兩更更完了,明天見!(^v^)

——

小鮫:他怎麽還不把房契送過來,該不會是不作數了吧?趕緊做完粥送過去,刷波存在感。

衛衡認為的——她想我了,她想我了!一天不見我,就掛念得厲害!

哈哈哈哈哈。

自我腦補,自我攻略。

離嗯嗯快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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