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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冷記得戴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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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冷記得戴圍巾

一個月的假期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對於松田陣平而言,這短短一個月不過是過眼雲煙,也像一勺軟乎乎的奶油,還沒等體驗的它就已經融化消失了,但對於琴酒而言那簡直漫長極了,他們這一個月裏走遍了日本,看遍了日本的櫻花,到了最後,琴酒只要看到粉色就有點反胃——

他不怎麽適合長時間的休假,因此比起旅游,他更願意在訓練室裏度過這一個月。

好在一個月終於結束,回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琴酒就拽著松田陣平坐上了前往任務地點的班車。

目標:港口月光號郵輪。

今天是周末,天才微微亮,路上只有幾個全年無休的打工人頂著朦朧的眼神游走,坐上班車時,車上只有一個戴著耳機睡覺的年輕人。

出於職業素養,琴酒下意識地將年輕人審視了一通,確認沒有異樣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隨後作為被旁邊的重量連帶著震動了一下,一具沈甸甸的軀體“恬不知恥”地靠在了琴酒身上,後者眉頭都不皺一下,推了一下沒推開就不理他了。

看得出來琴酒已經麻木了。

松田陣平氣若游絲,閉著眼道:“好困......”

“我們昨晚九點才回家,收拾好就已經十點多了,又吃夜宵,快十一點才睡覺,活動明天晚上才會開始,我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這麽早出發。”

他懶懶地擡起眼皮看了眼時間,只覺得腦殼疼,“這甚至不到六點。”

搭檔是個卷王是什麽體驗?

答:欲.仙.欲.死,生不如死。

琴酒不慣他,冷淡地掃他一眼,“你可以明天再來。”

“那倒不必。”

笑話,他要是真敢這麽做,拖了琴酒後腿,迎接他的絕對是伯.萊.塔兄弟。

前面有條減速帶,班車壓過去後車裏的人都被順帶著顛簸起來,眼看著松田陣平要一頭撞在前座,琴酒低了下肩膀,以避免自己不小心攔住了他。

“咚!”一聲悶響。

松田陣平揉著額頭睜眼,幽怨地看向琴酒,“你故意的,都不扶我一下。”

琴酒嘴角短暫地翹起,又迅速壓平,毫不推托地承認了,“嗯。”

松田陣平眼神更幽怨,“你變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從來不會幸災樂禍的這麽明顯,究竟是什麽改變了你。”

“......”琴酒看向了松田陣平。

“哦,是我。”松田陣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突然明媚起來,他伸了個懶腰,覺得清醒了不少,於是不再瞎扯,環視四周。班車正在一條不寬不窄的公路上行駛,一側是海,一側是森林,倒是看不出這是哪裏。

“走到哪了?”

琴酒也不知道。

倒是後排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年輕人主動回答了,“應該剛出米花町。”

他見前面那兩個長相優越卻氣質危險的男人動作十分同步地朝他看過來,一點也不慫,咧嘴笑著跟他們介紹,“你們好,我叫松下齋田,是一名導游,正準備去港口接我的游客,你們呢?”

“松田”松田陣平指指自己,又指著琴酒,“黑澤。”

琴酒沒說話,不怎麽感興趣地回過頭去。

“好的,松田先生和黑澤先生”松下齋田看上去很自來熟,前一秒還在規規矩矩地稱呼兩人,後一秒就跟熟識已久一樣直呼其名,“對了,松田和黑澤要去哪裏?”

“我們也要去港口,去參加活動。”松田陣平倒是出奇地能跟他聊起來,“松下先生是什麽地方的導游?”

“哪裏都涉及一點吧,不是特別專業,動物園,海底樂園,米花町....這次要帶著游客們走一邊米花町,然後等到明天會帶他們去明月,不對.....應該是月光號郵輪參觀。”松下齋田沒什麽戒心,樂呵呵地跟他聊,沒註意“月光號”三字一出,前面那個卷發的男人眼神冷漠了一瞬。

“是這樣啊。”松田陣平點點頭,裝作十分好奇的樣子,“月光號是什麽?”

“是一坐有名的郵輪”談及自己的專業,松下齋田更健談了,當即興致勃勃地為他解釋起來,“是米花町最大的郵輪,也被媒體稱為‘月光女神’,外觀優美而輝煌,內裏功能齊全,富麗堂皇,平日裏是不開放的,但是明天有個公開活動,一些達官貴人、先進企業家、明星、科學家以及一部分幸運兒都有機會前去觀賞。”

“而我們公司恰好有一個名額,正好分在我頭上了,因此這次我帶隊的游客也是相當幸運啊。”

松田陣平客套了幾句,坐好後跟琴酒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警惕。

不對勁,實在不對勁。

不論是這個年輕人的態度還是他話裏的內容都不對勁,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但並不妨礙他們早早地將那個年輕人放在了“危險名單”上。

不是他們多心,這是殺手的直覺——這次的行動可能並不會如想象中那麽順利。

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班車在一個公交站牌前停下,過了一會兒,幾個嘰嘰喳喳的孩子上了車,車廂裏瞬間熱鬧了許多。

松田陣平本來還想再補個覺,這下也補不成了,他雙臂換胸冷眼看著那群小學生在座位上打鬧。

可能各地的小學生都有一樣的童年,說著幼稚的話做著幼稚的事,偶爾幾句驚天發言讓大人哭笑不得,自己卻覺得無比炫酷,隔壁小學生的話題逐漸從假面騎士偏離到美少女戰士,幾個男孩女孩甚至因為角色問題急了眼,這時旁邊那個安安靜靜的孩子看上去就格外突兀。

松田陣平註意到那個孩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碰了碰琴酒。

琴酒瞥他一眼,沒說話,但眼神裏寫著分明的幾個字:有屁就放有話就說。

“那個孩子像不像柯南?”

琴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戴著眼鏡的小男孩正特立獨行地坐在前排安靜地看書。

相比起來是要成熟許多,但是……

“不像。”琴酒果斷道。

畢竟真小孩和假小孩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松田陣平倒是不意外他的回答,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柯南那小鬼不是說要回來找你,怎麽到現在還沒見到人,怕不是忘記了,看來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也不怎麽樣嘛。”

對此,琴酒懶得理他。

——

那群孩子下一個公交站牌就下了車,又走了兩站,他們終於到了港口。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想觀光旅游的話,不論在哪裏,只要給我打電話我就會立馬過去,價格優惠服務到位哦,加個關註唄——松田先生黑澤先生再見,我先去找我的游客了!!”

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松下齋田熱情地跟他們道了別,從自己的小書包裏翻出了一個紅馬甲,穿好之後又翻出了一個大喇叭,戴好帽子之後打開喇叭就十分社牛地呼叫起自己的游客。

松田陣平跟琴酒看著手中花裏胡哨的名片面面相覷,頓了一會兒才把名片收起來。

沒有扔掉,此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先收著吧,萬一以後能用得著呢。

港口人不少,大部分都是節假日來旅游的,不過才七點多就已經有了人山人海的架勢。

唯獨兩個人,個子高的突出,一句話也不說,站在碼頭默默註視著人來人往,像是什麽行為藝術家。

松田陣平終於還是忍不住,“所以我們到底來幹什麽?”

琴酒斜他一眼,身體力行地轉身就走,用行動說話。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松田陣平早就摸透了琴酒的一些小習慣和小動作,它代表著什麽,又反應了琴酒什麽心情,跟做閱讀理解題一樣,思維要發散情感要細膩。

但這比閱讀理解好玩多了,這一路上松田陣平都致力於挖掘琴酒的小動作,最後還真就被他找到了一套規律。

比如他心情好的時候習慣發呆,思考的時候手指會不由自主地敲東西,糾結的時候會抿嘴唇,眉頭也會不自覺地皺起,生氣的時候表情最冷靜……

而現在,琴酒嘴角微微上揚,那就代表著他很興奮——

做任務興奮?

像個孩子一樣,興奮的理由總是奇奇怪怪挑戰世俗的。

松田陣平不能理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因為自己的搭檔是個勞模卷王而感到心累,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奈地跟在琴酒身後。

海邊鹹腥的風卷起銀色長發,松田陣平的視線追著發尾浮動又落下,突然感覺心情有些覆雜。

可能琴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在面對松田陣平時早就沒了以前那種強烈的警惕心,甚至會將後背坦然地交付出來。在松田陣平身邊琴酒總是會很放松,也會露出一些自己都不註意的小表情,如果要松田陣平來評價的話,那就是更像個人了。

不過這讓人喜聞樂見,至少松田陣平是很喜歡見到琴酒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那讓他有一種隱秘的“私人專屬”的感覺,讓他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這時他總會想———再多一點信任,再多一點依賴,現在還遠遠不夠。

*

提前一天過來肯定不可能什麽也不幹,跟著琴酒走到海邊的時候松田陣平就明白他要幹什麽了。

碼頭服務處有張時間表,上面詳細地列出了各個郵輪的出發時間和到達時間,而月光號作為他們營銷的重大噱頭,更是十分有排場地占據了一整個排面。

下午兩點開始例行檢修,晚上六點進行試行,晚上八點排查動力系統並補充動能,中間有16:00到15:30的空白期,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足以讓兩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潛入郵輪並做好埋伏。

這次行動改變了以往“能炸就炸”的霸道作風,只是在政客休息室裏安裝了幾個竊聽器和監控器。

至於是幾個,一大把,數不過來。

松田陣平看著桌面上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攝像機,頭皮忍不住發麻。

這東西簡直是密集恐懼癥患者的地獄。

“準備出發了。”琴酒扔給他一條圍巾,黑白格子的。

松田陣平接過來圍上,擡頭卻見琴酒只穿著一件高領風衣,皺了下眉,“外面很冷,你的圍巾呢?”

“不用。”琴酒淡淡道,他把那堆監控器裝進一個黑色文件包裏,提起來往外走,“別浪費時間。”

“等等。”松田陣平喊住他。

琴酒回頭,看到松田陣平打開行李箱翻找著什麽,他緩緩地眨了下眼,搞不明白松田陣平的行為邏輯。

“找到了”松田陣平道,從行李箱中抽出一條類似的黑白格子的圍巾,只是不同於他圍著的那一條黑格白杠,他手中那條是白格黑杠。

琴酒楞了一下,沒有防備的,下一秒眼前出現了松田陣平放大的面容,卷發輕輕翹動一下,掃過琴酒的眼睛,癢癢的。

“雖然身體要比普通人好,但是你又不是鐵人,不註意保暖還是會生病的,生病了我可不照顧你”松田陣平輕輕地把圍巾給他圍好,後退幾步,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對。”

他伸手接過琴酒手中的公文包,大步邁出去,“走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眼皮上似乎還殘留著些許癢意,琴酒不由自主地擡手碰了一下,落下時碰到了柔軟的圍巾,心頭緩緩跳動,有些異樣,像是一只小小的火柴短暫地燃燒起了溫暖的火苗,但很快就被寒風撲滅。

不過他很快將這些異常拋在了腦後,冷淡地跟過去,就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米花町的天氣永遠是個迷,早晨趕來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轉眼間就是飄雪萬裏。

寒風簌簌地吹起圍巾尾部的穗子,輕輕地在臉側搔動。

他們到達港口的時候恰好碰上檢查完畢的技術人員,他們縮著脖子搓著手往回走,一邊忍不住抱怨。

“為什麽偏偏挑中這麽冷的天氣出航,不知道天氣越冷動力系統發動越困難嗎。”

“別抱怨了,這是那群屍位素餐的政客,要罵就罵他們吧,明明連環殺人案剛結束,大家都在為那群無辜死去的居民默哀,只有他們卻像是沒有良心一樣,剛滿一個月就迫不及待地開展這種大型活動,勞民傷財,我們除了苦力什麽也得不到。”

“不過我聽說這次航行並不是他們臨時決定,是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確定了這次活動,為了慶祝某個議員當選......”

議論紛紛的聲音逐漸減小,逐漸充斥了呼嘯的狂風,又逐漸被風雪覆蓋。

松田陣平和琴酒對視一眼,扯了扯臉上的口罩,壓低帽子,隱蔽地接近月光號郵輪。

名不副實,月光號郵輪並不像它名字那樣純潔無暇,而是處處都在透漏出腐朽與壓迫,整個月光號的結構布局都在強化著等級觀念——政客和企業家、財閥的休息室在三層,整個郵輪的最高層,最安全最華麗的地方,二層是甲板,明星科學家們所在的地方,地下室則是“幸運兒們”的住處。

郵輪上有人在站崗,但對於琴酒他們而言形同虛設,很輕松地就潛入了郵輪三層。

雖然沒人,但室內開著燈,精美壯碩的水晶吊燈掛在天花板,猶如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花,照的整個走廊富麗堂皇。

兩人靜靜地走在回廊上,不約而同地皺了下眉,總覺得有種莫名詭異的熟悉感,越往裏走,心中的熟悉感越重,終於到了最內側的房間,他們趁保安不註意快速走進房間反鎖房門。

松田陣平回過頭,看著不知何時走到窗邊的琴酒,他一楞,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會那樣熟悉。

“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郵輪上。”

琴酒回過頭,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只是飛快地瞥他一眼就回過頭繼續安裝小型監控、監聽器和隱形攝像頭,“有什麽事情任務結束再說,現在不要浪費時間。”

“倒也沒有浪費時間”松田陣平輕笑,過去抓了一把微型攝像,動作熟練地安裝,一邊說著,“只是有些感慨,當時我們彼此都在想著致對方於死地,誰能想到現在我們能安然無事地坐在一起,還成了搭檔,一起行動,一起生活......反正我沒有想過,甚至直到現在我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琴酒沒有說話,松田陣平也不在意,只是聲音很低的繼續說著。

“你說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就是為了相遇,分別,重逢。人存在的意義,是不是就是在時間的流逝中確立自己的目標又不斷地否定自己,在無數次挫折損傷中質疑自己,又一次次在打擊中艱難站立,最後偏離自己的正確航向,被一片洶湧霸道的海浪托扶著去往未知的地方。”

房間已被監控覆蓋,琴酒按下遙控,只聽十分輕微的“滴——”的一聲,房間裏同時有數十道微弱的紅光閃爍了幾下,又迅速歸於平靜。

他站起來,回過頭與站在墻邊沈默的松田陣平對視,平靜道:“但是掌舵人是你,決定前進方向的也是你,不論你如何抗拒現在的處境,不可否定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心中選擇的結果。”

“是嗎”松田陣平悵然,靛藍的眼睛微閃,他靜靜地凝視著那雙如水似冰的綠色眸子,只覺得內心一派寧靜,心頭一直縈繞著的那股郁氣也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

他看著琴酒,想到過去的日子裏他們兩個不斷試探對方的底線,不止一次背刺對方想要痛下殺手,但是最後一起走到現在的也是相伴的兩人,跟敵人相處久了,分別時都會產生一些不舍,更何況他們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敵人,心裏對著彼此總會有些難以控制的感情,於是他突然有些感動,剛想要開口,但下一秒琴酒冷酷無情的話就證明這純屬是他想多了。

“所以不要給自己找什麽組織強迫你變成現在這樣的理由,走到今天,終歸還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要逃避現實。”琴酒道,“好好完成任務,不要整天都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把刀子唰的一下捅在松田陣平心上。

一點點溫情如同泡沫“啵”的一下就粉碎了。

“......”

松田陣平:“。”

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事實證明還是不要跟殺手談人生,他只會殺的你片甲不留。(某馬自達傾情體驗)

【作者有話說】

如果這一章發出去那就證明我已經可以日更了(先寫了幾章才敢發的)

悄悄存稿,然後驚艷所有人!(不過先為之前的長時間斷更而跟各位道歉,前段時間心臟出問題了,醫院學校兩頭跑,完全沒有精力更新,調整好了以後再次陷入了厭倦期,很久之後才恢覆碼字,現在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以後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時間:202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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