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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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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他喜歡蜷起來休息,柔軟雪被卷成一團,有一部分堆集在下巴,襯得皮膚細膩無比。

謝陽曜撐著膝蓋,彎身看人,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去捏心上人的臉頰。

沈澤蘭警惕性高,即便身處朦朧之中,也能感覺到有人在作怪。

憶及所處之地,明了是誰,懷揣著羞惱,懶得搭理對方,將被子一拉,蒙住腦袋,繼續睡了。

“吵到你了?”謝陽曜收回手,問道。

這不是廢話?沈澤蘭心想,並不回答對方,只是睡自己的。未睡一會,雪被左側被人掀開,有人躺於他身側。

沈澤蘭徹底清醒了,正欲睜眼,叫謝陽曜滾,對方壓低被沿,一把將他抱住,隔著薄薄單衣,展開手指,給他按摩胸部。

“我喝醉了,言語不當,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計較。”

沈澤蘭臉上火辣辣,卻不是因為此刻對方的動作,而是想起之前自己身體的反應。說實話,他還沒有想好如面對對方。

“手拿開。”沈澤蘭怔了一會,咬牙切齒道,伸手去扯對方的手。

謝陽曜抵著沈澤蘭耳朵,吐字清晰,“澤蘭,你別害羞,那是正常現象。你不舒服,我可以當不知道。”

沈澤蘭捏緊前者手掌,狠聲道:“你才害羞了,什麽叫我不舒服,你可以裝作不知道?你擱這裏征求我的意見裝失憶?”

謝陽曜覺得好笑,輕輕去啄前方耳朵,“我有一秘法,確能使人忘卻指定的一段記憶。我給你按摩了便對自己施展那術法如何?”

“愛施展便施展,問我做什麽?”

“行,我知道了。”

謝陽曜捏住衣帶,松松卷了兩圈,往外一拉,扯開衣帶,探入衣中,毫無阻攔阻隔地按摩對方胸部。“反正都會忘記,我現在幫你按摩按摩,總不至於冒犯?”

“你是不是還沒清醒?”若非如此,怎還厚皮實臉?

沈澤蘭扭身摸上青年臉頰。臉頰有些燙,分不出是清醒了還是醉著。

謝陽曜自是清醒了,他只是憶起醉酒時發生的事,發覺沈澤蘭吃軟不吃硬,纏著纏著就化了,現在故意為之,為自己討得甜頭。

聽到沈澤蘭的質問,不由心虛。

他手上動作不停,口上卻含糊道:“還有些醉。”

沈澤蘭問道:“沒喝醒酒湯?”

“什麽醒酒湯?”謝陽曜故意問道。

沈澤蘭未曾看出對方小心思,輕輕笑了聲,放小力度,彈對方額頭一下,關切問道:“現在難受嗎?”

“你在我身邊便不難受。”

沈澤蘭心道:什麽鬼話,肉麻死了。沈澤蘭眉頭一揚,抿著上揚的嘴角,扭過身,拿後背對著青年,任由青年動作。

青年動作很是溫柔,不一會,他就再次有了睡意。

“你想要什麽定情信物?”耳邊傳來青年低低的聲音。從說話語氣來聽,對方對於此事很是慎重。

沈澤蘭迷迷糊糊道:“為何問起這個?”

“按照規定,訂婚時,需要送上定情信物。現下見過你爹娘了,我想這幾日就把你我婚事確實下來,來時,我找師父、父尊商量過婚期,他們一致覺得月底成婚最為合適,正正好一個好日子。浮雲仙山人手足,不必擔心月底成婚,婚禮不好。”頓了頓,小心翼翼補上一句,“如果你沒有意見。”

此時距離月底僅僅十九天。

一般來說,訂婚與成婚最好相隔幾個月,可孩子等不了那麽久,且謝陽曜覺得幾個月太長了,恐生變故,便無視狗屁傳統規定,硬生生拉到月底。

沈澤蘭不假思索道:“我沒有意見,至於定情信物,我喜歡劍。”

“還有其它東西嗎?”

“沒有了。”

謝陽曜思考片刻,騰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摩挲幾下修剪整齊的指甲,笑道:“我知道了。”

沈澤蘭動了動身,緊貼著對方,反問道:“你想要什麽定情信物?”

謝陽曜認真道:“你送什麽我都喜歡。”

“送你一把草。”

“我也喜歡。”謝陽曜有些失落,卻還是努力高興起來,為了掩飾失望,甚至故意興致勃勃問道,“什麽草?”

沈澤蘭明明困得不行,聽此,卻十分有心情逗弄對方,“看你表現,表現好,就買把珍貴稀有的草,表現不好,給你在路邊扯把狗尾巴。你沒有意見吧?”他故意蹭了蹭對方。

正是氣血方剛,熱戀之時,被蹭了蹭,自然有反應。謝陽曜喉嚨一緊,手臂用力,抱緊懷中人,道:“我沒有意見。”

“沒有就好,敢有,丟了你。”沈澤蘭說罷,話鋒一轉,懶洋洋道,“收收,抵到我了。”

“那個,我……”謝陽曜忍了忍,終究是忍不住,小聲懇求,“可以碰一下你嗎?”

沈澤蘭道:“是男人就忍著。”

謝陽曜:“……不打擾你休息,只碰一下,我很難受。”

“不行。”

“澤蘭,阿蘭。”謝陽曜拉長語調。

沈澤蘭困死了,偏偏抵抗不了對方的懇求,在愛上對方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同對方黏黏糊糊談許久的話,更未想過自己會心軟,拒絕不了對方。一邊後悔撩.撥對方,一邊主動貼了上去,“說好了,不打擾我休息,只碰一下。”

“嗯。”

時間一點點流失,東方的天空褪去黑幕,亮了起來。

沈澤蘭卻還未睡,太陽升起時,方才睡去。

醒來,已是晌午,他緩了緩神,側目看去,映入眼簾的是謝陽曜那張一只眼睛帶著淡淡淤青的俊臉。

對方瞅見他醒了,停止修煉,眼巴巴地湊上來。“澤蘭,你感覺如何?”

沈澤蘭滿身都是溫暖如太陽般的氣息,這種氣息已然浸入骨子,只差透入神魂。他擡起眼眸,瞧前者一眼,坐起身來,撐著下巴,看著前者笑,反問道:“你又感覺如何?”

柔順寬大,明顯不符合沈澤蘭體型的衣袍松松垮垮掛在他的身上,他頭發散亂,皮膚之上,布滿暧.昧的痕跡。這些暧.昧的痕跡在這一刻,化為刀鋒,直刺謝陽曜眼睛。

謝陽曜摸了摸帶著淤青的左眼,幹笑道:“挺好的。”

沈澤蘭橫他一眼,點向他左眼淤青部位,道:“疼嗎?”

“不疼。”

“下次還敢當小孩子,便不許上床了。”

謝陽曜摸了摸鼻子,並不敢反駁。他昨晚也是上頭了,失了分寸。

沈澤蘭又道:“碰一下,真是信了你的邪,現在晌午了,等會看你怎麽對我爹娘解釋這麽晚了才起身。”

昨晚我確實只想碰一下,但你動了情,不動聲色地邀我,我沒有忍住,才破了約定。這話湧至嗓子眼,謝陽曜又壓了回去,無論如何,他都破了約定,這無可辯駁。

他回答道:“爹娘問起,我便說我醉酒後頭疼,纏著你陪我。”

沈澤蘭道:“但願我爹娘會信你。”說罷,他又瞥了對方那只帶著淤青的眼睛。

說實話,他沒想打人,這僅僅是個意外。

對方觸及他的底線時,詢問他喜不喜歡,他想了許久,自然喜歡,但羞於啟齒,沒有回答。

對方聽不到回答,誓不罷休,追著他問。他一時惱羞成怒,便蓄上一些力氣,出拳砸向對方肩膀,想說喜歡,不許再問了。

誰料對方剛好擡頭,這一拳正正好打在對方左眼。

雖然力度不大,卻也給對方添了個熊貓眼圈,導致對方誤解,以為他現在特別厭惡這種行為。

事已至此,沈澤蘭不好承認自己喜歡了,幹脆順著對方的誤解,表示厭惡。

沈澤蘭收回視線,輕聲道:“化瘀膏藥在你乾坤戒左側第二排架子,擦擦左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

謝陽曜道:“沒人敢亂說。”話是這樣說,他卻也去儲藏物品的空間拿化瘀丹藥。

他沒有養成收拾東西的習慣,也不覺翻找東西麻煩,因而用來儲藏物品的空間向來亂七八糟。

但出發時,添上沈澤蘭的烙印,讓其能夠隨時隨地從儲物空間拿取物品後,裏面就變得整整齊齊了。

——沈澤蘭慣愛整齊,發現儲物空間亂七八糟後,在前往天星州的路上,壓著他整理好了。

謝陽曜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收拾自己的儲物空間,感覺有點奇妙,但不可否認,收拾整齊後,順眼許多,找東西格外方便。

謝陽曜翻出化瘀膏藥,塗抹在左眼,目睹淤青化去後,順手丟入乾坤戒。

“放回原位。”沈澤蘭幽幽道。

謝陽曜默默又放回原位。沈澤蘭滿意了,倒入謝陽曜懷裏,“想不想聽我叫我夫君?”

“可以嗎?”

沈澤蘭笑道:“給我穿衣,我叫你夫君。”

謝陽曜心動得一批,認真給沈澤蘭穿好衣服,還格外用心地遮掩了親.熱痕跡。不料沈澤蘭穿好衣服就不認賬,將他一推,溫溫柔柔一笑。

“我哄你的,呆瓜。”

掩蓋不住的惡趣味溢了出來,潑了謝陽曜滿臉,對方轉身就跑。

謝陽曜:“……”

奇恥大辱。

謝陽曜穿好衣服,沈著臉,起身去追。沈澤蘭先走好一會,追到時,對方正欲離開沈家大門。

他幾步走到對方身旁,想找對方算賬,卻發現對方臉色不對,正捂著腹部,頓時,什麽火氣都消了。

他緊張地摸向沈澤蘭隆起的腹部,“昨晚傷到胎兒了?”

沈澤蘭腹部疼得厲害,聞言,道:“不應該。”昨晚雙修,一來顧忌孩子,二來顧忌他的感受,輕重緩急,雙修姿.勢,皆由他主導,一旦不妥,便停了,按理說,不會傷到孩子。

但現下是怎麽回事,他也不清楚。

此次回家,有大夫隨行,見情況不對,一旁的謝添福忙叫大夫前來看看,可大夫來時,疼痛又消失了,任大夫如何檢查,他和孩子也沒有任何異常。

沈澤蘭摸向腹部,有種不好的預感。方才疼痛時,他感覺到謝毓十分不安與害怕,似乎有什麽威脅到了他的生命。

但謝毓不會說話,他想不出有什麽會威脅到對方生命。

沈澤蘭將猜測同謝陽曜說了。

謝陽曜沈思幾息,道:“我等會修書一封與醫聖,請他護於左右,不必擔心。”

“好。”

此刻,謝毓已經沒有不安與害怕的情緒,在孕囊裏動來動去,頗為愉快。

這是沈澤蘭第一次感覺到胎動,這感覺很是神奇,有點類似於小魚吐泡泡。

在此之前,他其實懷疑謝毓有問題。

因為尋常孩子,四個多月就會動了,但謝毓不動,明明有意識,會用靈力同他互動,但就是不動,叫他動,他也不動。

——為此,他解決了仇人後,私下找李大夫看謝毓,李大夫說謝毓沒有問題,應是比較安靜,不想動。憶及謝毓每次都是有事才使用靈力與他交流,李大夫這話很是可信。

然而沈澤蘭依然不能放下心,畢竟是他懷了幾個月,有了感情的孩子。

此時,感覺到胎動,沈澤蘭總算放心,他摸向腹部。

“他在動?”謝陽曜一直觀察著沈澤蘭的反應,見狀,不由問道。

沈澤蘭笑著點頭,“嗯。”

謝陽曜沈了沈心神,撫上沈澤蘭肚子,果然感覺到輕微胎動。輕輕笑了聲,輕摸沈澤蘭肚子,道:“再過些時日,便該出生了,屆時你總能輕松了。”

沈澤蘭道:“我現在便挺輕松。”

“過些日子便不輕松了。”

確實,過些日子便不輕松了。孩子大了會壓迫五臟六腑,同時也會導致浮腫,行動不便。

沈澤蘭擰起眉頭,踹向謝陽曜,道:“都怪你。”

“怪我。”謝陽曜在謝春來的指點下知道此刻不能惹沈澤蘭,立刻順毛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竭盡所能讓你輕松愉快。”

沈澤蘭挑起眼簾,打量青年。

謝陽曜道:“以後在一起,我吃藥,再不要了。”

“要也不生。”

“你說的是。”

“閉嘴。”

“好的。”

沈澤蘭張開雙臂,道:“過來。”

謝陽曜幾步走近,對方直接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到他的腹部。謝陽曜眼含笑意,輕撫愛人後頸。

周圍人識趣地退下。

兩人膩歪片刻,謝陽曜修書一封與醫聖,同沈澤蘭前往飯館。

方出沈家大門,謝陽曜就見未來岳父岳母朝這邊走來。謝陽曜展顏,拉著沈澤蘭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喊道:“伯父伯母。”

沈澤蘭則喊道爹娘。

沈霄打量兩人,皮笑肉不笑,朝家裏走去,進入家裏,他才道:“你們昨晚什麽時候才休息?”

謝陽曜將早已想好的托詞說出,不出沈澤蘭意料,沈霄他們不信。

沈霄道:“胡亂罷,遲早要出事。”

方依竹憂心忡忡道:“有了孩子,應當節制,再則說,你二人還未成婚。”

沈澤蘭兩人繞是再臉皮厚,也不由羞恥,低低應是。

訓過話,方依竹試探婚事。

兩人之間互生情愫,且有了孩子,在長輩看來,非得趕緊成婚不可了。

“伯父伯母,我此次前來,便是為著婚事。您們未曾見過我,對我的了解僅限於傳聞,我擔心您們因種種原因,不同意結親,所以壞了訂婚規矩,先來拜訪。

“我出發來拜訪您們時,便請求家中長輩與兩日後來此提親,送禮求婚。”

方依竹同沈霄對視一眼,接著道:“我和你伯父希望孩子出生前,你們就成婚。”

她說罷,擔心謝陽曜這般家世的人會覺得婚事太急,籌備不好婚禮,沒想對方比她還急。

“婚期定在月底,您們看如何?”

方依竹:“……”

方依竹道:“會不會太匆忙?”

“不匆忙。伯母,這您無需擔心,婚禮必然會辦得妥妥當當。”

方依竹頷首,緊接著卻露出為難之色。

謝陽曜心下一緊,故作淡定道:“伯母,可還有哪裏不妥?你且直說。”

方依竹嘆了口氣,道:“澤蘭這孩子並非我們親生,他是我們撿來的,所以生辰八字皆沒有。”

原是這個。謝陽曜笑道:“不合八字便是。我認為我與沈澤蘭一定契合,大吉,即便合不上,卻也無妨,三分天定七分人為,豈能由一個八字定卻今後種種發展?”

“這倒是了,如此我同你伯父便再無任何顧忌,只管同意這樁婚事就是。”

謝陽曜大喜,行禮道:“多謝伯父伯母成全。”

今日確定了婚事,訂婚流程卻還是要走,如此才算得上明媒正娶,不叫他人看輕沈澤蘭。

九州尊主謝東池為兒子請得提親的媒人是謝春來的父親,他辦事穩妥,且素日裏,對謝陽曜非常讚賞,請他來做媒人,不擔心出什麽亂子。

由於婚事已然談妥,所以謝春來父親這個媒人並未費什麽力氣,省略問名納吉步驟,輕輕松松定下婚事。

來的路上,謝春來父親便知曉沈澤蘭沒有生辰八字的事。

確定了婚事,謝陽曜開心得不行,在沈家表示接受提親的宴席上,神采奕奕,笑容不曾斷過。

宴席結束,謝陽曜微醉,第二日清醒後,去往金雞山。

婚期已定,在沈家至多待上五日,便得回浮雲仙山,同長輩籌備聘禮與婚禮,所以得趕緊去往金雞山,辦好事情。

所謂的事情是尋找水之靈珠,此次來天星州不止為了婚事。

據沈澤蘭道:霧山靈猴洞曾有人見過水之靈珠。

靈猴洞在霧山何處,不得而知,謝陽曜拜托叔父保護好沈澤蘭與其爹娘,帶了好些人前去尋找。

此次前去尋找水之靈珠,他心中一直沒底,直覺告訴他,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沈澤蘭便是水之靈珠。

.

謝陽曜前去霧山兩日後,醫聖受邀,在少主府護衛隊隊長的護送下,來了沈家。

沈澤蘭見到醫聖,覺得此人有些面熟,但一時半會,記不得在哪裏見過。

醫聖給他看診後,擰起了眉頭。

“如何?”

醫聖站起身,道:“沈公子,老夫過兩日再回答你,現下老夫回答不了。”話畢,匆匆忙忙走了,將自己關於客房。

沈澤蘭那個不好的預感似乎要成真了。

謝春來的父親名叫謝鎧,見狀,琢磨了一下,笑道:“且別擔心,醫聖醫術精湛,能生死人肉白骨,即便你有什麽頑疾,於醫聖而言,也非什麽大事,定能醫治好。”

沈澤蘭勉強回以一笑。

一夜無眠,沈澤蘭同聽說他定下婚事的幾位好友於茶樓吃茶時,醫聖一臉凝重地找了上來。

唐鋮不知醫聖身份,見他垮著張臉,覺著像找麻煩的,一拍桌,站了起來,道:“幹什麽來著,找誰。”

醫聖看向坐於主位的沈澤蘭。

沈澤蘭道:“熟人,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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