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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VIP] 太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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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VIP] 太祖和她

風拂過, 樹梢花葉作響。

樹下人影仿佛被風吹散,眨眼間消失不見。

織愉兀自輕笑一聲:

明知道他不可能在這兒,她還瞎喊什麽呢。

“既然醒了, 你該離開了。”

身後傳來魔太祖不鹹不淡的陰冷嗓音。

織愉回頭。

魔太祖一身戰甲從門外走來。

織愉心中吐槽他怎麽在屋裏也一身戰甲, 又覺得他這樣也不錯。

看不到他的臉, 她就可以憑借他優越的身材與氣質, 幻想他其實長得和謝無鏡不相上下。

如此, 她主動靠近他, 就不會那麽反感了。

織愉嬌笑著邁開小碎步靠近他:“是太祖救了我嗎?多謝太祖。”

她走到他身前盈盈行禮。

魔太祖沈默地俯視她,仿佛在無聲地催促她離開。

織愉很不識趣地賴著不走,瞥見一旁衣架上華貴莊重的冕服, 料想這大概是魔尊冕服,“太祖大恩,無以為報。待會兒太祖是不是要去參加繼位大典?可否讓我為太祖寬衣?”

魔太祖:“繼位大典已經結束。”

織愉訝然:“現在是什麽時候?”

魔太祖:“十五日, 戌時一刻。你已睡了一整日。”

織愉忙問:“旁人可知道我在這兒?”

魔太祖:“不知。”

織愉一陣暈眩。

她的仙侍豈不是要急瘋了?

織愉直問正事:“與靈雲界和談之事, 太祖可有決斷?”

魔太祖不語,視線透過獸面落在她身上。

織愉感覺,他是在給她最後一次爭取的機會。

織愉:“休戰十年便十年,一切條件按太祖說得來。我只有一個額外的請求。”

魔太祖:“說。”

織愉:“若靈雲界修士能拿出其他打動太祖的東西, 還請太祖不要掠奪,而是根據休戰之約,與之交易,酌情增加休戰期限。”

這樣的條件, 足夠靈活,足夠聰明。

魔太祖:“可。”

織愉莞爾, 向魔太祖行禮:“既然答應,還請太祖擬下契書。”

魔太祖:“明日我會派人將契書送去。”

他言辭間再度暗下逐客令。

織愉也急著回去, 行禮告辭。

她不識得出去的路,走出房中,以為魔太祖會指點,或是派人令她出去。

然而外面長廊空無一人。

好在長廊之上燈火通明,不似先前那樣詭異嚇人。

織愉循著長廊直往前走,見一道門,推開,便出了主宮,直達串聯宮樓的長廊。

從長廊可俯瞰各處宮樓。

她找到自己所住宮樓走去,一路暢行。剛回到自己寢殿外,就聽屋內有人低聲抽泣。

一聽就知道是誰。

織愉無奈又好笑,推門而入。

屋內仍頂著香杏臉的香梅見織愉回來,先是一楞,旋即驚喜湧上眼角眉梢。

香梅欣喜地欲沖上來,又想到什麽,按捺住情緒:“夫人,您還好嗎?您是怎麽回來的,這一日,您去了哪兒,可……”

“我沒事,是魔太祖救了我,留我在他那兒睡了一日。”

織愉走入房中,懶懶地在榻上側躺下。

雖然睡了很久,但她還是覺得很累。她合眼,想讓仙侍給她按喬。

考慮到仙侍不喜親近人,還是作罷。

香梅低呼:“魔太祖?”

她瞳孔震顫地盯著織愉,神情覆雜。

若是真的香杏,絕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也只有她,因為知道織愉毒發是怎樣的情況,才會驚愕不已。

她終是沒忍住質問:“夫人如今和魔太祖是怎樣的關系?”

織愉隨意道:“與你無關。”

香梅心緒翻騰:“先是鐘隱,再是柳別鴻、戰雲霄,現在又來個魔太祖。夫人到底打算再嫁給誰呢!”

織愉睨她:“香杏是不會問我這些的。”

香梅一楞。見織愉這般說,面上卻毫無驚訝之色,必定早就猜到自己是誰了。

香梅疑惑又委屈:“夫人是怎麽發現我的?早就發現我,為何不將我趕走,換香杏過來。”

織愉反問:“在靈雲界時,你說遇到了香梅才來遲,我就發現了。香杏是個行事比你更一板一眼的人,不會因為和你說話而讓我等。”

那時她便知道,多半是香梅得知她要去魔界,不放心,故而出手替換了香杏。

不過她仍舊不解。

織愉問:“你呢?謝無鏡已經不在,我知你如今厭惡我。你又為何要煞費苦心地跟我來魔界,保護我?”

“我從不厭惡夫人。我只是難過,為夫人變成現在這樣、為仙尊難過。至於我為何還要來保護夫人……”

香梅彎唇一笑,笑得分外苦澀,“因為仙尊還想要保護夫人。”

織愉:“你錯了。他如今必定已經恨毒了我,再見我只會想殺我,不會想保護我。”

“是夫人錯了。”

香梅語調堅定,“我不知道仙尊在死前,恨不恨夫人。但我知道,仙尊直到被夫人殺死,都不想傷害夫人。”

她目光如炬地盯著織愉:“您以為,仙尊當真因為您那所謂神族咒術受您壓制,所以不能反抗您嗎?”

“您錯了。一個凡人使出的神族咒術就算再強大,又如何真能控制得了真仙?”

“凡人與仙,比修士與仙族還要如隔天塹,更何況仙尊乃是差一步便能登神的仙。你當為什麽奉仙族都不擔心他會出事?因為只要他想,他就能壓制咒術。只不過施咒之人,會遭到反噬。”

“他若是那樣做,死的就是你。”

香梅的視線變得猶如利刃。

織愉僵了一瞬,低垂眼簾,一言不發。

“你難道從來沒好奇過,他為何一直不調動奉仙族嗎?因為他怕你受人挾制,怕他若輕舉妄動,會有人傷你性命。”

“我不知道,仙尊是不是直到最後一刻,還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苦衷的。但那一刻,他依舊不願你受到反噬,就說明……”

香梅深吸口氣,嗓音顫抖:“直到最後一刻,他還是不想傷害你。所以,我自當奉他遺命,保護你,至死方休。”

織愉合眼,沈默地躺下。

良久,她不以為意道:“也許,最後的那一剎他後悔過,只是來不及殺我了。”

香梅被她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半死,欲爭辯,又覺得沒有用。憤然別過頭去,不再和她說話。

織愉自覺糟蹋別人情義,定是看起來欠揍得很。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至於她自己心裏是如何想的,已經是這世上最不重要的事了。

織愉穩了穩紛亂的心緒,揚起嘴角。

謝無鏡對她的這番情義,也算是安慰了她這段時間的委屈與勉強了。

她心情輕松不少,渾不在意地問起旁的事:“我失蹤一事,魔族是如何處理的?”

香梅惱恨地斜她一眼:“昨夜戰雲霄就請戰不癲下令,搜查全城。直至今晨,搜查無果,魔尊繼位大典照常舉行。”

“大典過後,戰不癲的子女保留了他們的太子位與公主位,戰不癲保留魔皇位,以魔皇身份繼續掌權。但魔族的最高話事人,已成魔太祖。”

提到魔太祖,香梅就有些咬牙切齒。

香梅觀察織愉,見她沒反應,接著道:“大典結束,魔皇召了昨夜出行的所有人。包括我,還有鐘瑩公主的兩名武侍,追查夫人下落。因我與鐘瑩公主、銀環公主等人,突遭襲擊……”

織愉驚疑:“襲擊?”

香梅表情深沈:“嗯。莫名其妙的襲擊,讓我、銀環公主、鐘瑩公主及她的兩名武侍都忘記了昨夜發生過什麽。根據襲擊痕跡推測,襲擊我們的人會用神族咒術。”

織愉瞳眸一滯。

難道是謝無鏡?

他真在魔界?

轉念她又搖搖頭。

不會,謝無鏡不是這種會偷襲的人。

香梅:“魔皇推斷,襲擊我們的人,或許是與您同盟的靈雲界神秘人。”

天諭?

織愉腦海裏隨即冒出了這兩個字。

它……確實有可能。

香梅:“因查不出線索,魔皇便繼續派人搜查,連帶著檢查靈雲界與魔界界門有無通行過的痕跡。然後,狠狠處置了大太子。”

織愉:“昨晚我遭遇之事,是大太子安排的?”

香梅:“是。他為給三太子報仇,加之聽了一些傳聞,厭惡夫人,故而安排了荒唐事。現在大太子受刑後,還被關著禁閉。”

“活該,罰不死他!”

織愉痛快地低罵。

戰雲霄提醒過她小心他的兄弟妹們。她原以為他們至多和她對上時互相看不順眼,誰知竟對她用這麽陰毒的手段。

如今她在魔界的正事辦完了,沒有理由再留在魔界。倒也不用擔心戰雲霄的兄弟妹們再對她下手。

但同樣的,她能勾搭魔祖的時間也越來越緊迫了。

可她別說親他,就是稍微和他親近些,都會被避開。

織愉扶額,頓覺頭痛。擺擺手讓香梅下去,給她備些吃食來。

香梅:“魔皇為夫人出事對大太子大為惱怒,魔太祖卻毫不在乎。夫人,您和魔太祖……”

“下去。”

織愉不悅地打斷,頭更疼了。

她難道不知道魔太祖那個死老頭的脾氣嗎?

如果她有的選,她現在寧願去勾搭魔皇都不想勾搭魔太祖。

香梅生氣地“哼”了聲,領命告退。

退到門口又道:“對了,夫人先前讓我打探,鐘瑩公主來魔界後做過什麽。”

織愉:“嗯。”

香梅:“她沒做什麽,就是時不時去找魔太祖,為東海國主求情。”

東方毅戰敗,卻不降不逃,被魔族抓來了魔界。

此事東海國戰敗後織愉便得到了消息。

她沒想到這位反派還有如此剛烈的一面。

但再剛烈,也是個和她一起禍害過謝無鏡的無恥小人。

織愉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至於鐘瑩……她費心親近魔太祖,是為了救東海國主?

鐘瑩一心維護謝無鏡,怎會想救謝無鏡的仇人?

織愉慢悠悠揉著太陽穴,思考須臾,吩咐香梅:“你去告訴別人,我回來了。若旁人問起我是怎麽回來的,就說——”

她嬌嬌一笑:“是魔太祖將我救回來的。”



魔太祖救回了仙尊夫人一事,很快傳遍整個魔宮。

被派出尋人的隊伍召回,人人都讚頌魔太祖英明神武,法力無邊。

甚至大肆吹噓魔太祖對上了會用神族咒術的修士,將其一招斃命。真是要多強悍有多強悍。

魔界眾人都認為,魔太祖這是在為大太子收拾爛攤子。

唯有戰不癲與戰銀環,心裏十分沒底。

戰銀環從魔太祖寢宮出來。

戰不癲在外等候,“太祖可有問巫霖?”

戰銀環:“沒有。也許,太祖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在乎李織愉。”

如果不在乎,他就沒必要搶在魔太祖懲戒他大兒子前,主動重罰,免得魔太祖要其性命。

戰不癲搖頭:“只要太祖不發話,巫霖就不能從囚魔暗牢裏放出來。倘若太祖一直不提巫霖,巫霖要在囚魔暗牢裏待到什麽時候?”

他重重嘆息:“我倒寧願他提一提巫霖,如何處罰,給個痛快,我也好想辦法應對。”

戰銀環蹙眉:“我想事情沒那麽糟糕。昨日我觀太祖與李織愉同行,他雖對李織愉比對旁人縱容,但仍舊不願同她過多親近,甚至有時候是排斥的。”

“也許,他是因奪舍受到了原身一定影響,所以對李織愉有所不同。但他的理智在控制這種影響,所以他不願與李織愉太過親近。”

“我相信,過段時間太祖一定能抹除這份影響。大哥太過亂來,這段時間,就讓他受受懲戒也好。”

“但願如此。”

戰不癲輕嘆,又問:“你今日怎麽出來這麽早,可是神術之傷對你產生了影響?”

“那神秘人施展的神術,尚不及真正神術之霸道。昨夜之傷,我已無大礙。”

戰銀環道:“是鐘瑩來找,太祖便讓我先退下了。”

戰不癲:“太祖對李織愉的態度,是我們掌控不了的。但你與鐘瑩相比,還可以再爭取爭取。”

戰銀環不語,若有所思。



戰雲霄聽聞織愉回來,第一時間收兵趕回魔宮。

到織愉房前時,恰遇侍者端著織愉剛用完的茶點退下。

戰雲霄急得沒敲門便闖進去,“你沒事吧?”

入室內,見織愉懶散地躺在榻上看話本,他松了口氣,又氣又好笑:“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還真是悠閑。你遭遇不測,別人都快被嚇死了,你倒是一點都不怕。”

織愉懶慢地翻動書頁:“有人救我,我怕什麽?至於我何時回來……”

她慢悠悠擡眸看他,“你是問我何時回的魔宮,還是何時回的寢殿?”

戰雲霄微僵:“有區別嗎?”

織愉:“我昨夜在太祖寢宮,直到今日戌時才回自己寢殿。”

戰雲霄的神情凝滯,眉頭緊蹙,眼神難以自制地變得陰沈:“我從昨夜便到處找你,你卻在太祖寢宮裏待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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