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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VIP] 貪圖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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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VIP] 貪圖玩樂

謝無鏡走上青龍望, 二人的說話聲清晰傳入他耳中。

鐘隱:“……鐘瑩身邊的武侍說你天天捧著話本看,什麽事都不幹,還對仙尊頤指氣使。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看話本?”

織愉:“這就要從我很小的時候說起啦……”

謝無鏡聽著她輕快的聲音, 在荔枝樹前停下了靠近的腳步。

“我四歲那年, 母妃突然生病。那時候我還小, 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就記得她一會兒又哭又笑, 一會兒跑到院子裏對著天嘶聲大喊, 掐著我的肩膀,對我大吼,為什麽你叫李織愉, 為什麽你是李織愉,還想要殺我。”

“宮裏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是母妃取的。見她如此, 都說母妃犯了瘋病。父皇也把我帶離母妃身邊, 沒有告訴我她究竟怎麽了,不讓我見母妃。”

“直到一個月後,母妃來找我,把我哄回她的渡方宮。那天晚上, 她抱著我,和我道歉,說是她自己忘了,是她的錯, 請我不要怨她,不要恨她。”

“後來她還說了什麽, 我記不大清了。就記得說著說著,她說記不清曾經看過的話本內容了, 一直自言自語怎麽會記不清呢。我覺得她好像為此很難過,就說我去幫母妃找。她笑著說好。第二天,我就開始去翻看話本。”

“那時候識字不多,看的大多是小人書。看多了我就覺得,這玩意兒真有意思,難怪我母妃愛看。這之後自然就喜歡看話本啦。”

織愉輕嘆,“不過很可惜,我已經不記得母妃要我找的那本話本是什麽故事了,現在完全是自己想看什麽就看什麽。也許以後有緣等我看到那本,我會想起來的吧。”

晚風輕拂而來。

織愉忽然聞到熟悉的香。

鐘隱和她說了什麽,她都沒聽清,回頭一看,果然是謝無鏡。

她驚訝:“你怎麽來了?”

謝無鏡縱身來到她身邊,問她:“在看煙花?”

織愉有一點心虛:“嗯……”

鐘隱覺得謝無鏡態度一如既往的平和,恭敬行禮:“仙尊。”

謝無鏡對他頷首,好似並不生氣。

鐘隱那種“拐帶了人家夫人”的微妙感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謝無鏡問織愉:“還看嗎?”

織愉估計時間已經很晚,他才會來找,“不看了。”

謝無鏡幫她理理被海風吹得有些松散的發,“看完再回去吧。”

織愉搖頭:“不了,我餓了。”

謝無鏡問她:“很餓?”

她點頭,晃晃他的袖子撒嬌:“回去吧,我想吃很多好吃的。”

謝無鏡將她摟入懷中,對鐘隱道:“鐘隱小王,我帶夫人先走一步。今日辛苦你了。”

鐘隱連聲道不敢。

他總覺得謝無鏡的話帶刺,卻又聽不出哪裏不對勁。

織愉緊緊抱住謝無鏡。

他縱身一躍,帶她落在海面上。

那一瞬間,織愉還以為要掉進海裏,嚇得尖叫一聲,把臉埋進他懷中,手腳並用地死死纏住他。

待發現海面如鏡,任他縱橫。她放下心來,新奇地享受在海面如履平地的樂趣。

只是很快出了結界,謝無鏡便召出九霄太上,一路禦劍疾行。速度快得織愉感覺自己成了風。

到月藻宮時,她恍恍惚惚,額前碎發全散了。

“謝無鏡,你幹什麽,我頭發……”

她松開他,剛要埋怨他兩句,瞥見香梅在院裏跪著,訝異道:“香梅,你怎麽跪在這兒?”

謝無鏡坐到廊下,拂袖布下茶具,慢條斯理地喝茶。

香梅:“香梅失職,沒照顧好夫人。仙尊不想夫人不高興所以不罰我,可香梅難以原諒自己。”

“你……”

織愉想說她沒失職。

但作為曾有過許多宮侍伺候的公主,她深知奴才領罰,不看有沒有犯錯,只看主子心情。

而謝無鏡今天,很生氣。

織愉:“你起來,去小廚房為我準備晚膳。我想吃玉蟬羮,梅香雞,鑲銀芽,清湯豆腐……”

她故意報了幾個費時的菜,打發香梅去避風頭。

香梅奉命離去。

織愉坐到謝無鏡身邊,靠在他身上,絮絮叨叨地解釋:“若不是你不讓我吃荔枝,我也不會讓鐘隱帶我去摘。後來看見有煙花,我就想看完煙花再回來。沒想到煙花會放到那麽晚……”

她拉拉謝無鏡的袖子,“對不起嘛,你是不是擔心了?”

謝無鏡不回答,放下茶盞要她伸手。

織愉伸出手,同他開玩笑:“你不會打我吧?”

謝無鏡當然沒有打她,還給了她很多荔枝。

織愉起先驚喜得眉開眼笑,連聲道:“謝無鏡,你真好。”

但一把接一把的荔枝放到她手裏,她身邊的荔枝都快有上百顆了。

織愉察覺到不對勁。

她忐忑地放下最後一把。

謝無鏡要她再伸手來接。

她搖著頭,把手背在身後,眼巴巴地望著面無表情的他,心虛地問:“你給我這麽多幹嘛?”

謝無鏡不回答,與她拉開距離,默默把荔枝從芥子中取出,放在她身邊的空位上。

織愉第一次被荔枝包圍,卻不覺喜悅,雙手握住他的手制止他,“謝無鏡,他只是帶我去摘荔枝,看煙花是意外,我和他連朋友都不是。我們的關系才是最好的,你別生氣。”

謝無鏡終於開口說了回來後的第一句話:“以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若是沒有他,這些荔枝織愉最多三天就會全吃完。

織愉抓了一把荔枝放在他手裏,乖巧道:“還是你管著吧。”

謝無鏡淡聲道:“然後你再找人帶你去偷摘荔枝。”

他這話說得,怎麽好像她不是去偷荔枝,是去偷人似的。

她都這麽哄他了,他還想怎樣。

織愉不喜歡他這樣諷刺的話,松開他的手,“我不能去吃、不能去玩嗎?”

謝無鏡:“你能。”

而後他端起茶盞喝茶,不再和她說一句話。

織愉坐在荔枝堆圍成的小圈裏,也不和他說話。

這燈火明亮的庭院,忽然讓她覺得分外冷清。

她想起在凡界,她和謝無鏡住在菱湖鎮平望巷時,鄰居是一對年輕夫妻。

他家的孩子很皮,每天到了晚飯時,還在外面玩得不著家。

有時她和謝無鏡吃完飯,在巷中散步消食,就能看見夫妻倆沈默地坐在院子裏。

明明有人在,卻像現在一樣清寂。

過了飯點,夫妻倆就會急得出去找孩子。

孩子通常被擰著耳朵回來。

當晚,織愉就會聽見隔壁夫妻教訓孩子的聲音。

那時她還調侃:“聽到沒有,隔壁小孩兒被打得多慘。小時候有一回,我在外面玩到天黑,我母妃把我抓回去後也這樣打我……你以後要是像這樣在外面貪玩,很晚了都不回家,害我白白擔心,我也這樣打你。”

謝無鏡斜她一眼,“我不貪玩。”

但她貪玩。

織愉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玩過頭的小孩。

雖然謝無鏡嘴上說知道她不會出事,但她那麽晚不回來,又不帶香梅,他肯定還是擔心的。

就像她母妃明知有一群宮人跟著她,她在宮裏絕不會出事。還是會因為她晚歸,氣得把她抓回來打她屁·股。

織愉不可能讓謝無鏡打她屁·股洩憤。

她站起來,邁著小碎步坐到謝無鏡另一邊,從儲物戒裏取出今天剛摘的荔枝,剝好一顆遞到謝無鏡嘴邊。

謝無鏡微別過臉避開。

織愉:“你就嘗一下嘛。”

晶瑩水嫩的果肉,在他薄而飽滿的唇瓣上碰了又碰。

他沈默片刻,咬了一口。

織愉靠在他身上望著他,“是不是不甜,但很香?”

他不說話。

織愉:“我摘了很多,自己只吃了一顆,其他的都是想帶回來給你吃的。”

謝無鏡這才看她一眼。

織愉舉著荔枝讓他吃。

就著她的手,他慢條斯理地將一整顆荔枝吃完。

織愉對他眨巴眨巴眼:“別生氣了。下次我們去青龍望把剩下的荔枝摘完,然後去海邊的那座城看煙花?”

謝無鏡飲了口茶。

苦澀清香的茶味與荔枝殘留的清甜花香,在口中交融在一起。

他道:“給我點時間。”

織愉不解:“什麽?”

謝無鏡:“我不可能現在就消氣,你去吃飯吧。”

織愉抿了抿唇,抱住他的胳膊不再說話。

陪他坐了一會兒,香梅過來,小心翼翼道:“夫人,晚膳做好了。”

織愉才松開謝無鏡,去膳房吃飯。

香梅跟著織愉走。

待遠離了庭院,她局促地問:“夫人,您不叫仙尊一起嗎?”

織愉:“他現在沒心情吃,不要打擾他。”

香梅遲疑:“這樣好嗎?”

她也認為是夫人今天太任性了。

仙尊沒對夫人發火,夫人該再好好哄哄仙尊才是。

織愉不以為意,叫香梅不用擔心。

她自顧自吃她點的菜。

本來是隨便說了幾樣費時間的菜,結果吃起來味道還不錯,挺合她口味的。

織愉吃飽後,坐在桌邊吃了兩顆她從謝無鏡放出的荔枝堆裏偷偷順走的荔枝。

那些荔枝她仍打算讓謝無鏡保管。

但是,這不妨礙她偷藏幾把。

香梅看著織愉美滋滋吃荔枝的樣,頗為無語。

她滿心為夫人和仙尊憂慮,而夫人心裏只有吃。

吃完,織愉回房休息。

快走到庭院時,她聽見有人稟報:“仙尊,鐘渺公主求見。”

織愉猜鐘渺是在家裏維護完弟弟不挨揍,又跑來這裏幫她說話的。

香梅卻警鈴大作:“夫人,現在都過子時了。她這個時間跑來找仙尊,是不是知道仙尊和您吵架,想趁虛而入?”

織愉迷惑地看了眼香梅。

香梅覺得自己說中了:“沒準兒今天,她讓鐘隱小王帶您去摘荔枝,都是她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挑撥您和仙尊的關系。”

“真沒想到,她看著比鐘瑩公主老實,心機卻比鐘瑩公主還深。夫人,您快去攔著仙尊別讓她進來。”

織愉深邃地註視香梅。擡手想摸摸她的頭,考慮到香梅不喜歡別人碰,又默默收回來,“香梅,有你真是我的福氣。”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事件。

香梅都不忘提醒她:夫人,咱們是惡毒女配,你得把人往壞了想!

香梅受寵若驚:“不敢。”

留意著院裏的情況,她又急道:“夫人,仙尊答應讓鐘渺公主進來了,您快去盯著他們呀。”

現在子時都過了,織愉覺得自己該睡了。

然而敬業的她,必須得在香梅的監督下偷聽。

織愉和香梅偷偷藏到長廊拐角處。

她直打哈欠。

香梅在她旁邊目光如炬地弓著身體,緊盯外面走進來的鐘渺,猶如一只進入備戰狀態的獵豹。

鐘渺走進院內,向謝無鏡行禮。

謝無鏡頷首。

香梅和織愉嘀咕:“夫人,您看她故意打扮得這麽清雅,肯定是別有用心!”

織愉記得鐘渺白天就穿的這套。

但為了配合香梅,她惡狠狠:“你說得對!”

鐘渺向謝無鏡解釋下午織愉要去青龍望摘荔枝的事。

她以長姐如母的姿態,將責任攔到她自己身上,“夫人天真爛漫,活潑可愛,性情單純。我最為年長,卻沒看顧好他們,今日之事理應怪我。請仙尊息怒,勿要責怪夫人。”

謝無鏡冷淡道:“若無其他事,時候不早,請回吧。”

織愉心想:鐘渺果然是來攬責的。真是表裏如一、如慈母一般的好長姐。

可惜現在謝無鏡還在生氣。

而謝無鏡一生氣,別人說什麽他都不會管,也不會像平時那樣給人留面子。

香梅卻在她身邊充滿敵意地道:“夫人,您看她,虛情假意地為您說好話、假裝端莊大方有擔當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向仙尊表現她自己。不過仙尊心裏只有夫人您,才不會搭理她。”

織愉敷衍香梅:“對對對,你說得對。”

鐘渺因謝無鏡的冷對,有些許緊張:“我還有些私事,想與仙尊單獨一談。此事事關重大,可否請仙尊移步書房?”

謝無鏡審視鐘渺須臾,“請。”

二人向僻靜的書房走去。

織愉若有所思:恐怕這才是鐘渺半夜來找謝無鏡的主要原因——她有不為人知的事要說。

香梅在一旁焦急催促:“用要事騙仙尊與她獨處,鐘渺公主可真是好手段!夫人快跟上去呀!”

織愉先讚同她,然後哄騙她:“香梅,兩個人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我自己去聽,你先回去休息。”

她覺得香梅今天可能被嚇著了,神經太緊繃,猶如驚弓之鳥。

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怕她和謝無鏡關系破裂。

香梅猶豫了下,奉命離開。

織愉懶得去偷聽,見香梅回屋,立刻跑回自己房裏,徑直去了房內小間。

小間有一池活水溫泉,織愉先前吃完飯就打算來泡一泡以解乏。

被香梅耽誤了那麽久,她越發感到累。

脫了衣服淋浴完,跨進溫泉池中。溫熱的水包裹全身,織愉舒服地喟嘆一聲,閉上眼睛享受。

倦意隨著裊裊熱氣升騰,她想著小睡一會兒就好,卻漸漸睡沈。



醜時初,鐘渺從月藻宮離開。

月夜下,她一向溫吞的臉染上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謝無鏡從書房出來回寢殿。

寢殿內亮著燭火,卻空無一人。

他腳步一頓,轉而快步向小間走去。

瞧見在小間泉池中假寐的人,他放緩腳步走近。

織愉聽見動靜就醒了。

困意更濃,她艱難地撐開眼皮。

瞧見一道佛頭青風紋袍的身影靠近,她撥弄了下在水中漂浮如雲霧的烏發,遮掩玲瓏身軀。

“謝無鏡。”她擡眸喚他。

他遞來擦身的布巾,“別在這兒睡。”

織愉接過,從水中站起來。

他背過身去一言不發,待餘光瞥見她擦身的布巾已被丟到一旁的臺上,才回過身來。

織愉正背對他穿寢衣。

玉色薄裙被她長發洇濕,宛若透明。背面的線條輪廓與凹陷起伏,都清晰可見。

她沈默地穿好衣裙,繞過他回寢殿去。

謝無鏡把她用過布巾與脫下的衣裙收起,跟在她身後。

回到寢殿,織愉已經坐在妝臺前,梳理長發,用他教她的法術烘幹濕發。

謝無鏡坐在床邊看她。

織愉頭發烘幹一半,餘光瞥見鏡中映出他眉眼微沈的樣。

不是說給他點時間消氣就好嗎?

他怎麽看著更冷肅了?

織愉疑惑:“你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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