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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VIP] 突然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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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VIP] 突然毒發

謝無鏡神態如常地去收拾, “有些累。”

織愉聞言,走過去和他一起收拾。

他動作很快,輪不到她做什麽, 他便已收拾完畢, 問她:“吃烤肉嗎?”

織愉搖頭:“不吃, 今晚早點休息。明天睡醒了再吃。反正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在這裏玩。”

她走回小木屋, 在吊床上躺下。

白日睡了太久, 她此刻睡不著。拿出話本, 一邊翻看,一邊思考:待會兒要怎麽再騙謝無鏡幾個荔枝吃呢?

她想了好一會兒,不見謝無鏡進來。他的反常不免讓她擔憂, “謝無鏡,你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無事,在布結界。”

織愉不疑有他:“哦”了聲。

謝無鏡腳步帶著遲疑, 走進木屋。

織愉聽見動靜, 自覺往吊床一邊挪了挪,讓出個位置。

謝無鏡緩緩在她身邊躺下。

織愉靠進他懷裏,帶他一起看話本,看了兩頁, 試圖問他要荔枝:“謝無鏡,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少了點什麽?

謝無鏡心裏又默念凈心經,側身讓下半身避開她的身體。

但吊床不大, 且很軟。

他一動,吊床動, 織愉的身子也跟著搖晃。

她不滿地睨他:“謝無鏡,你又做什麽?”

謝無鏡手掌蓋住她的雙眼, “睡吧,荔枝明早吃。”

織愉想了想,收起話本。

看在荔枝的份兒上。

下一瞬,謝無鏡也收起了明珠。

木屋內沒有明月照耀,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織愉睡不著,對著黑暗眨了眨眼,有點害怕地鉆進謝無鏡懷裏。

謝無鏡靜默片刻,手臂如往常那般摟住她。

兩具身體相貼。

織愉疑惑:“謝無鏡,你帶了什麽武器睡覺?”

戳到她了。

謝無鏡模棱兩可道:“這附近不一定安全。”

織愉很明事理:“哦……那你把那東西挪一下。”

她聽見他的呼吸在黑暗中沈了一息,感到身後他的身軀倏然離開,“今晚我守夜。”

織愉看不見他,觸碰不到他,就像一個人被丟在無盡黑暗中。

她慌忙伸手去抓他,“你別走遠。”

謝無鏡在吊床旁打坐,一只手掐訣,一只手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手,“我就在這兒,不走遠。”

織愉安下心來,與他雙手交握。在靜謐的黑暗裏醞釀了許久困意,終於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謝無鏡的手動了動,倏然驚醒。

半睜著眼,隱隱可見屋內有了些許朦朧光亮。

那光亮來源於外界的明火。

織愉一個激靈,徹底清醒,躲在謝無鏡身後,抓緊他的衣袍。

謝無鏡氣勢淩冽,威壓毫不留情地散出去。

外面傳來幾聲痛苦的悶哼。

仙者毫不留情的威壓,猶如雷霆滅頂,是任何一個靈雲界的修士都承受不起的。

外面卻沒有討饒的聲音。

反而有人用虛弱的聲音驚喜問道:“是慈瑯仙尊嗎!”

也有聲音激動喊道:“夫人!”

織愉表情一僵,五味雜陳。

他們沒死,她為他們高興。

可他們現在找來,她覺得很煩人。

謝無鏡沒有應聲。

從透進來的光影裏,織愉瞧見他嘴角壓成了一條緊繃的直線。

顯然,對這群人的到來,他也不歡迎。

也是,好不容易放個假輕松一下。

休息還不到一天,拖油瓶們半夜找上門。

謝無鏡是好脾氣,沒太大反應。

織愉是越想越煩躁,嘆了口氣倒回吊床上。

謝無鏡:“你在此休息。”

織愉點頭。

他走出去。

過了會兒,門簾被撩開,香梅進來,眼眶通紅:“夫人,您還活著。”

織愉瞧她這副想向上蒼跪謝的感恩模樣,突然也不是那麽反感他們的到來了。

織愉故作虛弱:“嗯,但是現在活得不太好。”

香梅連忙跪坐到吊床邊,關切地問:“夫人,您哪裏不舒服?需要把仙尊叫回來嗎?”

“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你——”織愉拖長尾音向她伸出手,“給我點吃的。”

香梅連忙拿出明珠,緊接著明珠照亮了一堆香甜的糕點:茉莉花酥,松餅,杏酪,運司糕,花邊餅……

還有茉莉茶,牛乳茶,青梅茶……

織愉眼睛發亮地開吃。

咬一口清香的茉莉花酥,配一口爽口酸甜的青梅茶,她禁不住發出幸福地喟嘆:“香梅,再見到你們,真好。”

什麽因為他們打擾了自己和謝無鏡休息而不爽?

沒那回事。

那是剛才的她的想法。

現在的她,和剛才的她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香梅嘆:“看到夫人您沒事,我也終於安心了。”

感慨完,香梅不忘本地重拾挑事的舊業,話鋒一轉:“這幾天,那些鮫族都把您當死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茉莉花酥一下子噎在織愉嗓子裏,她喝了口茶壓下去。

好無語。

真想叫香梅不要在她最快樂的時候,說這種晦氣事。

可是謝無鏡已經回去做他的仙尊,她也得重操舊業,做惡毒女配了。

織愉小口抿茶,讓香梅給她拿點糖瓜子出來,邊磕邊道:“你們這些天怎麽過的?他們具體說了什麽,欺負過你嗎?”

香梅來了精神,講述起織愉不在的這八日,他們的經歷。

“那天,荒蕪之海塌陷,仙尊遭遇暗算與您一起墜落深淵後,那三個黑袍人就撤退了。乾元宗三位長老盡力救下了七名乾元宗弟子,我也僥幸活了下來。其他修士無一生還。”

“倒是十四名鮫族,因為有南海公主的鮫皇綃保命,只死了兩人,其餘人也僅受輕傷。待荒蕪之海平息後,我們一眾人裏,只有鮫族實力得以保全。”

“乾元宗三位長老都傷得不輕,七名弟子亦是生命垂危。他們不得不仰仗鮫族照顧,這段時間,自然事事忍讓鮫族……”

鮫族對織愉有怨,對待香梅自然沒好臉色。

他們認定織愉已死,搜尋的方向也以謝無鏡可能會出現的範圍為主。

香梅同他們爭辯過幾次,然而寡不敵眾,次次敗下陣來。鮫族對織愉的言辭也越發肆無忌憚。

“昨日,我提議再回荒蕪之海尋找幸存者。南海公主的那兩名武侍,就一唱一和地陰陽怪氣。”

香梅有模有樣地學那兩人譏笑的表情。

“那個叫遙若的說,我看你是想去找那位夫人的屍骨吧。別怪我說話難聽,她一介凡人,又養尊處優,肉比修士嫩得多,恐怕冥鷲早就把她吃得渣都不剩了。”

“叫漣珠的跟著說,況且你不覺得,那位夫人本就不該出現在靈雲界嗎?如今她不在了,一切終於回到正軌,我們該高興才是。”

她們說得實在難聽,孟樞都不悅道:“死了那麽多人,這值得高興嗎?”

遙若忙找補:“我等對乾元宗諸位的死,自是痛心不已。但我認為夫人的死,不過是她回了她該去的地方。”

這話擺明了是在說織愉早就該死了。

孟樞板起臉。

鐘瑩這才開口,訓斥她們慎言。

香梅越講述越氣,“話都讓她們說盡了,南海公主這才出口制止,有什麽用?真是虛偽!”

織愉被打擾到的不爽,又被這番話帶了起來。

她以為他們死了,對他們不計前嫌,好心給他們造墳。

結果他們當她死了,就一個個罵她死得好?

欺人太甚!

織愉讓香梅收了糕點與茶飲,先出去。

她在屋內不急不緩地換了身海天霞神樹紋大袖裙,點點金箔如雲外天光散布在紋路間。

發髻高高綰起,配玉金流蘇步搖,霞色紗花銀珠發釵,瓊宮幻色發冠。

梳妝完,她滿意地對鏡照了照。

死人可不會打扮得這麽明艷。

織愉攏攏發髻,收起菱花鏡,氣勢洶洶地撩開門簾直往鮫族走去。

如今所剩活人不多,鮫族與乾元宗紮營在一處。織愉看到李隨風也還活著。

謝無鏡正在乾元宗那兒為受傷長老治療。

旁邊便是正和他絮叨著什麽、神態溫和的南海公主。

南海公主身邊則是滿臉欣慰的鮫族。

我還沒死呢,你們欣慰個屁!

未到她們跟前,織愉隨手摘下一支流蘇釵,朝那倆笑容滿面的鮫族扔去。

不出織愉所料,流蘇釵被穩穩接住。

一群修士,要是接不住她的釵才叫廢物。

鮫族眾人與乾元宗弟子立刻望向織愉。

瞧見織愉不僅毫發無傷,依舊神采飛揚,乾元宗弟子都面露驚訝。

他們知道織愉還活著。

但她沒出來,謝無鏡又叫香梅進去伺候,他們還以為她不死也是重傷了。

鮫族那倆武侍臉色變得不自然。

她們已經猜到織愉為何來勢洶洶。

二人瞥了眼謝無鏡,搶在眾人沒回過神來之前,起身對織愉行禮:“夫人,您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這段時日我們以為……”

“閉嘴。”

織愉輕喝,聲音不大,氣勢卻震得二人張著嘴巴楞住,“聽說你們慶祝我死了,昨日還誇我死得好?”

謝無鏡的目光應聲落在遙若與漣珠身上,猶如冰冷的山峰壓在她們身上。

她們不自覺渾身緊繃,吞吞吐吐:“我、我們,沒說過,我們……”

織愉步步逼近:“沒說過?你們的意思是香梅在騙我,還是我在汙蔑你們?”

香梅立刻對天起誓:“我對夫人所言句句屬實。如有虛言,身死道消。”

織愉和她打配合:“如果你們沒說,你們也可以起誓。”

遙若與漣珠欲開口。

織愉從她們手上拿回流蘇釵,故作嫌棄地丟給香梅處理,“但是你們別忘了,上一次對我違誓的人,現在是何下場。”

遙若與漣珠瞳孔顫了顫,閉嘴低頭,不再言語。

她們是鮫族,非乾元宗弟子。自認不過是口無遮攔,說錯了話。

仙尊總不可能為了她們的言辭之失,像罰乾元宗弟子一樣,罰她們長跪。

二人逐漸冷靜下來,挺直腰板:“抱歉,我們確實失言。”

她們承認得太過理直氣壯,沒有半點慚愧。

織愉氣笑了:“香梅,掌嘴。我什麽時候說停再停。”

“是,夫人。”

香梅揚眉吐氣,大步走向遙若與漣珠。

遙若漣珠驚愕後退。

鐘瑩見謝無鏡沒有阻止之意,側身擋住香梅,“且慢。”

“夫人,是我禦下不嚴,她們才會如此放肆,胡言亂語。我代她們向你道歉。”

鐘瑩對織愉深深欠身,“還請夫人饒過她們這一回,日後我定當嚴加管教。”

織愉搖頭輕嘆:“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已經不是她們第一次為你招來麻煩。你這般性子,恐怕以後也難以管住他們。”

遙若與漣珠聞言,心中對鐘瑩慚愧不已。

公主隨和,不善言辭。所以她們才總是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織愉托住鐘瑩的手臂扶她直起身體。

鐘瑩:“多謝夫人寬恕。”

“我可沒說寬恕。”

織愉松開她,“你管教不了,所以我來替你管。這一次管不住,我下次接著管。什麽時候管住了她們的嘴,什麽時候作罷。”

織愉直視鐘瑩錯愕的雙眼,笑道:“鐘瑩公主大度,可別嫌我多管閑事。”

從織愉笑盈盈的臉上,鐘瑩看出的只有警告。

織愉可不是傻子。

曾經在她手底下的奴仆,多得她數都數不清。

那時她在大梁的後宮,也稱得上是小霸王。

可即便如此,她宮中奴仆也無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借她的勢,向其他宮的人猖狂。

因為這種奴仆,發現第一次,即便她沒空管教,她身邊也自會有知她心意的人替她管教。

鐘瑩同樣出自王室,能養出遙若與漣珠這種猖狂卻不欺主,分外忠誠的武侍,只有一個原因:是鐘瑩在縱容。

織愉不管鐘瑩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低聲提醒:“凡界有句話,叫事不過三。這是第二次,不要再糊塗了,南海公主。”

鐘瑩瞳眸凝滯,月白廣袖下的手緩緩攥拳。

她側過頭去,不看遙若與漣珠。

遙若與漣珠心頭一震,明白這是她不再求情的意思。

“香梅,動——嗯……”

織愉話未說完,洶湧而來的酥癢與潮熱讓她不自禁發出一聲輕哼。

她渾身發軟,身如弱柳,飄搖欲墜。臉上泛起不同尋常的潮紅,眼眸也變得迷離,水霧朦朦。

是那如兇猛春·藥一般的毒,竟在此刻毒發了。

織愉呼吸急促,強撐著伸出手,“謝……”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在場眾人都來不及看清織愉此時的模樣。

謝無鏡便將織愉打橫抱起,嚴密地護在懷中。

孟樞問:“仙尊,夫人這是……”

謝無鏡沒搭理他們,縮地成寸,眨眼間回到木屋。

在他進入木屋前,眾人目送他的背影。

瞧見一雙柔若無骨的女人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

他身前的女人不安分地攀纏他,仿佛要做什麽。

門簾放下,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在場眾人沈默,心中卻各自掀起波瀾。

仙尊夫人那副情態,有點像是……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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