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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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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敵營

梅卉裳單單辱他也就罷了,可她不該連宗主也帶上。

梅卉裳自是毫無怯意,卻沒想到冉詩序一言不發地擋在了她身前。

柳雲勸和道:“這麽晚了大家都累了,還是各去歇息吧,”再一拱手,“還得多謝冉神醫特來救治,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冉詩序道:“不必客氣。”他自認為只是盡醫者的本分罷了。

紀元徽也站過來道:“多謝。”

紀玢譽亦開口道:“麻煩兩位了。”

冉詩序道:“言重了。”

井梧見紀玢譽未有責怪之意也就作罷,重新退了回去。

冉詩序這才牽著梅卉裳的手不緊不慢地走了,臨別之際梅卉裳跟柳雲交換了一個眼神。梅卉裳表達了欣賞,而柳雲滿是祝願,唯盼她好。

其餘人等陸續散場,在紀元徽執意要送柳雲回房的途中,柳雲忍不住洋洋得意道:“所以說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有時雙方好似勢必要鬧得不可開交,其實三言兩語就能解決,能動口何必非得動手?不過…”

紀元徽道:“不過什麽?”

柳雲嘆道:“不過解決問題的關鍵還得是天仙般的美貌啊,不然的話說什麽也白搭。有時真是不得不感嘆,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麽都事半功倍,何況是哄人。無論是女人哄男人,還是男人哄女人,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長得好看就是會讓人無法拒絕。”

盡管在她的世界裏,生存才是第一位,可道理還是這麽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要多好看?”

“啊?”

“我是問,要多好看才管用?”

柳雲詫異地望著他:“這哪有判定標準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紀元徽的臉如夜色般朦朧:“所以小叔讓你做什麽,你就會去做什麽,是麽?”

柳雲蹙了蹙眉:“為何你總要提到紀玢譽?”她記得上回關於以貌取人的問題,他就無端說起紀玢譽,難道是因為他也覺得紀玢譽長得相當不賴?

紀元徽的語氣好似寒月:“我只是不希望你以身涉險。”

柳雲卻是笑了笑道:“可我沒得選。”

紀元徽停步於門前:“到了。”

柳雲推開門:“其實你大可以放心,我給他賣命又不是真要把命搭進去,我最惜命了,絕不會做傻事的。”邁進房門轉身望向他,“快回去休息吧,再耽擱下去天都要亮了。”

“好,早點睡吧。”雖然已經不早了。

紀元徽沒等她關上房門便緩緩離去,可真正安心卻是在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後。

柳雲雖因他而心緒不寧,可又因實在太累太困,幾乎是倒頭就睡著了。

翌日,紀玢譽又是一大早就要出門,只是還未出黎府便遇上了黎馥。

“這麽早,紀宗主是要去哪兒?”

她看起來病懨懨的,眼下發黑,唇瓣都有點兒發青,不知是病了還是沒睡好。

紀玢譽道:“蘇府。”

黎馥驚詫道:“蘇杳不知豢養了多少死侍於蘇家大宅內,何況還有白虎門的人,你就這麽送上門去,豈不是…”

自尋死路四個字,她仿佛不大能說出口。

紀玢譽道:“這就不勞黎小姐操心了。”

柳雲覺得他今日的態度格外冷淡,仿佛昨夜他倆之間發生過什麽不可告人之事,不過她一貫懶得摻和,掩口打了個呵欠。

“等等。”

紀玢譽剛要提步,黎馥便又喊道。

她從身後一名仆從的手裏取過兩包藥,再上前一步,“這是從杏林醫館取來的藥,昨晚就已取得,可太晚了你們都睡了,我沒敢打擾。一共四包,另有兩包藥房正熬著,不如等他們喝了藥再走?”

她溫柔似水的目光滑過柳雲跟紀元徽,雖僅是一瞬,也令人心旌蕩漾。

柳雲很想幫腔,但不是為了喝藥,而是想多吃兩口早飯,可礙於身份低微沒有話語權,她只能在內心默默呼喊:美人之請怎能相拒,不如就應了她晚點再走吧。

紀玢譽神色不變道:“煩請黎小姐再多保管一陣。”說罷凜然走過。

黎馥沒有理由再行攔阻,眼看他們四人出了府門,竟捏緊了拳頭,指甲陷進肉裏,她卻好似沒有痛感。

紀玢譽徑直來到蘇府門前,看門的本要通傳,一聽他報上名諱便請他進了。

柳雲很不情願到這兒來,她總覺得大事不妙,奈何身不由己。只見兩旁庭院深深,花影重重,叢中無一片落花,階下無一株枯草。各處都打掃得很幹凈,聽聞蘇府傳承已有百年之久,可畫梁立柱及門面擺設等,皆無一絲陳舊。

看來蘇家小姐是個講究人。

蘇杳親自迎了出來:“紀玢譽,你來做什麽?”她說話毫不客氣,裝束回到了最初英姿颯爽的模樣。

紀玢譽道:“討個說法。”

蘇杳嗤笑一聲:“你若是來投誠,表示表示誠意哄了我高興,我興許還能放你一馬。可你卻是來討說法?你可知死到臨頭是怎樣一種體驗?”

紀玢譽望了望天:“如此晴空朗日,本不宜大開殺戒,可我另有要事,委實等不及了。”

蘇杳困惑地皺眉:“你說什麽?”

紀玢譽刻意拖長音道:“我是說…”

一發毒箭自左旁如電般掠過,井梧上前一步擡腿一踢,那毒箭撞上他鞋底竟叮的一聲反射回去。

紀玢譽朝那個拐角望去:“你早該出手,何必再拖。”

柳雲跟紀元徽也望向那個方向,只見一青衣男子緩緩現身,令他倆大吃一驚。

怎麽是他?

天光照在他溫潤儒雅的臉龐上,他仿佛是由一汪潭水化身而來,他不屬於此世間,隨時都會破碎。盡管他樣貌微有不同,可形似神似,無疑就是他。

懷魚,或者說祝天晴道:“等不及的人是你,為何要我先出手?難道只為博一個好名聲?”

紀玢譽笑道:“正是。”

一瞬間,懷魚便如急流沖向了他,井梧正正擋下,以掌對其拳,內力沖擊對抗竟難分勝負。懷魚勾起一邊嘴角,收拳翻身而退,一枚細小的毒針自他指間發出,目標卻不是井梧。

紀玢譽迅疾地閃開,那毒針險些紮進柳雲胸口,得虧紀元徽拽了她一把。柳雲後知後覺,望向身後不遠處的一簇海棠花,嬌嫩的粉色花瓣頃刻間變得如石灰一般四散飄零,且其毒性延續,竟至於整盆花枝都化作湮粉,連盆中土壤都變成碳灰。

柳雲不敢想那毒針若是鉆進她身體裏會是什麽後果,後怕地挪了挪身子,躲在了紀元徽身後。

與此同時,井梧以迅雷之勢來到蘇杳身旁,一把掐住了她天鵝般的脖頸。

懷魚含笑望著紀玢譽:“你這是何意?拿一個女人來要挾我,不是你的做派。”

紀玢譽道:“我要挾的不是你。”

“住手!”

黎馥帶人沖了進來,加上蘇府大半的人都圍了過來,這敞闊前庭幾乎要擠不下。

外頭太平盛世,這方寸之地卻雞犬不寧。

蘇杳怒視她:“你來幹什麽,誰允許你踏進我蘇家大門的?給我滾出去!”

黎馥淚盈於眶:“我擔心你。”

蘇杳重覆道:“滾出去!”

這是…

鬧的哪一出?

柳雲詫異地來回打量她倆,這場景委實有點匪夷所思。

懷魚不耐煩地一掌劈向黎馥,黎馥抵擋不住,跌倒在地。

蘇杳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刻的厭惡。

紀玢譽微微側臉望向黎馥:“其實你請我來,不是要我對付蘇杳,更不是為了尋你那失蹤多日的父親,而是要我了結懷魚。”

黎馥陡然神色大變:“我爹早就死了,是我親手殺了他,我若不是以此為由,你會來嗎?你敢明目張膽地跟白虎門作對嗎,你是懷魚的對手嗎?”

懷魚那邊傳來一聲輕笑。

紀玢譽卻是輕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付不起相應的價錢。”

黎馥一頓,張了張口,卻是無語。

紀玢譽轉而盯向蘇杳:“若只是警懾我也就罷了,可你不該害了徽兒,把他丟進蒼遺谷裏。”他聲色深沈,語氣雖較為平淡,可但凡是對他有過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動了真怒。

蘇杳自身難保,卻昂然道:“我縱是害了又如何,能留他一命已是我大仁大義了。”

黎馥立刻吼叫起來:“不是她!是我!是我設下陷阱害的你,我就是要激怒你,勾起你對白虎門的恨,否則你怎敢與之為敵?”

紀玢譽朝她瞥了一眼,搖搖頭道:“經年不見,你竟變成如斯蠢人,蘇杳日日折磨你,你竟甘願領受。”

連酒樓飯館裏請的伶人排的戲都要極盡所能地刺激她,她竟仍願為她送命,真是不知說她情深義重好,還是說她豬油蒙了心好。

柳雲暗自訝然,原來竟是她害的,害她和紀元徽險些喪命!這蛇蠍心腸的歹毒女人!害人的理由更是莫名其妙,這檔子事與她何幹?她根本犯不著連她也一並害了,卻好像多害她一個少害她一個沒多大分別似的!這女人跟紀玢譽,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柳雲毫不懷疑,若她不是跟紀元徽一起被丟進蒼遺谷裏,那麽她的存在與否,根本無人在意,紀玢譽絕不會耗費一日一夜的時間精力去尋她救她!那麽她便真成了無端喪命的馬前卒!

黎馥傷心落淚:“她沒有折磨我,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們黎家對不起她。”

懷魚抿唇笑道:“原來紀宗主清早登門是來請我看戲的,可我不愛看哭哭啼啼的戲碼,紀宗主還有沒有別的樂子給我開開眼?”

紀玢譽不以為意地望向他:“殺人的場景不知紫晶堂主愛不愛看?”

懷魚笑道:“雖見得多了,但只要夠刺激,我喜聞樂見。”

他話音剛落,井梧便提劍飛刺過去,懷魚極速後退,雙腳卻未脫離地面。

蘇杳生命之危解除,立刻下令:“拿下他們!”她倒還想活捉。

蘇家護衛蜂擁而上,黎馥卻沒有絲毫要幫忙或勸戰的意思。

柳雲心道:不會就他們朱雀門沒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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