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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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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那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春意盎然,惠風和暢,艷麗的紅綢和“囍”字將整個南安侯府裝點的一派喜意。

碧落齋中,窗欞下的梳妝臺前,少女濃如墨深的青絲被悉數綰起,一頂鑲玉嵌珠綴著長長流蘇的金色鳳冠,一身雲錦描金繡著並蒂牡丹流光溢彩的喜服,宣告著溫酒少女時光的終結。

“新郎官來了。”

伴隨著絲竹鑼鼓之聲,春黛喜著嗓子快步進屋喊了聲兒。

溫酒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遲來的悔意和即將為人妻的喜悅交織在心頭,她忽然有些後悔這麽早就嫁人了,但一想到她要嫁的那個人是唐令,覆又覺得歡喜。

一旁的瓊英知道,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多少都會有些茫然的心思,她笑著催促道: “姑娘,快去前廳拜別侯爺和夫人吧,莫要讓新郎官等急了。”

溫酒想,有甚好急的,不過一道墻遠。

是了,南安侯和江氏夫婦也如此想,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了,女婿知根知底,女兒在夫家喊一嗓子,娘家便能聽見,多好啊。

前廳裏,幾位長輩笑的見牙不見眼,只勉強擠出點哭腔來應景,他們心裏是真歡喜,做父母的最大的心願,便是兒女都能有個好歸宿。

上首坐著的江氏,抽著空擋瞥了一眼兒子,心裏不由想著,當妹妹的比哥哥先成婚,說出去總歸不太好聽,待女兒的婚事成了,便要忙手他的,於是江氏趁著喜宴暗暗打量起前來赴宴的小娘子們。

溫瑾瑜渾然不覺,他背著溫酒一路來到花轎前,這是習俗,新娘出嫁要腳不沾地。

坐進花轎前,溫酒藏在團扇後的眼睛偷偷瞥了一眼唐令,他騎著一匹大紅馬,穿著和她一樣艷麗的喜服,臉上堆滿了笑意。

隨著一聲“起轎”,迎親隊伍敲敲打打的啟程了。

因為兩家距離太近,沒多少路可走,所以雙方長輩商量後,決定讓迎親隊伍繞著皇城行駛一圈,也讓百姓們沾沾喜氣。

溫酒端坐在轎中,聽到外頭圍觀的人都在說, “新郎官可真俊,新娘子真有福氣。”

溫酒撇撇嘴,她想,如果成婚是新郎坐轎子,她騎大馬,那人們應該就會說, “新娘子可真漂亮,新郎官真有福氣。”

“噗。”

溫酒沒忍住笑出來。

走在轎旁的春黛聽見了問, “姑娘可是餓了”

溫酒笑著回了聲兒“不餓。”

春黛手裏捧著一盒糕點,心裏美滋滋的,她覺得自己命真好,從前在臨安江家,雖說也是富貴人家的丫頭,但並不受重視,機緣巧合遇到了現在的姑娘,不僅來了上京進了侯府,現在又跟著去了王府,她覺著自己真有福氣。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的終於到了忠王府。

唐令翻身下馬,媒人在一旁高喊: “請新郎踢轎門。”

踢轎門代表著新郎的威嚴,希望新娘日後能以夫為綱,百依百順。

周圍的人齊齊看著,想一睹新娘的美貌,誰知新郎官並沒有踢轎門,竟是直接鉆進轎內將新娘打橫抱起來,一旁手拿氈席的侍女們面面相覷,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議論紛紛,有說不合規矩的,但更多的人則是羨慕,這說明新娘子真真是新郎官心尖上的人兒,婚後指不定多疼愛呢。

溫酒窩在唐令懷裏,心上開了花。

於是新郎就這樣一路抱著新娘入了禮堂。

直到很多年後人們都還記得今天的一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伴隨著洞房二字的落下,這對新人在眾人的簇擁下一齊步入屬於他們的婚房,十全仆婦說了一長串的祝福之語,接下來便是新娘卻扇,夫妻同飲合巹酒,如此大禮方成。

唐令按耐著心底的躁動,他很想拋下外頭那群賓客,留在婚房不走了,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於是分外不舍的丟下一句“阿酒,等我”。

坐在婚房中的溫酒漫無目的的打量起自己今後的住處,目光觸及到床榻時,赤紅的被褥,赤紅的惟帳,仿佛在訴說著今晚將是一個有顏色的夜晚。

她和唐令,果真要成為夫妻了,是見過父母,拜了天地,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的。

夜色漸深時,房門終於被人推開。

春黛和瓊英笑容暧昧的退了出去。

唐令一步一步,緩緩的靠過來,他伸手將溫酒舉著的團扇拿下來,叫了聲, “娘子。”

溫酒紅著臉回了聲, “夫君。”

唐令身上的酒味兒並不重,但臉色卻醉的厲害,不知是酒醉了他,還是眼前的人兒醉了他,眼神癡迷又愛戀。

他們像一對新婚初識的夫妻一樣,滿目羞澀之下,坦誠相待。

繁覆的喜服之下,藏著令人難以想象的風景,縱使唐令曾囫圇見過,然此情此景,又是另一番心情。

溫柔細膩的親吻從兩片柔軟的唇瓣開始,鼻息之間全都是對方的氣味兒,極盡繾綣。

這吻離了唇,漸漸游移著,唐令撫著其中一只雪白的月團,而後在小妻子羞紅的目光下……

於是撩人心腸的嬌音在屋內斷斷續續的響起來,是比任何絲竹之聲都要動人的心弦。

“你屬狗的嘛,”溫酒難耐的嗔怪道。

唐令動作一頓,忙問道: “弄疼你嗎”

溫酒別開臉“哼”了聲兒。

於是唐令放過此處,在這之下,春色依舊撩人。

唐令想起成婚前魚舟給他的小冊子,眼神忽然熱烈起來,像是著了火,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去。

溫酒驚得叫出聲來,霎時羞紅了整張臉,簡直賽過了朱紅的錦帳。

等這要命的舉動結束時,真正的夜晚才算來臨,唐令扒開溫酒捂住眼睛的手,耳畔是他粗重的呼吸聲。

溫酒看著他,眼神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比畫冊上要好看的多,也大的多。

婚房裏的花燭一夜未熄,惟帳之下,春色無邊。

溫酒這一夜,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如此反覆直到天明。

夜色短暫,一生很長。

——

婚後第二年,溫酒懷孕了。

內宅之中,婦人身懷有孕是喜事,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是夫妻二人恩愛的見證,也是整個家族的延續,但同時,在這個孩子尚未降世時,也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溫酒懷孕滿三個月後,有人便想給唐令塞上一位妾侍。

那是溫酒與唐令婚後的第一年,他們夫妻二人外出游歷回到忠王府後,發現府中多了一名女子,說是老王妃娘家的一個遠房侄女,特來做客。

這女子姓謝名歡,人生得嫵媚,體態也妖嬈,能說會道的,溫酒與之相交往,幾次過後便知她的為人,並不喜,但也不當回事兒,裏外都是面子情,過了一段時間後才發覺,這女子竟對唐令心思不純,且隱隱有上位之心。

溫酒從小姑子唐櫻那裏聽說, “看祖母的意思,似乎想讓她給哥哥做妾侍,不過想著你才進門,娘家又在隔壁,一時沒個由頭的。”

唐櫻口中的祖母自然就是忠王府的老王妃了,她是忠王的母親,唐令的祖母,曾以死來逼迫忠王與唐令生母分離,造成二人終生之憾,是故唐令對這位嫡親祖母好感全無。

那日清晨,溫酒給和靜長公主請安之後,婆媳二人便一道往老王妃的院子去。

等到了地方,話還沒說上幾句,老王妃就對溫酒直言道: “如今你懷有身孕,多有不便,令兒房中又不能沒人伺候,我思來想去,覺著還是挑個知根知底的姑娘好,歡兒是我娘家孩子,又在府中住了這麽些日子,你們也熟稔,我就想著,把她給令兒做個世子側妃也好,到底是我娘家人,不好薄待她了。”

老王妃話落,屋裏好一陣沒人應聲,溫酒瞥一眼老王妃身邊的謝歡,見她正一臉羞澀的望著自己,模樣令人作嘔。

溫酒這麽想著,便也這麽做了,霎時嘩啦啦吐了一地,她是一點也沒憋著,有些甚至濺到了老王妃的衣裙之上。

和靜長公主瞧出來,強忍著笑意讓瓊英和春黛趕緊扶著溫酒下去歇息。

老王妃的臉色十分難看,但又不好說些什麽。

溫酒呢,雖然肆意了一回,但曉得老王妃這個人心性霸道,平生最恨別人忤逆她的意思,一輩子發號施令習慣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老王妃見在溫酒這裏討不到好,自覺沒面子,於是便想拿長輩架子壓著唐令,不承想唐令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一口回絕了。

本以為這事便到此為止,誰料沒出幾日,那謝歡就鬧出幺蛾子,竟然膽大包天給唐令下藥。

可唐令是什麽人,刀山血海都闖過的,這樣的雕蟲小技豈會上當,他將深夜前來,穿著露骨的謝歡打暈丟在屋中,然後從城裏隨便找了一個乞丐帶回王府,和謝歡丟在一處,迷情香入鼻,又看見謝歡這麽個大美女躺在身側,那乞丐哪受得了,當下就發作起來。

溫酒得知此事,起先甚是惱怒,後又聽說唐令竟然找了一個乞丐跟謝歡……

到底同為女子,溫酒有些不忍。

唐令卻寬慰道: “她在府中住了這麽久,咱們自問沒有虧待過她,處處以禮相待,便是你知曉她的意圖,也只是遠離她,可她呢,幾次三番做出些不知廉恥的事,我已是給足了她面子,如今有此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

溫酒想了想,自然還是夫君說得對。

於是第二日清晨,一聲尖叫穿透王府,老王妃得知侄女竟然和一個乞丐……

她差點氣暈過去,清醒過來,便大怒著要找唐令和溫酒問罪,要他們夫妻倆給個說法,誰知對方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大婚那日,我曾對阿酒起誓,此生只與她一人相守,我說到做到,倘或有人動了歪心思,不如先想想自己脖子上的那個東西夠不夠結實,今日之事,不過是小懲大誡,更厲害的法子我還沒使出來呢,不過看在老王妃的面子上,留她一條賤命,也要奉勸老王妃一句,不該管的事不要管,否則我也不介意提前送你與老王爺團聚。”

這一番話說下來,老王妃已是氣的口不能言,白眼直翻,幾乎暈死過去。

王府之內,所有人再一次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他們這位世子,是真的很寵世子妃。

——

婚後第三年,溫酒平安產下一對龍鳳胎。

唐令為其取名,男孩叫唐傾酒,女孩兒叫唐慕酒。

孩子們長大後,便有人問他們, “你們的父親很愛飲酒罷”

倆孩子想了想父親在家中對著母親時的那副面孔,於是齊齊點頭道: “嗜酒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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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這都給我鎖,改麻了,無了個大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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