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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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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愁仇罪也還得先把這邊的爛攤子收拾完了才能去找自己的心上人,於是他小心翼翼收起那封信,等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儼然變成了平日裏那個兇名赫赫的帝王。

當天的冊封大典照常舉行,“照常”到冊封的人依舊是衛雲蘇,就好像昨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只是面對著對他橫眉豎眼的回春谷眾人,仇罪心虛不已,叫趙忠福好好招待後就躲得比誰都快,他現在連媳婦兒都氣回娘家了,對媳婦兒的家人說不心虛那是假的。

盡管衛雲蘇人不在,但是在仇罪的示意與堅持下他依舊成為了大襄的現任男後。

此事一出,還不等外面的大臣沸騰,接二連三的聖旨一道道的直接砸在了他們的頭上,直接把他們砸得暈頭轉向顧頭不顧腳。

除了立衛雲蘇為後的那道聖旨外,第一道就是廢太後,原因是太後嚴重幹預朝政並妄圖收買玄武軍的成員,這是大忌,所有臣子包括趙家在內面對鐵證如山的證據全都啞口無言。

第二道就是趙家結黨營私,妄圖操控朝政,趙湘香綁架並意圖謀害皇後,罪大惡極,趙家上下被處抄家並流放西北邊境之地。

此旨一出,第二天仇罪就收到了趙湘香投井自盡的消息,對此他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趙家倒了,趙家背後的太後也被打入了冷宮,朝中的勢力頓時來了個大清洗,原先被趙家壓得擡不起頭的驃騎將軍馮承運頓時揚眉吐氣了起來,不過他時刻記著自家女兒的囑咐,老老實實的除了上朝之外都呆在家閉門拒客,他馮家可不想樹大招風成為第二個趙家。

處理完趙家之後,遺留下的各種問題也很讓人頭疼,光是朝中出現的大量重要職位的空缺就足以讓人頭禿不已。

不過這回頭禿的不是仇罪,而是早就被他召進宮的仇毓。

仇毓一開始還以為自家皇兄召自己入宮是為了陪他喝酒一解皇嫂離家出走的苦悶,接到消息想都沒想就屁顛顛地進宮了,完全沒看到自家媳婦看自己時那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

不過就算看到了,他也會沒心沒肺地來一句“我很快就回來”,所以他這種傻孩子不被坑誰被坑呢。

因此被坑得慘不忍睹的仇毓此時正坐在仇罪平時處理政務的地方埋著頭奮筆疾書寫著治國策略,仇罪則是坐在一邊看著窗外開得絢麗的花朵一臉憂郁,要不是這邊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好,他早就飛奔過去找媳婦去了。

“好了嗎?”仇罪從憂郁中回神,擡起眼看著手都要寫抽筋的仇毓。

仇毓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手下動作不停:“馬上馬上,皇兄你就饒了我吧,我真不是當皇帝的料,你讓我接手你這個位置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仇罪輕嗤一聲:“你不接手也行,那我就隨便從旁支裏找個孩子繼承大統,到時候我就看新帝會不會像我一樣對你們一家這麽照顧了。”

仇毓被這話噎得一哽,寫完最後一筆後就立馬收了筆,一邊甩著右手一邊用左手抖著紙讓紙上的墨跡快速幹掉,撇撇嘴委屈道:“那你就不能不退位嗎?派人把皇嫂找回來不就得了嗎,實在不行我去找,保證把人完完整整地給你帶回來。”

就是別讓他來接手這個位置就好,他閑散王爺做慣了,現在突然讓他每天早起處理政務還沒有時間招貓逗狗,光是這小半個月就快折磨死他了,更別說以後的生活要是全都是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就要被憋死啦!

仇罪想到衛雲蘇就下意識想到那信上的五個字,不著痕跡地抖了下,隨即面露兇惡地說:“少廢話,讓你當皇帝你還不樂意了,你出去喊一嗓子看誰不眼紅你這個位置,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就不想給你的兒子謀個好的將來?”

果然,一說到仇毓那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兒子,他的表情就松動了些,自己不想當皇帝是一回事,可是他的兒子呢,萬一那個小家夥是塊當皇帝的料怎麽辦?他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不樂意就毀了孩子的前途吧。

再說了要是他皇兄真的鐵了心要退位,這個皇位他必須得接手,就算做得再不甘願,但是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到時候真的換了別人來坐這個位置,保不齊一個猜疑就不給他們家好受,到那時他皇兄又已經手無實權,被人整了那他找誰哭去?

想來想去仇毓已經沒一開始那麽抗拒了,畢竟他又不是真傻,有些事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的。

仇罪見他沒那麽不樂意了,繼續添把火道:“你想啊,我侄子看起來就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想來是繼承了他母親的聰慧,最晚八、九歲他就可以開始學著幫你處理政務了,然後十三四歲的時候相信就可以完全接替你了,到那時你才三十出頭,還有大把的人生可以揮霍,帶著弟妹到處游山玩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一來,你頂多煎熬個幾年,就能解脫了,想想是不是就很賺?”

仇毓這下算是徹底繳械投降了,被自家無良哥哥勾畫的未來誘惑得心動不已,當即拍板答應道:“好,皇兄,這活兒我接了!”

仇罪笑笑不說話,把自己的老謀深算全都藏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很快就能見到媳婦的期待。

仇毓還有十幾年才能帶著媳婦游山玩水,而他則是在他實現這個目標前就已經能帶著自家寶貝先玩上個十幾年了,怎麽想他都是最大的贏家,只是仇毓那個傻孩子一時間還沒發現而已。

任誰都沒想到,兄弟二人今日的談話,直接造就了大襄史上登基最早也是成就最大的皇帝,而他正式登基為帝則是在他十二歲那年,史官在史書上毫不憐惜筆墨地大加讚揚這位千古第一帝,稱其天命所歸,天賦絕倫,是當之無愧的盛世明君。

而那位盛世明君看到這些快要扯上天的鬼話時,冷這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地想,要不是他那不負責任的爹和叔叔,他本可以多享受幾年無憂無慮的童年的,尤其是他爹,說好的十四歲呢,怎麽他剛過十二就把這個位置甩給他了,而且在他反應過來前還早就帶著娘溜得連影子都沒了,徒留他一個人應對朝堂上那些煩得要命的老臣。

對此,盛世明君只想說:呵呵。

無形之中坑了一把侄子的仇罪毫無愧疚感,又過了大概一個月左右,在仇毓基本能處理所有政務後就立馬下詔退位然後麻溜地準備打包走人。

仇罪走的這天仇毓抱著孩子和已經身為皇後的馮秀秀專門去送他,只是一看到那裝得滿滿當當的三馬車,仇毓嘴角抽了抽,不是他嫌自家皇兄東西帶得太多,相反,就是他裝個十車二十車的金銀珠寶他也眼都不會眨一下。

但天知道他皇兄竟然喪心病狂地不要錢財,而是把皇宮裏的孤本醫書以及大半的珍貴藥材全部都席卷一空,就跟蝗蟲過境似的,要不是他死死挽留,可能國庫裏最後那點藥材都要被搜刮帶走。

不過好在仇罪還是有點良心的,那些醫書他早就讓人抄了一份留在宮裏備用,但是仇毓卻絲毫沒被安慰道,畢竟孤本孤本,就是孤本本身才是最值錢的,抄來的備份能值幾個錢?他皇兄這是在明目張膽地搶劫啊!

但是這些話仇毓也只敢在心裏逼逼一下,由於自家皇兄積威甚重,面對壓迫他也不敢反抗什麽的,只能逆來順受地接受唄,不然還要他怎麽辦。

雖然萬般吐槽過自家皇兄,但等真正離別的時候仇毓還是眼淚汪汪的,仇罪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樂了:“要不我再留幾天?”

話音剛落,仇毓的眼淚立馬被他嚇了回去:“不不不,還是算了吧,皇嫂肯定等了很久了,皇兄還是早早地去找皇嫂才是,不用舍不得我的,真的!”

要命了,他皇兄要是再留幾天,自己豈不是還得過著慘無人道的日子,那些奏折他現在看到就想吐,今天等皇兄一走,他就要好好玩上一天再說,就算是皇上也要有休息日吧,仇毓理直氣壯地打著小算盤。

仇罪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裏的小九九,沒當場戳破,只是對一旁的馮秀秀說了句:“弟妹,以後仇毓就指望你多加看管了。”

馮秀秀微微一笑,自然是知道仇罪指的哪方面,她沖仇罪福了福身:“皇兄放心,秀秀一定會好好看著皇上的。”

“好好”倆字還被特意加了重音,聽得仇毓後脖子一涼,直覺殺氣撲鼻而來。

仇罪急著去找衛雲蘇,沒再耽擱,和他們道別後就騎著馬先行離去,後面的三大車東西則是盡力跟在仇罪身後,實在跟不上也就只能晚一步到回春谷了。

回春谷裏的一處竹林裏,仇罪看著面前關得死死的門扉犯了愁,他把馬兒拴在一棵竹子上讓它自己啃草,自己則是站在門前走來走去,近鄉情怯讓他有點不敢敲門。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當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敲了門後卻久久沒人給他開門,一開始他還以為雲蘇還在生他的氣故意不給他開門,可當自己聽到從背後傳來的那心心念念的聲音時,仇罪腦子一片空白,僵在那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找誰?”

衛雲蘇在仇罪拴馬的時候就回來了,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下意識頓住腳步,仇罪在門外徘徊了多久,他就站在林子裏看了他多久,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仇罪那副被人拋棄的狗狗樣,抿抿唇還是走出林子,心裏憋著的一口氣讓他脫口而出一句“你找誰?”

仇罪僵了會兒還是僵硬地轉過身,一副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憔悴模樣卻是嚇到了衛雲蘇,他剛想讓人進去,結果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擁進了懷裏,衛雲蘇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嗓子裏,眼眶卻是悄悄紅了。

仇罪使勁抱著幾個月沒見的人,心中的思念控制不住地往外溢,他啞著聲:“我好想你。”

衛雲蘇沈默了會兒,才問:“想我怎麽不給我寫信?”

仇罪聽見這話抱著衛雲蘇的手一僵,過了會兒緩緩松開他,一臉問號:“我給你寫信了,每天一封,傳信的人說是送到了谷裏人的手上才離開的,這幾個月你沒回我信,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才不回呢,讓我傷心了好久的。”

衛雲蘇臉上的表情有些崩,仇罪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收信的人沒給你?”

衛雲蘇一臉不高興地點頭,這件事不是師父就是柳一枝幹的,或者他們兩個合謀,反正跟他們脫不了關系。

想到這他扭頭就想去找人算賬,結果看見柳一枝最近新收的徒弟在不遠處鬼鬼祟祟的,他眉頭一擰,還沒動作,仇罪就已經把人給揪到了他的面前。

“師、師叔。”小徒弟看見衛雲蘇板著臉嚇得磕磕巴巴地叫著,看見仇罪後咽了下口水,猶豫了下有些怕怕地叫了句:“師叔母。”

仇罪一臉靜默:“……”

他在想自己剛才應該力道輕點的,這麽上道的孩子怎麽能這麽粗暴地對待呢。

“你師父叫你來的?”

“嗯……”小徒弟手腳利索地從鼓鼓囊囊的胸前掏出一大疊信,遞給衛雲蘇後背書一樣地說:“師父說這信一天一封的給您送過來太麻煩,就想著攢攢再一起給您,沒想到一不小心攢過了頭,今天師叔母到了才想起這件事來,於是就差我給您一起送過來了。”

衛雲蘇接過那摞厚厚的信,面無表情地看了會兒,最後才說:“回去告訴你師父,讓他晚上睡覺小心點。”

小徒弟不明白師叔為什麽這麽說,呆呆地點了點頭就趕緊溜了。

衛雲蘇抱著懷裏的信看向仇罪:“走吧,回去算算你故意把我支開的賬。”

這回輪到仇罪膽戰心驚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憐巴巴的,一邊緊跟著衛雲蘇進院子,一邊打著商量問:“可以賒賬嗎?”

衛雲蘇回頭看了他一眼,涼颼颼的:“不可以。”

然而當他剛進房間,仇罪就把門一關壓著他親了下來,衛雲蘇手裏的信撒了一地,但這時候誰也沒心思去管它們,兩個人親得難舍難分,算賬的事自然也就無從說起。

後來的幾十年裏,仇罪成功用身體做抵押算清了所有的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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