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六十四章動蕩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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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動蕩雨夜
“誒，聽說了嗎？”
“什麽什麽？”
“就那個誰啊，喏，剛走過去那個。”
“她怎麽了？”
“她啊，也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主兒，不知道怎麽就攀上燕平侯夫人了，沒看這兩日總是跟著夫人去見七殿下嗎？看來麻雀要變鳳凰嘍！”
“那也不一定吧？沈大小姐不是還跟璟王妃和惠妃娘娘都很熟絡嗎？”
“那倒也是……”
“反正我們都是陪客，沒什麽希望，就當散心算了。”
……
若藕收回轉過的視線，看著自家小姐如常的側臉，“小姐，我們還要去看夫人嗎？”
“為什麽不去？”杜清自然也聽到了些許關於自己的傳聞，可如果她還會在意這些，那她當初就根本不會跟著語兮踏入那間營帳。
“但是，小姐就不怕會遇到危險嗎？”若藕自然也知道杜清當初答應參加春獵的原因，可當自家小姐與燕平侯夫人的接觸越來越多時，她忍不住又擔憂起來。
都說燕平侯深得皇帝寵愛。若藕雖然不懂這與皇位繼承有多少關礙，但她也能意識到，小姐和燕平侯夫人的接觸恐怕會被誤解成是在跟惠妃娘娘、跟璟王妃作對。若藕知道小姐並不願攀附權貴，可如今所見，她卻很樂意同那燕平侯的夫人見面。
杜清停步回身看著若藕，安撫地笑了笑，“你覺得我這樣做是觸了某些人的逆鱗對嗎？”見若藕不接話，杜清重又擡步朝前走，“也許你覺得我通過夫人接觸到了殿下，就算是依附於他們了，但其實不是這樣。”
“我知道這個途徑有些冒險，可這幾天下來你也看到了，既然想幫叔父，那麽比起那些人，她才是更好的選擇。”杜清說著望了望天，“似乎要下雨了，快些走吧。”
若藕聞言只得嘆了口氣，“小姐就是太重情義。”
杜清微微閉了閉眸，只有她知道，如今，此刻，叔父已不再是她唯一的惦念。
～～～～～我是分割線～～～～～
語兮接過祁軒遞來的傘，擡眸看了一眼侍衛統領，頷首回禮，繼而轉身離開。
鐘鳴為祁軒撐了傘，轉眸看了眼離開的語兮和憐兒，就聽男人低沈的嗓音，“找到了？”
侍衛統領的臉色在自頭盔滑落的雨水裏顯得不那麽清晰，緊蹙的眉，微抿的唇，覆又靠近了祁軒一步，“是，在東面的山林裏。但是……”
黑眸看得出來魏統領的猶疑，沒有多加考慮，“帶本侯去看看。”
……
“小姐，小姐？你想什麽呢？”憐兒正端了銀耳羹進來，就見語兮還是保持著自己離開時的姿勢，側倚著軟墊，眼眸有些無神，但分明在想著什麽事兒。
聽到憐兒的聲音，語兮緩緩擡起眸子，笑了笑，“好香啊，做的什麽？”
憐兒見語兮很快就將事情拋開，想必方才考慮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走近幾步，將托盤放到語兮面前的小幾上，“熬了兩個時辰的銀耳雪梨羹，就想著晚膳後給小姐解膩的。”
“還是你想得周到。”語兮淡淡一笑，坐直了身子輕輕一舀，香甜的氣味就越發散了開來。才喝了幾口，忽然想到什麽，“品銘去請謝院使了嗎？”
“我們剛回來他就去了。這會兒應該快到了吧。”憐兒朝帳簾看了一眼，轉回看著語兮已經能扶住盅碗的左手，“小姐這傷，總算是沒有大礙了。”
語兮聞言又活動了一番自己的左臂，“倒是還不能太用力，索性已經沒那麽無用了。”
“怕什麽，這不是還有憐兒伺候呢！不過好得這麽快，憐兒還擔心會有什麽問題呢。”憐兒的眼眸看向別處，似乎是在回憶語兮受傷的日頭。
語兮雖然不了解謝如默的背景，但他的醫術卻是佩服的。明白祁軒有些事不想讓她知道，她也不好奇謝如默是怎麽和他產生了合作關系，但京中又有誰，還會將寶壓在他身上呢？
語兮正兀自思考，外間已聽品銘傳話，“夫人，謝院使到了。”
“快請他進來。”語兮說著將銀耳雪梨羹喝完，伸手推到一邊，那邊謝如默就跟著品銘進了來。
憐兒撤下托盤，品銘為了避嫌暫時留在了帳內。謝如默取出腕枕，為語兮請過平安脈，便起身立在一邊只待憐兒回來再為語兮換藥。
帳裏一時變得寂靜起來。語兮的指甲在幾上無意識地扣了扣，“今夜營地裏好安靜啊。”
謝如默垂著眸，轉首看了眼沒有倒映絲毫影子的帳布，“今日落雨，夜間走動的人自然也沒了興致。”
“是啊，明明落了雨，還勞煩院使跑一趟。”說著語兮眼眸稍垂，“院使的官袍都給弄濕了。”
謝如默聞言垂首看去，這次卻沒再接話。
語兮看出謝如默並不想談及外面的事兒，想借由他打聽的念頭也擱置了下來。她隱隱覺得，那魏統領要避開她向祁軒稟告的不會只是單純的營地事務，但直接詢問，她又恐怕讓男人為難。
眼看謝如默這條路也走不通，語兮倒也不再打算多參與，才想讓品銘去看看憐兒怎麽還沒回來，就見憐兒已經沖進了帳內，神色慌張，有些驚恐。
語兮皺眉起身，看了眼立即扶住憐兒的品銘，遲疑地開口，“憐兒，發生什麽事兒了？”
“死……死人了。”
……
耳邊的雨聲大得出奇。語兮撐傘立在營帳之外，卻壓根看不清雨幕之後的任何事物。
據傳，沈家大小姐午後自惠妃娘娘那兒回來後，一直都只有她的一個婢女陪她待在帳中。期間那婢女外出辦事，侍衛便瞧見大小姐在那時獨自出了營帳，未曾提及去向，大小姐已然離開，之後直至晚膳都不見蹤影。
大小姐的隨行婢女擔心出事兒，也曾到營地裏自家小姐可能出現的地方詢問，卻始終無果。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請魏統領派人幫忙尋找。
魏勤沒有怠慢，知會過祁軒後便安排了人手，可搜尋的範圍一再擴大，讓他也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直到他在東面的山林裏找到了沈家大小姐的屍體。
沒有傳喚，語兮不敢貿然在皇帝的營帳前等候，但雨下得這樣大，讓她的心裏很沒有底。不管沈家大小姐是如何出的意外，祁軒身肩防衛之職，恐怕都是難逃責罰了。
可又會有誰，在衛朝當權者的眼皮子底下，行如此血腥的殺伐之事呢？
“小姐，你還是進營帳等吧。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吹了夜風，著涼了可怎麽辦？”憐兒自品銘的傘下探出頭，想到語兮的傷才好轉不久，憂心地開口勸道。
語兮沒有理會，只是盯著雨幕遠處的那頂營帳發怔。
品銘了解語兮的性情，知道勸不住，是以根本就沒有開口。轉首看了眼獨自撐傘等在一邊的謝如默，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謝如默倒是無妨陪這一會兒，終究無事，遇見他們反倒能給他的日子增點樂趣。只是……謝如默轉眸看向那黑漆漆只有些許搖晃火光的山林，眸子不自覺地瞇起，今夜的營地，確實不太尋常。
……
祁軒看著離開的人影，轉身拱手道，“陛下就這樣……”
“軒兒，自明日起，你的護衛之職就交給霍兒吧。”明黃的人影疲累的靠回高座，擡手制止祁軒還要再說的話，“朕累了，你也不必再說了。明日交接完事務，你要協助霍兒把殺害沈綾的兇手找到，你懂了嗎？”
黑眸擡起，看著那雙直直看回自己的眼眸，心下泛起一絲絕望，垂眸吸氣，終究沈聲道，“軒兒知道了。”
“朕……”皇帝還欲再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擺了擺手，“你退下吧，高夕會在之後向全營傳達旨意，你且回去歇息吧。”
祁軒閉了閉眼眸，躬身在前，手拳緊握，“軒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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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聽說了嗎？”
“什麽什麽？”
“就那個誰啊，喏，剛走過去那個。”
“她怎麽了？”
“她啊，也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主兒，不知道怎麽就攀上燕平侯夫人了，沒看這兩日總是跟著夫人去見七殿下嗎？看來麻雀要變鳳凰嘍！”
“那也不一定吧？沈大小姐不是還跟璟王妃和惠妃娘娘都很熟絡嗎？”
“那倒也是……”
“反正我們都是陪客，沒什麽希望，就當散心算了。”
……
若藕收回轉過的視線，看著自家小姐如常的側臉，“小姐，我們還要去看夫人嗎？”
“為什麽不去？”杜清自然也聽到了些許關於自己的傳聞，可如果她還會在意這些，那她當初就根本不會跟著語兮踏入那間營帳。
“但是，小姐就不怕會遇到危險嗎？”若藕自然也知道杜清當初答應參加春獵的原因，可當自家小姐與燕平侯夫人的接觸越來越多時，她忍不住又擔憂起來。
都說燕平侯深得皇帝寵愛。若藕雖然不懂這與皇位繼承有多少關礙，但她也能意識到，小姐和燕平侯夫人的接觸恐怕會被誤解成是在跟惠妃娘娘、跟璟王妃作對。若藕知道小姐並不願攀附權貴，可如今所見，她卻很樂意同那燕平侯的夫人見面。
杜清停步回身看著若藕，安撫地笑了笑，“你覺得我這樣做是觸了某些人的逆鱗對嗎？”見若藕不接話，杜清重又擡步朝前走，“也許你覺得我通過夫人接觸到了殿下，就算是依附於他們了，但其實不是這樣。”
“我知道這個途徑有些冒險，可這幾天下來你也看到了，既然想幫叔父，那麽比起那些人，她才是更好的選擇。”杜清說著望了望天，“似乎要下雨了，快些走吧。”
若藕聞言只得嘆了口氣，“小姐就是太重情義。”
杜清微微閉了閉眸，只有她知道，如今，此刻，叔父已不再是她唯一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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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為祁軒撐了傘，轉眸看了眼離開的語兮和憐兒，就聽男人低沈的嗓音，“找到了？”
侍衛統領的臉色在自頭盔滑落的雨水裏顯得不那麽清晰，緊蹙的眉，微抿的唇，覆又靠近了祁軒一步，“是，在東面的山林裏。但是……”
黑眸看得出來魏統領的猶疑，沒有多加考慮，“帶本侯去看看。”
……
“小姐，小姐？你想什麽呢？”憐兒正端了銀耳羹進來，就見語兮還是保持著自己離開時的姿勢，側倚著軟墊，眼眸有些無神，但分明在想著什麽事兒。
聽到憐兒的聲音，語兮緩緩擡起眸子，笑了笑，“好香啊，做的什麽？”
憐兒見語兮很快就將事情拋開，想必方才考慮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走近幾步，將托盤放到語兮面前的小幾上，“熬了兩個時辰的銀耳雪梨羹，就想著晚膳後給小姐解膩的。”
“還是你想得周到。”語兮淡淡一笑，坐直了身子輕輕一舀，香甜的氣味就越發散了開來。才喝了幾口，忽然想到什麽，“品銘去請謝院使了嗎？”
“我們剛回來他就去了。這會兒應該快到了吧。”憐兒朝帳簾看了一眼，轉回看著語兮已經能扶住盅碗的左手，“小姐這傷，總算是沒有大礙了。”
語兮聞言又活動了一番自己的左臂，“倒是還不能太用力，索性已經沒那麽無用了。”
“怕什麽，這不是還有憐兒伺候呢！不過好得這麽快，憐兒還擔心會有什麽問題呢。”憐兒的眼眸看向別處，似乎是在回憶語兮受傷的日頭。
語兮雖然不了解謝如默的背景，但他的醫術卻是佩服的。明白祁軒有些事不想讓她知道，她也不好奇謝如默是怎麽和他產生了合作關系，但京中又有誰，還會將寶壓在他身上呢？
語兮正兀自思考，外間已聽品銘傳話，“夫人，謝院使到了。”
“快請他進來。”語兮說著將銀耳雪梨羹喝完，伸手推到一邊，那邊謝如默就跟著品銘進了來。
憐兒撤下托盤，品銘為了避嫌暫時留在了帳內。謝如默取出腕枕，為語兮請過平安脈，便起身立在一邊只待憐兒回來再為語兮換藥。
帳裏一時變得寂靜起來。語兮的指甲在幾上無意識地扣了扣，“今夜營地裏好安靜啊。”
謝如默垂著眸，轉首看了眼沒有倒映絲毫影子的帳布，“今日落雨，夜間走動的人自然也沒了興致。”
“是啊，明明落了雨，還勞煩院使跑一趟。”說著語兮眼眸稍垂，“院使的官袍都給弄濕了。”
謝如默聞言垂首看去，這次卻沒再接話。
語兮看出謝如默並不想談及外面的事兒，想借由他打聽的念頭也擱置了下來。她隱隱覺得，那魏統領要避開她向祁軒稟告的不會只是單純的營地事務，但直接詢問，她又恐怕讓男人為難。
眼看謝如默這條路也走不通，語兮倒也不再打算多參與，才想讓品銘去看看憐兒怎麽還沒回來，就見憐兒已經沖進了帳內，神色慌張，有些驚恐。
語兮皺眉起身，看了眼立即扶住憐兒的品銘，遲疑地開口，“憐兒，發生什麽事兒了？”
“死……死人了。”
……
耳邊的雨聲大得出奇。語兮撐傘立在營帳之外，卻壓根看不清雨幕之後的任何事物。
據傳，沈家大小姐午後自惠妃娘娘那兒回來後，一直都只有她的一個婢女陪她待在帳中。期間那婢女外出辦事，侍衛便瞧見大小姐在那時獨自出了營帳，未曾提及去向，大小姐已然離開，之後直至晚膳都不見蹤影。
大小姐的隨行婢女擔心出事兒，也曾到營地裏自家小姐可能出現的地方詢問，卻始終無果。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請魏統領派人幫忙尋找。
魏勤沒有怠慢，知會過祁軒後便安排了人手，可搜尋的範圍一再擴大，讓他也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直到他在東面的山林裏找到了沈家大小姐的屍體。
沒有傳喚，語兮不敢貿然在皇帝的營帳前等候，但雨下得這樣大，讓她的心裏很沒有底。不管沈家大小姐是如何出的意外，祁軒身肩防衛之職，恐怕都是難逃責罰了。
可又會有誰，在衛朝當權者的眼皮子底下，行如此血腥的殺伐之事呢？
“小姐，你還是進營帳等吧。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吹了夜風，著涼了可怎麽辦？”憐兒自品銘的傘下探出頭，想到語兮的傷才好轉不久，憂心地開口勸道。
語兮沒有理會，只是盯著雨幕遠處的那頂營帳發怔。
品銘了解語兮的性情，知道勸不住，是以根本就沒有開口。轉首看了眼獨自撐傘等在一邊的謝如默，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謝如默倒是無妨陪這一會兒，終究無事，遇見他們反倒能給他的日子增點樂趣。只是……謝如默轉眸看向那黑漆漆只有些許搖晃火光的山林，眸子不自覺地瞇起，今夜的營地，確實不太尋常。
……
祁軒看著離開的人影，轉身拱手道，“陛下就這樣……”
“軒兒，自明日起，你的護衛之職就交給霍兒吧。”明黃的人影疲累的靠回高座，擡手制止祁軒還要再說的話，“朕累了，你也不必再說了。明日交接完事務，你要協助霍兒把殺害沈綾的兇手找到，你懂了嗎？”
黑眸擡起，看著那雙直直看回自己的眼眸，心下泛起一絲絕望，垂眸吸氣，終究沈聲道，“軒兒知道了。”
“朕……”皇帝還欲再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擺了擺手，“你退下吧，高夕會在之後向全營傳達旨意，你且回去歇息吧。”
祁軒閉了閉眼眸，躬身在前，手拳緊握，“軒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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