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辭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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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辭職信
高冷對嚴效所說的“秘密”沒什麽興趣。
她抱著想在聊天中收集他笑容的目的,乖乖坐下了。
嚴效真是喝多了，隔著外套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k給她當人體暖氣時的感覺很像。
“你說吧，但不能說著說著吐我一身啊！”高冷嚴肅的提出要求。
嚴效裝沒聽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將視線挪開,緩緩道。
“你……有點像我一個朋友。”
哇,你還有朋友？你這脾氣，能有朋友？？？
她“嗯？”了一聲,十分疑惑。
“她是我的同學,準確的說,是我大一屆的學姐，我剛入學的那一天，正好趕上她的獎學金表彰會。但有時候,她卻一點也沒有學姐的樣子,整天嘻嘻哈哈的，跑到我面前,講一些不知所雲的笑話，白癡似的。”
“——就像你。”
被嚴效暗暗蓋上了“白癡”的戳,高冷有些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捧哏道：“嗨,我呀？”
他仰起頭看天空,接著說：“她畢業回國的時候,跟我抱怨,說找的工作都不滿意，我就讓她來了嚴氏。結果你猜她說什麽？”
這故事……有點熟悉啊。
她一邊思考一邊問：“您說一說。”
“她說，雖然嚴氏也一樣，是個煩人又不好玩的工作單位，但她一想到，可以在這裏等我回來，就覺得，嚴氏是全國最好的公司了。”
高冷摸了摸下巴：“然後呢？然後你回來了，她走了？”
他微微一怔：“你怎麽知道？”
呵呵，這個故事我聽過啊！
這個“她”，不就是沈冬臨心心念念的日本姑娘小泉嗎！嚴效的同學，國家冷笑話二級演員！
對不起，我真的不像！我是專業的相聲演員！
高冷“嘖”了一聲，搖頭嘆氣：“她走什麽呢？再堅持兩天，等你回來，不就能上演標準的《霸道總裁愛上我》了嗎？”
可不是，看嚴效和沈冬臨一提起她，那憂傷的樣子，搞不好還是個三角戀！
嚴效聽罷，仰在靠背上，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只是朋友，是同學。”
“略略略——你就承認吧！”她壞笑道，“一看你就是喜歡人家!”
“才不是。”他閉上眼睛，用低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
“……我有喜歡的人。”
喲。
這句話可是個大瓜！
高冷立刻轉過頭：“哇，六六六！你接著說！是誰！”
嚴效閉著眼，一語不發。
“嚴總？你說的是誰？”她輕手輕腳的推了推他，仍然一動不動。
她又盯著嚴效看了半天，直到聽到他漸漸變響的呼吸聲……
艹！睡著了？？？
這，這才幾句話的工夫啊，而且咱們在討論你的暗戀對象呢！你竟然睡著了？
高冷忿忿的罵了句“媽的智障”，站了起來。
她摸出手機給沈冬臨打了個電話。
“餵？你在哪？說拿吃的去，吃的和人都消失了！”還不等她開口求助，沈冬臨就炸了，仿佛剛剛憂傷到喝香檳的人不是他。
高冷把聽筒拿的離耳朵遠點，非常實誠的道：“對不起啊，我剛剛陪大佬喝好酒——不是，是讓大佬陪我喝好酒去了，把你給忘了，一會兒請你吃麻辣燙行嗎？”
“麻辣燙就打發我了？休想，最起碼擼串去！”
“行行行，你說吃什麽就吃什麽。”她回頭看了一眼椅子上熟睡的嚴總，深吸一口氣，“但是，你現在要上餐廳來，幫我，擡個人下去。”
“？？？”
“順便幫我把工作服拿出來！”
***
高冷和沈冬臨將嚴效架在肩上，苦哈哈的到了地下車庫。
見她熟練的從對方身上摸出車鑰匙，準確的找到了他的車，坐在車上，淡定的給代駕打電話，沈冬臨竟然不知道應該先問什麽。
“你……真的把那個什麽黃總喝趴下了？”他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事件的開端。
高冷點點頭，沖後座的嚴效投去一個看廢物的眼神，嘿嘿一笑：“要不是半路殺出個嚴三杯，我能喝到他現場跳舞。”
沈冬臨仔細觀察了她一下，除了身上酒味重之外，還真沒有其他異樣。
他有些難以置信，也看了嚴效一眼，伸出三根手指：“他真的……？”
她一攤手：“沒見過這麽菜的吧？”
沈冬臨深以為然。
沒幾句話的工夫，代駕就到了。
沈冬臨執意要和嚴效一起呆在後座上，讓高冷坐前面的副駕駛。
但代駕大姐覺得不靠譜，因為高冷身上酒味太大了，萬一被交警攔住了，可能引起誤會。
沒辦法，高冷只能和嚴效坐在後座了。
不得不說，有錢人骨子裏就是會享受的。
嚴效就是如此。
因為他即便喝醉睡著了，也會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比如躺在後座上，頭枕著身邊人的腿。
而高冷不僅不嫌他沈，還覺得很逗，連忙喊沈冬臨：“快看！嚴三杯變成嚴三歲了。”
但她並沒有聽見，而是也化身高三歲，用頭發掃掃嚴效的鼻子，戳戳他的鼻孔，玩的不亦樂乎。
夜裏的路況很好，沈冬臨的醋還沒喝完一整瓶，就到了嚴效和高冷住的社區。
沈冬臨得知高冷和嚴效的家可以隔樓相望，略一思考便推測出他家是十二樓1203，用他的指紋打開了防盜門，成功將嚴三杯送回了家。
高冷揉了揉僵硬的腳腕，很想抽自己大嘴巴：“媽的，穿著高跟鞋大扛活人，我這是造的什麽孽？”
“是啊。沒有我，你可怎麽回來？”沈冬臨微笑附和，說罷將手遞給她，“所以，該請我去擼串了。”
“好說！走著！”
他拉她起來，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腳，不禁皺眉：“算了，你先回去換雙鞋吧？”
高冷疼的“嘶”了一聲，接著又嘿嘿一笑：“沒事！我有秘密武器！”
她二話不說，從工作服袋子裏，拿出了一雙配大褂專用的布鞋。
沈冬臨一看她這個搭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不不，不行吧？”
棉外套配禮服裙，再加一雙懶漢鞋，這多辣眼睛啊！
高冷迅速的換好鞋：“這怎麽了？大晚上沒人看我！走，擼串！”
話音剛落，臥室裏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啊，把他給忘了。”高冷一拍腦門，“我去給他餵點水喝，你等等我啊。”
沈冬臨又皺了皺眉：“我來吧。”
“不用，照顧醉貓我有經驗的！”高冷端著水杯走進臥室，忍不住嘆了口氣，小聲道，“怎麽老遇見這種喝醉酒的男人啊！”
但是，三杯瀘州老窖和半瓶伏特加還是有差距的。
她坐在床邊，嘗試扶起嚴效：“嚴三杯，起來喝水。”
然而嚴三杯還在昏迷中，抗拒喝水，並推開了她手裏的杯子。
媽的，真是沒有老葉一半聽話。
高冷翻了個白眼，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撂下一句：“醒了自己喝吧，我走了！”
她剛要站起身，卻被床上的嚴效一伸手拉住了。
嚴效的力氣還挺大，一把將她拽倒，趴倒在床，正好伏在他身上。
“臥槽！”高冷嚇了一跳，“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耍流氓！脖子以下都不能描寫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離的看著身上的人，擡起手，按住了她不停跑火車的嘴。
“白癡。”
嚴效淺淺的揚起嘴角，一瞬間像青春電影裏的男主角。
他的手順著她的下巴，撫過她的耳垂，來到了她的腦後，再次開口。
“就是你。”
……什麽？
高冷楞了一下。
就在嚴效要繼續動作的時候，她卻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怒氣沖沖的爬了起來。
我操！憑什麽白癡就是我啊？我費那麽大勁把你扛回來，一句謝謝都沒有，竟然又滴沂前壯眨∧鬩蔡渙夾牧耍
高冷在心裏重覆了好幾遍“不要跟醉貓計較”後，踩著腳下的懶漢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臥室。
***
算了，不管怎麽說，嚴效終於笑夠了。
她把不停閃光的電子表在袖子裏藏好，和沈冬臨一起上街擼串了。
雖然冬天不能坐在路邊，但夜晚擼串這種事情，無論放在什麽季節都很爽。
“小郭，我問你。”高冷放下啤酒罐，嚴肅的問，“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好總監？”
沈冬臨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否認了：“不是。”
“……”這麽幹脆的嗎？
他掰著手指：“看不懂策劃案，設計圖也要我教才看得懂，每周例會上都丟人，總是記錯別人的名字——”
高冷擡起手做了個stop的手勢：“好了，我自取自……”
“但是你幽默、熱情，沒有架子，是我見過最能和下屬打成一片的領導。”
沈冬臨擡起頭，專註的看著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你——包括嚴效。”
“他？”她擺了個高低眉的表情，一擺手，“拉倒吧！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白癡！”
她再次舉起酒杯，笑道：“不管怎麽說你這招欲揚先抑用得好，我喜歡！明天就給你升職加薪！”
沈冬臨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升職？那你呢？”
高冷嘿嘿一聲笑而不語，一口幹了罐裏的啤酒。
一頓夜宵吃吃喝喝，從十一點半吃到了淩晨兩點。
沈冬臨送她到樓下，臨走之前，低頭看了看她的鞋，忍不住又是一笑。
“你笑毛！這是內聯升！可貴了！”高冷想給他發個挖鼻孔的表情。
“好好好。”沈冬臨舉手示意她息怒，揚起下巴指了指她身後的樓，“回去睡覺吧，明天見。”
“好的，再見。”
高冷目送他離開，打著哈欠上樓回家，泡了一杯咖啡，打開了電腦。
她在鍵盤上敲下了“辭職信”三個字，接著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文學積累，寫了一封如同評書的辭職信。
她不僅在信裏把嚴氏誇的像朵花，將自己貶成什麽都不會的棒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還把力捧了一把沈冬臨，激情推薦他當設計部的總監。
檢查了一遍沒有病句和錯別字，高冷按下了發送鍵。
嚴效迷迷糊糊聽到叮的一聲，被枕邊手機亮起的光晃醒了。
他揉著太陽穴，在心裏把自家表了好幾表的表哥大黃罵了一遍，打開了半夜新來的郵件。
剛看到第一句，嚴效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立刻將電話撥過去，聽著嘟嘟聲，強忍頭暈，在腦內組織語言。
好端端的辭什麽職？準備去喝西北風嗎？年會上不還在傻兮兮的說相聲，怎麽幾個小時過去，就要走人？
等等……難道是他，喝醉之後做了什麽？
嚴效更頭疼了。
終於，電話撥通了，一個女聲響了起來：“您好。”
“你在搞什麽？半夜夢游麽？那封辭職信是怎麽回事？你現在給我解釋——”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
嚴效：“………………”
他套上外套就出了門，一個電話叫醒了熟睡的人事部部長。
果然，這白癡平時看著傻兮兮的，辭職的時候還知道發一份辭呈給人事！
嚴效掛上電話，來到了對面樓的十二層。
他深吸一口氣，按響了1206的門鈴。
連按好幾下，仍然沒人開門，就連湊到貓眼前看的腳步聲都沒有。
“媽的……”嚴效生平第一次罵臟話。
他靠在冰涼的防盜門上，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她的電話，同時打卡了郵箱裏那封辭呈。
這寫的都是什麽啊？
【完成了人生最成功的大型演出，我要回老家結婚了。】
【感謝公司對我的栽培，希望大家在我走後依然不要放棄練習普通話。】
【副總監沈冬臨，男，二十七歲，未婚，五官端正身體健康，工作認真任勞任怨，物美價廉，是下一任設計部創意總監的不二人選。】
饒是急得如同火上房，看到這些句子，嚴效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聽著電話那一邊的無法接通，嚴效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很難想想，但向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總裁大人，十分喪氣的在別人家門口坐下了。
此時的嚴效，發型淩亂，衣衫不整，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可憐人。
他按著手機，回覆那封鬧著玩一樣的辭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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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頭看天空,接著說：“她畢業回國的時候,跟我抱怨,說找的工作都不滿意，我就讓她來了嚴氏。結果你猜她說什麽？”
這故事……有點熟悉啊。
她一邊思考一邊問：“您說一說。”
“她說，雖然嚴氏也一樣，是個煩人又不好玩的工作單位，但她一想到，可以在這裏等我回來，就覺得，嚴氏是全國最好的公司了。”
高冷摸了摸下巴：“然後呢？然後你回來了，她走了？”
他微微一怔：“你怎麽知道？”
呵呵，這個故事我聽過啊！
這個“她”，不就是沈冬臨心心念念的日本姑娘小泉嗎！嚴效的同學，國家冷笑話二級演員！
對不起，我真的不像！我是專業的相聲演員！
高冷“嘖”了一聲，搖頭嘆氣：“她走什麽呢？再堅持兩天，等你回來，不就能上演標準的《霸道總裁愛上我》了嗎？”
可不是，看嚴效和沈冬臨一提起她，那憂傷的樣子，搞不好還是個三角戀！
嚴效聽罷，仰在靠背上，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只是朋友，是同學。”
“略略略——你就承認吧！”她壞笑道，“一看你就是喜歡人家!”
“才不是。”他閉上眼睛，用低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
“……我有喜歡的人。”
喲。
這句話可是個大瓜！
高冷立刻轉過頭：“哇，六六六！你接著說！是誰！”
嚴效閉著眼，一語不發。
“嚴總？你說的是誰？”她輕手輕腳的推了推他，仍然一動不動。
她又盯著嚴效看了半天，直到聽到他漸漸變響的呼吸聲……
艹！睡著了？？？
這，這才幾句話的工夫啊，而且咱們在討論你的暗戀對象呢！你竟然睡著了？
高冷忿忿的罵了句“媽的智障”，站了起來。
她摸出手機給沈冬臨打了個電話。
“餵？你在哪？說拿吃的去，吃的和人都消失了！”還不等她開口求助，沈冬臨就炸了，仿佛剛剛憂傷到喝香檳的人不是他。
高冷把聽筒拿的離耳朵遠點，非常實誠的道：“對不起啊，我剛剛陪大佬喝好酒——不是，是讓大佬陪我喝好酒去了，把你給忘了，一會兒請你吃麻辣燙行嗎？”
“麻辣燙就打發我了？休想，最起碼擼串去！”
“行行行，你說吃什麽就吃什麽。”她回頭看了一眼椅子上熟睡的嚴總，深吸一口氣，“但是，你現在要上餐廳來，幫我，擡個人下去。”
“？？？”
“順便幫我把工作服拿出來！”
***
高冷和沈冬臨將嚴效架在肩上，苦哈哈的到了地下車庫。
見她熟練的從對方身上摸出車鑰匙，準確的找到了他的車，坐在車上，淡定的給代駕打電話，沈冬臨竟然不知道應該先問什麽。
“你……真的把那個什麽黃總喝趴下了？”他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事件的開端。
高冷點點頭，沖後座的嚴效投去一個看廢物的眼神，嘿嘿一笑：“要不是半路殺出個嚴三杯，我能喝到他現場跳舞。”
沈冬臨仔細觀察了她一下，除了身上酒味重之外，還真沒有其他異樣。
他有些難以置信，也看了嚴效一眼，伸出三根手指：“他真的……？”
她一攤手：“沒見過這麽菜的吧？”
沈冬臨深以為然。
沒幾句話的工夫，代駕就到了。
沈冬臨執意要和嚴效一起呆在後座上，讓高冷坐前面的副駕駛。
但代駕大姐覺得不靠譜，因為高冷身上酒味太大了，萬一被交警攔住了，可能引起誤會。
沒辦法，高冷只能和嚴效坐在後座了。
不得不說，有錢人骨子裏就是會享受的。
嚴效就是如此。
因為他即便喝醉睡著了，也會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比如躺在後座上，頭枕著身邊人的腿。
而高冷不僅不嫌他沈，還覺得很逗，連忙喊沈冬臨：“快看！嚴三杯變成嚴三歲了。”
但她並沒有聽見，而是也化身高三歲，用頭發掃掃嚴效的鼻子，戳戳他的鼻孔，玩的不亦樂乎。
夜裏的路況很好，沈冬臨的醋還沒喝完一整瓶，就到了嚴效和高冷住的社區。
沈冬臨得知高冷和嚴效的家可以隔樓相望，略一思考便推測出他家是十二樓1203，用他的指紋打開了防盜門，成功將嚴三杯送回了家。
高冷揉了揉僵硬的腳腕，很想抽自己大嘴巴：“媽的，穿著高跟鞋大扛活人，我這是造的什麽孽？”
“是啊。沒有我，你可怎麽回來？”沈冬臨微笑附和，說罷將手遞給她，“所以，該請我去擼串了。”
“好說！走著！”
他拉她起來，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腳，不禁皺眉：“算了，你先回去換雙鞋吧？”
高冷疼的“嘶”了一聲，接著又嘿嘿一笑：“沒事！我有秘密武器！”
她二話不說，從工作服袋子裏，拿出了一雙配大褂專用的布鞋。
沈冬臨一看她這個搭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不不，不行吧？”
棉外套配禮服裙，再加一雙懶漢鞋，這多辣眼睛啊！
高冷迅速的換好鞋：“這怎麽了？大晚上沒人看我！走，擼串！”
話音剛落，臥室裏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啊，把他給忘了。”高冷一拍腦門，“我去給他餵點水喝，你等等我啊。”
沈冬臨又皺了皺眉：“我來吧。”
“不用，照顧醉貓我有經驗的！”高冷端著水杯走進臥室，忍不住嘆了口氣，小聲道，“怎麽老遇見這種喝醉酒的男人啊！”
但是，三杯瀘州老窖和半瓶伏特加還是有差距的。
她坐在床邊，嘗試扶起嚴效：“嚴三杯，起來喝水。”
然而嚴三杯還在昏迷中，抗拒喝水，並推開了她手裏的杯子。
媽的，真是沒有老葉一半聽話。
高冷翻了個白眼，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撂下一句：“醒了自己喝吧，我走了！”
她剛要站起身，卻被床上的嚴效一伸手拉住了。
嚴效的力氣還挺大，一把將她拽倒，趴倒在床，正好伏在他身上。
“臥槽！”高冷嚇了一跳，“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耍流氓！脖子以下都不能描寫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離的看著身上的人，擡起手，按住了她不停跑火車的嘴。
“白癡。”
嚴效淺淺的揚起嘴角，一瞬間像青春電影裏的男主角。
他的手順著她的下巴，撫過她的耳垂，來到了她的腦後，再次開口。
“就是你。”
……什麽？
高冷楞了一下。
就在嚴效要繼續動作的時候，她卻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怒氣沖沖的爬了起來。
我操！憑什麽白癡就是我啊？我費那麽大勁把你扛回來，一句謝謝都沒有，竟然又滴沂前壯眨∧鬩蔡渙夾牧耍
高冷在心裏重覆了好幾遍“不要跟醉貓計較”後，踩著腳下的懶漢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臥室。
***
算了，不管怎麽說，嚴效終於笑夠了。
她把不停閃光的電子表在袖子裏藏好，和沈冬臨一起上街擼串了。
雖然冬天不能坐在路邊，但夜晚擼串這種事情，無論放在什麽季節都很爽。
“小郭，我問你。”高冷放下啤酒罐，嚴肅的問，“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好總監？”
沈冬臨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否認了：“不是。”
“……”這麽幹脆的嗎？
他掰著手指：“看不懂策劃案，設計圖也要我教才看得懂，每周例會上都丟人，總是記錯別人的名字——”
高冷擡起手做了個stop的手勢：“好了，我自取自……”
“但是你幽默、熱情，沒有架子，是我見過最能和下屬打成一片的領導。”
沈冬臨擡起頭，專註的看著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你——包括嚴效。”
“他？”她擺了個高低眉的表情，一擺手，“拉倒吧！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白癡！”
她再次舉起酒杯，笑道：“不管怎麽說你這招欲揚先抑用得好，我喜歡！明天就給你升職加薪！”
沈冬臨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升職？那你呢？”
高冷嘿嘿一聲笑而不語，一口幹了罐裏的啤酒。
一頓夜宵吃吃喝喝，從十一點半吃到了淩晨兩點。
沈冬臨送她到樓下，臨走之前，低頭看了看她的鞋，忍不住又是一笑。
“你笑毛！這是內聯升！可貴了！”高冷想給他發個挖鼻孔的表情。
“好好好。”沈冬臨舉手示意她息怒，揚起下巴指了指她身後的樓，“回去睡覺吧，明天見。”
“好的，再見。”
高冷目送他離開，打著哈欠上樓回家，泡了一杯咖啡，打開了電腦。
她在鍵盤上敲下了“辭職信”三個字，接著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文學積累，寫了一封如同評書的辭職信。
她不僅在信裏把嚴氏誇的像朵花，將自己貶成什麽都不會的棒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還把力捧了一把沈冬臨，激情推薦他當設計部的總監。
檢查了一遍沒有病句和錯別字，高冷按下了發送鍵。
嚴效迷迷糊糊聽到叮的一聲，被枕邊手機亮起的光晃醒了。
他揉著太陽穴，在心裏把自家表了好幾表的表哥大黃罵了一遍，打開了半夜新來的郵件。
剛看到第一句，嚴效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立刻將電話撥過去，聽著嘟嘟聲，強忍頭暈，在腦內組織語言。
好端端的辭什麽職？準備去喝西北風嗎？年會上不還在傻兮兮的說相聲，怎麽幾個小時過去，就要走人？
等等……難道是他，喝醉之後做了什麽？
嚴效更頭疼了。
終於，電話撥通了，一個女聲響了起來：“您好。”
“你在搞什麽？半夜夢游麽？那封辭職信是怎麽回事？你現在給我解釋——”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
嚴效：“………………”
他套上外套就出了門，一個電話叫醒了熟睡的人事部部長。
果然，這白癡平時看著傻兮兮的，辭職的時候還知道發一份辭呈給人事！
嚴效掛上電話，來到了對面樓的十二層。
他深吸一口氣，按響了1206的門鈴。
連按好幾下，仍然沒人開門，就連湊到貓眼前看的腳步聲都沒有。
“媽的……”嚴效生平第一次罵臟話。
他靠在冰涼的防盜門上，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她的電話，同時打卡了郵箱裏那封辭呈。
這寫的都是什麽啊？
【完成了人生最成功的大型演出，我要回老家結婚了。】
【感謝公司對我的栽培，希望大家在我走後依然不要放棄練習普通話。】
【副總監沈冬臨，男，二十七歲，未婚，五官端正身體健康，工作認真任勞任怨，物美價廉，是下一任設計部創意總監的不二人選。】
饒是急得如同火上房，看到這些句子，嚴效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聽著電話那一邊的無法接通，嚴效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很難想想，但向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總裁大人，十分喪氣的在別人家門口坐下了。
此時的嚴效，發型淩亂，衣衫不整，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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