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諸子百家，全都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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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諸子百家，全都固執
“我目前在讓人加緊生產紙張,但我不可能一直把控整個大秦的紙張生產。”
“我想先生產一批，在完成統一諸子百家的學說後，把那些學說批量做成書籍銷往大秦各地,同時也可以借那些書籍穩定市場價格,讓黔首們明白紙張的售價。”
嬴舜華偷偷打量老父親的神色，“等統一學說完成後,大秦人對紙張也有了解，就可以把紙張的制作方法賣給各郡縣的人,讓他們去制作銷售。”
果然，在聽到嬴舜華的想法後,嬴政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顯然不太滿意，“你想要讓諸子百家的學說傳遍天下。”
“阿父，兒臣認為,一味的打壓反而會造成世人的抵觸,不如挑選適合大秦的學說教導黔首,讓他們變成帝王想要的樣子。”
為了說服老父親，嬴舜華不得不舉個不好聽的例子，“比如訓狗。”
嬴政稍稍來了興趣,“說說看，你想怎麽訓。”
“既然大秦如今是以法治國，那我就以法家為例。”
嬴舜華翻開冊子中關於法家的部分，“法家制定的律法無數，但總結下來無非就是讓黔首按時繳納賦稅、服兵役，不能殺人、偷竊等幾個大條目。”
“我們完全可以潛移默化地教導黔首，讓他們明白納稅是他們必須做的義務，殺人、偷竊是罪惡的行為。一個黔首,只要繳稅又不偷雞摸狗其實就是一個好黔首。”
“或許一代人效果不顯，但世世代代都如此教導，即便最後沒有律法約束，國家環境和家庭教育養成的習慣依舊會約束這黔首們，這不比任何嚴苛的法律好用。”
比如前世上小學的嬴舜華，有一次看上了同桌一只非常漂亮的新鋼筆，就偷偷藏折疊傘裏，成功在同桌告到老師那後，把鋼筆偷渡回家。
可最後，良心的譴責讓那支筆成了書桌上永遠的擺設，一直沒被用過。
這就是教育的重要性，是國家和家庭共同努力的結果。
而她，從那之後也再沒偷過任何東西，即便再喜歡。
緊跟著，嬴舜華又和嬴政說了儒家的教育能力，當然她也是有所偏好的，著重在“愛國、敬業”這些大方面上，刻意忽視“忠君”這種在現代人看來有毒的學說。
之後又從墨家的工、農家的農、醫家的醫等諸多學派的實用性出發，說出心中想法。
嬴舜華解釋得很清楚，比她加密寫在竹簡上的好理解。
嬴政越聽越滿意，“讓諸子百家的學說，成為無形的鎖鏈。”
如果黔首真能如嬴舜華所說的，各司其職，把愛國和個人榮榮辱刻入骨子裏，那確實不比一味的的用嚴苛律法壓著黔首差。
嬴政個人其實對諸子百家沒有什麽特別的偏好，在他眼中，只要利於大秦的統治，就是好學說。
之前一直用法治國，加入儒家牽制，可經過仙幕後，天下人明顯不安於以前的生活，諸子百家也在試圖改變，這就導致本就不平穩的局面越發動蕩。
如果不是有嬴政壓著，有封神吊著，大秦絕對不會有現在的平穩局面。
如果嬴舜華預想的諸子百家各司其職，共同治世的局面能出現，統一思想一事還真能完成。
屆時，不止大秦能變得更加繁榮強盛，春秋封神也能圓滿完成。
雖然這和嬴政的治國理念不同，但為了大秦，為了封神，他也不是不能退讓。
見始皇大大有異動，嬴舜華放出最後的大殺器。
“阿父，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一次統一思想後整理的學說作為大秦的正統學說，將其作為科舉教材，源源不斷地為大秦選拔官員。”
嬴政問：“科舉？”
嬴舜華簡單解釋了一遍科舉的意思，道：“阿父也知道，我在封地養了很多孤兒，還招人教導孤兒秦律，我就是通過考試選出學得好的，送往各地做小吏。考試好的孩子，不一定是最優秀的，但一定是學得最紮實的。”
“我們只要把考試內容限定在我們制定的教材內，貴族和黔首自然會去研究教材上的內容，並將其奉為金科玉律。”
說完什麽是科舉，嬴舜華接著說科舉能為大秦帶來的好處。
“只要我們把科舉用書定價弄得極低，讓大部分黔首都能購買，基數大的黔首總能有優秀的通過科舉改換門庭，屆時就可以沖擊貴族勢力。”
“阿父可不要小看貴族，他們世代為官，又不斷聯姻。即便如今不顯，但再過個幾百年呢？屆時他們如大樹根系，盤根錯節，即便是帝王也難以撼動。”
漢朝養出來的世家大族，一直到唐朝滅亡，士族依舊留有餘威，可見其勢力之強大，根系之深固。
嬴舜華嚴肅道：“屆時的局面，真的就是流水的帝王，鐵打的世家。”
而到了那時，帝王和士族的心力都會用在爭權奪利上，誰還會在乎面朝黃土背朝天供養他們的黔首。
嬴政何等敏銳一帝王，立即就明白了嬴舜華想要表達的意思。
即便是如今的大秦貴族中，不也盤踞著無數來自六國貴族。
大秦滅六國時，沒能徹底斬草除根，就有這些人在背後出力。
“科舉，確實是一個好東西。”嬴政看著手中寫滿對諸子百家規劃的小冊子，陷入深思。
嬴舜華最後道：“父皇，讓諸子百家各司其職，朝堂不同官員考試時設置偏向不同學說的內容，他們自可成派系。”
“同時，在戶籍上作出限制，同一個戶籍只允許幾個人考科舉，且不能同時為朝中重臣。”為了權利和富貴，大家族自己內部就會分支，分出戶籍，一兩代人後，他們就不算一家了，也就不會成為影響皇權的龐大士族。”
嬴舜華想了那麽多，最大的目的還是讓更多的人幹實事，而不是幹政。
“彩！”祖龍大大龍心大悅，“你回去就把這些想法整理後寫下來。統一諸子百家思想一事你來做，剩下的朕來做。”
既然仙幕讓愚民、疲民政策實行不下去，那
嬴政就順勢而為，制定新的規則。
嬴舜華聞言，心中懸著的石頭重重落地，第一次感謝仙幕的出現。
以前她不是沒有探過政哥的口風，但他老人家明顯更喜歡愚民政策，比起世人踴躍上進的局面，他更喜歡死水般的漆黑帝國。
有時候，嬴舜華都覺得，如果沒有仙幕的出現，她最後還真會走到仙幕中的“六親不認”的地步。
因為，大秦實在是太壓抑了。而始皇這……唯一看得到的希望，也在他老人家死後。
嬴舜華就著統一諸子百家思想一事，詢問了嬴政的意見和想法。
主要是儒家和法家，這兩個是作用在思想上的，不好弄。
同時還有縱橫家和詭辯家這類同樣作用在思想上，但又更註重實際應用的學說。
父女倆討論了一整天，嬴舜華還蹭了一頓晚食。
父女倆吃的是火鍋，一張桌子一口鍋那種。
大秦的火鍋，更像是肉湯燉菜，經常吃也沒問題，反而比各種炙肉為主的貴族食譜健康。
吃飯的時候，嬴舜華難得的嘮叨幾句，“阿父，吃完飯出去走走，差不多就去休息，別整天想著國事。反正現在有封神，誰都不敢讓大秦滅亡，做千古罪人。”
嬴政無語，“沒人敢讓大秦滅亡，為帝者就可以什麽都不幹，每天蓋著被子睡大覺了！”
“我這不是關心阿父的身體嘛。雖然死後能去當神仙，但也不能不愛惜身體。您至少得活到七八十歲，向嬴稷老祖宗看齊。”
49歲，放現代就一英年早逝。結婚晚的人，可能孩子都才十多歲。
知道只活到49歲的嬴政，也很擔心壽命，想要好好保護身體，但是……
“國事繁重。”老父親給逆女舉例子，“仙幕播出後，匈奴、百越皆看不到仙幕，雖然朕一直讓人在邊境巡邏，但仙幕內容還是多有洩露。而如今仙幕中的光耀帝又打下了匈奴，怕是不好解決。”
匈奴可不像中原，有封神吊著。
嬴舜華，“……”啊這！
“若朕真只能活到49歲……”即便有死後能成仙這種可能性，嬴政在提到生死的時候，還是難免心裏不適。
最終，他只是給嬴舜華夾了一塊肉，叮囑道：“你要快點長大。”
“阿父放心。”嬴舜華回敬給老父親一塊煮滿湯汁的炸豆腐，“如今有仙幕，我們只要知道昭旭上神是如何成神的，就可照抄她的方法，阿父一定會成為昭旭上神那樣更古不滅的上神，長生不老。”
嬴政，“……”
雖然他也是這個想法，但不要這麽直白啊！
況且，“若朕按照昭旭上神成神的方法行事，你可就無法成為威名赫赫的昭旭上神了。”
“沒事，我還可以做上神最愛的女兒。”嬴舜華是真的一點也不介意，“比起做最強者，我還是更喜歡被最強者保護著。阿父別忘了，我當初想要和扶蘇阿兄搶皇位，也是因為看著扶蘇阿兄不行，無法
向阿父一樣庇護我。”
其實，嬴舜華的性格，挺鹹魚的。
她是那種，有人幹著我就堅決不動，看不過去動起來就無人能擋，非要追求完美的性格。
其實這種性格，很累人。
這種時候，嬴舜華就不得不求個恩典，阿父，即便以後到了天上，你也一定要最喜歡我，有好東西先想到我，我和其他兄弟姐妹們打架，你也要向著我。”
嬴政，“……別總想著得寸進尺。”
“反正，阿父一定要最愛我，我和阿父感情最好。”這一點，嬴舜華絕不妥協。
飯後，嬴舜華又揪著老父親在宮裏溜達一圈，陪著老父親看了會奏簡，這才回宮休息。
嗯，始皇大大看奏簡，她看始皇大大。
真不愧是工作狂，這種時候了，還一個人把持朝政，沒想著讓女兒分擔一點。
這種恨不得掌控一切的性格，活該他被累死。
和始皇老祖宗分開前，嬴舜華著重對老祖宗說：“阿父，我給你準備了好幾箱子紙，其中一個箱子裏的紙是特制的，很軟，不能寫字，你一定要去看。”
嬴舜華說完就撒丫子跑了，獨留下老父親一個人。
“不能寫字的紙？”嬴政被勾起了興趣，讓人把裝紙取來。
很快宮人就取了一疊很黃卻如布料般柔軟的紙回來。
嬴政試著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發現暈墨極其嚴重，確實無法寫字。
就在嬴政疑惑的時候，一個宮人雙手舉著一張折起來的紙，小碎步跑了進來，“陛下，箱子內還有一張不一樣的紙，上面似乎寫著字。”
嬴政接過紙，打開一看，臉色頓時一陣黑一陣紅的，好不精彩。
只見那紙上寫著大大的“廁籌”兩個字，同時還畫了一個類似仙幕中出現過的三頭身小人，小人手上拿著一張大大的紙正在擦撅著的屁股。
“她還記不記得，她是個公主。”那麽大的“廁籌”，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有必要畫一個光屁股的小人擦屁股的樣子在紙上嗎。
看著紙上的小人，嬴政仿佛又聽到嬴舜華大大咧咧向他要浴桶的聲音。
被老父親念叨的嬴舜華剛剛回到寢宮，泡腳時順便想想爹，“也不知道阿父看沒看到我給他準備的草紙。”
雖然粉絲眼中的偶像，都是吸風飲露的仙人，但有時候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始皇老祖宗，到底用什麽擦屁股，到底有沒有擦幹凈！
“啊！不能想。”嬴舜華抓著自己的頭，拼命不讓自己把大秦人擦屁股的方法往老祖宗身上套，可是……
“紅葉，我忍不住，怎麽辦？”
紅葉，“……”
公主又發瘋了，這可如何是好。
扶蘇的動作很快，見過嬴舜華的當天就給眾多弟弟妹妹們下帖。
第二天就根據他們平日裏的所學分配任務，連只有四歲的小皇子都不放過。
小小的娃娃，
別說整理諸子百家典籍了，連一卷竹簡對他來說，份量都不小。
懂事的公子公主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全都非常配合，拿出全部精力，不敢有一絲拖沓。
但還不懂事的幼年弟弟妹妹們，簡直就是災難。可即便如此，扶蘇也沒讓他們回去休息，他們不懂，他就一點一點教。
真的就是，頂著哥哥的身份，幹著親爹的事。
扶蘇的所作所為，第一時間傳到了嬴政耳中，同時也知道了一切都是嬴舜華的主意。
嬴政對此非常滿意，忍不住感嘆道：“不管舜華心裏如何謀劃，做事確實周全又漂亮。至於扶蘇……他們兄妹像如今這樣，也不錯。”
嬴政感嘆完，看著手中永遠沒有止境的奏簡，總感覺缺了點什麽。
目光在章臺宮內掃視一圈，恍然大悟——缺了個會拍馬屁的中車府令。
如果是趙高，在他感嘆完後，必定會順著他的意思，把扶蘇和嬴舜華各誇一遍，然後誇一遍他們兄妹間的感情，最後再誇一遍他的縱多子女，順便提一嘴胡亥。
如果是田昌，在他感嘆完後，也會順著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誇一誇嬴舜華，說十一公主孝順又懂事，心裏有他。
而如今……
嬴政覺得，他不能再拖了，得趕緊從身邊眾多宦官中，挑選一個擔任中車府令一職。
消息放出去後，嬴舜華又等一個多月，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後，這才在鹹陽城外，挑了一塊空地，搭建一個高臺，簡單拜訪上桌椅板凳，召集諸子百家，開始幹正事。
本來嬴舜華是想借學宮的地方，用大秦最高學府的地盤做統一學說之事，簡直不要太配。
可後來發現，人太多，地方太小。
無奈，嬴舜華只能選個空曠的荒郊野外，也算與天地同樂，透明公開。
統一天下思想，共同建立大秦，完成封神。
如此重要的大事，誰扯後腿誰就是千古罪人，諸子百家展現出了非比尋常的配合。
眼看時間到了，嬴舜華敲響擺在高臺中央的鑼，正式開始。
“統一思想，強大秦國，完成封神，最重要，也是最難的就是統一諸多學派的思想。”地方太大，人太多，太費嗓子，嬴舜華直接掠過開場白，直接開始，“但大家的很多思想都不相容。”
“舉個例子，墨家是從儒家中衍生出來的，但墨家的‘非樂’，直接和儒家最基本的六藝相悖，這要如何統一？”
儒家和墨家彼此對望，魁梧的漢子和儒家的書生，簡直不要太明顯。
作為當今三大顯學之一，在場儒家和墨家的人很多，其中還有不少是大秦重臣。
嬴舜華道：“為了做到統一思想，我已經都替你們想好了，你們只要按照我制定的框架，把適合的學說往裏面放就行。”
嬴舜華的話一出，本來還安靜的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為什麽仙幕播出後這麽久，他們還一點成果沒有，就是因為誰都不想妥
協。
尤其是意見相左的時候，根本不願退讓。
“安靜！”嬴舜華重重敲鑼，冷聲到：“地方大，你們都給我安靜。在我說完之前，誰都不準開口，否則一律驅逐。”
見下面重新安靜下來，嬴舜華繼續道：“大秦就像一個人，而諸子百家就像人的身體和平日裏使用的工具。我根據人的需求對諸子百家進行細分，你們一定要記住我今日的劃分，有任何意義都給我憋著，不許反駁。”
“儒皮、法骨、道腦、兵戈、墨工、醫療、農術……”
嬴舜華在上面說，姬恒就帶著公主府的人在下面分發寫著相應內容的紙張。雖然不是人人有份，但也確保大部分人分到，明白嬴舜華說的是什麽。
不過因為嬴舜華說得籠統，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
統一說完後，嬴舜華開始一一解釋，“首先是法家和儒家。法律是一個國家必不可少的學派，儒家亦是教化百姓絕不可缺少的學派。法家決定人的下限，儒家決定人的上限。”
“一個是決定生存的骨頭，另一個外在漂亮的皮囊。”怕下面的人聽不懂，嬴舜華舉了個例子，“以偷竊為例，儒家負責教導黔首明白是非曲直，偷竊有悖仁義道德。那些教也教不好的，自有法家依法治罪。”
儒家和法家在聽了“儒家決定人的上限”和“法家決定人的下限”後眼睛一亮，仿佛一直擋在眼前的薄膜被捅開了。
如果真按照這種說法，儒法還真能共存。
緊跟著嬴舜華又說了類似儒、法這類思想上的學派安排，最後才說實用派。
“墨家、農家、醫家……無論以前你們對治國有多少想法，都通通忘記，以後你們就是實幹派，只負責如何通過‘手藝’的提升，讓黔首們過得更好。至於你們那些學說，你們可以整理出來，有用我們再作安排。”
被嬴舜華劃分成“手藝人”的實幹派明顯不太滿意，不過還是顧忌到嬴舜華如今的威望，沒有貿然開口打斷。
最後是雜家、家、陰陽家這些有用但一時間看不到效果的特殊學說，也被嬴舜華按照他們的特點，給出明確方向，讓他們按照他的要求對自己學派的學說作出刪減更改。
其實說白了，嬴舜華這種細分，就類似於大學的眾多學科，刪減掉多餘的，保留核心，讓其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
就連雜家也被劃分成了專門研究歷史、記錄歷史的史學家；
從出現就沒輝煌過的家也給了一篇範文；
陰陽家成了地質學家和天文學家；
而計然家就成了統計學，還和同樣玩數學的陰陽家劃分在了數學大類裏。
嬴舜華一一解說的時候，姬恒就根據不同學派，分發嬴舜華對其制定的大框架，讓他們明白什麽學說可以往裏面放。
春秋戰國湧現的學派多如牛毛，即便到了秦國時期，看似雕零，但在封神榜的號召下，依舊紛紛湧現。
很多學派嬴舜華以前都
沒聽說過，如今全都在“封神”的威力下，死灰覆燃。
很多小學派本來只是懷著“萬一呢”的想法，純屬試試運氣，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
這麽一算，他們豈不是和聲勢正旺的儒、法被擺在一個臺面上了，對於嬴舜華的安排簡直不要太滿意。
當然，也有不滿意的。
比如法家。
在嬴舜華看來，大秦的法家，簡直連人何時何地上廁所都想管，這明顯不合理，被狠狠限制了他們制定法律的上限。
比如儒家。
受華夏歷史上的儒家影響，嬴舜華對儒家最為關照，眾多學說被砍了又砍。
在接下來的自由討論環節，嬴舜華就遭到了儒、法、墨等學派的狂轟濫炸。
嬴舜華的態度異常堅定。
對於墨家，她的回答是，“你連人家能聽不聽音樂都要管，讓儒家和法家幹什麽？先和他們商量好再和我說。”
絕對說不過儒、法的漢子們，“……”
對於法家，她的回答是，“李斯丞相知道你想管這麽寬嗎？先回去問問丞相的意見，讓他下次也來。秦二世還沒亡呢，他就如此小心翼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心裏有鬼。”
知道丞相如今夾著尾巴做人的法家們，“……”
對於儒家，她的回答更直接，“那你和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我不是很懂。”
見識到光耀大帝為女子的權利，殺盡天下反對者的儒家們，“……”
對統一思想這件事，嬴舜華真的是“一意孤行”，絕不放任任何學派擴大學說影響力，凡是有想法的，她就單獨約談。
談不攏的，直接上兄弟姐妹們。
鹹陽宮中內收集著諸子百家的諸多典籍，想必她可愛又賣力的兄弟姐妹們，一定能按照她的要求，整理出她想要的內容。
屆時，就不知道封神封的到底是誰了。
嬴舜華這招釜底抽薪，氣壞了不少人。
他們告到嬴政那，嬴政比他們還氣，“既然意見如此大，那就拿個讓諸子百家皆信服的章程出來。”
拿不出更好章程的人，“……”
無奈，這些人只能拿出大殺器，“陛下，公主如此武斷專行，隨意竄改諸子百家言論，恐怕會影響到封神。”
“那你說，朕該如何做？”嬴政冷著臉反問，“封爾等的學派為正統學說，其餘學派全活埋了？”
拿出殺器的人，“……”
好家夥，最後發現始皇比公主還武斷專行，讓人勸無可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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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前在讓人加緊生產紙張,但我不可能一直把控整個大秦的紙張生產。”
“我想先生產一批，在完成統一諸子百家的學說後，把那些學說批量做成書籍銷往大秦各地,同時也可以借那些書籍穩定市場價格,讓黔首們明白紙張的售價。”
嬴舜華偷偷打量老父親的神色，“等統一學說完成後,大秦人對紙張也有了解，就可以把紙張的制作方法賣給各郡縣的人,讓他們去制作銷售。”
果然，在聽到嬴舜華的想法後,嬴政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顯然不太滿意，“你想要讓諸子百家的學說傳遍天下。”
“阿父，兒臣認為,一味的打壓反而會造成世人的抵觸,不如挑選適合大秦的學說教導黔首,讓他們變成帝王想要的樣子。”
為了說服老父親，嬴舜華不得不舉個不好聽的例子，“比如訓狗。”
嬴政稍稍來了興趣,“說說看，你想怎麽訓。”
“既然大秦如今是以法治國，那我就以法家為例。”
嬴舜華翻開冊子中關於法家的部分，“法家制定的律法無數，但總結下來無非就是讓黔首按時繳納賦稅、服兵役，不能殺人、偷竊等幾個大條目。”
“我們完全可以潛移默化地教導黔首，讓他們明白納稅是他們必須做的義務，殺人、偷竊是罪惡的行為。一個黔首,只要繳稅又不偷雞摸狗其實就是一個好黔首。”
“或許一代人效果不顯，但世世代代都如此教導，即便最後沒有律法約束，國家環境和家庭教育養成的習慣依舊會約束這黔首們，這不比任何嚴苛的法律好用。”
比如前世上小學的嬴舜華，有一次看上了同桌一只非常漂亮的新鋼筆，就偷偷藏折疊傘裏，成功在同桌告到老師那後，把鋼筆偷渡回家。
可最後，良心的譴責讓那支筆成了書桌上永遠的擺設，一直沒被用過。
這就是教育的重要性，是國家和家庭共同努力的結果。
而她，從那之後也再沒偷過任何東西，即便再喜歡。
緊跟著，嬴舜華又和嬴政說了儒家的教育能力，當然她也是有所偏好的，著重在“愛國、敬業”這些大方面上，刻意忽視“忠君”這種在現代人看來有毒的學說。
之後又從墨家的工、農家的農、醫家的醫等諸多學派的實用性出發，說出心中想法。
嬴舜華解釋得很清楚，比她加密寫在竹簡上的好理解。
嬴政越聽越滿意，“讓諸子百家的學說，成為無形的鎖鏈。”
如果黔首真能如嬴舜華所說的，各司其職，把愛國和個人榮榮辱刻入骨子裏，那確實不比一味的的用嚴苛律法壓著黔首差。
嬴政個人其實對諸子百家沒有什麽特別的偏好，在他眼中，只要利於大秦的統治，就是好學說。
之前一直用法治國，加入儒家牽制，可經過仙幕後，天下人明顯不安於以前的生活，諸子百家也在試圖改變，這就導致本就不平穩的局面越發動蕩。
如果不是有嬴政壓著，有封神吊著，大秦絕對不會有現在的平穩局面。
如果嬴舜華預想的諸子百家各司其職，共同治世的局面能出現，統一思想一事還真能完成。
屆時，不止大秦能變得更加繁榮強盛，春秋封神也能圓滿完成。
雖然這和嬴政的治國理念不同，但為了大秦，為了封神，他也不是不能退讓。
見始皇大大有異動，嬴舜華放出最後的大殺器。
“阿父，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一次統一思想後整理的學說作為大秦的正統學說，將其作為科舉教材，源源不斷地為大秦選拔官員。”
嬴政問：“科舉？”
嬴舜華簡單解釋了一遍科舉的意思，道：“阿父也知道，我在封地養了很多孤兒，還招人教導孤兒秦律，我就是通過考試選出學得好的，送往各地做小吏。考試好的孩子，不一定是最優秀的，但一定是學得最紮實的。”
“我們只要把考試內容限定在我們制定的教材內，貴族和黔首自然會去研究教材上的內容，並將其奉為金科玉律。”
說完什麽是科舉，嬴舜華接著說科舉能為大秦帶來的好處。
“只要我們把科舉用書定價弄得極低，讓大部分黔首都能購買，基數大的黔首總能有優秀的通過科舉改換門庭，屆時就可以沖擊貴族勢力。”
“阿父可不要小看貴族，他們世代為官，又不斷聯姻。即便如今不顯，但再過個幾百年呢？屆時他們如大樹根系，盤根錯節，即便是帝王也難以撼動。”
漢朝養出來的世家大族，一直到唐朝滅亡，士族依舊留有餘威，可見其勢力之強大，根系之深固。
嬴舜華嚴肅道：“屆時的局面，真的就是流水的帝王，鐵打的世家。”
而到了那時，帝王和士族的心力都會用在爭權奪利上，誰還會在乎面朝黃土背朝天供養他們的黔首。
嬴政何等敏銳一帝王，立即就明白了嬴舜華想要表達的意思。
即便是如今的大秦貴族中，不也盤踞著無數來自六國貴族。
大秦滅六國時，沒能徹底斬草除根，就有這些人在背後出力。
“科舉，確實是一個好東西。”嬴政看著手中寫滿對諸子百家規劃的小冊子，陷入深思。
嬴舜華最後道：“父皇，讓諸子百家各司其職，朝堂不同官員考試時設置偏向不同學說的內容，他們自可成派系。”
“同時，在戶籍上作出限制，同一個戶籍只允許幾個人考科舉，且不能同時為朝中重臣。”為了權利和富貴，大家族自己內部就會分支，分出戶籍，一兩代人後，他們就不算一家了，也就不會成為影響皇權的龐大士族。”
嬴舜華想了那麽多，最大的目的還是讓更多的人幹實事，而不是幹政。
“彩！”祖龍大大龍心大悅，“你回去就把這些想法整理後寫下來。統一諸子百家思想一事你來做，剩下的朕來做。”
既然仙幕讓愚民、疲民政策實行不下去，那
嬴政就順勢而為，制定新的規則。
嬴舜華聞言，心中懸著的石頭重重落地，第一次感謝仙幕的出現。
以前她不是沒有探過政哥的口風，但他老人家明顯更喜歡愚民政策，比起世人踴躍上進的局面，他更喜歡死水般的漆黑帝國。
有時候，嬴舜華都覺得，如果沒有仙幕的出現，她最後還真會走到仙幕中的“六親不認”的地步。
因為，大秦實在是太壓抑了。而始皇這……唯一看得到的希望，也在他老人家死後。
嬴舜華就著統一諸子百家思想一事，詢問了嬴政的意見和想法。
主要是儒家和法家，這兩個是作用在思想上的，不好弄。
同時還有縱橫家和詭辯家這類同樣作用在思想上，但又更註重實際應用的學說。
父女倆討論了一整天，嬴舜華還蹭了一頓晚食。
父女倆吃的是火鍋，一張桌子一口鍋那種。
大秦的火鍋，更像是肉湯燉菜，經常吃也沒問題，反而比各種炙肉為主的貴族食譜健康。
吃飯的時候，嬴舜華難得的嘮叨幾句，“阿父，吃完飯出去走走，差不多就去休息，別整天想著國事。反正現在有封神，誰都不敢讓大秦滅亡，做千古罪人。”
嬴政無語，“沒人敢讓大秦滅亡，為帝者就可以什麽都不幹，每天蓋著被子睡大覺了！”
“我這不是關心阿父的身體嘛。雖然死後能去當神仙，但也不能不愛惜身體。您至少得活到七八十歲，向嬴稷老祖宗看齊。”
49歲，放現代就一英年早逝。結婚晚的人，可能孩子都才十多歲。
知道只活到49歲的嬴政，也很擔心壽命，想要好好保護身體，但是……
“國事繁重。”老父親給逆女舉例子，“仙幕播出後，匈奴、百越皆看不到仙幕，雖然朕一直讓人在邊境巡邏，但仙幕內容還是多有洩露。而如今仙幕中的光耀帝又打下了匈奴，怕是不好解決。”
匈奴可不像中原，有封神吊著。
嬴舜華，“……”啊這！
“若朕真只能活到49歲……”即便有死後能成仙這種可能性，嬴政在提到生死的時候，還是難免心裏不適。
最終，他只是給嬴舜華夾了一塊肉，叮囑道：“你要快點長大。”
“阿父放心。”嬴舜華回敬給老父親一塊煮滿湯汁的炸豆腐，“如今有仙幕，我們只要知道昭旭上神是如何成神的，就可照抄她的方法，阿父一定會成為昭旭上神那樣更古不滅的上神，長生不老。”
嬴政，“……”
雖然他也是這個想法，但不要這麽直白啊！
況且，“若朕按照昭旭上神成神的方法行事，你可就無法成為威名赫赫的昭旭上神了。”
“沒事，我還可以做上神最愛的女兒。”嬴舜華是真的一點也不介意，“比起做最強者，我還是更喜歡被最強者保護著。阿父別忘了，我當初想要和扶蘇阿兄搶皇位，也是因為看著扶蘇阿兄不行，無法
向阿父一樣庇護我。”
其實，嬴舜華的性格，挺鹹魚的。
她是那種，有人幹著我就堅決不動，看不過去動起來就無人能擋，非要追求完美的性格。
其實這種性格，很累人。
這種時候，嬴舜華就不得不求個恩典，阿父，即便以後到了天上，你也一定要最喜歡我，有好東西先想到我，我和其他兄弟姐妹們打架，你也要向著我。”
嬴政，“……別總想著得寸進尺。”
“反正，阿父一定要最愛我，我和阿父感情最好。”這一點，嬴舜華絕不妥協。
飯後，嬴舜華又揪著老父親在宮裏溜達一圈，陪著老父親看了會奏簡，這才回宮休息。
嗯，始皇大大看奏簡，她看始皇大大。
真不愧是工作狂，這種時候了，還一個人把持朝政，沒想著讓女兒分擔一點。
這種恨不得掌控一切的性格，活該他被累死。
和始皇老祖宗分開前，嬴舜華著重對老祖宗說：“阿父，我給你準備了好幾箱子紙，其中一個箱子裏的紙是特制的，很軟，不能寫字，你一定要去看。”
嬴舜華說完就撒丫子跑了，獨留下老父親一個人。
“不能寫字的紙？”嬴政被勾起了興趣，讓人把裝紙取來。
很快宮人就取了一疊很黃卻如布料般柔軟的紙回來。
嬴政試著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發現暈墨極其嚴重，確實無法寫字。
就在嬴政疑惑的時候，一個宮人雙手舉著一張折起來的紙，小碎步跑了進來，“陛下，箱子內還有一張不一樣的紙，上面似乎寫著字。”
嬴政接過紙，打開一看，臉色頓時一陣黑一陣紅的，好不精彩。
只見那紙上寫著大大的“廁籌”兩個字，同時還畫了一個類似仙幕中出現過的三頭身小人，小人手上拿著一張大大的紙正在擦撅著的屁股。
“她還記不記得，她是個公主。”那麽大的“廁籌”，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有必要畫一個光屁股的小人擦屁股的樣子在紙上嗎。
看著紙上的小人，嬴政仿佛又聽到嬴舜華大大咧咧向他要浴桶的聲音。
被老父親念叨的嬴舜華剛剛回到寢宮，泡腳時順便想想爹，“也不知道阿父看沒看到我給他準備的草紙。”
雖然粉絲眼中的偶像，都是吸風飲露的仙人，但有時候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始皇老祖宗，到底用什麽擦屁股，到底有沒有擦幹凈！
“啊！不能想。”嬴舜華抓著自己的頭，拼命不讓自己把大秦人擦屁股的方法往老祖宗身上套，可是……
“紅葉，我忍不住，怎麽辦？”
紅葉，“……”
公主又發瘋了，這可如何是好。
扶蘇的動作很快，見過嬴舜華的當天就給眾多弟弟妹妹們下帖。
第二天就根據他們平日裏的所學分配任務，連只有四歲的小皇子都不放過。
小小的娃娃，
別說整理諸子百家典籍了，連一卷竹簡對他來說，份量都不小。
懂事的公子公主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全都非常配合，拿出全部精力，不敢有一絲拖沓。
但還不懂事的幼年弟弟妹妹們，簡直就是災難。可即便如此，扶蘇也沒讓他們回去休息，他們不懂，他就一點一點教。
真的就是，頂著哥哥的身份，幹著親爹的事。
扶蘇的所作所為，第一時間傳到了嬴政耳中，同時也知道了一切都是嬴舜華的主意。
嬴政對此非常滿意，忍不住感嘆道：“不管舜華心裏如何謀劃，做事確實周全又漂亮。至於扶蘇……他們兄妹像如今這樣，也不錯。”
嬴政感嘆完，看著手中永遠沒有止境的奏簡，總感覺缺了點什麽。
目光在章臺宮內掃視一圈，恍然大悟——缺了個會拍馬屁的中車府令。
如果是趙高，在他感嘆完後，必定會順著他的意思，把扶蘇和嬴舜華各誇一遍，然後誇一遍他們兄妹間的感情，最後再誇一遍他的縱多子女，順便提一嘴胡亥。
如果是田昌，在他感嘆完後，也會順著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誇一誇嬴舜華，說十一公主孝順又懂事，心裏有他。
而如今……
嬴政覺得，他不能再拖了，得趕緊從身邊眾多宦官中，挑選一個擔任中車府令一職。
消息放出去後，嬴舜華又等一個多月，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後，這才在鹹陽城外，挑了一塊空地，搭建一個高臺，簡單拜訪上桌椅板凳，召集諸子百家，開始幹正事。
本來嬴舜華是想借學宮的地方，用大秦最高學府的地盤做統一學說之事，簡直不要太配。
可後來發現，人太多，地方太小。
無奈，嬴舜華只能選個空曠的荒郊野外，也算與天地同樂，透明公開。
統一天下思想，共同建立大秦，完成封神。
如此重要的大事，誰扯後腿誰就是千古罪人，諸子百家展現出了非比尋常的配合。
眼看時間到了，嬴舜華敲響擺在高臺中央的鑼，正式開始。
“統一思想，強大秦國，完成封神，最重要，也是最難的就是統一諸多學派的思想。”地方太大，人太多，太費嗓子，嬴舜華直接掠過開場白，直接開始，“但大家的很多思想都不相容。”
“舉個例子，墨家是從儒家中衍生出來的，但墨家的‘非樂’，直接和儒家最基本的六藝相悖，這要如何統一？”
儒家和墨家彼此對望，魁梧的漢子和儒家的書生，簡直不要太明顯。
作為當今三大顯學之一，在場儒家和墨家的人很多，其中還有不少是大秦重臣。
嬴舜華道：“為了做到統一思想，我已經都替你們想好了，你們只要按照我制定的框架，把適合的學說往裏面放就行。”
嬴舜華的話一出，本來還安靜的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為什麽仙幕播出後這麽久，他們還一點成果沒有，就是因為誰都不想妥
協。
尤其是意見相左的時候，根本不願退讓。
“安靜！”嬴舜華重重敲鑼，冷聲到：“地方大，你們都給我安靜。在我說完之前，誰都不準開口，否則一律驅逐。”
見下面重新安靜下來，嬴舜華繼續道：“大秦就像一個人，而諸子百家就像人的身體和平日裏使用的工具。我根據人的需求對諸子百家進行細分，你們一定要記住我今日的劃分，有任何意義都給我憋著，不許反駁。”
“儒皮、法骨、道腦、兵戈、墨工、醫療、農術……”
嬴舜華在上面說，姬恒就帶著公主府的人在下面分發寫著相應內容的紙張。雖然不是人人有份，但也確保大部分人分到，明白嬴舜華說的是什麽。
不過因為嬴舜華說得籠統，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
統一說完後，嬴舜華開始一一解釋，“首先是法家和儒家。法律是一個國家必不可少的學派，儒家亦是教化百姓絕不可缺少的學派。法家決定人的下限，儒家決定人的上限。”
“一個是決定生存的骨頭，另一個外在漂亮的皮囊。”怕下面的人聽不懂，嬴舜華舉了個例子，“以偷竊為例，儒家負責教導黔首明白是非曲直，偷竊有悖仁義道德。那些教也教不好的，自有法家依法治罪。”
儒家和法家在聽了“儒家決定人的上限”和“法家決定人的下限”後眼睛一亮，仿佛一直擋在眼前的薄膜被捅開了。
如果真按照這種說法，儒法還真能共存。
緊跟著嬴舜華又說了類似儒、法這類思想上的學派安排，最後才說實用派。
“墨家、農家、醫家……無論以前你們對治國有多少想法，都通通忘記，以後你們就是實幹派，只負責如何通過‘手藝’的提升，讓黔首們過得更好。至於你們那些學說，你們可以整理出來，有用我們再作安排。”
被嬴舜華劃分成“手藝人”的實幹派明顯不太滿意，不過還是顧忌到嬴舜華如今的威望，沒有貿然開口打斷。
最後是雜家、家、陰陽家這些有用但一時間看不到效果的特殊學說，也被嬴舜華按照他們的特點，給出明確方向，讓他們按照他的要求對自己學派的學說作出刪減更改。
其實說白了，嬴舜華這種細分，就類似於大學的眾多學科，刪減掉多餘的，保留核心，讓其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
就連雜家也被劃分成了專門研究歷史、記錄歷史的史學家；
從出現就沒輝煌過的家也給了一篇範文；
陰陽家成了地質學家和天文學家；
而計然家就成了統計學，還和同樣玩數學的陰陽家劃分在了數學大類裏。
嬴舜華一一解說的時候，姬恒就根據不同學派，分發嬴舜華對其制定的大框架，讓他們明白什麽學說可以往裏面放。
春秋戰國湧現的學派多如牛毛，即便到了秦國時期，看似雕零，但在封神榜的號召下，依舊紛紛湧現。
很多學派嬴舜華以前都
沒聽說過，如今全都在“封神”的威力下，死灰覆燃。
很多小學派本來只是懷著“萬一呢”的想法，純屬試試運氣，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
這麽一算，他們豈不是和聲勢正旺的儒、法被擺在一個臺面上了，對於嬴舜華的安排簡直不要太滿意。
當然，也有不滿意的。
比如法家。
在嬴舜華看來，大秦的法家，簡直連人何時何地上廁所都想管，這明顯不合理，被狠狠限制了他們制定法律的上限。
比如儒家。
受華夏歷史上的儒家影響，嬴舜華對儒家最為關照，眾多學說被砍了又砍。
在接下來的自由討論環節，嬴舜華就遭到了儒、法、墨等學派的狂轟濫炸。
嬴舜華的態度異常堅定。
對於墨家，她的回答是，“你連人家能聽不聽音樂都要管，讓儒家和法家幹什麽？先和他們商量好再和我說。”
絕對說不過儒、法的漢子們，“……”
對於法家，她的回答是，“李斯丞相知道你想管這麽寬嗎？先回去問問丞相的意見，讓他下次也來。秦二世還沒亡呢，他就如此小心翼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心裏有鬼。”
知道丞相如今夾著尾巴做人的法家們，“……”
對於儒家，她的回答更直接，“那你和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我不是很懂。”
見識到光耀大帝為女子的權利，殺盡天下反對者的儒家們，“……”
對統一思想這件事，嬴舜華真的是“一意孤行”，絕不放任任何學派擴大學說影響力，凡是有想法的，她就單獨約談。
談不攏的，直接上兄弟姐妹們。
鹹陽宮中內收集著諸子百家的諸多典籍，想必她可愛又賣力的兄弟姐妹們，一定能按照她的要求，整理出她想要的內容。
屆時，就不知道封神封的到底是誰了。
嬴舜華這招釜底抽薪，氣壞了不少人。
他們告到嬴政那，嬴政比他們還氣，“既然意見如此大，那就拿個讓諸子百家皆信服的章程出來。”
拿不出更好章程的人，“……”
無奈，這些人只能拿出大殺器，“陛下，公主如此武斷專行，隨意竄改諸子百家言論，恐怕會影響到封神。”
“那你說，朕該如何做？”嬴政冷著臉反問，“封爾等的學派為正統學說，其餘學派全活埋了？”
拿出殺器的人，“……”
好家夥，最後發現始皇比公主還武斷專行，讓人勸無可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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