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沙丘之變，一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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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沙丘之變，一手消息
【“始皇在位的時候,從來沒有徹底解決過大秦的問題。我們不知道這位老祖宗是不清楚大秦的問題，還是知道卻沒有能力解決，但那些問題總一天會拖垮大秦是事實。”
皎月道：“光耀帝就是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所以做了推手,殺了黃冠子，任由方士上貢金丹。”
“扶蘇離開鹹陽是在黃冠子死之前,當時的光耀帝剛因為朱喜的死和始皇決裂。一個剛失去最愛的女兒，對唯一的繼承人的不滿到達巔峰的帝王,他唯一渴望的是什麽？是更加長久的壽命。”
“只有他活得更久，他才能繼續統治他的帝國,等待繼承人真正長大,所以他才會發現金丹有效果後，更加器重方士，甚至到了瘋魔的地步,以至於加速消耗為數不多的壽命,走向死亡。”
無數枚回溯石放出不同的畫面。
年邁的帝王為了他的帝國,不停地吃有毒金丹，夜以繼日地操勞國事，消耗最後的壽命。
最為器重的長子卻不明白父親的期望,心如死灰地守在邊疆，守護著遠方的家人。
在權力爭奪中戰敗的公主，自我封閉在一方院落中，守著她的木槿花，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
眾多公子公主永遠只看得到父親的可怕，看不到猛虎走向滅亡最後的無奈和掙紮。
而那些和始皇奮鬥了半生的朝臣，他們的心裏或許有大秦，但更有家族,有利益。
而在鹹陽之外的野心家們，卻早已經等不及猛虎倒下的時刻，開始蠢蠢欲動。
一切的一切攪和在一起，為大秦的滅亡吹響了第一聲號角。
“很快，始皇嬴政，這位偉大的帝王也49歲了，一只腳邁入了人生的終點。”皎月嘆道：“即便他已經感覺到身體不如往前，為了他的帝國，他也不得不第五次巡游，威懾那些因為老虎年邁而蠢蠢欲動的六國餘孽。”
所有的畫面匯聚在一起，成為唯一的畫面——始皇嬴政第五次巡游天下。
他帶了秦國最精銳的黑甲衛，帶了朝中大臣，帶了伺候的宮人，更帶了狡詔團中最重要的三個人，丞相李斯、中車府令趙高、繼嬴舜華後最受寵的胡亥。
在朝臣、所有子女的恭送下，這支隊伍出發了。
或許誰都沒想到，這場送別，將是永別。
出生晚的嬴舜華規矩地站在眾多兄弟姐妹之後，和所有人一起恭送她的父親遠行。
這對曾經感情最好的父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啪”皎月打了個響指，回溯石中的畫面直接推進到沙丘之變。
之前春秋封神已經說過這件事，這一次皎月換了一個角度——宦官田昌的角度。
趙高發現屍體，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處理，想要一個人瞞住所有人也不可以，這就需要心腹的幫助。
田昌作為趙高身邊能近身伺候始皇的重要心腹，自然就成了知情者之一，並為趙高守住車門不讓任何人靠近“生病中想要安靜的始皇”。
當時的田昌並未想到趙高膽子會大到狡詔，只以為是想暫時瞞住始皇暴斃的消息，避免生亂。
同時，田昌也明白，始皇暴斃這麽重要的消息，他必須告訴他的主君舜華公主。
在一隊黑甲衛巡邏過的時候，田昌很隨意地用指尖敲擊車架的欄桿，發出有節奏的細微敲擊聲。
那個黑甲衛像是突然聽到什麽恐怖的事，本能地朝著田昌看來。
田昌敲擊的節奏加快，同時冷冷瞪向那黑甲衛，並低聲呵斥，“陛下需要安靜，你們腳步輕點。”
被提醒的黑甲衛趕緊穩定心神，隨著其他巡邏的人離開。
這一幕，落在其餘黑甲衛眼中，無非是田昌怕擾了始皇休息；
即便落在趙高眼中，趙高也不會認為一句簡單的“陛下需要安靜”能把消息傳出去，頂多就是把田昌的過度行為當成恐懼和焦慮。
隨著黑甲衛的離開，畫面一分為二。
田昌依舊本本分分地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那名黑甲衛卻在巡邏完後，趁著換班的機會尿遁離開，並用密語寫下剛獲得的驚天消息，塞入竹筒中，綁上紅線，丟在草叢中。
黑甲衛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人悄無聲息地取走竹筒，在看到上面的紅線後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鹹陽。】
因為趙高被仙幕說死，剛得到重用不到一年的田昌早已跪在地上，只覺得小命休矣。
嬴政看著新上任的中車府令，久久無言。
他跳過趙高在時重用的那麽多宦官，破格提拔田昌做新中車府令，最大的原因就是趙高不待見他。
可現在仙幕卻告訴他，這個不被趙高待見的人其實是趙高的心腹，還是嬴舜華那逆女的人。
頂著老父親殺人的目光，嬴舜華道：“阿父，我和田昌沒有關系，他不是我的人。”
至少現在的田昌清白還在。
“下臣並未投靠公主。”田昌也緊跟著表忠心。
嬴政卻不相信，“自從朕提拔你後，你沒少為你的主君說話。”
之前嬴政沒感覺，現在細細想來，田昌做中車府令這一年來，唯獨為嬴舜華這個逆女說過好話。
要知道，田昌和趙高不同，雖然嘴巴也會哄人，但平時都是一碗水端平，誰都不巴結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個做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
“公主不是下臣的主君。”為了小命，田昌趕緊解釋，“下臣之所以幫公主說話，是因為公主救過小人的命，小人想要力所能及的報恩。”
“啊？我救過你的命？”嬴舜華盯著田昌的臉，努力回憶，還真就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差點被趙高打死的小太監。”
“公主還記得下臣。”田昌高興地看向嬴舜華，“那時下臣剛進宮，不懂事沖撞了趙高，是公主救了小人。公主不但給小人治傷，還把小人調離趙高的地方伺候。”
“那你怎麽又回來了？”還成了趙高的手下。
“正常調度。”這個田昌
也沒想到啊！
“哦！”嬴舜華點頭，轉而對老父親說：“阿父你看，我和他真的沒關系。”
嬴政很想說，這個中車府令他也不要了。
“那個黑甲衛呢？”
嬴舜華趕緊表態，“我不認識。”
田昌趕緊表忠心，“下臣不認識任何黑甲衛。”
嬴政看向蒙毅。
剛處理完方士事情趕回來的蒙毅老實上前稟報，“臣在黑甲衛中並未見過那人。請陛下融臣去查。”
至少，如今負責帝王安全的黑甲衛中沒有那麽個人，只能往下查。
“罷了！”嬴政心累地擺擺手，“先看仙幕。”
“唯。”蒙毅悄悄瞥了嬴舜華一眼，並暗暗決定，仙幕結束他就去把黑甲衛都調查一遍，尤其是有救命之恩沒還的，堅決不要。
如今還是個普通士兵的少年疑惑地看向身邊的人，“怎麽都看著我？”
“那應該是你吧，長得很像。”他身邊的人指著仙幕說。
“啊？”從沒照過鏡子的少年驚訝地反問：“我那麽高大威猛的嗎？”
繼而他又想到了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投靠十一公主了？”
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搭上十一公主的車，就等於一只腳踏入了封神的門檻，未來可期。
周圍的人頓時就酸了。
等到少年士兵被上峰叫走，他們更酸了，“也有可能會被活埋。”
【田昌守在始皇車架邊，趙高的很多行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即便趙高沒有和他明說，但隨著胡亥、李斯的依次到來，隨著始皇的遺體被鹹魚遮蓋，驚天陰謀也在他眼前一一展開。
繼始皇死亡的消息被送出沒兩日，全新的消息就被以更快的速度奔赴鹹陽。
被屍體滋養的木槿花長勢茂盛，盡情地綻放著粉白嬌艷的花朵。
種下它的人就在不遠處的書房中，只要微微偏頭，就能穿過打開的窗戶看到它。
陽光穿過窗欞，照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將那粉白嬌嫩的臉蛋照得如盛開的木槿花。
在少女的對面，青年同樣在溫暖的陽光中昏昏欲睡，唯有指尖偶爾撥動琴弦，發出的和緩樂聲證明他還沒睡著。
這美好的畫面，最終卻被疾馳而來的情報打破。
當姬恒看到竹筒上的紅繩就明白，這不是他可以看的緊要密信，趕緊叫醒嬴舜華。
嬴舜華像沒骨頭的貓似的，懶洋洋地接過密封的竹筒，打開密信查看上面的內容。
內容很簡短，她只需要掃視一眼就夠了。
“我知道，繼續盯著。”對於始皇的死亡，她毫無反應，把密信丟給姬恒後又趴了回去。
接到密信的姬恒明白，這是允許他看的意思。
他也只是很隨意地掃視一眼，繼而猛地站起來，震驚開口，“陛下……公主！”
“人生自古誰無死。”嬴舜華懶洋
洋地直起身子，單手撐著腦袋感嘆，“沙丘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話到一半，嬴舜華突然來了興致，“還是說……命運的齒輪會糾正蝴蝶所有的翅膀？”
姬恒沒聽明白嬴舜華真正的意思，只以為她是在用趙武靈王因為在兩個兒子中搖擺不定，最終致使自己餓死沙丘宮的事情來諷刺始皇的死亡。
他趕緊平覆心情，問嬴舜華，“公主打算怎麽辦？”
“確實該準備了。”嬴舜華想了想道：“讓範增和呂雉晚上來見我。”
接著，嬴舜華又趴下睡了，一點都不像個剛死了爹的人。
姬恒只得收起密信，去見傳遞情報的人，了解具體情況並按照嬴舜華的意思，讓人繼續盯著。
月夜。
範增和呂雉如約來到公主府，面見嬴舜華。
嬴舜華直接把密信丟給他們，“二位怎麽看？”
始皇嬴政病逝的消息太過重大，平等地震驚著除嬴舜華之外的所有人。
呂雉興奮地說：“公主，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不。”範增有不同的意見，“陛下還有十幾個兒子，大秦也還有皇族宗室，公主想要上位，只會比陛下活著時更困難。”
“先生所言有理。”嬴舜華認同地點點頭，繼而問：“那以先生之見，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範增細細思索後道：“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如今陪在陛下身邊的是法家的李斯和一直和法家的趙高學習秦法的胡亥公子。”
嬴舜華笑了，“先生沒有記錯，胡亥是這一次父皇唯一帶在身邊的子嗣。據我所知，趙高沒少在父皇耳邊吹噓胡亥的好。我懷疑父皇已經開始考慮選一個平庸但受朝臣擁護的繼承人了。”
呂雉皺眉道：“胡亥公子無德無能，想要坐穩皇位恐怕會很難。”
範增和嬴舜華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繼續道：“那或許才是公主等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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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離開鹹陽是在黃冠子死之前,當時的光耀帝剛因為朱喜的死和始皇決裂。一個剛失去最愛的女兒，對唯一的繼承人的不滿到達巔峰的帝王,他唯一渴望的是什麽？是更加長久的壽命。”
“只有他活得更久，他才能繼續統治他的帝國,等待繼承人真正長大,所以他才會發現金丹有效果後，更加器重方士，甚至到了瘋魔的地步,以至於加速消耗為數不多的壽命,走向死亡。”
無數枚回溯石放出不同的畫面。
年邁的帝王為了他的帝國,不停地吃有毒金丹，夜以繼日地操勞國事，消耗最後的壽命。
最為器重的長子卻不明白父親的期望,心如死灰地守在邊疆，守護著遠方的家人。
在權力爭奪中戰敗的公主，自我封閉在一方院落中，守著她的木槿花，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
眾多公子公主永遠只看得到父親的可怕，看不到猛虎走向滅亡最後的無奈和掙紮。
而那些和始皇奮鬥了半生的朝臣，他們的心裏或許有大秦，但更有家族,有利益。
而在鹹陽之外的野心家們，卻早已經等不及猛虎倒下的時刻，開始蠢蠢欲動。
一切的一切攪和在一起，為大秦的滅亡吹響了第一聲號角。
“很快，始皇嬴政，這位偉大的帝王也49歲了，一只腳邁入了人生的終點。”皎月嘆道：“即便他已經感覺到身體不如往前，為了他的帝國，他也不得不第五次巡游，威懾那些因為老虎年邁而蠢蠢欲動的六國餘孽。”
所有的畫面匯聚在一起，成為唯一的畫面——始皇嬴政第五次巡游天下。
他帶了秦國最精銳的黑甲衛，帶了朝中大臣，帶了伺候的宮人，更帶了狡詔團中最重要的三個人，丞相李斯、中車府令趙高、繼嬴舜華後最受寵的胡亥。
在朝臣、所有子女的恭送下，這支隊伍出發了。
或許誰都沒想到，這場送別，將是永別。
出生晚的嬴舜華規矩地站在眾多兄弟姐妹之後，和所有人一起恭送她的父親遠行。
這對曾經感情最好的父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啪”皎月打了個響指，回溯石中的畫面直接推進到沙丘之變。
之前春秋封神已經說過這件事，這一次皎月換了一個角度——宦官田昌的角度。
趙高發現屍體，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處理，想要一個人瞞住所有人也不可以，這就需要心腹的幫助。
田昌作為趙高身邊能近身伺候始皇的重要心腹，自然就成了知情者之一，並為趙高守住車門不讓任何人靠近“生病中想要安靜的始皇”。
當時的田昌並未想到趙高膽子會大到狡詔，只以為是想暫時瞞住始皇暴斃的消息，避免生亂。
同時，田昌也明白，始皇暴斃這麽重要的消息，他必須告訴他的主君舜華公主。
在一隊黑甲衛巡邏過的時候，田昌很隨意地用指尖敲擊車架的欄桿，發出有節奏的細微敲擊聲。
那個黑甲衛像是突然聽到什麽恐怖的事，本能地朝著田昌看來。
田昌敲擊的節奏加快，同時冷冷瞪向那黑甲衛，並低聲呵斥，“陛下需要安靜，你們腳步輕點。”
被提醒的黑甲衛趕緊穩定心神，隨著其他巡邏的人離開。
這一幕，落在其餘黑甲衛眼中，無非是田昌怕擾了始皇休息；
即便落在趙高眼中，趙高也不會認為一句簡單的“陛下需要安靜”能把消息傳出去，頂多就是把田昌的過度行為當成恐懼和焦慮。
隨著黑甲衛的離開，畫面一分為二。
田昌依舊本本分分地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那名黑甲衛卻在巡邏完後，趁著換班的機會尿遁離開，並用密語寫下剛獲得的驚天消息，塞入竹筒中，綁上紅線，丟在草叢中。
黑甲衛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人悄無聲息地取走竹筒，在看到上面的紅線後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鹹陽。】
因為趙高被仙幕說死，剛得到重用不到一年的田昌早已跪在地上，只覺得小命休矣。
嬴政看著新上任的中車府令，久久無言。
他跳過趙高在時重用的那麽多宦官，破格提拔田昌做新中車府令，最大的原因就是趙高不待見他。
可現在仙幕卻告訴他，這個不被趙高待見的人其實是趙高的心腹，還是嬴舜華那逆女的人。
頂著老父親殺人的目光，嬴舜華道：“阿父，我和田昌沒有關系，他不是我的人。”
至少現在的田昌清白還在。
“下臣並未投靠公主。”田昌也緊跟著表忠心。
嬴政卻不相信，“自從朕提拔你後，你沒少為你的主君說話。”
之前嬴政沒感覺，現在細細想來，田昌做中車府令這一年來，唯獨為嬴舜華這個逆女說過好話。
要知道，田昌和趙高不同，雖然嘴巴也會哄人，但平時都是一碗水端平，誰都不巴結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個做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
“公主不是下臣的主君。”為了小命，田昌趕緊解釋，“下臣之所以幫公主說話，是因為公主救過小人的命，小人想要力所能及的報恩。”
“啊？我救過你的命？”嬴舜華盯著田昌的臉，努力回憶，還真就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差點被趙高打死的小太監。”
“公主還記得下臣。”田昌高興地看向嬴舜華，“那時下臣剛進宮，不懂事沖撞了趙高，是公主救了小人。公主不但給小人治傷，還把小人調離趙高的地方伺候。”
“那你怎麽又回來了？”還成了趙高的手下。
“正常調度。”這個田昌
也沒想到啊！
“哦！”嬴舜華點頭，轉而對老父親說：“阿父你看，我和他真的沒關系。”
嬴政很想說，這個中車府令他也不要了。
“那個黑甲衛呢？”
嬴舜華趕緊表態，“我不認識。”
田昌趕緊表忠心，“下臣不認識任何黑甲衛。”
嬴政看向蒙毅。
剛處理完方士事情趕回來的蒙毅老實上前稟報，“臣在黑甲衛中並未見過那人。請陛下融臣去查。”
至少，如今負責帝王安全的黑甲衛中沒有那麽個人，只能往下查。
“罷了！”嬴政心累地擺擺手，“先看仙幕。”
“唯。”蒙毅悄悄瞥了嬴舜華一眼，並暗暗決定，仙幕結束他就去把黑甲衛都調查一遍，尤其是有救命之恩沒還的，堅決不要。
如今還是個普通士兵的少年疑惑地看向身邊的人，“怎麽都看著我？”
“那應該是你吧，長得很像。”他身邊的人指著仙幕說。
“啊？”從沒照過鏡子的少年驚訝地反問：“我那麽高大威猛的嗎？”
繼而他又想到了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投靠十一公主了？”
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搭上十一公主的車，就等於一只腳踏入了封神的門檻，未來可期。
周圍的人頓時就酸了。
等到少年士兵被上峰叫走，他們更酸了，“也有可能會被活埋。”
【田昌守在始皇車架邊，趙高的很多行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即便趙高沒有和他明說，但隨著胡亥、李斯的依次到來，隨著始皇的遺體被鹹魚遮蓋，驚天陰謀也在他眼前一一展開。
繼始皇死亡的消息被送出沒兩日，全新的消息就被以更快的速度奔赴鹹陽。
被屍體滋養的木槿花長勢茂盛，盡情地綻放著粉白嬌艷的花朵。
種下它的人就在不遠處的書房中，只要微微偏頭，就能穿過打開的窗戶看到它。
陽光穿過窗欞，照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將那粉白嬌嫩的臉蛋照得如盛開的木槿花。
在少女的對面，青年同樣在溫暖的陽光中昏昏欲睡，唯有指尖偶爾撥動琴弦，發出的和緩樂聲證明他還沒睡著。
這美好的畫面，最終卻被疾馳而來的情報打破。
當姬恒看到竹筒上的紅繩就明白，這不是他可以看的緊要密信，趕緊叫醒嬴舜華。
嬴舜華像沒骨頭的貓似的，懶洋洋地接過密封的竹筒，打開密信查看上面的內容。
內容很簡短，她只需要掃視一眼就夠了。
“我知道，繼續盯著。”對於始皇的死亡，她毫無反應，把密信丟給姬恒後又趴了回去。
接到密信的姬恒明白，這是允許他看的意思。
他也只是很隨意地掃視一眼，繼而猛地站起來，震驚開口，“陛下……公主！”
“人生自古誰無死。”嬴舜華懶洋
洋地直起身子，單手撐著腦袋感嘆，“沙丘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話到一半，嬴舜華突然來了興致，“還是說……命運的齒輪會糾正蝴蝶所有的翅膀？”
姬恒沒聽明白嬴舜華真正的意思，只以為她是在用趙武靈王因為在兩個兒子中搖擺不定，最終致使自己餓死沙丘宮的事情來諷刺始皇的死亡。
他趕緊平覆心情，問嬴舜華，“公主打算怎麽辦？”
“確實該準備了。”嬴舜華想了想道：“讓範增和呂雉晚上來見我。”
接著，嬴舜華又趴下睡了，一點都不像個剛死了爹的人。
姬恒只得收起密信，去見傳遞情報的人，了解具體情況並按照嬴舜華的意思，讓人繼續盯著。
月夜。
範增和呂雉如約來到公主府，面見嬴舜華。
嬴舜華直接把密信丟給他們，“二位怎麽看？”
始皇嬴政病逝的消息太過重大，平等地震驚著除嬴舜華之外的所有人。
呂雉興奮地說：“公主，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不。”範增有不同的意見，“陛下還有十幾個兒子，大秦也還有皇族宗室，公主想要上位，只會比陛下活著時更困難。”
“先生所言有理。”嬴舜華認同地點點頭，繼而問：“那以先生之見，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範增細細思索後道：“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如今陪在陛下身邊的是法家的李斯和一直和法家的趙高學習秦法的胡亥公子。”
嬴舜華笑了，“先生沒有記錯，胡亥是這一次父皇唯一帶在身邊的子嗣。據我所知，趙高沒少在父皇耳邊吹噓胡亥的好。我懷疑父皇已經開始考慮選一個平庸但受朝臣擁護的繼承人了。”
呂雉皺眉道：“胡亥公子無德無能，想要坐穩皇位恐怕會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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