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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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夜幕降臨，魔宮內一處繁華宮殿內。
白碧瑤正在對鏡描眉，她身後一侍女苦口婆心地勸說：“……聖女，魔尊令您即刻回歸元宗，別讓魔尊生氣，您還是快點走吧。”
白碧瑤淡淡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可不會輕易就離開。更何況，宴長寧不是來魔界了嗎？我留在這裏，也是為了魔尊。”
話畢，重新畫好妝容的白碧瑤換了一身仙女裙，朝魔尊寢殿走去，彎曲回廊上的白衣麗人，乍眼望去，一顰一笑，恍如九天玄女。
侍女恭敬地目送聖女遠去，低下頭，眼角卻狠狠地顫抖了下。
宴長寧和薰歡一直躲在暗處，兩人對視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魔教聖女似乎是為了符合此時的人設，走路也慢慢吞吞的。
魔宮大得驚人，途中，為了緩解緊張的心情，薰歡看向宴長寧，問：“師尊今夜有何計劃？”
她有些擔心和不安，照他們這種速度，魔尊要跑早跑了吧。
宴長寧今夜似乎格外放松，聞言，他慢半拍似地，側過臉看她：“……唔，大概是先看一下，魔尊是否真如外界所說的無惡不作，罪大惡極。”
薰歡：“……”師尊還真是，挺謹慎的。
她原以為，師尊會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大能呢。
月色中，宴長寧神情和緩，語氣不緊不慢補充道：“是，就殺。不是，就不用管。”
良久，薰歡瞧見魔族聖女踏過幾級臺階，站在一座寢宮門口。
她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半夜裏，顯得有些空靈，莫名帶有幾分詭異。
“魔尊，長夜漫漫，妾來陪您了。”
過了半響，閻吾之打開門，一副活見鬼似的表情，語氣很兇：“怎麽還沒走？”
白碧瑤湊近，閻吾之連忙身子往後仰。
白碧瑤表情變換了一下，而後，她只好聲音很低地說了幾句話。
閻吾之起先面無表情，忽然皺了下眉，不耐煩地說：“進來。”
“怎麽辦？被發現了。”宴長寧悠悠地說。
薰歡驚了：“啊？師尊，怎麽辦？”
宴長寧：“要不，我們直接逃？”
連師尊都這麽說了，薰歡更緊張了，立馬想點頭同意。
但是——薰歡突然留意到師尊微微帶笑的面容，看了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
師尊在逗她。
薰歡深吸一口氣：“……”師尊你能不能別鬧了！
宴長寧輕輕地笑了聲。
薰歡聽了心下一跳，眼睛極快地眨了幾下。
宴長寧眉眼含笑：“以後你跟為師出門，都不必擔心。”
薰歡：“我……”
宴長寧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小徒弟的頭發，“在這個世界上，為師護得住你。”
“……”薰歡羞赧地垂下頭，她是很緊張很忐忑，但沒有懷疑師尊實力的意思啊。
宴長寧問：“還緊張嗎？”
薰歡擡頭，正準備說話。
宴長寧往前走一步，離薰歡更近了，他伸出雙手，輕輕抱了下她。
“不怕了。”他安慰道。
後面，薰歡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麽地就獨自蹲在角落裏，然後看著師尊把魔界聖女拎著衣領，甩出門，再舉著一個黝黑的瓶子踏出魔尊寢殿的大門。
離開魔宮的路上，薰歡一直沈默著。
她的心一直砰砰地快速跳動著。她忽然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師尊，女弟子，是不能隨便擁抱的。
直到回到客棧，她都沒提醒。
薰歡飛快地跑進房間，關上門，撲向床鋪。她用兩只手緊緊抱著腦袋。
她想。
都怪今晚的月色太溫柔。
·
第二日。
薰歡開門時，神色懨懨的。
她修為低微，昨晚一夜都沒睡好，瞧著有些憔悴。
恰好秦石路過，告訴她：“師伯在等你用早點呢。”
薰歡：“哦。”
“怎麽了？沒睡好？”秦石註意到了，腳步停住，他話少，但還是關心師弟師妹們的。
薰歡半斂著眼：“嗯，可能是在外面睡不習慣吧。”
秦石想起什麽，隨口問：“要不要跟我和秦揚去殺一殺妖獸？順便解決幾個魔族？”
薰歡想了想，剛準備點頭。
秦石又說：“去的話你快點準備一下，即將到和那幾個魔族約好的時辰了。你順便再跟師伯說一聲，師伯抓完魔尊，可能很快會回去。”
薰歡擡眸，無意識重覆：“回去？”
秦石點頭：“這是師伯的習慣，一直以來都是辦完門派任務，便立馬回去閉關修煉。”
閉關修煉？薰歡抓住了這幾個字。
半響，薰歡垂下眼，搖了搖頭說：“我不去。”
秦石一時不解地擡眼看她，不是剛準備答應，怎麽又不想去了，他哪句話說錯了嗎？
薰歡走下樓，見師尊獨自坐在窗邊，她看到他的剎那之間，他也偏過頭往她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即撇開眼，招手讓小二上菜。
薰歡走到師尊對面坐下，等菜一一上桌，她才開口問：“師尊，聽說……你回去後要閉關修煉？”
宴長寧遲疑了一下，道：“是。”
薰歡低下眼，又問：“和以前一樣嗎？”
宴長寧夾了一只包子給薰歡，說：“是。”
“……”薰歡看著包子，只覺得沒胃口，心情更低落了。
宴長寧聲音有些不解：“怎麽？你不願意？”
薰歡默默無言，直視師尊，心想：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有用嗎？
氣氛一時寂靜下來。
宴長寧用一種很低沈的語氣，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是說一起修煉嗎？”他說，“不許反悔。”
薰歡眼神一亮。
對哦。
薰歡忙不疊點頭，表示自己沒反悔。
她心情忽然又好了，所以就拿起筷子，也一個勁地給師尊夾菜。
“師尊，多吃點！”
連秦石秦揚兩個金丹大圓滿的人，都許久未用一日三餐，更不用說宴長寧了，他本無用早飯的打算，只想坐下陪著徒弟就好。
但看著碗裏快要溢出來的菜，小徒弟時不時的熱情讓他無法抵擋，更不用說開口拒絕。
宴長寧面上冷心冷情，卻少有地微微透著一股縱容的無奈，他又拿起筷子，慢慢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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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魔宮內一處繁華宮殿內。
白碧瑤正在對鏡描眉，她身後一侍女苦口婆心地勸說：“……聖女，魔尊令您即刻回歸元宗，別讓魔尊生氣，您還是快點走吧。”
白碧瑤淡淡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可不會輕易就離開。更何況，宴長寧不是來魔界了嗎？我留在這裏，也是為了魔尊。”
話畢，重新畫好妝容的白碧瑤換了一身仙女裙，朝魔尊寢殿走去，彎曲回廊上的白衣麗人，乍眼望去，一顰一笑，恍如九天玄女。
侍女恭敬地目送聖女遠去，低下頭，眼角卻狠狠地顫抖了下。
宴長寧和薰歡一直躲在暗處，兩人對視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魔教聖女似乎是為了符合此時的人設，走路也慢慢吞吞的。
魔宮大得驚人，途中，為了緩解緊張的心情，薰歡看向宴長寧，問：“師尊今夜有何計劃？”
她有些擔心和不安，照他們這種速度，魔尊要跑早跑了吧。
宴長寧今夜似乎格外放松，聞言，他慢半拍似地，側過臉看她：“……唔，大概是先看一下，魔尊是否真如外界所說的無惡不作，罪大惡極。”
薰歡：“……”師尊還真是，挺謹慎的。
她原以為，師尊會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大能呢。
月色中，宴長寧神情和緩，語氣不緊不慢補充道：“是，就殺。不是，就不用管。”
良久，薰歡瞧見魔族聖女踏過幾級臺階，站在一座寢宮門口。
她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半夜裏，顯得有些空靈，莫名帶有幾分詭異。
“魔尊，長夜漫漫，妾來陪您了。”
過了半響，閻吾之打開門，一副活見鬼似的表情，語氣很兇：“怎麽還沒走？”
白碧瑤湊近，閻吾之連忙身子往後仰。
白碧瑤表情變換了一下，而後，她只好聲音很低地說了幾句話。
閻吾之起先面無表情，忽然皺了下眉，不耐煩地說：“進來。”
“怎麽辦？被發現了。”宴長寧悠悠地說。
薰歡驚了：“啊？師尊，怎麽辦？”
宴長寧：“要不，我們直接逃？”
連師尊都這麽說了，薰歡更緊張了，立馬想點頭同意。
但是——薰歡突然留意到師尊微微帶笑的面容，看了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
師尊在逗她。
薰歡深吸一口氣：“……”師尊你能不能別鬧了！
宴長寧輕輕地笑了聲。
薰歡聽了心下一跳，眼睛極快地眨了幾下。
宴長寧眉眼含笑：“以後你跟為師出門，都不必擔心。”
薰歡：“我……”
宴長寧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小徒弟的頭發，“在這個世界上，為師護得住你。”
“……”薰歡羞赧地垂下頭，她是很緊張很忐忑，但沒有懷疑師尊實力的意思啊。
宴長寧問：“還緊張嗎？”
薰歡擡頭，正準備說話。
宴長寧往前走一步，離薰歡更近了，他伸出雙手，輕輕抱了下她。
“不怕了。”他安慰道。
後面，薰歡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麽地就獨自蹲在角落裏，然後看著師尊把魔界聖女拎著衣領，甩出門，再舉著一個黝黑的瓶子踏出魔尊寢殿的大門。
離開魔宮的路上，薰歡一直沈默著。
她的心一直砰砰地快速跳動著。她忽然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師尊，女弟子，是不能隨便擁抱的。
直到回到客棧，她都沒提醒。
薰歡飛快地跑進房間，關上門，撲向床鋪。她用兩只手緊緊抱著腦袋。
她想。
都怪今晚的月色太溫柔。
·
第二日。
薰歡開門時，神色懨懨的。
她修為低微，昨晚一夜都沒睡好，瞧著有些憔悴。
恰好秦石路過，告訴她：“師伯在等你用早點呢。”
薰歡：“哦。”
“怎麽了？沒睡好？”秦石註意到了，腳步停住，他話少，但還是關心師弟師妹們的。
薰歡半斂著眼：“嗯，可能是在外面睡不習慣吧。”
秦石想起什麽，隨口問：“要不要跟我和秦揚去殺一殺妖獸？順便解決幾個魔族？”
薰歡想了想，剛準備點頭。
秦石又說：“去的話你快點準備一下，即將到和那幾個魔族約好的時辰了。你順便再跟師伯說一聲，師伯抓完魔尊，可能很快會回去。”
薰歡擡眸，無意識重覆：“回去？”
秦石點頭：“這是師伯的習慣，一直以來都是辦完門派任務，便立馬回去閉關修煉。”
閉關修煉？薰歡抓住了這幾個字。
半響，薰歡垂下眼，搖了搖頭說：“我不去。”
秦石一時不解地擡眼看她，不是剛準備答應，怎麽又不想去了，他哪句話說錯了嗎？
薰歡走下樓，見師尊獨自坐在窗邊，她看到他的剎那之間，他也偏過頭往她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即撇開眼，招手讓小二上菜。
薰歡走到師尊對面坐下，等菜一一上桌，她才開口問：“師尊，聽說……你回去後要閉關修煉？”
宴長寧遲疑了一下，道：“是。”
薰歡低下眼，又問：“和以前一樣嗎？”
宴長寧夾了一只包子給薰歡，說：“是。”
“……”薰歡看著包子，只覺得沒胃口，心情更低落了。
宴長寧聲音有些不解：“怎麽？你不願意？”
薰歡默默無言，直視師尊，心想：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有用嗎？
氣氛一時寂靜下來。
宴長寧用一種很低沈的語氣，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是說一起修煉嗎？”他說，“不許反悔。”
薰歡眼神一亮。
對哦。
薰歡忙不疊點頭，表示自己沒反悔。
她心情忽然又好了，所以就拿起筷子，也一個勁地給師尊夾菜。
“師尊，多吃點！”
連秦石秦揚兩個金丹大圓滿的人，都許久未用一日三餐，更不用說宴長寧了，他本無用早飯的打算，只想坐下陪著徒弟就好。
但看著碗裏快要溢出來的菜，小徒弟時不時的熱情讓他無法抵擋，更不用說開口拒絕。
宴長寧面上冷心冷情，卻少有地微微透著一股縱容的無奈，他又拿起筷子，慢慢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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