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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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⑤
少女一連幾天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決定去找那個邪物聊一聊。
於是她落在封印著對方的海域，站在海面上看著水底的情景，“出來！”
那個邪物好像在和她鬧脾氣, 少女不解又有點不高興，“我知道你可以現身, 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戚餘雪才化成人形出現在海面上，他臉上的紅印已經消失, 頭發被海風吹起，眼睛透著一股哀傷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少女想不明白, 見他站著那麽遠, 於是走過去站在他面前, 雖然矮了他一個頭，氣勢卻一點不輸人。
戚餘雪垂眸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的難過心酸不是假的, “你不記得我了嗎？”
少女聽見他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 她很奇怪自己會有這種情緒，目光對上他的視線, 仿佛從他眼中窺探到他的世界。
她口中的問話全部消失，他眼中的瘡痍荒涼, 讓她一時說不出話, 裏面什麽都沒有。
“你叫什麽？”少女註視著他問。
戚餘雪緩慢開口：“戚餘雪。”
少女又問：“那我呢？”
戚餘雪的聲音有些啞, 他看出來對方完全不記得：“唐杏杏。”
少女低頭思索這個名字, 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你名字這麽覆雜，我的這麽簡單？”
戚餘雪：“……你的名字是你父母起的。”
他感覺到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 但卻沒有一點他們之間的回憶，戚餘雪伸出手想碰她的頭發, 最終停在半空糾結許久收回手。
少女想到自己投胎是有父母的，於是問：“那我父母呢？”
戚餘雪沈默片刻才回答：“過世了。”
她沒有戚餘雪想的那樣，有哀傷的情緒，只是略微點一下頭，便是知道了。
她身上的情緒好像比以往都要淺淡，戚餘雪感覺不到她身上的堅持，感覺不到她對自己的愛意，他們之間只餘陌生。
尤其是他現在被困在這片海域，哪裏也去不了，公司實際不需要他擔心，但他卻接近不了眼前的少女。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庇佑著萬物，這其中是否包括他？
少女低頭在思考，她擡頭看向眼前的青年，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我身上會有你留下來的標記？”
戚餘雪聽見她的問話，眼睛定定望著她，突然上前將人攬在懷中，垂頭不等她反應就吻上去。
少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睜大了雙眼，許久才將他給推開，瞬間消失在原地。
海面上只剩下戚餘雪一個人，他擡手抹掉嘴邊沾染的口水，心想她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誰知下一秒少女又出現，氣呼呼的瞪他，“你身上是不是還有我的東西沒還我？”
戚餘雪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會出現，怔楞幾秒取出戒指項鏈和手環，少女沒看全部都拿走，才徹底消失在原地。
戚餘雪看著自己手上空空蕩蕩的，心好像也變得開始空蕩起來。
他收回手，身影也緩慢消失在原地。
少女回去看著項鏈和戒指，她昏睡太久不太懂這些，於是去找青穹詢問。
青穹幫她將項鏈戴上，雪花墜子上面似乎留有邪物的氣息，但被少女身上的氣勢蓋過，也不必擔憂。
至於戒指的含義，青穹還是簡單給她解釋了一遍，戴在中指是訂婚，無名指是已婚。
少女隨便套了一下，發現戴在中指上剛剛好，她看著手上的戒指，隱約劃過幾段碎片，但細想卻沒有任何痕跡。
她收回手又去問青穹，這個手環是什麽。
青穹不像她那般遠離塵世，她教少女使用手環上的功能，一開機上面的信息和通話記錄不斷彈出。
她不記得那些事情，將所有的通知都清除，翻了一會看見相冊，打開看見裏面有貓的照片，有和一個女孩兒的合照，有風景照片，還有那個邪物的照片。
青穹發現那些照片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言語。
她已經從相氏一族和許氏一族那裏得知一些信息，只是少女明顯不記得在人間的經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再者，對方還是個邪物，青穹覺得他和神明並不匹配。
少女看著上面的照片，一點一點劃過去，最後停留在二人的合照上，照片裏天氣明媚，一個神情溫柔一個笑容明媚。
她關掉了手環，從青穹的住處離開，回到自己的領域空間。
她坐在箜篌琴前發呆，過了一會才擡起手彈奏，仿佛是在抒發心中不明白的思緒。
水面轉開一個小小的漩渦，一只貓從漩渦裏跳出來，跑到少女身邊。
她一眼就看穿這東西是那只邪物，少女微微蹙眉，貓咪擡起頭朝她歪頭“喵”了一聲。
少女冷著臉將他抱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才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她將貓抱起來，發現手環上傳來信息，少女點開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叫墨墨的人彈起的對話：你現在在哪裏？不回來上課嗎？
上課？
少女想了一會，給她發了一條：我不太記得了，去哪裏上課？
許淺墨得知事情結束，一直給唐杏杏發信息，她和異能局的人不熟悉，問什麽他們都是無可奉告，甚至連戚餘雪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只能先回到學校，每天給唐杏杏發消息，希望她能夠收到。
早知道會這樣，她當初就和戚餘雪留個聯系方式，省得失聯這麽久。
她這次也是抱著微弱的希望發過去信息，沒想到那邊很快就恢覆，只是看著上面的內容，許淺墨不禁擔憂起來。
於是連忙詢問她的情況，是不是受傷了，在哪家醫院。
少女只是詢問她現在在哪裏，發一個地址過來，她現在就過去。
過去的話好像不能穿這身華麗的服飾，她翻出照片看了一會，挑了一件衣服變化，身上的衣服一瞬間變成淺色的半身裙，頭發披散在肩上。
她看了一眼地址，便用神力追蹤地址的位置。
許淺墨幾乎是一瞬間，看見少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一 時有些回不過神，但看她懷裏還抱著那只白貓，見她沒事才松了口氣。
“你嚇我一跳！怎麽突然出現了！”許淺墨沒想到她出來的這麽快，左右沒看見戚餘雪的身影，於是問：“你男朋友呢？”
少女懵懂望著她，“男朋友？”
許淺墨想起來她在信息裏說的事情，她以為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是認真的，於是試探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少女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你叫墨墨。”
許淺墨啞然，許久才開口說話：“那你也不記得戚餘雪嗎？”
少女記得這個名字，問她：“他是我男朋友嗎？”
許淺墨略微點了點頭，少女看向懷中抱著的貓，暫時沒理清楚這之間的關系。
不過許淺墨對她和往常無異，因為她不記得的關系，就帶她在學校裏走一圈，幫她重新認路，再回到宿舍。
唐杏杏回來是要和老師銷假的，許淺墨順便幫她和老師處理了，今天過後她需要和許淺墨一起去上課。
她們是同專業又是一個班，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許淺墨。
她適應了幾天的校園生活，分外新奇。
人間的變化日新月異，她已經不記得睡前的人間是什麽樣子了，她還記得當時似乎滿目瘡痍，戰火紛飛。
如今卻發展成現今的模樣。
她忽然想到邪物眼中的荒涼世界，少女摸不清那種感覺，有一瞬間仿佛感同身受，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孤獨的存在。
她是至高無上的神明，他是異界來的不速之客。
陳冉得知唐杏杏回到學校，想到當日的情景，有些驚疑不定，還是過去找她。
但見到人發現，對方實際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也不記得那些往事。
陳冉想到那位少女神明出現時，將神與神的力量輕易化解，就連戚餘雪也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封印起來。
唐杏杏見她一直在打量著自己，也在打量著對方，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貓從椅子上跳上桌，似乎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走到少女的手邊蹭她。
唐杏杏垂眸擡手撫了一下他身上的毛發，“你還有什麽事情嗎？沒有我就回學校了？”
之前的熟稔完全不再，有的只剩陌生。
陳冉在她清靈又冷淡的聲線中回過神，看向她手邊的貓，“你將戚餘雪放出來了？”
“沒有。”唐杏杏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見這個名字，哪怕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她之後再也沒有去那片海域見他。
陳冉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起身和少女告辭，唐杏杏看她走了之後，也起身離開飲品店。
打開門那一剎，她的身影轉瞬就出現在海面上，貓咪跟在她的腳邊亦步亦趨。
戚餘雪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墨色的頭發，身上穿的還是那身整潔的西裝。
“男朋友。”唐杏杏望著他開口說出三個字，她不見戚餘雪實際還有別的原因，只是面對如今這個人與怪共存的世界，她說不出苛責的字眼。
“這麽做值得嗎？”唐杏杏仍舊理解不了，之前的所有軌跡仿佛只是一瞬間的偏差，如今才是世界的正軌。
戚餘雪不知道她在問什麽，但仍舊遵從本心：“你在就值得。”
唐杏杏緩慢開口：“可是我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
戚餘雪上前將她摟在懷裏，發現她沒有掙紮，輕聲回答：“我會一直留在這裏，陪你創造新的回憶。”
唐杏杏閉上眼睛，嗅到他身上冰冷的風雪氣息，好像有些熟悉，就連這個懷抱都似乎分外熟悉。
“小魚……”唐杏杏念出陌生的稱呼，她有一瞬間楞住，好像有什麽如同紙片一般，紛紛而至。
過往的記憶仿佛是流水，人類的生命實在短暫，而關於唐杏杏的記憶更為簡短，在她漫長的生命中不過是一瞬間。
卻最為熱烈。
她伸出手摟著戚餘雪沒有說話，她只能聽見戚餘雪落在耳邊的呼吸聲，和海鷗飛過的叫聲。
最終她松開手，牽起戚餘雪戴著戒指的那只手，神情如同以往，嘴邊是不加掩飾的明媚笑意：“我們回去吧。”
“杏杏？”戚餘雪發覺她的轉變，一時有些驚訝。
唐杏杏擡起手解開戚餘雪身上的封印，雙手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身上仰著頭看他，“不走嗎？”
戚餘雪垂頭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發現她神情回到了往昔，摸了摸她的頭發，他召回貓，摟著她的腰離開原地。
完全不計較她封印自己的事情。
唐杏杏微微瞇起眼，不用自己動用神力的感覺，有些新奇。
只不過戚餘雪還太年輕，能力並不足以和她匹敵，只要他有一點對這個世界不利的想法，她都能夠完全鎮壓。
不足為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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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餘雪才化成人形出現在海面上，他臉上的紅印已經消失, 頭發被海風吹起，眼睛透著一股哀傷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少女想不明白, 見他站著那麽遠, 於是走過去站在他面前, 雖然矮了他一個頭，氣勢卻一點不輸人。
戚餘雪垂眸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的難過心酸不是假的, “你不記得我了嗎？”
少女聽見他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 她很奇怪自己會有這種情緒，目光對上他的視線, 仿佛從他眼中窺探到他的世界。
她口中的問話全部消失，他眼中的瘡痍荒涼, 讓她一時說不出話, 裏面什麽都沒有。
“你叫什麽？”少女註視著他問。
戚餘雪緩慢開口：“戚餘雪。”
少女又問：“那我呢？”
戚餘雪的聲音有些啞, 他看出來對方完全不記得：“唐杏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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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餘雪：“……你的名字是你父母起的。”
他感覺到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 但卻沒有一點他們之間的回憶，戚餘雪伸出手想碰她的頭發, 最終停在半空糾結許久收回手。
少女想到自己投胎是有父母的，於是問：“那我父母呢？”
戚餘雪沈默片刻才回答：“過世了。”
她沒有戚餘雪想的那樣，有哀傷的情緒，只是略微點一下頭，便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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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現在被困在這片海域，哪裏也去不了，公司實際不需要他擔心，但他卻接近不了眼前的少女。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庇佑著萬物，這其中是否包括他？
少女低頭在思考，她擡頭看向眼前的青年，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我身上會有你留下來的標記？”
戚餘雪聽見她的問話，眼睛定定望著她，突然上前將人攬在懷中，垂頭不等她反應就吻上去。
少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睜大了雙眼，許久才將他給推開，瞬間消失在原地。
海面上只剩下戚餘雪一個人，他擡手抹掉嘴邊沾染的口水，心想她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誰知下一秒少女又出現，氣呼呼的瞪他，“你身上是不是還有我的東西沒還我？”
戚餘雪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會出現，怔楞幾秒取出戒指項鏈和手環，少女沒看全部都拿走，才徹底消失在原地。
戚餘雪看著自己手上空空蕩蕩的，心好像也變得開始空蕩起來。
他收回手，身影也緩慢消失在原地。
少女回去看著項鏈和戒指，她昏睡太久不太懂這些，於是去找青穹詢問。
青穹幫她將項鏈戴上，雪花墜子上面似乎留有邪物的氣息，但被少女身上的氣勢蓋過，也不必擔憂。
至於戒指的含義，青穹還是簡單給她解釋了一遍，戴在中指是訂婚，無名指是已婚。
少女隨便套了一下，發現戴在中指上剛剛好，她看著手上的戒指，隱約劃過幾段碎片，但細想卻沒有任何痕跡。
她收回手又去問青穹，這個手環是什麽。
青穹不像她那般遠離塵世，她教少女使用手環上的功能，一開機上面的信息和通話記錄不斷彈出。
她不記得那些事情，將所有的通知都清除，翻了一會看見相冊，打開看見裏面有貓的照片，有和一個女孩兒的合照，有風景照片，還有那個邪物的照片。
青穹發現那些照片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言語。
她已經從相氏一族和許氏一族那裏得知一些信息，只是少女明顯不記得在人間的經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再者，對方還是個邪物，青穹覺得他和神明並不匹配。
少女看著上面的照片，一點一點劃過去，最後停留在二人的合照上，照片裏天氣明媚，一個神情溫柔一個笑容明媚。
她關掉了手環，從青穹的住處離開，回到自己的領域空間。
她坐在箜篌琴前發呆，過了一會才擡起手彈奏，仿佛是在抒發心中不明白的思緒。
水面轉開一個小小的漩渦，一只貓從漩渦裏跳出來，跑到少女身邊。
她一眼就看穿這東西是那只邪物，少女微微蹙眉，貓咪擡起頭朝她歪頭“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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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淺墨得知事情結束，一直給唐杏杏發信息，她和異能局的人不熟悉，問什麽他們都是無可奉告，甚至連戚餘雪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只能先回到學校，每天給唐杏杏發消息，希望她能夠收到。
早知道會這樣，她當初就和戚餘雪留個聯系方式，省得失聯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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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連忙詢問她的情況，是不是受傷了，在哪家醫院。
少女只是詢問她現在在哪裏，發一個地址過來，她現在就過去。
過去的話好像不能穿這身華麗的服飾，她翻出照片看了一會，挑了一件衣服變化，身上的衣服一瞬間變成淺色的半身裙，頭發披散在肩上。
她看了一眼地址，便用神力追蹤地址的位置。
許淺墨幾乎是一瞬間，看見少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一 時有些回不過神，但看她懷裏還抱著那只白貓，見她沒事才松了口氣。
“你嚇我一跳！怎麽突然出現了！”許淺墨沒想到她出來的這麽快，左右沒看見戚餘雪的身影，於是問：“你男朋友呢？”
少女懵懂望著她，“男朋友？”
許淺墨想起來她在信息裏說的事情，她以為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是認真的，於是試探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少女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你叫墨墨。”
許淺墨啞然，許久才開口說話：“那你也不記得戚餘雪嗎？”
少女記得這個名字，問她：“他是我男朋友嗎？”
許淺墨略微點了點頭，少女看向懷中抱著的貓，暫時沒理清楚這之間的關系。
不過許淺墨對她和往常無異，因為她不記得的關系，就帶她在學校裏走一圈，幫她重新認路，再回到宿舍。
唐杏杏回來是要和老師銷假的，許淺墨順便幫她和老師處理了，今天過後她需要和許淺墨一起去上課。
她們是同專業又是一個班，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許淺墨。
她適應了幾天的校園生活，分外新奇。
人間的變化日新月異，她已經不記得睡前的人間是什麽樣子了，她還記得當時似乎滿目瘡痍，戰火紛飛。
如今卻發展成現今的模樣。
她忽然想到邪物眼中的荒涼世界，少女摸不清那種感覺，有一瞬間仿佛感同身受，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孤獨的存在。
她是至高無上的神明，他是異界來的不速之客。
陳冉得知唐杏杏回到學校，想到當日的情景，有些驚疑不定，還是過去找她。
但見到人發現，對方實際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也不記得那些往事。
陳冉想到那位少女神明出現時，將神與神的力量輕易化解，就連戚餘雪也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封印起來。
唐杏杏見她一直在打量著自己，也在打量著對方，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貓從椅子上跳上桌，似乎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走到少女的手邊蹭她。
唐杏杏垂眸擡手撫了一下他身上的毛發，“你還有什麽事情嗎？沒有我就回學校了？”
之前的熟稔完全不再，有的只剩陌生。
陳冉在她清靈又冷淡的聲線中回過神，看向她手邊的貓，“你將戚餘雪放出來了？”
“沒有。”唐杏杏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見這個名字，哪怕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她之後再也沒有去那片海域見他。
陳冉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起身和少女告辭，唐杏杏看她走了之後，也起身離開飲品店。
打開門那一剎，她的身影轉瞬就出現在海面上，貓咪跟在她的腳邊亦步亦趨。
戚餘雪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墨色的頭發，身上穿的還是那身整潔的西裝。
“男朋友。”唐杏杏望著他開口說出三個字，她不見戚餘雪實際還有別的原因，只是面對如今這個人與怪共存的世界，她說不出苛責的字眼。
“這麽做值得嗎？”唐杏杏仍舊理解不了，之前的所有軌跡仿佛只是一瞬間的偏差，如今才是世界的正軌。
戚餘雪不知道她在問什麽，但仍舊遵從本心：“你在就值得。”
唐杏杏緩慢開口：“可是我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
戚餘雪上前將她摟在懷裏，發現她沒有掙紮，輕聲回答：“我會一直留在這裏，陪你創造新的回憶。”
唐杏杏閉上眼睛，嗅到他身上冰冷的風雪氣息，好像有些熟悉，就連這個懷抱都似乎分外熟悉。
“小魚……”唐杏杏念出陌生的稱呼，她有一瞬間楞住，好像有什麽如同紙片一般，紛紛而至。
過往的記憶仿佛是流水，人類的生命實在短暫，而關於唐杏杏的記憶更為簡短，在她漫長的生命中不過是一瞬間。
卻最為熱烈。
她伸出手摟著戚餘雪沒有說話，她只能聽見戚餘雪落在耳邊的呼吸聲，和海鷗飛過的叫聲。
最終她松開手，牽起戚餘雪戴著戒指的那只手，神情如同以往，嘴邊是不加掩飾的明媚笑意：“我們回去吧。”
“杏杏？”戚餘雪發覺她的轉變，一時有些驚訝。
唐杏杏擡起手解開戚餘雪身上的封印，雙手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身上仰著頭看他，“不走嗎？”
戚餘雪垂頭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發現她神情回到了往昔，摸了摸她的頭發，他召回貓，摟著她的腰離開原地。
完全不計較她封印自己的事情。
唐杏杏微微瞇起眼，不用自己動用神力的感覺，有些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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