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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時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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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時淚1

海岸上, 皆是人潮。

他們在圍觀那艘被海警攔截在港灣裏的漁船。據說是漁船上的綁匪綁架了hopkins集團的夫人,才引得整個海港的海警出動。

而一旁的高塔上,霍臣星放下望遠鏡, 殷紅的指甲輕輕摩擦著手裏的引爆器, 神情晦澀難明。

“霍臣延啊霍臣延,若我現在引爆,你的小命也就沒有了。”

這麽一個心思無比縝密的人, 能不經探查就登上那艘漁船,就是他最不淡定的表現。

看來, 霍臣延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女人。

可惜了, 她終究是狠不下這個心, 把霍臣延炸了。

從她被霍贏領養那天開始,霍臣延便是唯一一個給她善意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霍贏用來掣肘霍臣延的工具,可霍臣延不在意,一心把她當妹妹。

她以為霍臣延對自己的這份好, 能永遠永遠,誰能想到,後來他的世界裏多了個溫含姩……

從此, 他便對自己再也沒有表露出哪怕是一分一毫的溫情。

不過沒關系, 等這些礙眼的都從霍臣延的世界消失,他就又只屬於自己一個人了。

霍臣星緊緊地捏住望遠鏡, 眼底是厲色。

與此同時, 相隔百米的漁船上。

周勳辰見對面的人步步緊逼, 可他又實在對季姩下不了手, 便將季姩用力推到一旁,提起刀就沖向了來者。

可霍臣延練那麽久的格鬥何拳擊, 從不是吃幹飯的。

他一手抓住周勳辰持刀的手臂,又用腳踢起周勳辰的左腿,在他重心不穩之刻,一拳頭砸在他的腹部,將人重重摜到甲板上,連半點反擊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周勳辰摔得四仰八叉,痛得臉色發白。

但狠勁起來,他也強忍下疼,拿著刀就開始一頓亂刺。

這讓一旁的季姩看得心不免揪起來。

她怕霍臣延的傷會在打鬥中覆發,更怕他落於下風傷及性命,到時候不僅是自己下不了這船,還會害了他。

她便勉力支撐起自己,向下面游艇上的人大聲呼救。

另一邊,纏鬥還在繼續。

霍臣延抓住周勳辰拿著刀的手臂,捏住他的手骨一用力。

隨著一聲“哢嚓”,周勳辰痛得慘叫,手裏的刀也自動脫落。

霍臣延站直身,一腳將刀踢開,而後用力踩上了他的胸口,神色寂滅不帶絲毫的人情味:“我最看不得兩種人,一種拋妻棄子的,一種就是你這樣毫無擔當的賭徒。有勇氣踏入賭局,怎麽沒有勇氣獨自面對?”

“放開我!”周勳辰無能狂怒。

霍臣延將他踩得死死的,目光涼薄的盯著身下那張面目可憎的臉:“當初,是你親手把她送到我手裏,用抵押物品的方式……現在又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周勳辰,你也配?”

只是沒想到……

自己在季姩的心裏竟然還不如這個畜生。

昨晚她才為了哄他開心,說不會丟下他,今天卻為了這個人渣再次丟下自己。

原來他的寶貝真就這麽喜歡這個人渣,不惜籌謀如此之久,就為了跟這個人渣一起逃離塞浦路斯,還裝作很在乎自己的模樣,可她今天的離開卻是半點念想都沒給他留下。

那好,現在……

他就斷了她企圖與周勳辰私奔的念想,讓她以後只能待在自己身邊,誰也帶不走她。

霍臣延見身下的人還在做無謂的掙紮,立馬卯足了力氣掄了一拳在他的臉上,將他打懵後,提起他的衣領,猶如拎破爛似的,把人帶到了欄桿處。

過程中,肌肉幾乎撐破他的白色絲質襯衣,足以讓人看出他盛怒之下的力量感。

一旁,正在呼喊老k上來的季姩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連忙轉身看去。

見simms不管不顧地將周勳辰壓在欄桿上,準備把人推下去。

季姩立馬喊停:“simms不要!”

這一聲,使得男人朝她看來。

他那雙眸深邃又冰冷,哪怕是夏日烈陽都捂不化裏頭的千年冰霜。

他問她:“就這麽舍不得他?”

季姩怔住。

當即明白simms應該是誤會了什麽,可她僅僅是覺得為周勳辰搭上他自己不值得。

只是她來不及解釋,便見周勳辰突然掏出一把沙用力朝simms的臉上一揚,而後他趁simms視線受阻,用力地踹開了他。

那一刻,漁船上的情勢急轉直下。

見周勳辰撿起刀就要沖向simms,季姩的心被緊緊提起。

她再顧不得什麽,急忙沖過去從半道上撞開周勳辰,最後與他一同摔在甲板上。

而周勳辰見報覆Simms的機會丟失,又發現季姩一心幫對方來對付自己,氣得雙眼通紅。

他快速起身一把撈起行動不便的季姩,朝對面剛清理幹凈眼睛的霍臣延,呸了一口,咬牙切齒道:“差點就被你給騙了,還真以為你不在乎她……”

他猶如瘋子那般笑了下,驟然加重聲音,:“現在,我倒要看你到底在乎不在乎她!”

音落,他將身軀瘦弱且雙手被縛的季姩用力往後一推。

Simms見此,爆發出一聲嘶吼:“季姩!”

而季姩只覺得自己在不受控地朝後墜去。

時間的流速好似在變慢。

她看到Simms朝自己沖過來,但她被麻繩束縛的手無法抓住周圍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下一瞬,時間又變得飛速運轉。

她急速墜落漁船,重重掉落在海面,墜進那仿佛無盡的藍黑色深淵。

水從四面八方漫過來,將她裹挾進裏面,掙脫不能,只能認命地朝深處墜去。

她聽到自己的心裏響起一句話:“不要來救我,simms。”她不願意他冒這個險。

但她忘了,霍臣延永遠視她如生命。

船上的男人幾乎沒有猶豫,緊隨季姩躍入海裏。

兩人一齊消失於深藍色的海面。

周圍的沖鋒艇上,本在等待霍臣延發號施令的明寒,見自家的夫人和先生先後墜海,連忙讓提早穿好腳蹼的救援人t員下去撈人。

老k則氣得準備上船去捉拿周勳辰。

這時,忽然有火光從漁船上方的駕駛室裏噴出,緊接著巨大的燃爆聲響起。

周圍的沖鋒艇見此紛紛緊急避讓,卻依舊被濺出來的漁船鐵皮損壞大半。

而老k則立刻抓起身後的小夥子,帶他一同跳入水裏,才躲開了烈火的灼燒。

至於岸上。

在漁船爆炸的那刻,圍觀的群眾紛紛驚呼起來。

很顯然,沒人料到會有爆炸發生。

大約五分鐘後。

救援人員順利將季姩和霍臣延一起撈上了游艇。

只是兩人都失去了意識。

明寒見此,立馬調度現場,一邊讓急救人員施救,一邊吩咐其他人返航。

——

是夜。

風雨飄搖,整個塞浦路斯進入宵禁時刻。

花卉節的熱鬧都被暫停,來往的游客皆是風聲鶴唳,不敢隨意在外走動。

燈火通明的城堡內,醫護人員時不時進到主臥,為家主處理傷勢。

而季姩被明寒擋在臥室外,禁止入內。

對方神情冰冷,說話無情:“夫人,先生傷重,暫不見客。”

“……可我不是外人。”

季姩的脖子束著白色的繃帶,臉上則是驚嚇過度的慘白,再加上她身形向來消瘦,此刻的她好似一張能被隨時揉碎的紙,讓人見了不免憐惜。

但明寒向來冷情,見她還想要透過縫隙查看臥室裏的情形,便一個箭步把屋裏的情況擋了個嚴嚴實實。

季姩一楞。

她知道接二連三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或許對她的存在有了些怨言。

她只能小聲哀求:“你能不能讓我進去遠遠地看他一眼,就一眼。我不會吵到他的,也不會碰他,等確定他沒事,我會出來的。”

下午被救回來後,她休息了一會兒便好了,但simms吐出肺部的水後,卻一直沒醒。

回到家後,他到底怎麽樣了,也沒人跟她透個底。

她熟悉的老k不在,家裏都由這個陌生的明寒把關。可他始終冷冰冰地拒她於千裏之外,關於simms的消息,半點都不告訴她。

“夫人,還請不要為難我的工作。”

明寒再次重覆了一遍,而後冷眼凝視她,像是什麽都沒說,又什麽都說了。

季姩澄澈的眼裏積起淚水,一貫的楚楚可憐。

可她向來也是個脾氣倔的。

見明寒毫不退讓,便同他徹底杠上。她不再問他問題,但也固執地不肯離開。

直到崔醫生出來。

見季姩還在外面候著不走,他沈思幾秒後,勸說:“夫人,您今日受了驚落了水,身體也很虛弱,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先生這邊好些了,我會來通知您。”

“崔醫生,他醒了嗎?”

“先生……已經醒了。”

季姩怔住,難過的情緒開始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冷得她身體開始發顫。

如果說,明寒的那句“暫不見客”,對季姩來說並不具備殺傷力,但此刻崔醫生的這句“先生已經醒了”,讓季姩猶如陷入冰窖中。

她不笨,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Simms醒了卻沒讓人來找她,那就是因為他不想見她,沒有別的原因。

他是在怪她突然跑掉,不跟他說原因嗎?

可她只是不想讓他知道,她之前為了離開他,把他媽媽留給他的徽章交給了別人。

她怕他傷心。

季姩很想去同他解釋,但看著大家此刻都把她當賊防的模樣,她也只能挫敗地說了句:“知道了。”隨後,她身形落寞地往回走。

是夜,窗外雷雨陣陣,風時不時地把雨水打到窗戶上。

季姩坐在床邊等了許久許久……

都沒能等到simms找人來通知她,說他想見她了。

後來,女傭送來安神的藥。

季姩怕自己不喝,會被這裏的人更加討厭,於是她乖乖喝完,而後縮進被子裏假裝睡去。

像個乖寶寶一樣,很聽話。

她原本是打算夜半趁著大家都休息了,偷偷跑去看simms。

可是這一躺,她便因為藥效起來,徹底陷入了睡眠狀態。

夜半。

窗外的風暫歇,黏膩暧丿昧的雨還在繼續糾纏玻璃。

季姩睡得昏昏沈沈,只覺身上像是壓了座怎麽也推不開的大山。

她睜不開眼睛,只能伸手去摸,卻被人輕易扣住按在被單上,無法反抗半分。

對方壓著她,雙唇在她的天鵝頸上肆意流連,一分一寸都要貪戀,不舍放過絲毫。

不稍片刻,便讓季姩積滿了渾身的臊熱,無法得到紓解。

她本能地輕哼著,像是在尋求身上人的幫助。

對方是幫忙了,只是他的潮熱一路滑下……

“嗯……”

季姩難忍地輕哼一聲,呼吸變得急促,她再次上手去推他。

對方卻是不管不顧,貼在她心口上的唇狂妄地放丿縱著。

“simms……”

季姩終於有力氣喊出心裏的那個名字。

使壞的男人終於停下折磨,睜開了那雙黑沈的眸子。

他在她耳邊笑著吐出一句:“很好,這次沒叫錯名字,值得獎勵。”

說著,他把意識混沌的人一手攬起,讓她的腹部緊貼自己,也讓她感受著一布之隔下自己對她的灼熱。

感受到她很誠實的反應後,他陰郁地笑了笑,俯身用舌去卷她的耳垂,蠱誘著問她,“不知道姩姩想要什麽獎勵?”

說話間,他呼吸裏的熱意洋洋灑灑地落在她的肩膀上,燙得她幾次瑟縮,連帶著那張美艷的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脆弱,看得人恨不得再對她狠一些。

可他舍不得。

他甚至因為害怕自己會對她情緒失控,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所以在白天都不敢見她,只有像現在這種時候才能過來看她一眼。

猶如一只卑劣又陰暗的狗。

霍臣延把她柔弱無骨的雙手撈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同她道:

“季姩,那個人已經死了,以後你的世界將不再有他。”

“所以我不管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是哄我的還是騙我的,從現在起我都當真了。”

“當真的意思就是,以後你的世界,就只能剩下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包括……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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