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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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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

地鐵口風很大, 涼陰陰透過池晚的後背,她仰頭朝電梯的盡頭看去,夜色暗沈, 路燈光映照著樹葉搖曳,街道喧鬧車笛聲人聲模糊在耳邊,而周憐站在她的上方,背影直挺, 松垮黑衣外套垂到腰間,風灌入,衣尾也會隨著往後擺動。

他側過臉,餘光落在池晚身上,在電梯即將上到盡頭的時候,自然地往後伸出了手。

池晚盯著那只手出神。

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微曲著,還在示意她。

池晚不再猶豫,緊緊牽住了那只手。

周憐將她拉近身邊,大手包裹著她的,十指相扣, 溫聲問她想不想吃站口的烤腸。

池晚看了眼烤爐裏翻滾的烤腸,鮮嫩多汁, 光滑的表皮泛著光澤, 也到了飯點,於是點點頭。

兩根烤腸就送到了她的手裏。

池晚叼著一根烤腸, 手上拿著一根,騰出一只手就想繼續牽著周憐。

周憐替她拿著一根, 另一只手牽著她, 等她吃完,再體貼地替她扔了棍子, 再將手上那根遞過去。

最後還會用紙巾替她擦了擦嘴。

來來往往這麽多人,沒人註意到他們,是路邊最尋常不過的一對小情侶。

池晚剛才矛盾的內心還有恐懼,因為周憐在身邊而被慢慢撫平了。

周憐沒有問她發生了什麽,也沒有著急問為什麽突然想見他,而是先穩住她的情緒。

他帶著池晚去吃了飯,路過商場凡是她感興趣的都買了下來,包括她只是路過專櫃順眼看過的包包化妝品。

在池晚的印象裏,周憐就是這樣一個情緒穩定的人,所以他有辦法讓池晚也變得穩定下來。

如果極端的病態扭曲,那麽周憐的確是她的良藥。

池晚在下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將謝媛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周憐聽。

等到綠燈亮起,周憐牽著她順著人群的方向走著,他清冷的聲線錯雜著汽車的鳴笛聲,“所以你怕的是她那句話嗎?怕自己會變得和她一樣?”

池晚點了點頭,但又搖了頭,“她還騙我了,她利用我。”

說到這的時候,周憐身形頓了下,他不該去問一個愚蠢的問題,“你害怕被騙?被利用?”

是個正常人都應該害怕的。

“你不會和她一樣的。”他輕聲說,“她的存在依附在別人的情緒上,是心裏產生了幻想才會不切實際,而你不一樣,你是你,你有足夠堅定的內心。”他說得那樣肯定。

池晚微微皺眉,“但其實,我現在好像也有點依附你……”

周憐嘴角噙著笑意,他許久沒有說話。

池晚忍不住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她打量著,卻發現那雙狹長黑沈的眸子也在盯著自己看。

“不好嗎?”他低聲問。

依附了,歸屬了,就不會離開了。

池晚沒有了答案,周憐看向她的眼神裏夾雜著偏執的質疑,好像答案只有一個。

必須依附,必須和他綁在一起。

是她口口聲聲說喜歡周憐身上的味道,喜歡咬周憐,對他上癮,離不開的。

達到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她想要的嗎?

“嗯,也不是不行啦,或許我們以後會結婚呢。”池晚踩著路邊的小石階,歪歪扭扭地走著,她聲音很小,有些不好意思和周憐討論這樣的話題。

周憐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

“會嗎?會吧。”他語氣裏淡淡笑意,像是得到肯定答案的孩子,笑的時候胸腔起伏著,溫熱的吐息灑在池晚的耳後。

池晚真的不好意思了起來,掐了把他的腰,“看你表現!”

搬出寢室的決定,在池晚研究了整整一個月當地租房圈最後才做出的決定。

就算不和周憐住在一起,池晚也還是會選擇搬出去。

她每天的心思只會在圖書館和上課,其餘的就是在校外跑,和室友幾乎做不到正常的交際,一些集體活動她們也是很默契地將池晚劃在外面。

倒不是因為性格不合玩不來,是根本找不到池晚的人影,中間她也抽出時間體驗過兼職。一整周的時間安排很滿,因為只有這樣,她的焦慮癥才能有所緩和。

無所事事的生活只會讓她沈淪在嗜睡中頹廢意識消沈。

假期徐蕓會帶著她接觸一些翻譯的文稿工作,雖然專業不是小語種,但好在英語專業能力擺在那,平常也能賺個零花錢。

家裏的生活費只給她一個獨生女,也是向來大方。

池晚不想租很大的房間,她覺得六七十平米的房子剛剛好。

雖然周憐提過多次他在北京有房。

但熱情t的池晚還是向他發起了合租邀請。

強烈要求房租必須她也要付一份。

周憐最後還是聽話地答應了,幾次派王繼找中介偷偷塞給池晚一些還算舒適價格也離奇低的房型,她小姑娘一個沒看上。

好像已經識破了他的手段。

房子朝陽,夾在樓層裏,好吧,偶爾朝陽。

裝修平平無奇,但不算太醜,兩間臥室,洗浴室空間算大,但是廚房有些擁擠,客廳擺著茶幾後,就擺不了太大的餐桌,導致也沒有小吧臺之類的。

價格也不算很便宜,在這邊的房價中規中矩,但對於兩人並不算負擔。

純粹花錢體驗一種租房的樂趣。

池晚和周憐約定了搬家的日子。

在周憐連續問了五六次:“寶寶我們真的要住這個地方嗎[委屈]”裏,池晚毅然決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將是周憐少爺此生住的最差的環境。

但是跟著她池晚生活的男人,不吃點苦怎麽行呢?

周憐渾身上下品牌的logo出現在這小小的出租屋裏,反差得讓池晚想笑。

他現在是真“落魄”了。

老民住區走廊偶爾會出現燈泡壞損的故障,比如池晚新租的房子前燈泡就一閃一閃,感應也不靈。

周憐脫去外套,一時間不知道把外套放哪。

池晚好心情地靠在墻上,她甚至還給自己整了套辦公桌椅,方便學習和寫一些文字。

周憐裏面穿的是無袖黑色背心,貼著他冷白的肌膚,男性那種燥熱的荷爾蒙在他脫去外套的一瞬被釋放出來,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在無袖背心的襯托下那樣顯眼。

池晚看著他的身影半瞇著眸子,忍不住亂想一些糙漢文學。

空調還沒正式裝好啟動,所以房間悶熱,小小的窗戶開著也無濟於事。

池晚看著汗珠滾落在他有力的手臂,打濕黑色的發絲粘在皮膚上,高挺鼻梁上也薄薄一層汗。

周憐翻來了工具箱,很簡單地檢查了下全房間的電壓,將壞掉的燈泡換了,接著檢查下水道,再探著半個身子在窗外觀察空調排水管。

他好像什麽都會。

物理學霸唄。

池晚就看他這麽忙裏忙外,看著汗水浸濕了他黑色無袖背心,貼著他的肌膚很緊了,在胸肌上,池晚很難不被那一點吸引。

池晚用了下空調遙控器,清脆的“滴”一聲,果然就正式啟動了。

在此之前,周憐還去清洗了空調的擺風葉。

好像這個房子,池晚決定租下來,其他的小事就撒手不管了。

涼風灌進小小的房間裏,周憐淡然看了眼池晚,最後又問了句,“一定要住這裏嗎?”

池晚也是和以前一樣,點點頭。

周憐難得地皺了皺眉,不是不滿意她的做法,而是真的太熱了,悶熱潮濕讓本來不愛出汗的他也大汗淋漓。

他無法想象在這裏呆下去一切的可能。

池晚換了件短褲短衣,很幹練,領口也松大,除了穿得舒服,其餘在一個男人的視角下,幾乎就是一塊什麽也遮不住的布料。

白皙的肌膚在周憐的面前晃來晃去,小腳丫踩著沙發扶手上,手裏拿著濕紙巾去擦拭櫃子。

長發也被隨意挽了起來,幾縷被汗水打濕粘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周憐正式後悔和她住在一起。

他短暫離開了房間。

“你去哪?”池晚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去便利店買點生活用品。”周憐不緊不慢回答著,換了鞋就離開了。

池晚沒當回事,還囑咐了聲:“幫我帶點雪糕飲料。”

“嗯。”周憐最後一次回應她,然後帶上了門。

小區門口的樹蔭下,猩紅的火星在男人長指間燃著,煙霧繚繞那張清冷陰郁的臉,半分鐘後,他克制地掐了煙。

周憐站在這快半小時了,最後想起池晚的囑咐,沈默地去了便利店。

晚上九點多,周憐雙手提著兩個大袋子回來了。

池晚已經整理出了一間臥室,可以勉強夠今晚度夜,剩下的估計要等到明天下課後再來收拾。

她笑瞇瞇地接過那袋雪糕和飲料,放了一部分到冰箱裏,拿著兩袋,其中一個冰棍遞到了周憐嘴邊。“辛苦啦小周師傅。”她故意開著玩笑。

周憐品味了下這個稱呼,倒是有她的惡趣味在裏面。

周憐幾乎是要將整個便利店買下來,各種泡面零食,他保證以自己和池晚的烹飪水平幾乎會在這個小出租房裏餓死。

他也想過讓王繼打兩份工,這樣順便讓他做個飯還能清理個房間。

然後就是救急用的洗漱用品,明天王繼才會將一切東西從家裏送過來,所以先將就。

池晚覺得周憐果然在各個方面都讓她感到安心,看起來也很會像過日子的人。

她很滿意。

塑料袋被倒著晃了晃,最後出來的是個塑料包裝的盒子。

一時間,池晚沒說話。

周憐也沒有。

池晚覺得心跳得有些快,她想過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遲早會到那一步。

但是沒想到周憐會這麽主動,明目張膽地在她面前買這個……

她不敢碰。

周憐看了她半晌,淡然嗤笑了下,伸手將那小盒子翻了過來。

是盒草莓味的薄荷糖。

他撩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著池晚。

池晚垂著個頭,心虛地想要找個地縫鉆下去

哎呀,錯怪他了。

被收拾好的那一間臥室裏已經鋪好了被子,是奶油黃的被單顏色,清清涼涼的光滑質地,蓋在皮膚上很舒服。

是池晚選的,她沒考慮過周憐。

因為以後肯定是會分開睡的。

就今晚將就一下。

周憐趁池晚去洗手臺洗漱的時候,緩緩脫了外套,將它放置在衣架上。

口袋裏硬硬的塑料包裹的盒子安靜地躺著。

周憐垂眸,盯著看了很久。

“周憐,能幫我拿下洗臉巾嗎?”池晚指了指高櫃子上的那個袋子。

周憐離開房間,走到她的身邊,輕而易舉地將帶子單手拿了下來。

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拆開了包裝,抽出一張沾濕了溫水,“我幫你洗。”他輕聲說著。

“洗個臉還不至於,哎呀,我自己來。”池晚覺得他有些反常。

她拿過洗臉巾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周憐的手背,他體溫很高。

池晚看了眼鏡子,才發現周憐站在自己的身後,雙臂幾乎是環抱著她。

小臂肌肉緊繃,青筋凸起,隱忍克制地環著她的腰間,熾熱氣息灑在耳邊,周憐親昵地吻了吻她左邊的耳垂,“真的不想要嗎?”

想要什麽。

池晚心亂了。

隨之而來的,是周憐俯身親吻了她的嘴唇。

接著一發不可收拾。

沾了水的洗臉巾胡亂在池晚臉上抹著,周憐低聲壞笑了下,一手扼住她想要掙紮的手腕,將她壓在洗手臺。

很快,洗手臺上的水就沾濕了她小腹前那片衣料,褲腰的松緊輪廓就這麽勾勒了出來。

纖細的腰幾乎一把手就能抓住。

但周憐沒有,他看到池晚在小幅度扭著腰了。

因為他壓得實在太近了。

“洗面奶,這樣?”周憐沒見過幾次池晚洗漱,但其實高三那年,見了一次他就能記住了。

淩晨五點多,少女還沒清醒,慵懶地用著洗手臺上的瓶瓶罐罐,小手撲著水在臉上擦來擦去的畫面,周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滑膩的觸感在臉上,池晚怕辣眼睛,下意識地閉上,任憑周憐胡來。

周憐很有耐心,他平緩沈重的呼吸在池晚耳邊,手上動作溫柔輕緩,像是照顧小朋友那樣。

洗完後,他準確地拿出上次池晚給他抹的面霜。

“香香?”他貼著池晚的耳邊,學著她當初的模樣說著。

比池晚親媽還要寵著她。

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揉捏著,擦了擦,然後親了口,“好了。”

成年人被這麽照顧,反正放在池晚身上,第一件事是羞恥。

“嘖,衣服濕了。”周憐佯裝苦惱,實則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換件衣服,bebé?”

又是那句暧昧的西班牙語。

池晚不敢回憶上次他貼著耳邊纏綿喊這個詞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這個……這個就不需要了。”池晚推開他,可惜無濟於事。

“周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池晚突然氣鼓鼓地說。

周憐微頓了下,半分慵懶陪她玩,“我在想什麽?”

“首先,不許碰那,不許親,更不許舔……”她沒底氣,越說越小聲。

“上次體驗感就這麽差?”周憐淡然地問道,他不需要答案,上次池晚直接爽昏過去就是最好的回答。

池晚臉t開始漲紅,她別扭了半天,“反正就是不許!”

今晚應該不會發生什麽。

畢竟他連套都沒買。

池晚這麽想。

“好,今天不做那些事。”周憐答應得很爽快。

爽快到讓池晚很快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又落他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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