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真是服了你了！”白監兵又好氣又好笑。“活了這麽多年了，什麽世面沒見過？還這麽大氣性！”

陵光聞言更生氣了：“怎麽了？我年紀大我就要忍著？我見過世面我就活該受氣？我呸！這臭丫頭爹媽不教，我堂堂陵光神君還教不得？”

白監兵見她又要發怒，忙改口勸道：“好好好，你教得教得。可是你下凡來只是閑逛逛，又沒有公務，一個凡人跟你發生點口角，又算不上妨礙公務。你說說，你要是動了手，回去怎麽交待？”

陵光哪裏明白白監兵作為警察的邏輯，繼續大怒著嚷嚷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公務……”

說到這，她忽然頓住了，聲音戛然而止，被吞進了肚子裏。而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看了白監兵一眼，掙脫開抱著她的莫飽飽和拽著她手臂的白監兵，彎下腰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大包小包，一言不發的轉身從樓梯往下走了。

“你去哪？”白監兵問。

“閑逛！”陵光只給兩人留下了一個後腦勺。

白監兵和莫飽飽被陵光的忽然離開弄的有些莫名其妙。鬧劇已散場，時間也不早了，白監兵準備去上班，安排莫飽飽自己回家。

張婉婷這一招無中生有造謠生事雖然玩的拙劣，但相當有效。華城幾個城市論壇裏都有現場的帖子，商場鬧劇的視頻也傳遍了大家的朋友圈。雖然事情本身不值一提，但是兩個女孩的高顏值還是惹起了華城眾人的關註。

張婉婷在直播平臺上“貓兒眼”的ID很快被人從網上翻了出來。一時間粉絲猛漲。雖然觀眾在她直播時問的最多的是當天商場發生的事情，但是這無疑給張婉婷帶來了巨大的滿足。

她喜歡被人關註，被人憐惜，然後像一個嬌滴滴的公主一樣，在鉆石般熠熠生輝的聚光燈光下生活。

多麽美麗的夢想！為了戴上這個令無數少女趨之若鶩的光環，她甚至可以放棄更多。商場演的那一出，對她來說壓根不算什麽。她還可以去更大的舞臺，做更大的犧牲。

對。就是這樣！看著數量翻了幾番的粉絲數，張婉婷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心。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白監兵坐在破裂的落地玻璃窗前，對著手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心情和語氣在群裏說話。

他幹脆就什麽也不說。

他現在用的是一部舊手機，登錄的賬號，是江小晚從一個女性朋友那裏借來的一個名為“晚陽”微信號，相冊裏有好些年的照片，完全看不出問題。江小晚自己則是借用了一個高中女同學的微信號。江小晚說，這個女孩現在在外地上大學，張婉婷也不認識，不易被察覺出異樣。

不知道江小晚用了什麽樣的手段，讓群裏的一個叫做“唐逗逗不吃糖”的管理員把他倆拉了進去。群裏現在正在討論一個最近新開的健身俱樂部。俱樂部開在華城市中心，器械、面積和裝修在華城都是首屈一指。群裏有一小部分人已經辦了卡。

藍珍妮：我沒去呢，最近總是跑海外，沒時間去。

黃小菲：等過一陣子閑下來一起去，環境確實不錯。

藍珍妮：泳池怎麽樣？

橙橙的月兒：很好，面積不小

白監兵嚇了一跳。“橙橙的月兒”就是江小晚現在正用著的微信號。這幫女孩子們討論問題，白監兵是一句話也不敢接，生怕被人看出問題。江小晚倒好，張口就來。

藍珍妮：新朋友？

橙橙的月兒：是的，大家好！

黃小菲：你也去那兒了？

橙橙的月兒：朋友辦的商務卡，帶進去玩兒了一回，感覺不錯

說著，江小晚居然發了一個段視頻過去。視頻裏是健身俱樂部泳池的畫面。

藍珍妮：看起來確實不錯呢

Aimee：是不錯。我過些天就要去那兒上班了

藍珍妮：跳槽了？恭喜~

唐逗逗不吃糖：還不是我的功勞

Aimee：你還好意思說

藍珍妮：怎麽？你拽她去的？

唐逗逗不吃糖：那是，一個人跳槽多沒勁！[拽]

黃小菲：你們老板哭暈在廁所

唐逗逗不吃糖：錯！前老板！

Aimee：……

唐逗逗不吃糖：順便說一下，新人也是我拉進來的[得意]

這邊正聊的熱鬧，那邊江小晚用自己的賬號給白監兵單獨發了個消息。

江小晚：白警官，你在群裏盡量不要說話。你用的賬號的主人和這個唐逗逗認識，她就是通過在健身房結交唐逗逗才進的群，順便把橙橙也拉了進去。唐逗逗並不認識橙橙，有什麽話盡量讓橙橙來說吧

白監兵：好

他原本就不打算多說話，多說多錯，更何況他壓根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一點，江小晚倒是很擅長。

白監兵：你是不是知道消息，所以提前去了那個俱樂部？

如果是這樣，那麽江小晚可真是相當善於謀劃了。從設計張婉婷到混進微信群，江小晚的能耐不止一次讓白監兵感到驚訝。

江小晚：沒有，我哪兒有那個功夫。不過我的朋友圈裏有人去啊，想找個視頻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白監兵松了一口氣。還好江小晚只是一時機智。如果能謀劃到這個地步，他會壓力山大的。

作為一個冒名頂替還有人認識正主的群成員，白監兵自覺閉嘴一句話也沒敢說。好在群裏有那麽幾個人也一直沒有說過話，他在其中並不顯眼。

大概八點半左右，白監兵很快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張婉婷說話了。

貓兒眼：大家都在啊！我剛做完功課，現在準備直播啦

藍珍妮：加油！姐姐給你捧場！

黃小菲：辛苦了小妹妹

橙橙的月兒：咦？群裏有網紅？

貓兒眼：不算是網紅啦，只是開了個直播，歡迎來捧場[害羞]

藍珍妮：一定要看哦

橙橙的月兒：哇塞！那一定要看！哪個網站？ID多少？

這些對話，江小晚打的很快，幾乎不用思考。白監兵想，這大概是他擅長的東西。而這本也不適合自己。想到藍珍妮的身份，他點開了藍珍妮的頭像，進入了她的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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