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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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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7 章

餘侯夫人並不服,傲臉擡起,聲如洪鐘道:“皇後娘娘怎就如此確定,那東西就在文淵侯府裏?”她冷冷一笑,“皇後娘娘德不配位,雖然身居高位,卻是不能叫明智之人心服,如今倒是拿自己的母家開刀了,當真是手段狠辣!”

正保右腳微微上前,指過去道:“竟敢口出不遜於皇後娘娘,該當何罪?”

餘忠覺得母親已經瘋魔,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在其身後請求寬恕道:“皇後娘娘請恕罪,家母年歲已高,這一年下來身子大大不如以前,是糊塗了,剛剛的話都是瘋話,還請娘娘……”

他想到母親從前待寧姶的苛刻,話已經沒什麽臉面說下去了,最後不得不埋下臉,硬著頭皮說:“還請娘娘寬宥。”

李氏白了一眼婆母,她瞥見顏巧鳳一聲不吱,不禁嘴角一撇,露出冷絲絲一笑。

不是姑侄情深麽,從前在一起做了那麽多惡事,如今倒是什麽都不說了,也不知道攔著,難道真以為辱罵了皇後娘娘,縱是娘娘顧念親情本人不怪罪,皇上能聞言不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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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整個侯府受到牽連,李氏憑著和寧姶並無過節,且交情頗深,訕笑道:“娘娘,臣婦婆母確是有些神志不清。剛娘娘說我們侯府有炸&藥,這個還請娘娘明察,臣婦自管家以來,打理得還算仔細,真若是有那東西進來,臣婦應該會有所察覺。”

李氏說完這話就後悔了,怪自己又是說話前不過腦。這樣說,真如果查出來啥,那自己不就難脫幹系了麽。

雖然自己算是盡心,事無巨細,可那姑侄倆在這侯府的勢力依然在,真若在哪個荒廢的院子裏……難不成是從前郡主住的院子?不能不能,那院子是由聖上親命的侍衛把手,這姑侄倆應該沒這個膽子。

寧姶在家中的這幾位長輩面前來回走了走,她一邊慢悠悠地走,一邊說:“旁邊的良園是文淵侯為太上皇秘養死侍之所,從前顏二太太不知,還以為是侯爺養了外室在旁邊,以此要挾祖父不要休了她。”

顏巧鳳聽了這話像是臉上被抹了泥,又惱又羞,臉色青紅看著腳尖。

寧姶站到她身旁,繼續說:“那園子太上皇早就賜給了文淵侯,大伯母你並不知此事,這是正常。”

李氏驚得用手擋住半張的嘴,又回臉看了看丈夫,驚駭不已。

“娘娘這……”李氏恨惡痛覺地看去餘侯夫人,不敢置信道,“婆母,這該不會是真的吧?一家上下,老少皆在,百十來口的人……”她說著,忽然想到說,“哦,我想起來了,怪得前幾日婆母你說要帶著佑兒和妙兒去大相國寺住上幾日,難不成你要這一家老小?”

餘忠還是不信母親能做出這樣的事,拽了拽李氏的胳膊叫她不要再說下去,李氏氣得甩開他,怒道:“難道在母親眼裏,那顏巧鳳生的才是你的親人,旁的,哪怕是你的親兒子都不算了麽?”

餘駪羞慚地將眼睛閉合上,失望透頂。

寧姶倒是很平靜,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她站到餘侯夫人面前,看著她星落雲散之態,眼神帶著諷刺道:“祖母到底還是賊心不死,眼瞧著顏氏敗落,太後都埋進土裏了,還想著扶持恭王登基,好讓你這個餘侯夫人在侯府直起腰板,耀武揚威,為非作歹!”

餘侯夫人橫硬道:“四丫頭,我到底是你的祖母,是你的血親,我若是你,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就是知道了,也該想著辦法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來日方長,娘家的汙點終有一日會成為你的汙點,你這是何必呢?”

寧姶笑意擴大,這笑聲叫滿院子的人心裏發瘆,甚至是有些不認識她。

笑聲後她說:“本宮今日來此,對外皆知這是回門省親,調查炸&藥一事,陛下是叫人暗暗調查的,官員們能知道此事的,也無非是本宮的師父,大理寺卿高守堂高大人!之所以秘密調查,是怕生起百姓恐慌,叫朝野上下不寧。臨行前,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是……家醜!”

餘侯夫人和顏巧鳳聽見這兩個字,皆驚慌地擡起臉,即對寧姶所受的恩寵嫉恨,又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餘寧姶暢言道:“既然是家醜,外頭的恩賞是真,裏頭的懲罰……”她露出端莊的笑態,“陛下說,一幹人等,本宮想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必叫外頭知道。”她手搭在餘侯夫人的肩膀上,“就是說,不過幾日,就可傳出文淵侯夫人暴斃的消息。”

她又看去顏巧鳳,挑起秀眉:“而對於本宮的繼母,自然是要晚些時日去了的。便是親姑母去世,過於難過,憂傷成疾病而亡。”

她搖頭發笑:“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就自然不會成為本宮身上的汙點。”

顏巧鳳忽想到寧妙,看了看身旁,方想到剛寧妙已被寧姶身旁的宮人悄悄地抱走了,說是要接到宮裏頭去。

她頓時有種一敗塗地的感覺。

餘侯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後悔沒在方便動手的時候殺了這個孫女。

餘駪到底念著夫妻一場,勸說:“姶兒,到底是你的祖母,是生養你的父親的人,說到底顏氏的罪行祖父我也有責任,生出此事,祖父也無臉為官,待祖父我向陛下辭去一切官職後,便留在家中日日督責顏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餘忠也如此說:“姶兒,陛下雖讓你私下處理此事,可若你真的做了殺人性命的事,未免知情人知你心狠,為了你的名聲,你還是放過你祖母吧。”

李氏狠狠地撞了丈夫一下,剜著他壓著聲音說:“你少說幾句!”說完,她瞄見寧姶正瞪過來,訕訕地拽著丈夫低下了頭。

寧姶走回到文淵侯面前,瞪著眼道:“祖父你向來將內院之事交給祖母,她這些年做了許多的惡事,你未嘗一件不知。如今這件事事關謀逆,你竟還要求情!難不成,她一個壞事做盡的人手底下流了那麽多人的血,如今我正法將其定了罪,不留活口,免得有人再受其害,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正說著,外頭的人來報,禾若聽後疾步走到寧姶身旁,在其耳邊說:“娘娘,那東西已經找到了,就在良園的地下室中,其量足以讓半個侯府的人無處逃命!”

這話雖說的小聲,文淵侯卻是都聽見了。他立時嚇得跪地,隨著他的跪地,一群人也都跪下。

“還請皇後娘娘寬恕!”

餘寧姶威勢站立,垂看自己面前跪著的一眾,最後目光定睛在餘駪的身上怒斥道:“祖父,我知道你不知此事,今日你不知此事,昨日你不知你夫人克扣自己女兒的嫁妝,前日你不知你夫人為了侵吞我母親的嫁妝,害我母親難產,還將我與哥哥送到外頭莊子,哥哥慘死在大火之中,這些你統統不知,可是,不知就沒罪了麽?你自己罪責難逃,還有為這個毒婦說情,你以為我會心軟動容麽!”

這話叫一眾人額上冒了虛汗,餘駪難辭其咎,扣下頭,顫著聲音道:“微臣自知失察,有縱容顏氏女在侯府作惡之過,娘娘若要降罪,臣無言以對。只是娘娘,這些都是臣一人之過,還請娘娘寬恕侯府的其他人。”

寧姶平靜下來,臉上的戾氣退去,臉色變得溫和。

她看著忐忑不安的一幹人,眨了眨濃密的睫毛,忽地一道暗光閃過,她笑笑說:“我看倒不如這樣,本宮也不想多生殺孽……”她頓了頓,看向已經擡起頭來的餘忠,對其道:“大伯父,不日我父便會調回京中任職,我看也不必等我父回來,就按本宮的懿旨來辦,這個家不如分了的好!”

餘駪大驚,直起身子來抗議道:“皇後娘娘,微臣如今健在,幾個兒子如何能搬離府內住去旁處,自立門戶,這不是叫全京都的人恥笑麽?”

寧姶不以為意道:“祖父,這京中自有好的地段,好的宅院給我父親和大伯父居住,至於祖父你,既然是太上皇的老臣了,倒不如去到梁州,繼續做太上皇的臣仆。這祖母和母親……”她打量這偌大的侯府,後笑說,“既然你們不惜犯險和逆黨勾結,為的不過就是不屈人之下。那麽本宮就把這侯府賞給你們,且只單單地賞賜給你們,你們就好好的生活在這裏,自己做自己的主,而且終身不得出這府門,非本宮的懿旨不得有人前來探望!”

餘侯夫人一聽,身子癱倒在焦媽媽身上,目如死魚眼,望著天嘴裏念說:“這不是把活人關進棺材裏麽?”

顏巧鳳也傻了眼。“我與相公仍是夫妻,怎可,怎可他回京覆職,另住旁處,留我囚禁在此?”她目光呆滯,碎念,“我佑兒的前程,我妙兒的婚事……”

心善的李氏心有不忍,可見寧姶國母之勢,到底沒敢開口求情。

寧姶眉開眼笑道:“好了,本宮今日也累了,便早些回去了。”她看此場景,著實比殺了她們更加痛快。

“恭送皇後娘娘……”這恭送的聲音十分地沒有力道,透著哀鳴。

在一聲“皇後娘娘起架回宮”聲後,寧姶轉身朝門走去,路走到一半她忽駐足,又轉過身來,睥睨已經傻了眼的眾人道:“祖父、祖母向來籌謀,以為我無勢可靠,便把我這個一樣是侯府千金的孫女,早早地送去了莊子,不成想,我非但沒有被那場大火燒死,還成了整個宣周最尊貴的女人。”

她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擡眼銳目過去:“如今本宮又有了身孕,太醫說脈象強勁,是男胎之相。這個孩子出生,便是宣周的嫡長子。如今顏、李之勢皆已經被除,連在那突國的絡青公主也出了意外被人下了藥,摔下馬,被亂馬踐踏而死,本宮之勢無人能擋……”她冷冷一哼,“今時今日,你們該當知道,也該當認命,本宮才是這餘侯府上最令人引以為傲的姑娘!是整個宣周最尊貴的女人!”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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