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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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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入局

◎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必成◎

從他沈睡之日至今已經過去五百年, 滄海桑田幾經變換,就連玉華宮曾經被小貍一劍毀去的桃林也恢覆了曾經繁茂的樣子。

桃花花瓣綣著寒風飛雪漫天飛舞,百年光陰流轉, 甚至讓他感知不到小貍的氣息。

雲擬僵住一剎那,不過只是轉瞬間又揚起他真誠的笑臉,回過身,走到離陌身側, 恭敬地問離陌, “離陌仙君, 還有何事吩咐?”

院中的桃花堆疊起來,開得很是繁盛, 只是滿園的桃花, 卻唯獨不見那與他約定賞花的那只狐貍,離陌斂眉淡問:“小貍去了哪裏?我沈睡的五百年她去了哪裏?她…離去之時可有給我留下口信。”

雲擬擡眼看向離陌, 一會兒又擰著眉,頗為不憤憤不平:“仙君為何還想著那個魔女,她早就離開了,仙君剛陷入沈睡她就離開了!”

“她離開是對的, 我並未想讓她在玉華宮守著我五百年。”

雲擬氣道:“仙君何必對她念念不忘, 她雖然有幾分姿色, 可是仙族並非沒有比她出眾,比她性子好的。”

“哦?有嗎?誰?我怎麽不知道?”離陌淺淺喝了一口茶水, 無聊地杵著腦袋,隨口應付雲擬的話, 小貍身上有魔族血脈, 雲擬自然不可能對小貍毫無偏見芥蒂。

“…!仙君眼裏怎麽就只看得到她!在我看來, 任何仙族女子都比她好!”

不悅皺眉:“雲擬, 你何時這般偏激?帶她回來的是我,她好與不好,都輪不到你來評說。”離陌突然覺得有些煩躁了,他問道:“她身上有我下的禁制,可是我竟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了?你可知她是如何解去禁制?”

他設下的禁制,能解開的估計只有三十六宮主神,小貍離開玉華宮,不該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剛才還慷慨激昂的雲擬,此時竟是突然吞吞吐吐起來,半晌都吐不出一個字來,直到離陌皺起眉頭。

冰冷的目光掃過雲擬,雲擬才說了一句,“我不知道。”,離陌看向雲擬閃躲的眼神,橫眉冷言:“你一個武神,何時說話也如此吞吞吐吐,你如此遮遮掩掩,究竟在掩蓋什麽?”

寒霜霎時覆滿玉華宮內外,銀白的霜花爬上院內的桃枝,覆上每一個角落,就連院墻的琉璃瓦也掛滿銀霜。整個玉華宮恍若處在極寒之中。

強勁的威壓困住雲擬,雲擬心下一驚,連忙“撲通”跪下回話:“仙君恕罪!她身上的禁制…是…是司繁仙君給他解的。”

“既是司繁你如實說便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這般行事姿態,可有半分主將風度!”

雲擬繃緊唇,抿成一條直線,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什麽都不顧地說道:“仙君!那魔女是被司繁仙君帶走的,我聽仙族傳聞…傳聞說…說他們早已兩情相悅,所以才趁著仙君沈睡之時,私奔下界!”

小貍與別人兩情相悅!私奔下界!?

“不可能。”寒冰霜雪忽至,離陌聲音極為平淡,可是那霜寒一劍卻不知何時,已經飛懸而出,彈指間扼與雲擬頸間,劍未落,淩厲的劍氣已然在他的脖頸劃出一道血痕,再向前一分,司法天神必然殞命。

“我所說之話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今日就讓我死於仙君劍下!”雲擬紅了眼眶,悲憤地昂起頭,離陌漠然,霜華劍抵住咽喉,未曾退後半分。

只是隨著他的思緒流淌而過。

他逐漸回想起司繁此人有一成名道絕技,名喚鬥轉星移,若是其他人想解開他的禁制,必定耗費巨大神力,但若是用鬥轉星移之法,確實是最簡單,最容易之法!

或許真是司繁帶走了她。

離陌順著霜華劍,看向面色發白的雲擬,只冷冷看了一眼,收回劍,“是真是假我自會查清。”

話音落,剛才還在雲擬身前的身影早已閃成一道寒光,在漫天霜花中消失不見。

……

滄瀾海,一葉扁舟上。

瑜初晃過神來,方才知曉剛才的一切皆是小貍用魅術造出的幻境,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不由氣悶。

他頭一次不想理會小貍,只是一個人上前撐船,小貍卻是無賴的很,偏偏要跑到瑜初身旁,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瑜初,我不是故意對你用魅術的,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就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瑜初背過身不理她,小貍拉拉他的衣袖:“…你這麽生氣啊?要不你也對我用一次魅術,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你…!”瑜初轉而看她,隱隱生氣道:“我不是氣你對我用魅術,而是這個幻境太過真實…”,真實的讓他恐懼。

小貍坐在船緣邊,看著一襲白衣撐船的瑜初說:“我不會了,我不會再造如此不吉利的幻境!”

畢竟此次是為了讓瑜初說出隱藏的秘密,她或許只有在幻境中死去,瑜初才有說出真相的可能。

海水逆舟而過,小貍坐在船邊,光著腳戲水,一路上不知在思索什麽!半個時辰後,船停靠在花海旁的海岸,小貍猛然爬起來,站著笑了笑,歡聲叫道:“我有想法了!”

瑜初提過她的靴子,剛躬下身給她穿鞋,小貍就直接興奮地繞到身後,跳上他的背,摟緊了他的脖頸,“不穿,我要你背我!”。

“不穿鞋一會兒會冷。”

“但我不想穿!”

看她如此,瑜初只能背上小貍,拎上她的純白靴子,一路從岸邊走回去,一邊走,一邊聽小貍趴在他耳邊說話:“瑜初哥哥,我父親是誰?他是魔族什麽人?”

這麽多仙族追殺她,想必她的血脈必定不是普通魔族那麽簡單,她的父親要麽就是位高權重,要麽就是作惡多端,否則也不會讓那些人如此興師動眾!

身子一僵,瑜初扶額長嘆,試圖遮住最後一點兒真相:“我不知道。”

“你不說,我遲早也能知道!仙族因我的魔族血脈想要殺我,我若想自保,結束這樣的追殺,莫非我要殺盡仙族不成,可是我若真如此,仙族後人又會與魔族後世繼續廝殺,真是萬古千秋,反反覆覆,無窮盡也。”

瑜初想了一下說:“六界紛爭之下,我們只能保全自身,只要我們遠離仙族魔族,總會有一處清凈之地。”

“不會!我逃了五百年,幾乎走遍了整個人間大地,卻還是這樣,可見,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地方,逃離也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小貍堅定地說,“我發誓我要解決這一切,我要解決仙魔之間的恩怨,遲早有一天,我會自由自在地走在天地之間!”

她要自己面對這一切,再也不要做任何人的累贅。

“可是,這不可能!”,橫在仙魔之間的恩怨,已有千萬年,豈是個人之力能夠化解平息。瑜初走在花海,恍然停住腳步,他將小貍放在花海中央的秋千,對著小貍認真道:“小貍,這條道路太難,難到我幾乎看不到贏的可能。”

小貍提過靴子,一邊穿鞋一邊認真說道,“沒有什麽不可能!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必成。”

瑜初問:“你想如何做?”

小貍認真地看向他:“我要去魔族,以身入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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