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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 誤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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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誤認

◎心裏的那個人該是什麽樣子◎

輕盈的小狐靈巧地越過一個個翻騰火焰的圓環, 由遠而近,它距離這個白衣身影越來越近,小狐貍跳過他身邊的圓環, 折過身去,又朝著那另一頭燃著火焰的火圈穿越而過,那雪白的身影愈發與他記憶中的她重合起來。

白衣人看得出神,他的眼裏仿佛只剩下那只小狐貍, 就連喧鬧的集市裏那雜亂的喝彩聲, 吆喝聲都在他的世界裏通通消失不見……直到那雜耍藝人提著一面鑼, 那吆喝聲浮到他身旁。

“各位父老鄉親,在下帶著幺女來到貴地, 一路逃難至此全靠賣藝混口飯吃, 大夥若是看得高興,有錢的捧個錢場, 沒錢的捧個人場。”

那雜耍藝人拿了個布簍接點兒賞錢,這集市裏看得人雖多,給賞錢的卻是很少,轉了一圈下來, 也只收到幾個銅板。這段日子正是多事之秋, 周邊幾個小國連年征戰, 能得賞個幾文錢,已經很不容易, 司繁也不氣餒,只是接著熱情地邊吆喝邊走。

直到那布簍裏突然一沈, 司繁才微微頓住, 他擡眼順著那放下一錠沈沈的銀錠的手看過去, 是個一襲白衣, 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江湖人,這白衣男子氣質出塵,舉手投足間並不像簡單的江湖看客,而且周身似有靈力波動,恐怕不是人族。

莫非…又是仙族那些人…得了他的蹤跡,派人追殺他們…

司繁心下有些不安,只是拎著布袋匆匆走開,就連一貫得了賞錢的謝詞也忘了,司繁看著這集市快要散場就連忙收了攤,抱著小狐貍急急忙忙往回走。

若真是被仙族那群人嗅到氣味,又要是持續多年的追殺,那人他雖然並未見過,但他隱隱可以覺察出他身上的異樣,以及那人總是落在小狐貍身上的視線也甚是可疑。

多年的被追殺奔逃讓司繁不得不小心謹慎,他抱著小狐貍加急了步伐,向著那破廟趕去。小狐貍到了廟裏就一股腦兒鉆進了那粉白的衣裙,再出來時已經換好了衣服,司繁匆忙收拾好了包袱站在門前等她。

“爹爹,我們又要……”小貍跑出院門剛開口,還未等她話音落下,就見司繁臉色微變,小貍順著他的目光擡眼一看,這隱秘的月色下站了一個白衣身影。

寒風吹得他衣袂翻飛,一身尋常又普通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卻被襯托得華貴異常。

清清冷冷天上月,落入凡塵一抹霜。

這矜貴的氣質與這破敗的古廟格格不入。

小貍心間一顫,那白色的身影猶如一汪清透地水沁入小貍心頭,那股水流在她的心間侵襲著,弄得她的心裏“撲通撲通”地跳著,隨著那溫潤的水流匯入四肢百骸之中,明明只是那麽一個飄忽的身影,小貍連他的臉都未曾看清,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悸動。

司繁則是頗為警惕,他將小貍掩在身後:“你是誰?你來這裏做什麽?”

白衣人月下答道:“我來帶她走!”

“哼…”司繁輕哼一聲,心中暗暗冷笑,看來果然是沖著他們來的…這些人真是,這麽多年還沒有放棄追殺他們。

他向前輕移一步,腳下踩的陣法隨之瞬間轉換,指尖的符紙閃爍起耀眼的光芒,剎那之間便以成陣,而那白衣人的位置恰好落在他的法陣之央,符紙爆破之聲隨之響起,一張張爆破符在白影周身炸開!

可是這白影周身卻是逸散出青色的法力,防禦力極為強勁,那爆破的符紙轟然全炸!居然也並未破開青色靈力的防禦傷他分毫,不損他的半分清冷姿態。

“有點意思…”防禦力很驚人,能夠這般防禦力強悍的很是少見。司繁橫眉輕挑,揚起符紙,踏空而出,他咬破指尖,在符紙上輕輕一點,指尖血珠霎時被符紙急切地吸入,瞬時符紙血光大盛,氣勢徒然攀升!似有掩蓋日月之勢!

那白衣身影察覺不妙,眸色微沈,他上前一步,身後的九條狐尾旋即一同綻放,他當年就把她弄丟一次,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今日就算是豁出一條性命,也要帶她走!

小貍被司繁擋在身後,護得嚴嚴實實,她心中焦急,既怕這突然出現的白衣人傷了司繁,又對這白衣人留有一絲擔憂。雖然這個白衣身影很可能也是來追殺他們的人,小貍的心卻是莫名地湧起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好似他們曾經見過一般。他的身影給她的感覺,像極了…像極了…小貍心頭沒由來地浮現一個詞。

戀人。

血符一出,霎時天光一暗,磅礴的力量奔湧而出,將這天色壓得暗沈,那白衣男子也不甘示弱,身法輕盈凝出道道光刃向著司繁襲來,不過這光刃卻是撐不住多久就被血符吞噬殆盡,司繁一步步向前,強盛的氣勢向著白衣男子壓制而去。

眼看司繁就要對白影落下致命一擊。

小貍心下一急,連忙跑上前拉住了司繁的衣袖:“爹爹…爹爹!先等等…先等一下!……”

司繁蹙眉,有些疑慮。

小貍想了一下,解釋道:“他跟我一樣是狐族,好像跟以往那些人不是一夥的,爹爹,或許他並沒有惡意。”

看他的原身應是一只九尾狐貍,而且,身上的氣息確實與那些仙族不同。

經她這麽一說,司繁也發現了端倪,停下手中血符,厲聲問男子:“你是誰?你跟著我們究竟有何居心?”

白衣男子只是遠遠看著司繁掩在身後小貍,他的目光之中似有隱忍,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咽了下去,他轉而告訴司繁:“我要帶她走,我可以給你錢,你也可以提其他要求!”

司繁淺笑:“我很像是賣女兒的人?”

“她!……”何時成了你的女兒!

白衣男子咽下一口氣,也不願意與司繁再爭執,卻也不願再多透露出些什麽信息。

司繁輕哼一聲,只一時之間便想清楚了所有關節,這人與那些追殺他們的仙族沒有關系,反而多半是與小貍曾經還有些牽扯,傷害小貍倒是不會,反而像是覬覦他一心養大的小貍。

想到此,司繁冷了臉,背著包袱,拽著小貍的手臂,繼續趕路。

他在此地用了道術,就算此人不是仙族之人,看起來也不會傷害小貍,但是他的法術留下的痕跡,很快就會被仙族之人追尋到,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小貍跟著司繁連夜逃跑,後面那個白衣男子卻還是遠遠地跟著他們,司繁頗為不悅,卻也不想再留下他的道術的痕跡,只能先隨他跟著。

在這小鎮周邊是重重疊疊的山巒,小貍與司繁趕了一整日的路,一直到了第二天深夜也未曾停歇,他們已經走過那綿延不斷地幾座大山,走了許久,小貍的額間已經累得掛上薄薄一層汗珠,很是疲憊。

司繁見她累得蔫蔫的,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停下來歇息半夜。他在山洞裏找了塊幹凈地兒,用一旁的幹草鋪得軟和。

“小貍,你坐著,我去那山邊的小溪找些水來。”

“嗯,爹爹要小心。”山裏野獸多,他又不能輕易動用法術,很是危險,小貍撿了跟幹柴,指尖“噌”地點上熾火,制成一個簡易的火把給司繁防身。

司繁舉著火把,剛出山洞就見到那白衣身影已經跟到了在洞口,一步也不肯離開。司繁冷冷瞥了他一眼,拿著行囊裏的水壺去溪邊取水。

山洞裏有些黑,小貍在借著指尖熾火的小火苗,洞裏點上一只照明的火燭,照得山洞中亮堂堂的。小貍見了那白衣身影站在洞口,紅燭影下,那清冷如霜的身影在她心間隨著那燭影輕輕搖曳,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神秘力量讓她想要靠近他,讓她心亂如麻。

小貍擡了火燭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心臟怦怦跳,原先她與這人隔得有些遠又被司繁擋著,並未看清他的面容,只能看清他那清冷的身影。

小貍越發靠近,那白衣身影離她越近,身影在她的眼中愈發明了,她剛才還怦怦亂跳,猶如小鹿亂撞的心反倒愈發平靜下來,直到小貍走到他跟前,紅燭柔和的光暈映照在他的臉,明明是那麽俊美的一張臉,小貍卻反而心裏再沒有了那悸動的心緒。

感覺缺了些什麽,只是具體缺了什麽她也不清楚,那種心底徹徹底底地悸動一下子消散不見,心底空落落的,仿佛那樣冷傲如霜的身影不該是這個樣子。

那樣的身影,應該是什麽樣一張臉,反正不是這樣,或許眉眼間應該再多幾分孤傲,身形多幾分飄逸。

小貍晃晃腦袋,將那些奇怪的想法晃出腦外。對於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小貍對他心頭的那幾分悸動全然消失,不過卻也保留了幾分對男子清冷俊逸的良好映像。

她坐到白衣男子身邊,將那紅燭明晃晃隔在兩人之間,警惕的不允許白衣男子越界分毫,小貍問他:“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帶我走?你不說清楚,你跟著我們也是沒用的!”

寒風自洞邊吹來,二人之間的燭火晃動起來,一時忽明忽暗正如二人之間的關系撲朔迷離!

白衣人看向她,目色有些灰暗:“水蘇?你不記得我了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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