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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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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管你是摻進飲料還是摻進食物, 讓他或者宇智波鼬把這顆試驗品吃下去。”

試驗品?什麽效果的試驗品?

回想著琴酒的話,諸伏景光擡起手,凝視著自己手中的小玻璃瓶, 小玻璃瓶的密封性很好,其中有一顆純白的膠囊。

琴酒說他沒有必要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組織到時候會派其他成員過來臥底, 讓他在臨走前再為組織做點事。

他知道是組織對他有了一定的懷疑,但這裏的確搜集不到什麽有用的情報, 宇智波鼬不經常來這裏,宇智波佐助又不知道到哪裏上學去了, 偌大的庭院, 空曠到可怕,唯一能搜集情報的對象是庭院裏唯二的兩個活人之一, 他的雇主見雀, 另一個活人是他自己。

然而他在見雀常住的房間內安裝的竊聽器總會莫名其妙地壞掉, 他有想過是不是他安裝的竊聽器被發現了, 多次試探後,對方對他的態度卻一如既往,這讓他越來越忌憚的同時,也讓他根本搜集不到任何情報。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關系了, 他對組織的決定舉雙手讚成,他知道即使有異議也不會發生改變,更何況, 在這裏他不是一個殺手, 如果忽略見雀的神秘和庭院裏的異常, 他過得實在過於自在,這種自在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水深火熱中的幼馴染。

不知道組織派出的下一個臥底會不會傷害見雀。

想到這, 他突然頓住了,他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玻璃瓶,現在要傷害見雀的是他自己,宇智波鼬來這裏的時間不固定,見雀是他唯一的選擇,試驗側重探索性,他們究竟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值得探索?

他對見雀的觀感很覆雜,有警惕和戒備,也有幾分對那份溫良的好感,再加上他曾聽宇智波鼬說起見雀常常因為過去的事情而郁結於心,他私心認為這樣的人不會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人。

諸伏景光抿起嘴唇,這顆膠囊應該不至於致死,不然琴酒不會說組織會派其他成員過來臥底,但不知道具體效果。

其實……

如果不是長期效果,他什麽都不做,組織也不會知道。

就在他站在庭院門口怔怔出神的時候,他的口袋裏傳來了“叮咚”的聲音。

【三田君,如果到了,請將《忘憂清樂集》送到西南角的亭子。——見雀】

在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他的瞳孔有些不自然的收縮,他才到達庭院門口不到一兩分鐘,而編輯短信也需要時間,這條短信讓他隱隱有種被監視的不安。

抱著應該是巧合的心態,他迅速地平覆了心情,如無事發生過般,神態自若地踏上了臺階。

…………

他最終還是將琴酒給的試驗品摻進了茶水,早上在站牌那裏的時候琴酒沒有照常警告幾句,也沒有要求他觀察,是長期效果的可能性很大。

他身上的責任註定了他不能遵從自己的意願行事,見雀也許無辜,但更無辜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

諸伏景光端著一個胡桃色的木制托盤,其上擺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空茶杯:“大人,休息會吧。”

見雀正按照《忘憂清樂集》中的棋譜在棋盤上打譜,聽到諸伏景光的話,他頭也沒擡地說道:“三田君,你和鼬真是越來越像了。”

“鼬先生多次告誡在下要讓您註意休息。”

“三田君,你知道你和鼬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見雀擡眼看向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的諸伏景光,“鼬啊,絕對不會背叛我。”

流動的空氣帶來了某些信息,茶水裏被摻進了某種東西,他不確定是哪種東西,他畢竟看不到。

耳邊的聲音依然如記憶中那般輕柔,卻無端讓他悚然一驚,諸伏景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下也不會背叛您。”斟酌了一下措辭,他接著道,“您給的工資足以讓在下奉獻自己的忠誠。”

沈默彌漫在二人之間蔓延。

“你真可愛,”見雀拈著一顆棋子擡起手,打破沈默道,“好了,開個玩笑而已,景,三田君,你下去吧。”

那個短促的音節,那個短促的音節是……

諸伏景光的背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緊張到連鼻腔內進出的空氣都停滯了,他不知道那個完整的音節是不是他的真實名字——

景光。

看著身體略顯僵硬的三田壽,綠川光,以及諸伏景光,見雀眼中閃過幾絲惡劣的笑意,如曇花般稍縱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對諸伏景光的觀感不錯,做飯好吃,照顧白團子也算盡心盡力,因此他不打算殺了對方,不過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為做出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三田君,你不想走的話,一起喝杯茶吧。”見雀的話中帶著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強勢。

這是試探嗎?這是試探吧。

憑借著良好的心理素質,諸伏景光迅速地調整好面部表情,擡頭平靜地說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平靜的表面下,他身上的貼身衣物都濕透了。

他上前將托盤放到石桌上,倒了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遞給見雀,並在見雀的註視下喝下了另一杯。

一起喝下有問題的茶水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首先是完成組織的任務,其次是獲得組織的信任,如果見雀真的對他有所懷疑,就不可能獨自喝下茶水,他就不可能完成組織的任務,更不要說後續的進展了。

其實他喝得這麽幹脆,並不完全是因為這兩個理由,他的心底藏著對無辜者的愧疚,他想要贖罪,見雀讓他有了發洩的渠道,這點連他自己都忽視了。

“怎麽樣?”見雀微笑。

“口齒留香,回味悠長。”

聞言見雀發出一聲輕笑,然後姿態優雅地舉起茶杯,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寬大的袖口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嘴唇是否沾到了茶水。

在見雀放下茶杯後,諸伏景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茶杯是空的,袖口是幹的。強壓下混亂的思緒,他微微躬身道:“大人,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在下就先行離開了。”

見雀輕輕應了一聲。

諸伏景光見狀當即告退,順便帶上了他喝過的那個茶杯,在他即將踏出見雀的視線範圍時,那道輕柔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三田君,望君珍重。”

見雀……

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轉過身,遙遙朝見雀鄭重地鞠了一躬。

目送諸伏景光離開後,見雀將他面前的茶杯放到了托盤上,看著同在托盤中心線上的茶壺和茶杯,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忘憂清樂集》中的棋譜他還有很多沒有打譜研究,因此在紓解完他的強迫癥後,他重新投入了研究中。

他不是對圍棋有多麽熱愛,而是他的確沒有什麽太多的娛樂活動,正好清裏住持說的那個戰無不勝的人將在這個月回國,抱著隱隱的勝負欲,他就時不時地研究研究。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單手撐著額頭,有些昏昏欲睡的見雀倏地睜開了眼睛,眼中還帶著尚未掩藏的冷漠與疏離。又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一個眼睛上綁著繃帶身上穿著制服的白發青年出現在他眼前。

青年笑嘻嘻地說道:“嗨嗨,第一次見面,我是五條悟。”說著他無比自然地坐到了見雀對面,完全沒有把自己的不請自來當回事。

見雀微微頷首以作回應,他的眉眼舒展著,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

在一定的範圍內,空氣中細微的波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這已經成了他的被動技能,他不是料到,而是察覺到。

“不自我介紹一下嗎?”五條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舉手投足間充滿雅致的青年。

他們的確是第一次“見”,屋頂那次沒有見到,在很長的時間裏,他一直認為對方的術式能改變大腦構造,直到屋頂那次。

比宇智波鼬的術式更神奇的術式,咒力殘穢消散的速度快到和沒有存在過一樣,連他都難以捕捉到的快。

“見雀。”

“這是姓還是名?”

“既是姓也是名。”

聞言五條悟微微勾起嘴角,他自然不會傻到認為對方叫見雀見雀,他只是從中感受到了對方的離經叛道。

“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比較無聊的人。”

“你不覺得奇怪嗎?”見雀終於正眼看向五條悟。

“奇怪?或許吧。”

石制的方桌上擺著一個19x19的標準棋盤,棋盤外擺放著兩個棋盒,以及一個茶壺和一個空茶杯,五條悟拿起茶壺,隨著清澈透亮的茶水慢慢在茶杯中匯聚,他繼續道:“你有活得隨意一些的資格。”

見雀的目光掃過五條悟手中的動作,帶著微笑垂眸:“那你有這個資格嗎?”

他的聲音溫柔而動聽,沒有絲毫的攻擊性,卻讓將茶杯舉到自己嘴邊的五條悟頓住了兩三秒。

實力強大的人能自由選擇生活方式,自然也能活得隨意一些。

理論上他有這個資格,但實際上他一直陷在與高層的周旋和頻繁的戰鬥中,這是他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不過的確稱不上活得隨意。

五條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微微收斂了笑容道:“當然有,畢竟我是最強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見雀擡眼看向五條悟,淡褐色的雙眼中蕩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可以稱你為五條君嗎?”被束縛住的最強,真是有趣啊。

“你隨意。”

“五條君,我勸你不要喝,”看在剛剛增加的印象值份上,見雀好心地提醒道,“這壺茶水有問題。”

五條悟舉著茶杯,停頓了一下,接著一飲而盡,他在倒水的時候就口渴了,他不在乎有沒有問題,就算有毒,他的反轉術式也能治療自己,更何況他覺得見雀在開玩笑。

……?你在做什麽??

淡定如見雀,依然不理解五條悟的腦回路,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幾秒。

他雖然比較隨性,但也不會這麽亂喝東西,諸伏景光遞給他的那杯茶水他也沒喝,他用高密度的空氣裹住給亭子附近的草叢澆了澆水。

“這是……”五條悟回味了一下,“清水寺的茶葉?”

已經調整好表情的見雀點頭微笑:“這是清裏住持送給我的禮物。”

清裏住持……

五條悟眼前立刻浮現起那道嚴苛的身影。

清裏惠士,國內的茶道集大成者,他小時候接受過對方的茶道教導,和其他被請過來的老師不同,這位茶道老師對他非常嚴苛,根本不帶怕的。

不過才教了兩三天清裏惠士就被五條家辭退了,辭退的理由是他有其他的課程安排,而真正的理由是對他不夠卑躬屈膝,周圍服侍他的人會將他的日常匯報上去,對方的種種行為引起了當時那任家主的不滿。

口中的清香瞬間變得淡而無味,他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朝見雀道:“你知道我今天的來意嗎?”

“無聊來看看?”

“我沒有這麽無聊,”五條悟頓了一下,“你知道怎麽讓佐助同學的術式進化嗎?”這個問題他問的第一個人是宇智波佐助,但沒有得到答案。

見雀沒有回答,而是擺出了一副靜待下文的模樣。

“對咒術師來說,天賦決定上限,努力決定下限,根據“六眼”看到的情報,佐助同學的天賦堪稱天才級,但他的努力卻和回報成反比,”五條悟十指交叉,擱在桌面上,“明明那麽努力,卻停滯不前,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因為執念纏身而成為詛咒師。”

作為老師,他原本打算慢慢引導宇智波佐助,但事與願違,昨天夜裏“窗”報告上來幾只需要緊急祓除的二、三級咒靈,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高層調動了他的學生們,伏黑惠為了保護宇智波佐助受了比較嚴重的傷。

當他趕到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更執著於變強的宇智波佐助,他也是在那個時候問出了那個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詛咒師有什麽不好嗎?”

沒想到見雀會問出這個問題的五條悟沈默了,過了十秒左右,他突然大笑道:“你果然不是什麽正義的夥伴,說實話,你的追隨者要比你正義得多。”

“那要看你怎麽定義‘正義’了。”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倏地浮起,各自跳進各自的棋盒,伴隨著清脆悅耳的撞擊聲,見雀的聲音緩慢地響起:

“我一向沒有什麽明確的善惡觀,東方有句古話,‘在其位,謀其事’,不是我想成為咒術師,而是因為我在這個位置上。”

“我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很多大多數人都認為是正義的事情,但有大多數人,就會有小部分人,在那小部分人眼中,我做的恐怕都是邪惡的事情。”

打開系統面板欣賞了一下現在他擁有的印象值,他接著道:“五條君,你是‘正義’的嗎?”

“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但現在更好。”五條悟嘴角的笑意隱隱又有發展成大笑的趨勢。

“五條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想那麽做,是否正義,我不在乎。”五條悟站起身,俯視著見雀道,“現在你能告訴我怎麽讓佐助同學的術式進化了嗎?”

見雀垂下眼簾,理論上受到強烈的刺激就能進化,但實際上……

宇智波鼬的術式靠近最終階段,他提升人物貼合度直接多了“天照”,宇智波佐助的術式與之相反,靠近最初階段,他提升人物貼合度不會有什麽明顯的變化。

按照他的想法,同為紫底的人物卡,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的實力應該相近才對,現在前者遠勝於後者,能進化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但他擔心,宇智波佐助變強後,宇智波鼬慨然赴死,因此一直沒有將讓宇智波佐助變強這件事放在心上,完全是隨緣的態度。

心思流轉間,見雀微笑著說道:“恐怕不是很容易。”

說著呼吸聲離他越來越近,下一秒,倒向他的五條悟淩空浮起,被他移到了亭中的柱子旁。

看著倒在地上的五條悟,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難道是因為茶水裏的東西?不是說會反轉術式嗎?果然反轉術式不是萬能的,還是不能亂喝東西。

…………

二十分鐘後。

現在的科技已經進化到能研究出返老還童的藥物了?

見雀蹙眉盯著散落在地的衣物裏閉著眼睛的稚嫩面龐,諸伏景光背後的兩個勢力,其中一個的目的是……將他變成五六歲的小孩子?

如果是返老還童,反轉術式治不了倒是正常,畢竟這稱不上傷害。說起來,小孩子的狀態會對自身的強弱有什麽影響嗎?

想到這,他指尖微動,白發的孩童隨之浮起,然後拖著不合身的制服外套,飄到了他面前。

宇智波佐助將五條悟的術式全部告訴了他。

他記得五條悟有個成年後才有的被動技能,沒有攻擊性,會自動判斷和甄別靠近自己的對象,不被信任的對象永遠都碰不到對方,除非用領域中和。

他伸出手,伴隨著空間的扭曲,在他的食指即將觸碰到五條悟的眼皮時,似乎在前進又似乎不在前進,最終呈現的效果是停在了原地。

他收回手,用拇指摩挲著食指,若有所思,下一秒,他直接解開了浮空的效果,白發的孩童摔到了地上。

小孩子的狀態對自身的強弱沒有任何影響。

簡單地下了判斷後,他又開始自己跟自己下棋,前兩天清裏住持又過來送了幾本棋譜,再加上他讓諸伏景光購買的棋譜,全部有待研究,至於躺在他腳邊的五條悟,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日影西斜,暮色逐漸籠罩了整座庭院,位於庭院西南角的亭子自然也在其中,五條悟在有些寒冷的環境中睜開了眼睛。

他撐著地面起身,滿臉茫然地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移到了和他同在亭中的青年身上,他開口道:“你是誰?”

青年凝視著棋盤,沒有理會。

沒有得到回應的五條悟歪歪頭,再次開口道:“你是誰?”說著他擡手想要拉扯青年的衣袖。

在他即將觸碰到時,他莫名地浮空,並被迫遠離了青年,他並不因此而害怕,而是在空中好奇地四處張望。

在他再次開口前,他被平穩地放到了地上。

見雀收好棋子,偏頭望去,白發的孩童神色冷淡,蒼青色的通透眼瞳裏帶著些許神性,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我是路人。”

他端著托盤起身,他的管家已經逃跑了,他得自己幹活。

在路過現在才到他膝蓋的幼年版五條悟時,鬼使神差地,他呼出了系統面板,面板上正好跳出了一條提示。

【印象值+500,來源:五條悟,最終印象值+500,當前印象值更新完畢,請綁定者自行查看。】

沒有絲毫停頓,衣袂蹁躚間,他行雲流水地轉過身,朝五條悟道:“小悟,跟我進屋吧。”

“你是誰?”五條悟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不過這次他又加了一句,“‘小悟’是在叫我嗎?”

完全不記得了啊。

見雀垂下眼簾,送上門的印象值,不要白不要。

“你今天早上倒在我家門口,我好心地把你帶進來了,‘小悟’是你半夢半醒間告訴我的名字。”他不確定那種東西能影響五條悟多長時間,為了可持續地刷印象值,他沒有編出太離譜的話。

“小悟,”見五條悟垂眸沈思,見雀繼續道,“你不冷嗎,跟我進屋吧,裏面有好玩的玩具哦。”

五條悟抿起嘴唇,他感覺不太對勁,但說不上來,他什麽都忘記了,他擡眼看著半蹲在他面前,溫雅沈靜的青年,遲疑地應了一聲。

在五條悟應聲後,見雀直接讓五條悟跟在他身後飄著走,穿著那身不合身的衣物走路很麻煩,他不想等。

經過了兩三條蜿蜒的小路後,他們來到了主屋。

在見雀拉開門的瞬間,最近又胖了不少的白團子撲到了他身上,嘰嘰喳喳地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此時飄在他身後的五條悟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好肥的鳥。”

白團子在見雀懷中嚴肅地盯著這個陌生的人類幼崽,對方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勁,但它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而且這句話的音調它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就在它努力回想的時候,它的兄弟摸了摸它的腦袋,它立刻回蹭了幾下,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白團子在邊上啄小木板玩,見雀先拿了幾件之前喜歡縫紉的時候給宇智波佐助做的衣服讓五條悟換上,再帶著換好衣服的五條悟來到主屋的棋盤旁,指著堆在棋盤上的十幾本棋譜道:“小悟,把這些都背下來吧。”

五條悟:……?

“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這樣的,住在陌生人家裏要背書。”見雀面不改色地坐在榻榻米上,彎著眉眼道。正愁無聊呢,趕緊背下來陪他下棋。

“不是說有好玩的玩具嗎?”似乎是因為活動了一陣,五條悟眼中的茫然散去不少,就好像開機了一樣,說出的話帶著些許孩童的稚氣和天生的傲氣,“我感覺你在騙我。”

“玩具啊,背完了才能玩,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這樣的。”

“我為什麽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五條悟脫口而出。

“因為……”見雀想了想,道,“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的話,你就能吃到喜久福。”他記得他們為數不多的幾次單方面見面,五條悟都帶著那個印著“喜久水庵”的袋子。

喜久福?有點耳熟。

五條悟努力回想了一下,但腦子裏的信息太多了,越想越疲憊,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卻發現沒有絲毫的緩解作用,再次睜開時,他眼前多了一個飄浮在空中的禮盒,開啟著的禮盒,其中排列著口味不同的糕點。

“拿的話,代表你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在他擡手伸向這些糕點的時候,他聽到了這句話,停頓片刻,他還是拿了看上去最心動的毛豆生奶油口味。

超大一口咬下去,細微的顆粒感和綿密的生奶油在唇齒間爆開,他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他好像沒有那麽疲憊了,他下意識地看向回到了見雀身邊的禮盒,然後眼睜睜看著禮盒被一雙蒼白而十指纖長的手放到了櫃架的抽屜中,還上了鎖。

他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了手的主人身上。

青年眉目如畫,屋內燭火的光影在他臉上跳動,有種虛幻的美麗,光影明滅間他開口道:“小悟,接下來,請你好好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哦。”

好看是好看,就是……

五條悟看向在見雀懷中掙紮的白團子,這只胖鳥有點違和。

違和不違和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白團子面前拆開那個禮盒就是個錯誤,他已經及時將禮盒鎖回抽屜中了,但他沒料到連五條悟吃剩一小半的喜久福它都想要搶過來吃掉。

見雀懷抱著拼命往前沖的白團子笑得有些僵硬,他不理解為什麽山雀會那麽熱愛吃甜食,總不能說是隨他吧?

所幸五條悟很快就吃掉了剩下的一小半,這下子白團子失去了目標,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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